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道人 寂靜的東方神木之上,一個青年男子正在投喂著一只小鳥。這一只小鳥只有拳頭大小,正在枝頭跳動,不時還‘喳喳’叫兩聲,用期待的表情看著男子。
男子溫和的笑笑,說:“不急,還有很多。”他的話音落下,就從旁邊的籠子里抓住一只常人大小的蟲妖。這蟲妖被虛空攝起,然后在無形之力的作用下逐漸縮小。
最后這蟲妖變成黃豆大小的小蟲落在男子手中,男子將手遞過去,這小鳥就歡快的啄起這小蟲吞了下去。
它親昵的在男子手中蹭了蹭,然后撲扇翅膀飛走了。當它飛走之后,又飛來了一只小鳥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男子笑笑,繼續抓起一只蟲妖喂鳥。
忽然,男子輕咦一聲,抬頭看向了遠處的天空。他的目光似乎看得很遠,看見了天空中忽然出現的飛石。
“這是什么?”他自言自語說了一聲,然后手一招。一只鳥落在他的面前。他對鳥兒說:“你去看看,那飛石是什么東西?”
這鳥點點頭,展翅一飛,它在天上猛地一變,變成一個背生雙翼,鳥頭人身的妖精。他仰天一嘯,神樹各處紛紛飛出背生雙翼的鳥人跟著他一同離去。
飛石猛地一停頓。天空中黑白交替的景象也消失不見。張英知道這是飛石結束了時間旅行。他定睛一看,眼前是一顆通天大樹。這不是建木又是什么。
“又飛回到了建木?”張英喃喃自語道。其實這也是有跡可循的,因為建木是木氣最旺盛的地方,想要修復木池,來這里是最合適不過的地方。
就在此時,天邊忽然出現一陣黑影,然后就是‘呱呱’的聲音,幾個背生雙翼,鳥頭人身的鳥人飛了過來。這些鳥人的頭是烏鴉的樣子,背后的翅膀都是黑色的。
幾個鳥人來到飛石邊,也沒有落下飛石查看,而是繞著飛石旋轉起來。不多時,鳥人后面的大部隊也趕到,黑壓壓起碼有百來只鳥人將飛石給團團圍住。
這些鳥人各不相同,有的長著鷹頭,有的是雀頭,有的羽毛玄黑,有的羽毛赤紅。只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些鳥人修為都不弱。
為首的一只鳥妖飛了出來,他大聲的說:“下方飛石所在何人?這里是東方建木長青府,我是護衛一隊長殷大。”
他長得是一個鷹頭,身材魁梧高大,聲音遠遠的傳到飛石上。
這么多鳥妖來臨,飛石觀中的青巖石人如臨大敵,他們也飛了起來,小小的風息石開始繞著他們飛。這些青巖石人都有練氣五層,初步的飛行術是掌握了的。
如果真的打起來,這些青巖石人不堪一擊。但是他們青巖石人并不會因為怕死而不敢戰斗。
張英站在風息石上飛了上去,他輕輕的壓了壓手示意青巖石人不要沖動,然后對那鳥妖說:“我只是遠方來的過客,并沒有什么惡意。”
就在這個時候,小花從房間中走出來。這鳥人一看見小花,臉色先是愣了愣,然后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最后他臉色一變,對著身邊的鳥人說:“將他們包圍起來,不能放跑一個!”
天空松散的鳥人忽然隊形一邊,以三只鳥妖為基礎,分成了三十多組將整個飛石包圍起來。瞬間,每一只鳥妖手中都出現一根青木木矛,木矛的矛尖對準飛石,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對飛石進行沖鋒。
張英臉色也稍稍一變,他甩出一塊陣盤,將整個飛石給保護起來,語氣不愉的說:“你是什么意思?想要和我們飛石觀開戰嗎?”
鷹頭鳥人不卑不亢的說:“開戰不開戰,由偉大的府主說的算,但是你們現在是不能離開。”
他的話音落下,一道青光在他身邊凝結出來。這青光一邊凝結一邊發出聲音:“阿大是什么回事?為何要我過來親自看看?”
這鷹頭鳥妖恭敬的躬身行禮說:“小的也說不清楚,還請府主親自確定。”他的手遙遙一指,指在飛石觀中咬著手指的小花身上。
這青光凝結成一個青年,剛開始他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然后他的目光一滯,臉色嚴肅下來。接著就是一陣陰晴不定。
而飛石觀上的小花妖此時看著那青年也咬了咬手指,用疑惑不清的語氣說道:“爸爸?”
