悅耳而明亮,帶著一絲淡淡的傲氣,那是只屬于暖秋畫的聲音。
“喂,你是走不動了么?”
游太站在原地愣了幾秒,才注意到原來暖秋畫真的是在與他對話,當下便沉思起來,思考著如何回應,只是胃部傳來的陣陣抽搐,讓他無法集中精力思考。
愣了半天,也未回應少女。
見游太不言,暖秋畫柳眉輕蹙,他們好歹名義上也算是同一個社團的伙伴,就算關系并不好,也不用這樣無視她吧?
這讓她不由得稍稍有了些不滿,邁開步子,柔軟的涼鞋鞋跟與地面接觸,近乎無聲。
游太見暖秋畫不再向場館方向前進,而是轉身向他走來,不禁有些慌神。
因為胃病的緣故,本就略顯蒼白的臉色,越發煞白了幾分。隨著暖秋畫走到距離游太只有兩米的位置時,一道不適時宜的聲響,遏制了暖秋畫前進的腳步。
聽聞這道聲響,暖秋畫明顯一愣,旋即注意到站在對面的少年,一只手捂著腹部,微微屈身,略顯滑稽的模樣。
“肚子之所以會發出聲音,是因為人體內消化系統的正常現象。
由于臟器內食物過少,從而引發刺激的體現。
胃液和氣體在劇烈地收縮擠壓下,會發出聲音。”
似乎上個月,兩人被關在體育倉庫時,她也說過類似的話。只是這一次,雙方的立場已然對調。
游太并不如何向搭理她,暖秋畫那張好看的俏臉,忽然翹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讓游太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為什么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呢?難道是我的跟蹤狂?”
游太無奈地指了指自己:“我看上去像是不愛惜生命的人么?”
按照他的說辭,自己似乎是個如狼似虎般的可怕存在中,然而暖秋畫并沒有游太的話而動怒。
“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我還以為你早就脫離這個圈子了。”
“只是陪同學一起來的而已,那位作品和他的作品我并不了解。”
“我知道,我看到了。”
原來還是被發現了么。
不過既然都在這偶遇了,那么這個問題也就不再重要。唯一令游太想不通的是,為什么在便利店時,她會把自己買的實物一塊結賬。
游太自認與暖秋畫之間,并不是那么要好的關系。
面前的少女悄然站立,即便打扮與平時不同,她的背脊依舊挺得筆直,隱藏在連衣裙下的高聳山脈,隨著呼吸平緩均勻的起伏著。
在走近之后,暖秋畫似乎是注意到游太狀態的不適,顯露的半張臉透著反常的青白。
正在游太疑惑暖秋畫的下一步動作會是什么時,她從手中提著的塑料袋中,取出了方才游太想要購買的牛奶和面包,伸手遞了過來。
“誒?”游太不禁微愣。
“不要么?”
游太看向她伸出的手:“是…給我的么?”
“我可不會對正在餓肚子的人見死不救。”
如果說這話的人不是暖秋畫,游太一定會認為眼前的是天使。
然而,暖秋畫雖然有著能與天使媲美的容顏,但直至今日,游太依舊認為她的身體內寄宿著魔鬼。
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的好。
少年的腹部,發出比先前更加刺耳的聲響。
“抱歉,那我不客氣了。”
十六歲的少年,最終還是向少女屈服。
暖秋畫點點頭,任憑游太將面包與牛奶取走,他的手指沒有接觸到她分毫。
“謝謝,我會給你錢的。”
游太話音剛落,面前的暖秋畫又再次抬起手,游太不明白她想表達什么。
“握手?”
“給錢。”
“不是說會給錢么?”
游太略顯尷尬的輕推鼻梁上的眼鏡:“手機沒電了,等我回去充上電,會給你。”
“好。”
游太注意到暖秋畫忽然泛起弧度的嘴角,心中不禁腹誹起來: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游太不再言語,游太默默撕開手中面包的包裝,一口口吃了起來。
暖秋畫也不再看他,轉身繼續向會場方向走去。
因為兩人的目的地一致,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竟保持了相同的步調并行。雖然彼此間相隔的距離算不得近,但若只是聲音的話,能清晰的傳達到。
一聲不吭的將面包完全吃完,透明包裝袋的內壁上殘留著些許黃油與碎肉松,將包裝袋的袋口朝內,避免黃油滲出,疊成一個小巧的正方形,默默塞入褲子背面的口袋。
小口喝著插入吸管的牛奶,游太失去活力的大腦正迅速地自我修復著。
腹部的抽搐已經平息,大腦恢復往常的活躍,游太在心中思考著眼瞎發生的事情,用余光瞥向走在身旁幾個身位的暖秋畫。
今天的暖秋畫,異常地安分,安分到讓游太懷疑,她究竟是不是暖秋畫。
跺跺腳,震碎地板,哼一聲,氣溫驟降。
這樣才符合她類人猿的身份才對。
游太不禁看向暖秋畫正邁動步子的雙腳,純白色的涼鞋頭部,五根潔白如玉的腳趾探出,涇渭分明,纖細而柔弱。
如此嬌弱的美足,真的能夠震碎地板么?
