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古斯塔夫的遭遇,如果用20世紀90年代中二少年的話來說就是:同樣的招數對圣斗士是無效的啊,笨蛋!
總之,因為提前預判到了古斯塔夫的側踢。這天晚上,有備而來的明軍打出了一個漂亮的伏擊戰。古斯塔夫率領的六千精銳,傷亡大半不說,早就心存死志的瑞典國王,也在這場戰斗的末尾階段,絕望的親自沖鋒,最后被火力充沛的明軍沖鋒槍打成了馬蜂窩。
在拿到古斯塔夫的尸體后,黃得功讓人對其尸體進行了簡單的清潔處理,為其換上了一套干凈的衣服。之后派出使者,從戰場正面,將國王的尸體送回了歐盟陸軍的陣中。
這一手甩出來后,歐盟陸軍本就低迷的士氣,瞬間跌入了谷底。大面積的投降,是瓦倫斯坦怎么都控制不住的了。
于是,在12日的上午九點,明軍的數十門75炮已經完全覆蓋拉廊港。雖然在這天早上匆匆趕回的巴塞羅號戰列艦拼命的用自己的305mm艦炮從海面上對本方陸軍進行支援。但是,馬來半島西側本來就是淤泥堆積出來的,巴塞羅號根本不敢底近射擊——再說了,就一條戰列艦的壓制射擊,這效果是極為有限的。
所以,在只差三個小時,歐洲聯盟的運輸船隊就要再次趕到的所謂黎明前最黑暗之時。當明軍步兵前鋒已經沖到瓦倫斯坦的指揮部不足五百米的時候。無奈的瓦倫斯坦讓自己的參謀在指揮部的屋頂打出了白旗,并且通過電話和有線電報,讓指揮部還能聯系上的部隊,全部放下武器投降——其實這時候歐盟陸軍已經沒有幾顆子彈來進行反擊了。
“臣曹文詔、劉招孫、馬世龍、黃得功、盧象升…伏啟吾皇:天啟二十年,西賊狼子野心,悍然入寇我大明掌控之印度。王師應對不及,又被印人拖累,致使西賊猖獗一時。二十二年,西賊欲壑難填,再犯我大明中南各藩屬。吾皇震怒,遂降雷霆…七十萬健兒,秉承皇上旨意,與敵周旋二載。大戰有五,小戰無數。賴吾皇天威王師于天啟二十三年十月十二日受降西賊入寇之軍總參謀長瓦倫斯坦及其麾下二十萬賊寇于馬來拉廊港。至此,國朝中南之地無論海陸再無膻腥!
經審訊俘虜,結合總指參謀部統計。兩載之間西賊累計入寇兵力約為陸軍六十萬、海軍三萬五千有余。王師累計殲滅入寇西賊二十七萬,受降二十三萬有余。逃出生天者約莫十萬且多以傷病為主。吾皇浩蕩天威,西賊至此略微領教一二…
兩載奮戰,臣等指揮失當,致使我大明健兒累計陣亡二十一萬七千余因傷致殘者五萬零七百有余…
臣等現已重整各軍,并將各軍分派各地,恢復中南秩序,重迎蜀楚周唐四國王室歸國。至于之后事宜,靜待吾皇圣裁…”
從1639年1月開始持續到1641年10月,近兩年的中南戰役至此終于結束了。
從戰略上來看大明當然取得了最后的勝利:中南半島保住了,宗藩體系確實出現了動搖但是隨著戰爭的勝利,穩住了。南中國海再次成為大明內海遭遇重創的大明經濟也將迅速的恢復。
但是這一場戰爭對于大明來說,確實是傷筋動骨了:經濟遭遇重創不說,那陣亡和殘軍加在一起也接近二十七萬——這里面絕大部分都是常備軍!
如果說陸軍的常備軍雖然損失慘重。但是大量的武警、預備役部隊經受了如此大戰的考驗后,其戰斗力會迅速的提升,達到甚至超過以往常備軍的水準。但是在這場戰爭中,海軍確實幾乎被打斷了脊梁骨——作為技術兵種,海軍要恢復的時間,可比陸軍長多了。
大明不好受,對于歐盟來說就更為難受:打印度折損了十五萬,打中南半島丟了五十萬。而且這還僅僅是陸軍:海軍方面,真正的水兵損失倒不多,一兩千人而已。但是周遇吉那一天晚上扭轉整個戰局的突襲,打掉了上百艘運輸艦不說,還把經驗豐富的普通海員打掉了五千多人——即便因為經歷了大航海時代,使得歐洲的海員極大豐富。但是能夠操縱鐵質運輸船安全往返歐亞的海員,仍然是彌足珍貴的。
總之,丟掉了六十五萬精壯,以及數千技術人員的歐洲。這一次絕對是受到了重創。
10月13日,東八區時間深夜十一點。
在蘇州府崇明沙所的長沙造船廠仍是一片燈火輝煌,巨大的錘子、鉚釘撞擊的聲音,以及工人們此起彼伏的號子相互碰撞、交融。使得整個船廠顯得分外的熱鬧。
在這嘈雜的環境里,距離船廠六號船臺約莫一公里開外的一處稍微平坦一點的高臺上。一個身著蟒袍,頭戴金絲圓冠的老人,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舉著望遠鏡,仔仔細細,翻來覆去的看著船臺上鄭和號戰列艦的巨大船體…
在他的身邊,一眾頭戴圓帽,皂靴、褐衫的低級官員圍著他,為其端茶倒水,又或者為其按腳揉肩。
在這群人的邊上,一桿巨大的,上書“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的旗幟,明確的告訴了周邊在這里的一群人,是什么身份。
不錯,此刻一副垂垂老矣的樣子,滿臉都是皺紋和老年斑的枯瘦老人,正是朱由棟的東廠廠督,魏忠賢。
這一年老魏七十有三。比起歷史本位面來,他多活了很多年頭不說。而且雖說在這個位面,他的名聲極小,小到甚至還不如錦衣衛的田爾耕。但是同樣的,他招到的嫉恨,也比歷史本位面上小多了。
之所以七十三歲的老魏出現在這里,一方面當然是朱由棟帶著自己的兩個成年兒子南巡,來到了大明輕工業最發達的南直隸——他陪著一起來了。而另一方面嘛,自然是因為這艘鄭和號。
“哎,鄭大使當年七下西洋,為國家闖出好大的威名。如今皇上讓這么一艘巨艦以鄭大使命名。嘖嘖,真是讓我們這些做宦官的,感激涕零之下,又欣羨不已啊。”
“廠公,您老人家伺候皇上近四十年,勞苦功高。說不得,在您有生之年,也有一艘以您的名號命名的戰列艦呢。”
“哧小兔崽子就會拿老夫開玩笑。鄭大使是什么人?是我們這些只知道端茶送水的庸才能比的嗎?”
