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燮和胡顏都看得出來，他們的俘虜華凌乾的精神狀態很不正常。
不過話說回來，聊天群里的人，似乎現知的人中，也沒有幾個正常的。
不知道是聊天群的詭異之處所導致的，還是這聊天群挑選成員時就特地挑選了有“瘋狂因子”的人。
聊天群中，章光北瘋了，胡顏疑似人格分裂，看似最正常的莊燮，其實也說不準是不是因為原本就有問題了，所以看上去反倒變化不大。
類似于精神病人免疫精神攻擊，無德之人免疫道德綁架之類的。
只要我沒有san值，你就沒法降低我的san值。
拋卻尚未知曉具體情報的黃毛陸澤杰，以及披著官方皮的星芒吳宇赫。
而一眾人中，表現得最為瘋狂的，莫過于把“殺人奪寶”的思路貫徹實行到極致的華凌乾。
從他身上繳獲的手機里和黃毛的聊天記錄看得出來，他是完全跳過了“通關游戲獲取最高積分”這一個成為群主的途徑，直接跳躍到把其他群成員殺光就能成為群主的“捷徑”上來了。
較真起來，也算是個出奇制勝的路子。
章光北不用說，已經涼透了。
胡顏如若不是莊燮的緣故，估計也栽在華凌乾手上不知道多少回了。
這種看似尚有理智的瘋子往往最為可怕，但在某種程度上也有些更為明顯的弱點。
尤其是當他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和能力沖昏頭腦，加上掌控著未來情報的優勢，以為自己能夠掌控全局，卻狠狠地跌落的時候。
被自己視作獵物的存在接二連三的打敗，現在甚至受到了致命打雞后還要被觸手怪捆綁得不能動彈分毫，反過來成為獵物的俘虜。
這一切本就已經讓偏執的華凌乾無法忍耐了，而胡顏的一句“你是別人的棋子”這句話，更是直接讓他直接狂亂了起來。
“我栽在你們手里！是你們運氣好！成王敗寇我認了！現在你們還想來羞辱我？你這臭女表子！要不是你運氣好，早就被我碾死了！”
華凌乾此時依舊是光頭壯漢的形態，此時一雙三角眼中的怨恨和怒火幾乎要凝成實質。
胡顏也沒有生氣，在她看來，這不過是敗犬的無能狂吠罷了。
“你真的以為你控制住了你的同伴嗎？”
一旁的莊燮收回了思緒，搖了搖手中的手機。
“你有沒有想過，你以為掌控了一切，其實只是他給你的錯覺？”
“哈哈哈！你懂什么？我連他的家庭住址，家里幾口人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他反抗？他怎么反抗？他怎么敢反抗？”
“那你知不知道，現在黃毛的游戲積分是群里最高的？”
華凌乾聽到這，不由地嗤笑一聲，“等到我把你們全都搞定，沒用處的他自然也是我的墊腳石，現在即便他分數再高又有什么用處？你們不會真的以為靠著游戲積分第一就能夠成為群主吧？”
胡顏聞言看向莊燮，雖然她和莊燮兩人，一個滿心思撲在尋找失蹤的程娜靜上，一個忙著躲避追殺，都沒有花太多功夫在研究游戲上。
不過就算如此，她也覺得聊天群更新公告的那部分說明很有問題。
“游戲積分第一者為群主”這簡簡單單的一條規定看似沒有啥問題，可是表意卻是十分不明。
因為它壓根沒有日期限制，也沒有其他的補充說明。
而房間里三個人中，胡顏和華凌乾是同一個聊天群里的，他們手機的聊天群中清楚明白地顯示著黃毛積分已經高居榜首好幾天了。
然而他卻沒能成為群主。
那么這個“第一”的定義其實就非常模糊了，華凌乾會生出別樣想法也不是完全沒有緣由的。
莊燮盯著面露猖狂之色的華凌乾，一言不發，直到對方被他盯得周身不自在后，嘴角勾出恰到好處的弧度，標準如教科書一般的嘲笑。
“那么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一切都在你控制之下的黃毛，他的能力是什么呢？”
華凌乾的笑意凝固住了。
“讓我猜一猜，你是不是覺得，既然對方都在你的掌控之下，那么他無論有什么能力，都逃不過你的手掌心是嗎。”
