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凌晨一點多。
潘石龍跟茍媽媽打完招呼之后,茍媽媽關上門在廚房里做夜宵。
朱蘇在房間接賈小笨的電話。
賈小笨那叫一個慘,如果說她在電話里說的都是真實的話。
朱蘇肯定沒有全信她的話,她耐性的勸慰著她。
“月琴,無論如何,你得先去做孕檢,這對你對孩子都好。”
“想起來就氣,我跟他說了,我出一部分錢,讓他幫忙出一部分錢,給我弟弟也在深圳買套房子,這樣一家人都有個照應,他不肯!”
“為什么不肯呢?你有沒有問過石龍,這夫妻兩,得好好溝通。”
“為什么!我跟他說給我弟弟買套房,他就跟我扯什么兩個妹妹的房子是不是也要買,你說這一樣嗎,我弟弟現在馬上就得結婚,他兩個妹妹才畢業,一樣嗎?”
朱蘇跟賈小笨通著電話,茍書寒、文凱和潘石龍三個男人在客廳聊天。
那位不知道姓甚名誰的女孩躺在客廳沙發上,文凱拿著一個小凳子坐在她旁邊。
萬飛去而復返,還帶著兩位警察。
文凱跑過去打開了門,為首的警察年紀稍大一些,很精干,眼神發光,跟在后面的警察年紀稍小,比文凱稍大一點,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年長的警察朝屋里一看。
三個男人這么晚還不睡覺,一個女孩躺在客廳沙發上,不知什么狀態。
兩名警察進門后,為首年長的警察開口問:“這躺著的這位姑娘怎么回事?”
茍書寒從警察的話里聽出了濃濃的懷疑和審問意味。
他心想我做了好事反倒還被找上門來了。
找上門不送錦旗就算了,還被懷疑成流氓了。
他有點不悅,反問:“我還準備問,這是怎么回事?”
先前說話的那位警察見茍書寒說話態度并不和善,提高嗓門:“請注意你的態度!”
另外一位年輕警察忙開口:“我們接到局里電話,有人報警說一位醉酒女子被三個男人塞進一輛寶馬車帶走了,車牌號是粵BWF——”
萬飛忙堆著笑開口:“對對,就是我的車,警察叔叔,不用念車牌了,我們不是壞人,我剛才跟你們說的都是實話。”
文凱這個時候突然開口:“我艸!”
先前開口的那位警察對著文凱說:“請你注意文明用語。”
文凱忙說:“警察叔叔,我就是感嘆一下,我們是好人啊,不是壞人!”
警察還沒說話,萬飛也開口:“事情就是剛才我說這樣的,三個二流子盯上這位喝醉的妹子…”
警察卻沒讓他說完。
一個醉酒女子被三個,不,現在是四個可疑男子帶進租房,剛下去的這位叫萬飛的男子已經把情況說過一遍了,現在再說,很有可能是打算串供!
“來,你說說情況是怎樣的。”
年長警察點兵點將結果點了個子最高大的潘石龍。
潘石龍自然不知道過程,他倒是想說點什么,發覺不知道從何說起,于是開口:“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是接到電話,趕過來的!”
“趕過來干什么?”
年輕警察經驗不是很足,但是問話的氣勢不小。
潘石龍心想,我總不能告訴你們我過來是打算跟三個小痞子干架的吧,也不能告訴你們,我為了跑過來幫兄弟,出門時候跟老婆又大吵一架吧。
于是,他支支吾吾:“這個,我就過來看看。”
他越遮遮掩掩,在警察眼里,看上去越像有問題。
潘石龍回答問題的時候,年長警察掃視了一圈房間,陽臺有掛著女人衣服。
他辦案經驗豐富,用慣性思維分析著。
現在很多歹徒喜歡用這些女性衣服作為障眼法。
嗯,房間里還有電視劇的聲音。
他哪里知道其實那是朱蘇在打電話。
潘石龍的回答更讓他們覺得有鬼。
茍書寒看潘石龍那樣,有點著急。
“警察叔叔,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三個去吃夜宵,看見這個女孩喝醉了…”
茍書寒說的很快速,他說的時候,潘石龍低頭問文凱什么情況,
文凱低聲說著過程。
三個人一起說話,在警察耳里聽起來就有點吵鬧。
“行了,一個一個來說,你們四個都租在這里是吧?”
警察的語氣很正義。
茍書寒回答:“不,就我住在這里,他們是我朋友。”
年長警察對著茍書寒說:“你繼續說!”
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他自然不會給這四個可疑男子好臉色。
茍書寒能明白警察的神圣,對于年長警察的語氣,很能理解。
心想這是誤會,只要說清楚就行了,人家警察同志這么晚還為了老百姓治安辛苦,我們不能給他們添麻煩。
他開始接著說。
才說了幾句,茍媽媽打開廚房門出來了。
她出門是打算把餐桌收拾一下,好方便她把剛做好的火鍋放在餐桌上。
自從朱蘇嫁入茍家,茍媽媽就開始學著做火鍋。
經過這么久,她的火鍋水準已經很高了。
她在廚房聽著外面吵吵鬧鬧的,還以為是兄弟幾人討論什么熱鬧的事。
結果一出門,看見客廳站著兩位警察。
茍書寒態度還很老實的在說話。
本打算收拾餐桌的人,她控制不住自己情緒,沖上去就給茍書寒一巴掌。
“啪!”