“廠公,卑職等確實是只知道端茶送水的庸人,但您可不是啊。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近四十年來您在皇上身邊伺候,皇上從未對您有過不滿。自您執掌東廠以來,偌大的國家,任何重要的消息,皇上都不會遺漏…要做到這一點,可是真的不容易。拋開這些日積月累的功勞和情分不說,便是最近這一次西賊派出殺手準備刺殺皇上,也不是您提早發現,將其扼殺于萌芽之中么?”
“哧”又用上下牙齒擠出一口空氣,魏忠賢不屑的道:“所以說蠻夷就是蠻夷。嗯,用那個進化論的說法,西賊就是沒有進化完全的低等生物,簡直蠢笨如豬。哼,人種都不一樣,以為有不要祖宗的敗類接應就萬事大吉了?居然就這么直直的派人深入我大明內地想要刺殺吾皇?這豈不是異想天開?真當我東廠這么多年來設置在各個縣衙內的舉報點是吃素的么?我大明這些年的民生確實遭遇了點困難,但是百姓現在過的日子,總是不虞溫飽的。比起咱家當年剛開始伺候今上的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少。所以,除了那些為了一點利潤的缺失就喪心病狂,欺師滅祖的人渣,誰不是心向著皇上。發現了一點點異常,誰不知道趕緊來我們東廠報訊?”
“廠公說得極是。不過,這到底是救駕之功啊。廠公難道不該以此為契機,向皇上懇求,以廠公之名打造一艘大艦么?”
“哎…”頹唐的吐了一口氣,魏忠賢無精打采的道:“你當咱家不想?不光咱家想。自從有了這艘鄭和號后,曹化淳、王承恩、方正化甚至劉時敏,TMD哪個不想?可是反復試探下來,皇上就是一句話,問我們誰的功績超過了鄭大使…”
“那廠公的意思,是我等宦官,以后只有功績達到鄭大使那樣的高度后,才有可能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軍艦了么?”
“這個也不一定。皇上前幾天終于松了口,說是最近朝廷財政困難,可是為了將來在印度與西賊決勝,以及掌握住太平洋的制海權,朝廷又需要大量的軍艦。所以,允許咱們做臣子的出資給各大船廠,這造出來的軍艦啊,就以出資人的名字命名。哦,是了,這個叫做冠名權。嘿嘿,咱家和曹化淳等人都各自出資了300萬銀元,預定了一艘五千噸級的重巡。”
大明這會的造艦技術,與西班牙比起來稍稍落后一點。而且由于這個時候電力研究才取得突破,電焊工藝也才剛剛由朱由棟提出一個方向。因此,大明此時的鐵甲艦,鋼板與鋼板之間的銜接,仍然靠的是大錘錘鉚釘。一艘萬噸巨艦,身上光是鉚釘的重量,都接近兩百噸!
鉚接這東西,對鉚釘的要求極高不說,而且相當費人工。再加上此時大明的煉鋼雖然有了高爐,但基本的燃料仍然是煤炭。要得到可靠的裝甲鋼,所耗費的成本也極高——總之,限于此時的造船技術,大明的戰艦,單噸造價差不多540550銀元。而老魏他們拿出來的300萬元,足夠打造一條五千噸級的重巡了。
當然,雖說跟了朱由棟快四十年了,老魏自身的品級也是正三品。但實話實說,就靠那點工資,老魏是怎么都湊不出三百萬的。可是你架不住老魏有一些皇家產業的股份啊。
不過,說到股份嘛。
“哼,那個賣豆腐出身的曹三喜,居然一下子就拿出了700萬元,說是要買一艘戰列艦的命名權。這個狗日的,真是氣煞咱家了!咱家為了湊著三百萬,可是差點就傾家蕩產啊!”
恨恨的說完這話后,他回過神來,對著旁邊一臉羨慕的屬下們道:“你們一個個都給咱家老實點,不要因為這個事情想著怎么去撈錢!咱家身上的這點股份,都是皇上賜給東廠的。咱家是閹人,沒有兒子。以后死了,這點股份還不是留給下一任廠督?你們與其冒著被信王殿下抓捕以至身敗名裂的危險去貪污受賄,不如想著怎么辦好差事,等咱家退休后接任這廠督之位。如此,說不得幾十年后,你們也有機會獲取戰艦的冠名權呢。”
“是,屬下們決然牢記廠公的教誨。”
“嗯…”滿意的舒了一口氣,魏忠賢又舉起望遠鏡,‘深情’得凝視起不遠處的鄭和號來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個頭戴尖帽,腳穿白皮靴的幡子匆匆跑了過來:“廠公,皇上旨意,命廠公迅速到崇明沙衛所駐地參加臨時緊急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