游太不禁對自己的判斷產生懷疑。
“你在看什么地方?…變態!”
伴隨著少女不帶感情的聲音,游太成功在秋日的午后,感受到了寒冬刺骨。
果然,她是暖秋畫沒錯。
“沒,沒看什么。”游太立刻將自己的視線移開,生怕再看一眼就會被身旁的怪力少女挖掉眼球。
令游太沒有想到的是,暖秋畫僅僅只是聲音有些冷,卻并未有其他有暴力傾向的動作。
“身體,如何?”
“誒?”
游太不懂暖秋畫指的是什么,至少現在頭還連在脖子上,這難道是什么他所不知道的新型威脅術語?
“你剛才看上去快虛脫了。”
游太這才意識到,這名少女難道是在關心自己。
不不不!怎么可能會有那么荒謬的事。
游太自己都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有一點胃病,只要補充過食物就好。”
“吃飯是大事。”這是暖秋畫第一次沒有抬杠或者是嘲諷游太,而是極度認可的點頭,不難看出在“吃飯”這件事上,有著相當的執念。
“你說得對,以前總是因為一些事情忘記吃飯,時間一長,就落下了這個毛病。”
暖秋畫點點頭:“能夠想象的到,我有時也會因為在房間內寫小說寫得廢寢忘食。
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十幾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
那應該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隔那么長的時間忘記吃飯。”
游太聞言后,身形微微一僵,轉而又恢復正常,默默吸著牛奶,沒有接話。
暖秋畫打量了一眼游太,發現他并不愿意順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眸光不禁略微地有些黯淡。
“你爸爸,現在怎么樣了?”
“不清楚,還在編輯部寫稿子,等寫完了再去接他,希望他能撐到那個時候。”
“為什么聽上去好像在受刑一樣?”
“因為編輯部把他關在小黑屋里,不給他飯吃。”暖秋畫平靜的口吻,似乎在說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游太驚了。
“我說,真的沒問題么?這已經快擦到法律的邊界了。不,倒不如說過已經越過了吧!”
“身為舉報人的你還真是好意思說呢。”
“我…”
游太一時間語塞,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因為爸爸前天晚上也沒有回家,家里人都很著急,媽媽知道后更是氣得不行。”
“額…不用客氣。”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暖秋畫在提及她的母親時,原本帶著傲氣的神情,浮現出輕微的懼意。
“不過,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業界的頂級天花板,竟然會是你們的父親。”游太用略帶感嘆的口吻說著,換來暖秋畫怪異的視線。
“為什么要這么看著我?”
“你的同學們應該也沒有想到,班級里不起眼的家伙,竟然會是業界近年來新生一代的頂級臺柱。”
“呃…”
好吧,似乎自己確實沒有說這種話的資格,于是游太只好選擇閉嘴。
“話說回來,為什么會知道我爸爸的身份?”
“他在書店盯著第十卷的PV看個不停,而且還知道我寫小說的經歷,一下子就暴露了。”
“真是個笨蛋。”
“同感。”
今天的暖秋畫,健談到不可思議,究竟是為什么呢?
游太不記得他對暖秋畫做過什么能夠讓她開心的事,明明在黃金周之前,她還總是冷著一張臉。
就連那天偶遇的時候,她也沒有對自己擺好臉色。
那么,為什么現在的暖秋畫會是這副表情呢?
游太想不明白。
難道只是因為那天的偶然相遇,寥寥的幾句對話么?
游太可不相信,暖秋畫只是因為這樣,就會從兇暴殘忍的賽亞人,變成乖巧聽話的小悟空,他還沒有天真到這種地步。
“你爸爸的小說,我也有一直有在看,除了幾年才出一卷單行本以外,幾乎沒有令人詬病的地方。”
“他就是這個樣子,擁有最頂級的才能,卻絲毫都不肯努力。”
“沒錯,還為吃軟飯而沾沾自喜。”游太想到那個纏人又麻煩,總是嬉皮笑臉的中年大叔,不禁又多言了幾句 “………他連這種事都對你說么?!”
暖秋畫的語調陡然冷了下來,游太不禁往一側挪了半步,雖然這股寒意并不是面對他,但他還是擔心會禍及池魚。
“閑,閑聊…而已。”
雖然這并不是游太的本意,但那位中年大叔,似乎就算在小黑屋寫完稿順利回家,想必等待他的也不會是多么溫馨的日常。
總之,很抱歉。
“閑聊啊…”暖秋畫用略微復雜的眼神看了看游太,有些擔憂那個笨蛋爸爸還有沒有說什么多余的事情。
如果讓她知道,他要是把自己房間里還貼著游刃有魚小說的海報的事情說出來。
絕對,絕對…絕對!