手掌與臉皮碰撞的聲音清脆。
“媽!你干什么啊?”
茍書寒反應過來之后,憤怒的問。
“干什么干什么!你先跟媽說下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錯了?”
茍書寒心想,得了,這么累,餓著肚子,見義勇為,被警察審問,結果還得白挨一巴掌。
這都多久老媽沒打自己了,上一次挨打也是因為警察。
林小娟把自己從騙子公司解救出來那天。
萬飛、潘石龍和文凱三人也沒料到茍媽媽這么生猛,出了門不問三七二十一甩手就是一巴掌。
兩位警察也一時沒反應過來,饒是訓練有素,也沒見過這么生猛的母親。
打起兒子來六親不認的氣勢就讓人佩服。
朱蘇聽見外面茍書寒一聲大喊,忙拿著手機開了房門出來。
啊,我就打個電話,怎么警察都來了?
警察看見先是出來一位母親,現在又出來一位大肚子孕婦,心中的疑惑才開始散去。
“這位大姐,我看這事可能是個誤會…”
然后事情在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釋下總算是說清道明了,兩位警察出門時候跟茍書寒他們握手,并夸贊他們是社會好青年,還交代如果那位女孩醒了,有需要可以找警察。
警察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
警察走了之后,大家吵吵鬧鬧,在餐廳坐下。
茍書寒喜歡喝點小酒,家里白酒米酒啤酒都有一些,大家開了酒,開始吃火鍋。
朱蘇雖然知道晚上吃東西不好,可架不住餓,也開始吃。
茍媽媽端起碗,反倒不吃,一直看著兒子不說話。
茍書寒被她看得心里發毛,問:“你老盯著我這么看干什么?”
難不成還想找個借口打我?
我嚴重懷疑老媽早看我不順眼了,一直苦于沒有機會,今天痛下殺手。
唉,老媽,你變了!
現在還這么盯著我,是不是又打算找機會抽我?
茍媽媽其實是心疼兒子,也知道自己犯錯了,嘴上輕聲問著:“痛不痛?”
茍書寒咬開一個肉丸:“怎么可能會痛,你兒子臉皮是銅皮鐵墻,隨便打!”
茍媽媽突然哎喲哎喲叫起來。
她的叫聲嚇了大家一跳。
潘石龍忙問:“阿姨,怎么了,不要緊吧?”
茍媽媽馬上停止叫喚,說:“肯定有事,剛才打到銅皮鐵墻了,手痛!”
大家哈哈大笑,茍書寒很無語,低頭吃東西。
朱蘇也笑著問:“石龍兄弟,我剛才呀跟你老婆聊了很久,你們只是吵買房子的事情撒,沒吵其他傷感情的撒?”
潘石龍在火鍋里夾了一塊肉,回答:“要我給賈軍買房子,我自己日子都過得苦巴巴的,欠你們的錢都還沒還完的,啊?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傷感情的?嫂子你說,是不是?”
朱蘇說:“有事可以商量,不要吵撒。”
茍書寒突然左手拿起手機放在耳邊。
“啊?好,好,你等我一下。”
然后他放下筷子,話也沒說,就出了門去。
留下一屋子人錯愕。
“阿姨,你剛才那一巴掌不會把寒哥打傻了吧?”
“是啊,阿姨,沒打出什么問題吧?”
潘石龍跟萬飛先后問。
茍媽媽:“怎么可能,小時候他爹打他更扎實,連扇幾巴掌都沒事,我這才一巴掌呢。”
文凱差點一口飯噴出來,但是他又覺得這樣不好,畢竟茍書寒是自己的老板。
“咳咳咳咳!”
文凱劇烈咳嗽,他想把飯憋回去,結果被嗆著了。
朱蘇忙給他端了一杯水。
文凱端起杯子喝水。
茍媽媽:“小伙子吃東西別著急,慢慢吃,又沒有人跟你搶,你要知道呀,在我們茍家,吃飯這么快,說不定要挨巴掌的!”
文凱這下沒忍住,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不過好在,他把頭偏了一下。
“不好意思,實在是太——嗆了。”
“對了,寒哥跑下去干啥呢,怎么還沒回來,要不要我去看看?”
磐石龍問。
萬飛說:“我去看下吧,看是什么事。”
他站起身來的同時,客廳門響了。
茍書寒帶著一個熟人進來了。
鄭健垂頭喪氣的跟在茍書寒后面,嘴里說著:“…就只是談戀愛,可她居然提出要跟我結婚,我就是回答猶豫了一下,她就要死要活的,然后跑了,現在人都找不到了…”
茍書寒:“那你也應該報警啊,你跑我這里也沒用。”
鄭健:“報什么警?是她自己要走的,我還沒玩夠,怎么就結婚呢——哎呀,各位都在啊,阿姨好,嫂子好,嘿嘿,不好意思,女朋友跟我吵架,我來躲躲,免得她等下回去又找我鬧。”
茍書寒心里吐了個槽。
今天真是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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