華凌乾沒回話，但他的表情已經告訴莊燮答案。
“你怎么不想想，胡顏一個弱女子，依靠著他沒有即戰力的能力，尚且能在你的手下三番四次地逃脫。你的掌控力，真的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強嗎？”
對啊！
為什么我一次都沒有過問過對方的能力呢？
我真的那么相信黃毛嗎？
為什么我會下意識覺得他一切在我掌控之中？
這個能操控影子的人，黃毛就從沒有對我提及過！
我難道真的被那個臭蟲一樣的家伙騙了？
莊燮的一連發問，像是揭開了華凌乾一層蒙在腦海里的面紗。
很多本來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瞬間出現了很多漏洞。
一滴冷汗從華凌乾光禿禿的腦門劃下，他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目光開始游離不定，不復原來那般，即便被俘虜后依然一臉囂張跋扈。
莊燮和胡顏對視了一眼。
果然，這個華凌乾充其量只是一只棋子，而那個看似被華凌乾控制住的黃毛，反倒更有可能是棋手。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們都是我的踏腳石而已啊！區區臭蟲！怎么敢打敗我！怎么敢玩弄我！怎么敢！”
華凌乾臉色一陣變換，雙眼在一瞬間變得通紅，突然劇烈地掙扎了起來，還一邊變換著身形，一會變成老鼠大小，一會變又變回光頭肌肉壯漢。
然后胡顏快步上前兩步，瞅著對方變回人形的時機，一腳大力抽射，踢在了對方受傷最嚴重的那處。
“嗬嗬嗬嘶嘶”
怒罵和掙扎戛然而止，只剩余從喉嚨發出來的，氣若游絲般的呻吟聲。
物理冷靜法，消耗低，見效快。
不一會兒，臉色徹底灰敗下來的華凌乾一動不動，終于徹底放棄了掙扎。
“華凌乾，你想必也明白，讓我們現在放了你，是不可能的事，但未來的事情誰有說的定呢？”
華凌乾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對于胡顏的話似乎完全沒有聽進去。
“你就不想報復嗎？我們和你有仇，玩弄你的人，更是和你有仇。告訴我們，你是怎么發現時間線不一樣的，是誰告訴你，進而操縱你的！讓我們狗咬狗，豈不是最合你意的事情了？”
莊燮接了話茬，接著問道。
胡顏頓了頓，有些疑惑地看向莊燮，現在情況不是已經非常明了了嗎？
控制著華凌乾的人，明顯就是黃毛陸澤杰，為何莊燮會多此一問。
華凌乾聽到這話，似乎有些被說動了，眼珠突然動了動，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緩緩下移，注視著靠了過來的莊燮。
“額嗬…”當他似乎張嘴想要說什么話的時候，不知為何卻沒有發出任何有意義的聲音。
“莊…燮！莊燮！”胡顏像是看到了鬼一樣，一邊呼喊著，一邊緊緊抓住了莊燮。
莊燮也是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詭異的一幕。
被捆的嚴嚴實實的華凌乾身形一陣閃爍，最后定格在了一個長發瘦弱青年的模樣，調查過他本來照片的莊燮認得，這是他本來的相貌。
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華凌乾突然僵住，然后整個身體的表層皮膚如同干裂了一般，迸出一條條細微的裂痕。
從手指開始，那些干裂的碎片一片一片地剝落了下來。
華凌乾有些茫然地想要抬起手來，卻發現空無一物。
他驚恐地抬起頭來看向緊盯著自己如臨大敵的莊燮胡顏兩人，拼命地張了張嘴…
“咔嚓。”
如同按下了一個按鈕，整個人如同風化了一般，消失在莊燮和胡顏兩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