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仔啊,大哥待你不好嗎?”
“哈,怎么了,輝哥,好好的說這干嘛?”
“怎么了?你問我怎么了…你他媽做鉤子!你問老子怎么了!!!”
“…余明輝,你想怎樣?”
“古仁!好賴你都不做,你他媽做鉤子!!大哥我是特意回來送你下去和全家團圓的!!!記得下去了跟兄弟們好好磕頭道歉!!!”
“余明輝!你他媽個畜生——”
砰!!!
“嘔!!!”
恍若噩夢驚醒,昏迷中的男人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趴在床沿不停地干嘔,汗水淋濕了睡衣,眼淚口水鼻涕混成一大團糊狀。
疼痛、恐懼、痛苦,最后都變成了如潮水般的惡心感,引起男子激烈的應激生理反應。
“我死了?爸媽、小言…”
男人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很快壓制痛徹心扉的情緒,警覺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厚厚的窗簾擋住光線,屋內一片昏暗,隱約飄著煙草和酒精的味道。
啪嗒。
男子打開書桌上的臺燈,刺眼的白光讓他瞇起眼睛。
書桌上堆著各類書籍資料,夾著密密麻麻的標簽。煙灰缸里滅著兩根煙頭,一左一右對齊地立著。桌上還有半杯沒喝完的Scorpion,混合著柳橙汁味道的酒氣就從那里散發出來。
座椅上搭著一件西裝外套,他伸手摸了摸外面和內襯的口袋,一本警察手冊、一本警官證、一把鑰匙串。
鑰匙串上有六把鑰匙,上面標注著家、辦公、車、抽屜1、抽屜2、資料室,男子掃了一眼就沒多關注了,重點放在了警官證上。
“東京都警視廳警備部公安課調查四系系長,警部,古雅人…”臥底出身的古仁本就精通多國語言,日語也在他的涉獵范圍,他小聲念著警官證上的文字,自言自語道,“這是我現在的身份?是誰救活了我?居然還有能耐弄到一個CAREER的警察身份?”
古仁還以為是同僚從毒梟手中救了他,將他送到安全地方改換身份,不過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判斷——
“臉不一樣了,沒動過刀子,不是整容。”對著鏡子,古仁揉捏著自己這張禁欲系男神的臉,這種一看就很高冷的貴公子臉和他原先硬朗的陽光帥臉明顯不是一個風格,不過一樣很有代入感就是了。
“我這是在別人身上復活了?我就是這個古雅人?”
“臉還行,就是品味極差。”
初步接受自己身份的古雅人扯著身上的睡衣,怨念滿滿。
開了燈他才發現,這么禁欲系的男神在家穿著的居然是萌黃印花皮卡丘的睡衣,一身皮卡皮卡的表情包,讓他確認這里可能就是他的私人住處。
畢竟能有勇氣在別人家穿這種萌系睡衣的男人恐怕不多…呃,也說不準,誰知道原主是個什么內心悶騷的妖魔鬼怪。
為了以防萬一,古雅人從床邊摸索出手機,檢查了一番。
“郵箱空的,通話記錄空的,嗯,還挺有警覺性的…”
“聯系人,母親、妹妹、藤原梨花、三田大志、風見裕也、白鳥任三郎…沒有父親,單親家庭嗎?居然還有妹妹…”
正準備放下手機的古雅人突然死死握住手機,在通訊錄同事分組那里不停往上翻著,盯住一個剛剛略過的名字。
白鳥任三郎。
古雅人沉默了許久,緩緩吐出一個字。
“草!(一種植物)”
再仔細看了遍一堆陌生的日本名字,果然又找到兩個眼熟。
服部平次。
遠山和葉。
“…”
石錘了,死神小學生即將上線,瘟神buff馬上安排。
這里有上演“你弄我爹、我弄你女兒”的魔幻倫理劇。
這里洋溢著“你罵我,我吃虧,三天把你揚了灰”的樸素價值觀。
這里人人都愛玩“人美聲甜性格好,當夜刀你跑不了”的現實版狼人殺。
同伴穩定的三角關系,在場隨機四選一猜兇手,花里胡哨的殺人比少女姨媽還準時,極具想象力的殺人動機比少男春夢還精彩。
你永遠可以相信“毛利小五郎排除的錯誤答案可能會遲到,犯人們的跪地懺悔一定不會缺席”這條真理,當虛空中莫名響起音樂,正道的光必然照在…
照個鬼啊摔!
(╯°Д°)╯┻━┻
就,特么離譜。
定了定心神,古雅人拿起手機咔咔咔把房間拍了一圈照片,然后才開始動手在房間翻找,試圖找到更多的信息。
書桌上的剪報吸引了古雅人的注意,日期從一年前到今天七月三十一日,都是刊登同一個人的新聞。
“大沖擊!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工藤新一被譽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古雅人默默放下剪報。
(╯°Д°)╯┻━┻
好嘛,死神的大頭貼都出來了,果然是柯南世界沒錯了。
警方救世主工藤新一×
偶爾上線的死神馬甲工藤新一√
“嗯?紅圈記號?”古雅人眼神凝重。
剪報上的照片被紅色記號筆圈出所有工藤新一的頭像,醒目又刺眼,看上去可不像是什么友好的信號。
古雅人仔細翻閱了桌子上的資料,其中工藤新一的部分占了一半多,各種標記的標簽貼紙也格外多,偵破過的案件、人際關系、喜好愛好、生活經歷等,十分豐富。
但都只是記載的客觀事實,沒有主觀揣測。
古雅人靜靜地思考。
“我的身份初步判斷是警察,一個警察處心積慮地收集名偵探的資料,是懷疑他有作案嫌疑,還是因為受媒體影響想要挑戰名偵探?”
對柯南世界有所了解的古雅人當然不會認為工藤新一因為犯罪嫌疑被警方盯上。
“那么…我是具有潛在犯罪傾向的激進分子?還是說我的身份是黑警?”
古雅人環視一圈臥室,再度調出手機之前拍下的原景照片,仔細觀察。他似乎發現本來不是大問題的身份問題現在大有問題。
不協調。
房間整潔,衣物井井有條,是個講究的人。窗簾很厚,室內光線灰暗,裝飾簡單,似乎性格比較嚴肅、陰郁。
煙灰缸有煙頭,卻沒有堆積的煙灰,煙頭也掐滅擺放的對齊,輕微的強迫癥和潔癖。
乍一看,好像的確很符合禁欲系男神的人設。
但是,嚴肅陰郁的人不會穿這么跳脫的睡衣,無論圖案還是顏色都與這個房間的格調格格不入。
一個有輕微強迫癥的人,也不會把喝了一半的剩酒隨意地放在桌上,杯口還留有唇印污漬;也不會把資料雜七雜八地堆在桌上,貼滿凌亂的標簽。
而且警察手冊、警官證都妥帖地放置在西裝外套的口袋里,手機清理的很干凈,應該是個很小心仔細的人,而實際上手機卻沒密碼鎖屏,聯系人仍然保留,桌上的資料十分“不設防”地用紅色記號筆標注。
一切的一切,充滿了對立的矛盾,仿佛被臺燈的光線割成明暗兩個空間,灰暗中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與其說是矛盾,不如更像是‘提示’?有意思,是‘我’給第一個發現者的線索,還是‘我’留給自己的信息?”
古雅人生硬的表情終于露出一絲笑意,精神更加集中,重新搜索房間。
半晌,他拉開衣柜。
“嚯,原來‘驚喜’藏著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