不會放過他!
看著陷入沉默的暖秋畫,良心有愧的游太不禁試探著出聲:“你也別太生氣了,我們讀者早就習慣了,K老師是個總是斷更休刊的爛人。”
“注意你的措辭,他雖然爛,好歹是我的爸爸。”暖秋畫不善地瞥了一眼游太。
不否認爛人這一點么?
游太在心里吐槽。
“而且,他只是在寫作方面的職業素養有些差勁,但在生活上是個很好的人。”
嘛…排除自來熟這一點,確實是個比較隨和的大叔。
“而且,即便在出稿量上不如別人,在小說的劇情質量方面,他不會輸給任何人。”
這個女人,明明嘴上不饒人,心里卻非常認同自己父親身為作家的成就嘛。
游太看著暖秋畫,暗搓搓地在心中想道。
游太正打算再說幾句,眼角余光卻捕捉到不該在暖秋畫這名少女臉上應該存在的情緒。
“他真的很厲害,雖然一點都不努力,可他卻比那些比他努力十倍百倍的人,都要厲害。”
明明本該是炫耀父親強大的話語,可游太完全沒有感受到她語言中的自豪,那是游太在無數人身上都見過的情緒。
是與高傲,自信,最為相反的感情。
“然而,身為他的女兒,我卻并沒有繼承這份才能。”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用著帶有一絲落寞與不甘的眼神,看向少年。
在游太的認知中,暖秋畫永遠是高傲的,即便她曾向游太低下頭顱,那也是為了抓住自己想要寫作的夢想,這絕不是丟人的事。
她自信,努力,驕傲,誠實,愿意為了自己的夢想拼搏。
如果不是因為那場糟糕的初遇,游太其實對暖秋畫是抱有欣賞之意的。
無關乎性別,而是出于她的人格與品性。
游太之所以會變得不愿意與三次元女性相處,是因為她們總是會說無聊透頂的謊言,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他人,卻毫不自知,認為全世界都該諒解自己的任性。
游太討厭這樣麻煩的女生。
暖秋畫麻煩么?
在游太至今所遇到的女孩子中,暖秋畫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麻煩。
她會莫名其妙的生氣,一言不合的動用暴力,可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偏偏是這樣的她,卻擁有著誰都不曾擁有的品質,讓一度對三次元女性失望的游太,不由得重新審視他所處的這片現實。
而眼前的暖秋畫,從不說謊。
“能告訴我么?為什么…會想要寫小說呢?為什么…會成為游刃有魚?”
沉默過后的暖秋畫,看著身前被滑稽發型所遮擋的少年的臉,少年臉上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她不得而知。
周圍沒有其他人,因此對于暖秋畫將他的筆名說出來這件事,游太并沒有在意,他思考著暖秋畫的問題。
換做是曾經的游太,對于這個問題會有自己堅定不移的答案,但如今已經不再執筆的游太,已經連為什么會寫作的理由都快忘了。
“理由…么?已經記不得了呢。
最初的時候,只是想把幻想的事情寫在紙上,我以為大家都會做這種事。
慢慢的,想要聽我講故事的人越來越多。
等我回過神來,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為職業作家了。”
或許這番話聽起來十分自大,像是凡爾賽,可游太毫無那種意圖,相信暖秋畫也不會有這種想法。
沒有任何說得上的理由,但是身為創作之人的暖秋畫,一定能夠理解。
暖秋畫在聽完后,并沒有露出多么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已料到游太會這么說。
無論是誰都是一樣的,無論是多么厲害的小說家,他們的本質,說到底,不過是一個說書人。
有人聽,那就說給他們聽。
無人聽,便說給自己聽。
心中有故事,是善于思考的人類的本能。
能夠把這個故事說出來,說好,則是一種才能。
“真是…令人羨慕啊。”
高傲的少女,此刻臉上正泛著落寞寂寥的笑,游太思考著她口中的“羨慕”為何物,聯想到暖秋畫的作文判定。
暖秋畫是身具才能之人,這是毋庸置疑的。
運動,才學,品格。
她擁有大多數人都無法擁有的東西,在此之上,她還比大多數人都要努力,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
這樣的少女,究竟在羨慕他的什么。
游太已經在心中有了答案。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與不擅長的事情。”
即便明白這句話有多么蒼白無力,可游太還是無法說出暖秋畫所期待的那句話。
“我擅長的事情,就是將我不擅長的事情,做到比任何人都優秀。”
果然,暖秋畫不愧是暖秋畫,即便是這樣的時刻,也依然能夠從她的話語中感受到強烈的自信。
“但是,有些事情只有一個人是無法辦到的,至少現在的我,辦不到。”暖秋畫輕抿著嘴唇,用渴望而膽怯的眼神看向他。
游太沒有問是什么事,他能夠想象的出來,可他不愿意沾染上暖秋畫這個麻煩。
如果在此刻上頭了,他或許會在將來后悔,那是游太最討厭的麻煩事。
因此,他只能避而不談。
即便他能夠從暖秋畫的眼睛中看見期待,少年也打算視若無睹。
“那你呢,為什么想要寫小說。”
或許是被暖秋畫的眼神盯得有些刺痛,游太像是做錯了什么事的薄情男那樣,偏過腦袋不再看她。
“就像你說的那樣,因為有故事想要傳達。”
你的故事就是小夫和胖虎的戀愛喜劇么?
