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哥,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先回租房。”
“然后呢?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沒有出息,辭了工作,好像就失去了依賴,我對未來怎么一點規劃都沒有?”
“豬妹妹,有的人,需要規劃未來,有的人不需要,她只需要找到未來就可以。”
“沒聽懂。”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記得,怎么了?”
“我告訴你我姓雷名鋒,其實我那時騙了你,我的真名不是這個。”
“我知道呀,你的真名叫大流氓大騙子茍書寒。”
“非也非也,哥哥我的名字其實就叫做——未來!你叫我未來哥就好了,以后我就是你未來。”
“未來哥,回了租房,那我們接下來去哪里,不可能租房里呆一輩子吧?”
“我的傻妹妹,我們既然辭職了,第一時間肯定是回雙流呀,我們回去陪爸爸哥哥他們住幾天,然后帶上他們去旅游一圈,豈不很快樂,我們第一站就去妹妹工作的地方,第二站就去湖南我家,然后帶哥哥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工作了這么幾年,別心痛那點錢,我們帶著家人玩兩三個月,好不好?”
朱蘇停下腳步,她沒想到茍書寒會這樣說,會這么打算,她覺得很感動,原來,有些東西比工作還要重要,這些年來,她戰戰兢兢的過日子,從來沒有想過,以后會有人替自己分擔,她眼里噙滿淚水,但是她忍住了。
感動到了嘴邊,又變成了違心的話。
“狗哥哥,那樣會花很多錢的,要是把錢都花光了,你買房的計劃就要受影響了。”
茍書寒牽著朱蘇的手,隨著腳步甩動著,他大方的說:“沒事,錢可以再掙,家人可比錢重要。”
朱蘇沒說話。
茍書寒感覺有雨滴落在自己手背。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沒下雨呀,又看看朱蘇。
“哎呀,你怎么哭了?我這個傻妹妹,心痛錢都心痛到哭了,羞不羞哦。”
朱蘇被他逗笑了,然后,又哭了。
茍書寒也沒有刻意去哄她,人嘛,有些情緒需要發泄出來。
到了第二天,朱蘇帶著茍書寒再次回了雙流。
哥哥朱華這一次對茍書寒態度好多了,一見面,就給了茍書寒一把糖,還偷偷在他耳邊說:“你下次不要去廁所撿糖吃了,哥哥給你。”
茍書寒聽了,哭笑不得。
兩個人在家里住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朱蘇帶著茍書寒串門。
茍書寒偶爾幫忙劈柴什么的,朱爸爸都不讓,哥哥朱華也不讓,許多活朱華搶著做。
這一次茍書寒跟朱蘇牽手,朱華也不拿磚頭了。
才這么點時間不見,朱華好像懂事了許多。
茍書寒內心感慨,如果不是那場病,朱蘇哥哥應該是個很優秀的男子漢。
可造化弄人啊。
茍書寒找了機會說了自己的提議,爸爸朱建國不同意,朱蘇也幫忙說,她自己也有一點積蓄,她告訴自己的爸爸,叫他不要擔心,可朱建國把自己的腦殼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任茍書寒朱蘇兩個人怎么說,他就是不同意出去旅游。
茍書寒到了后來實在是沒轍,只能放棄了自己的堅持。
朱蘇試探著問爸爸:“那我跟書寒一起去湖南看看茍媽媽,能同意嗎?”
朱爸爸這倒是很爽快同意了,并交代了許多細節。
茍書寒帶著朱蘇回到湖南湘西,茍媽媽樂得合不攏嘴,恨不得睡覺都摟著朱蘇睡。
在朱蘇家里,茍書寒那是沒辦法,在自己家里,他可不管那么多,拉著朱蘇就進自己房間。
氣得茍媽媽罵他有了媳婦不要娘,讓媳婦陪自己媽聊會天不好嗎?
茍書寒抱著朱蘇在床上呵呵笑。
在湘西老家住了半個月,茍書寒被覺得不上班深有負罪感的朱蘇念叨得不行,兩個人跟茍媽媽辭行,計劃去朱蘇妹妹——朱鈺工作的城市南京去一趟。
兩人這些天也一直在商量接下來在哪里工作,最后綜合考慮,還是覺得呆在深圳發展前景會更好一些。
兩個人先是坐輪船到了縣城,然后又坐汽車到了市里。
鶴城市是西南重要的交通樞紐,火車通達全國。
兩個人買了K字頭的火車臥鋪票,直奔南京而去。
朱鈺大學在上海讀的,專業學的是英語,畢業后找的第一份工作本來在上海,但是公司后來將她調至南京,她的工作很忙,幾乎沒有時間招待自己的姐姐跟準姐夫。
一天一夜后,第二天的上午,兩人到了南京,朱蘇照著妹妹給的地址來到江寧區。
朱鈺長得不太像朱蘇。
朱蘇像媽媽。
妹妹朱鈺反倒像爸爸多一些。
大眼睛,雪白的牙齒,皮膚沒有朱蘇的白,但恬靜陽光,是另一種美,只是個子比姐姐朱蘇矮一些,茍書寒目測,也有一米六出頭的個子。
朱鈺給了朱蘇一把鑰匙,告訴姐姐她租在對面小區左鄰右里,然后對茍書寒笑了一下,甜甜的喊:“姐夫,你們先自己吃飯,我這工作太忙了,等我下午下班陪你們去玩。”
茍書寒被這可愛妹妹暖到了,回答:“好呢,姐夫知道了,你去忙把。”
等出了大樓,朱蘇說:“你呀,還真不客氣,姐夫當得開心吧?”
茍書寒說:“怎么著,妹妹都喊了,我難道說,你別喊我姐夫,那不是太不給面子了?”
小兩口拌嘴,穿過馬路,到了朱鈺租房處,把行李一扔,就跑出小區找地方吃中飯了。
火車上兩個人換著花樣睡,現在反倒精神了。
吃完午飯,茍書寒提議:“不如我們去找個地方玩玩?”
朱蘇欣然應允。
兩個人對南京市一點都不了解,先在小區門口的報刊亭買了一份地圖,然后低著頭討論,討論著討論著,朱蘇沒說話了。
茍書寒低著頭看地圖,看得正入迷,感覺朱蘇用手在扯他衣袖。
“怎么了,豬妹妹,你說我們等下去哪里玩,我看看,這里很多博物館呢,去看看小日本的罪行?我這人最受不得,我怕我看著看著來脾氣,算了,還是不看那些畜生犯下的錯了…”
朱蘇又扯了扯他衣袖。
茍書寒抬頭:“怎么了,有事…”
朱蘇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她的正前方。
茍書寒扭過頭,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
五六米開外,一位個子高挑的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像朱蘇的眼神一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茍書寒只覺大腦一下短路,陷入一片空白,過了也不知道幾秒鐘,他才反應過來,怎么會在這里碰到林小娟。
林小娟看見茍書寒看向自己,也沒有逃避,臉上含著笑,笑里喊著淚,嘴唇還用力的抿著。
茍書寒有點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種局面。
娟妹妹,她、她的小孩都這么大了嗎?
怕是有三四歲了吧?
他扭頭看向朱蘇,朱蘇的表情很平靜。
他又扭頭看向林小娟。
林小娟看著他無聲的笑。
她牽著的小女孩,瞪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偏著頭也看著茍書寒。
茍書寒又側過頭看朱蘇。
“狗哥哥,你過去跟她聊聊吧,她,應該在等你過去。”
“這…”
“去吧,我不會多想的,去吧。”
“可是…”
“去吧!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
朱蘇推他。
“可是,過去又說什么呢?我們走吧。”
“狗哥哥,她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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