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了一陣,然后張英就發現錢強有些氣力不濟,他趕緊將錢強攙扶回去。錢強回到房間喝了一碗藥湯才緩過氣。
他苦笑一聲說:“這是傷到了本源,只能靠著藥湯吊著命。”他以前也是武士,雖然境界不高,當時也比常人要強悍百倍。
只是現在他的樣子,就算是一小童都能將他打倒。血氣大虧,本身的脊柱又被打斷,骨髓被損壞大半,不死已經是他命好了。
張英看著他的樣子,心中也不好過。他說道:“錢兄這傷勢,還有沒有補救的方法?”
錢強搖搖頭說:“本源都受傷了,還有什么補救的方法,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每每說到這個,錢強的臉上就難免露出痛苦之色,他也只是搖搖頭搪塞過去,根本不愿意多說他的傷勢。
就在此時,忽然門口被大力的推開。一個少女氣沖沖的沖了進來。
她杏眼一掃,看見了坐在錢強身邊的張英,然后這少女冷笑一聲,說道:“你就是害我哥哥冒險回來的人?你怎么還好意思再來我家?難道你害我哥哥一次還不夠嗎?”
錢強一聽這少女的話,臉上立刻變了,他生氣的喊道:“錢杏兒!你發什么瘋!你怎么對哥哥的朋友說話?”
這個叫錢杏兒的少女聽見他哥哥的話,轉頭就對錢強罵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幫他說話,如果你不是受他蠱惑回到廣津城,你會被他們打成重傷嗎?你呆在小石城好好的,會被他們打成這樣嗎?”
錢強臉色陰沉下來,對著她吼道:“這是我的選擇,沒有人逼我!”
錢杏兒一聽,又想要說點什么。但是此時的錢強卻先開口道:“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哥哥,你就收回你剛剛說的話。給我朋友道歉!”
“道歉?還要我道歉?我看你是瘋了!”錢杏兒委屈的淚水都要掉下來,她狠狠的看了一眼張英,轉身就跑走了。
張英一直沒有說話,他能有什么好說的,這姑娘說的沒錯,是他利用了錢強。
錢強順了順氣,然后對張英說:“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介意。”
張英搖了搖頭,并沒有說話。
錢強忽然對張英說:“她是我的妹妹,叫錢杏兒。家父平常沒有什么愛好,就是喜歡娶妻生子。杏兒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只不過她的母親生她的時候就難產死了,是我母親抱著她長大的。”
“她從小就跟在我身后,我們兩個關系是最好的。錢家家大業大,我雖然是嫡子,但是現在看來我這嫡子的位置也不保了。”
“杏兒從小就好強,脾氣也火爆。以前都是我護著她,但是以后如果她有什么麻煩,還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幫她一把。”
張英心中一驚,這種臨終托孤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他馬上安慰道:“別說傻話,自己的妹妹自己守護,你不會有事的。”
錢強露出一個苦笑,說:“我現在能拜托的,只有你了。”
最終張英還是點了點頭,應承下這個承諾。
錢家當代家主叫錢平,錢家命名很有意思。所有的名字都簡單好記,錢家人認為這樣的名字人才好養活。
錢平有七個兒子,十幾個女兒。正如錢強說的一樣,他老爹平時除了做生意賺錢,就是喜歡生孩子。
就連蟲子入侵那幾年,他也沒有放棄這個愛好。
錢強是家中嫡子,錢家為了防止爭奪家產,一直都是嫡子繼承家產。但是錢強這個情況,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繼承權是岌岌可危的。
現在不僅僅是外面,家中的幾個兄弟也巴不得錢強早點歸西呢。
張英就住在錢強院子中,等到錢強睡去,張英找來了他的貼身仆人,開始問道:“錢兄的身體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這仆人嘆了口氣,說:“少爺脊椎受傷,斷了大半。想要治好他,只能修復脊椎。城中的段神醫說了,想要治好少爺,除非弄到一條新鮮的龍骨。用龍筋聯通他斷裂的大筋,再用龍骨打磨成他骨頭的樣子安裝進去。”
他面露難色的說:“但是這龍基本上都是武宗級別的高手,連虎當觀的長老都不一定是對手。而且就算弄到龍骨,這還需要武宗級別的高手用血氣幫他疏通血氣。”
張英聽到這里,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只要有辦法就行。不就是區區武宗嘛。
夜深了,躺在床上的張英忽然睜開眼睛,他悄無聲息的起來,然后抹黑走出了院子。