游太忍著沒有吐槽,雖然今天的暖秋畫并不暴力,但若是強行挑釁,游太不敢保證自己能留有全尸。
“若是那樣的話,以過來人的觀點,我建議你可以學習借鑒一下其他作家老師的劇情與寫作手法。”
游太用盡量委婉的詞匯,并沒有完全否定暖秋畫曾寫完記事本上的文字。
然而下一秒,暖秋畫就將游太的委婉湮滅:“是因為我寫的故事還無法登上臺面吧,我知道的。”
“我很清楚,我寫的故事無法在如今的業界航行,倒不如說,以我目前的能力,甚至連像樣的作品也無法寫出來。”
“但即便那樣,我也還是想寫我心中的故事,我絕對不會寫我不愿意想寫的文字。
我是暖秋畫,我不會說謊,也不會寫全是謊言的文字。
讓我違背著心,寫自己不愿意寫的故事。
那種事,我做不到。”
暖秋畫的聲音不大,但卻一字一句,清晰異常。
像是從天外墜落的隕石,打破深灰色猶如死水的寧靜湖面,唐突而來的高溫灼燒著他的湖水,化為白煙飄向空中,讓他看到了更為廣闊自由度的天空。
她總是這樣,擅自說著自己的話,展現她的強大與自尊。
暖秋畫,就是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就是暖秋畫。
游太早就應該明白的,一個不會說謊的家伙,怎么可能為了這種事情而去迎合業界,迎合市場呢。
這種沒出息的事情,一點都不適合她。
游太看著她,心中起了羨慕。
作為一個從戰場上落跑的逃兵,或許游太所欠缺的,就是這份決不妥協的意志。
他也曾努力與這個業界對抗過,可他終究不是那個能夠改變業界的人。
游太看到了自己的極限,又或者說,他親手封印了自己的極限。
還說什么羨慕我,明明就該是我羨慕你才對吧,如果我也能有你這樣的意志…
游太輕薄的嘴角翹起自嘲的弧度,哪有什么如果。
“很…了不起的想法。”
“一點都不了不起,這是身為創作之人的基本。”
“你所說的基本,整個業界都沒有誰能做到。”
“游刃有魚就可以!”
少女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令游太為之一顫,旋即便是長久的沉默。
秋季的少女,正微微輕顫著手指,即便是在賽場上面對強大的對手,她也不曾有過一絲戰栗。
可光是站在這邊少年身前,將心中的話語化為字符,便似乎已經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游刃有魚…就能做的到。
他從未向這個業界妥協過,他始終在寫自己的故事。
低迷的時候,他不曾為了市場而改變。
萬眾矚目的時候,他也依然沒有為了迎合讀者而改變,他一直都貫徹著自己的信念。”
不是那樣的,自己根本就沒有那么強大,他只是一個被人拋棄后,再也無法執筆的弱小之人。
不是少女所說的那樣,她口說的游刃有魚。
根本就不存在。
“小雨,愛麗絲,淼淼,克莉塔,祈,青葉,莉莉…或許在書中她們已經死了,再也不會有未來的故事。
我也曾想過,為什么,她們非死不可呢?
那么可愛的女孩子們,為什么一定要是凄慘的結局呢。
后來我明白了,這種事情根本沒有答案,小說和現實一樣,都是殘酷的。
能夠將不被讀者所接受的事情,用自己的方式演繹出來,絲毫不畏懼現實,將她們短暫的炫麗人生呈現出來的人,這樣的…游刃有魚。
我正是憧憬著寫出這些角色,創作她們的故事的游刃有魚,才會像現在這樣站在你的面前。”
游太呆滯地看著少女,說不出一句話。
面前這位總是對他板著臉,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對他暴力相向,此后一直與他針鋒相對。
總是在生氣,總是在冷嘲熱諷他的高傲少女。
那張熟悉的少女臉蛋上,蔓延著他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溫柔情緒。
“我一直,都好想要告訴你。
那些女孩子。
你所創造的那些可愛的女孩子。
一定,是真實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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