這一瞬間,張英馬上恍然大悟。
跨越不知多少年,建木和他的女兒相見了。血脈的聯系,是時光和地域都不能分割的聯系。
但是這場面卻不是溫馨的,對于那青年而言是驚恐的!
一瞬間,他陷入到了自我懷疑中。
“不可能啊,我是天地唯一的靈根,不可能有兄弟姐妹的。”
“但是這種血脈悸動是怎么回事?天地背著我偷偷生的私生子?趁我不注意給我生的妹妹?”
“不不不,建木你要冷靜。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你要冷靜。”
眼前的青年深吸幾口氣,面部逐漸恢復了平靜,他睜開眼睛,正要緩緩的開口。
但是這個時候,飛石觀上的小花妖卻不是這樣想的。她從短暫的迷惑變成了后來的興奮,她的想法很單純,她是遵從本心的好小孩。
于是她高興的招了招手,一頭就飛了上來,嘴里用稚嫩、清脆和清晰的音調喊道:“爸爸!”
這一聲爸爸直接讓青年破防了,因為他這一瞬間,內心中告訴他,這孩子叫的沒錯!
他轉眼間又進入到了自我懷疑中。
“我有孩子?哪里來的?什么時候生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花一頭撞到青年懷中,張英沒有阻止她,鷹頭鳥人也沒有阻止她,青年不但沒有阻擋,反而是下意識的接住了她。
自己的娃抱在懷中,這青年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部飛了。作為天地唯一的靈根,他的血脈他還分辯不出來嗎?
抱在手心,是確確實實的感受,不是虛幻,不是錯覺。這青年最終還是遲疑的應了一聲。
“誒!?”
幾個時辰之后,張英坐在建木的樹中心和青年飲茶。
建木上寄生的茶樹,產自數萬丈的高空茶葉,喝一口是唇齒留香。張英滿意的放下茶杯。然后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建木。
眼前的青年就是建木,是金丹期的建木。
經過張英的一番訴說,建木雖然是半信半疑,但是還是勉強接受了小花是他幾千年后的孩子這個事實。
“我幾千年后會孕育出一個孩子?”建木還是有點不敢置信。
“這不可能啊,我是建木,是天地第一靈木,我是長生不死的,我要孩子干嘛?我孕育一個孩子不是簡單的事情,是要消耗我大半的本源的,這種消耗會讓我直接沉睡萬年。”
建木這樣說,似乎是在給自己不會生孩子找理由,但是眼前這小花卻是真真正正的孩子,這是他不能忽視的事實,難道幾千年后我是失了智?
建木是雌雄同株的,自己生孩子沒毛病。
他想著自己幾千年后失了智,然后就看見小花在不遠處給他來了個甜甜的笑容。這一笑,讓建木露出老父親一般的笑容回應過去。
然后小花繼續和幾個女鳥妖玩耍,這幾個女鳥妖都是自告奮勇來照顧‘小主’的。
男人總是逃不出女兒奴的命運的。
張英繼續喝了一口茶說:“你已經是金丹期,為何沒有被送上上界?”
建木從女兒的笑容中回過神,然后就聽見張英這句話,他不屑的一笑說:“我是天地靈根,這下界有五分之一的木氣是我提供的,我要是去了上界,下界的五行之氣平衡就會被打破,這個事情誰敢做?”
“我不僅僅是天地靈根,還是天地穩定的支柱之一。我是不會被帶去上界的。所以我是不用擔心雷劫和飛升。但是這也限制我不能離開本體。”
建木身份異常特殊,他這種天地靈物上古的上古時期就存在,但是因為體型龐大,身份特殊。他誕生靈智花了很長時間。然后他晉升金丹期又花了很長時間。
他這個龐大的身體,真的需要很多很多氣才能晉升。
這也是他不能理解的,他生下孩子一定會境界倒退,而且會神魂大損進入休眠,然后主持他身體的就變成類似于集體意識的本能。
他現在是一個有著完備自我思想的獨立人格,生了孩子,他的神魂會注入到孩子體內大部分,神魂受損嚴重,主人格就會進入沉睡修復神魂。生孩子代價太大,這就是他不能理解為什么幾千年后的自己會生孩子。
張英笑著說:“我到這里來,還有一事相求,就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木屬性靈材給我修復木池。”
建木不屑的說:“我為什么要幫你?你也太心安理得了。”
張英笑了,他說:“因為這是我和你的約定,幾千年之后,我會救你和你女兒一命。而現在你就應該給我應得的報酬。”
來到這里,張英就想明白了為什么當年建木會虛弱的和他說,“你終于來了”這句話。那時候的張英還不知道,命運已經安排他們見過面,而且有了約定。
今天他的到來,就是完成約定和定下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