自從修行了暗虎爪這門武技,張英也學會了其中隱藏蹤跡,隱入黑暗的技巧。在夜色的遮掩下,張英悄悄的摸出錢家大宅,向著冰12號碼頭前去。
在強盛的血氣加持下,張英跑的飛快。沿著陰暗的巷子,他很快就到了冰12號碼頭邊。
白天的時候,他已經記住了那兩個說話的人,現在正是尋找他們了解一下情況的時候。
他早就打聽好了,每天晚上撈冰船的人都會檢查自己的小船。他們會在深夜才回家休息。
張英就蹲守在黑夜中,等待著撈冰船上的撈夫回家。
不多時,十幾個撈夫離開船塢,各自打了個招呼回去。張英很快就鎖定了目標,那個‘大哥’。
撈夫們雖然工作危險且辛苦,但是這是一個收入還不錯的工作,這個大哥也在碼頭邊上有自己的房屋,現在正哼著小曲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忽然,張英從暗中走了出來。他快速來到這人身后,手輕輕的搭在這人的脖子上。
瞬間,這人感到脖子被捏了起來,他剛想反抗,就聽見張英冷冰冰的聲音:“你現在的脖子被我捏在手中,只需我一用力,你就會脖子折斷而死。”
這人不愧是干撈夫這種危險工作的人,內心雖然怕得要死,但是表面還很鎮定的說:“大哥想要點什么?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撈夫,你這樣的武士在我身上也得不到什么的。”
只有武士才有這樣的手段制住他,這一點他很清楚。
張英繼續冷冷的說:“最近一段時間,你們碼頭是不是發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這人一聽,馬上說:“我們碼頭?我們碼頭沒有發生什么啊!”
張英聽到這話,用指甲輕輕的劃過了他的脖子大動脈上,他繼續說:“想清楚再說,我不著急的。”
冰冷的指甲劃過自己的脖子,這人一下就被嚇住了,他趕緊想一想最近發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忽然,白天小二對他說的話劃過腦海,他說:“大人是不是想知道我們東家在這里運貨的事情?”
張英沒有說話,手上的勁卻稍微松了松,他繼續說:“大人,如果是這件事,那你問錯人了,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們撈冰人只在白天干活,而他們都是晚上上貨的。我們也只是偶然見到過一兩次。”
張英繼續說:“你可認識運貨的人,或者知道他們將貨物運到何處?”
這人馬上說:“大人就饒了我吧,我怎么知道他們將貨物送到哪里?”
張英一聽,這人話中有話啊。他稍微用了些力,說:“那你的意思是,你認識送貨的人?”
他沉默了一下,但是他馬上就感到脖子上的手忽然用力了!他一驚,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馬上說:“我認識一個人,那人是黑虎幫的刀疤臉二哥。我真的就知道這么多了。”
“黑虎幫刀疤臉二哥?這是什么人?”張英繼續問。
“這是附近的一個地頭大哥,管著一群腳夫。是黑虎幫的人。”他連忙說。
“姓甚名誰?”張英繼續問。
“我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啊!這都是叫外號的…”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張英就忽然一個用力,將他給捏暈過去。
確定他暈倒之后,張英才隱藏在黑暗中走了。
過了半刻鐘,這人才從昏迷中醒來,他看了看烏漆嘛黑的四周,趕緊朝著自己家趕去。
張英從那人口中知道這些,立刻就去尋找他口中的刀疤臉二哥。
廣津城幫派眾多,有的三五個人也敢稱呼自己是某某幫,但是這個城市真正成氣候的也就是那么兩三個幫派。
黑虎幫剛好就是其中一個。
刀疤臉二哥既然是管理腳夫的,那就從腳夫中尋找。
腳夫,就是運送物品的苦力,就是快遞小哥。世界不打烊,腳夫不停工。
廣津城有豐富的夜生活,腳夫們在夜晚也是開工的。不管是送酒送菜,還是運送喝醉的顧客回家,甚至是給龜公拉客,只要賺錢的事情他們都干。
他們身上通常掛著一面寫著‘腳’的三角棋子,只要在鬧市一招手,就能招來一名腳夫。
張英來到附近的夜市上,這里是腳夫的一個聚集地。
他身穿錦衣,一看就是有錢的主。不過這種有錢的主,一般人也不會招惹的,廣津城邊就是虎當觀,誰知道張英這種打扮的人是人是鬼。
張英站在鬧市邊上,他伸手對著路邊的腳夫小哥招了招手,喊道:“腳力過來。”
一邊的腳夫小哥終于確定張英是在叫他,趕緊跑了過來。人還沒有站穩就說:“大爺有什么吩咐?”
張英笑著說:“去給我買上一壺酒,一只燒雞。然后帶我去找刀疤臉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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