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書寒端起酒杯,仰起脖子,一口就把杯中酒干了。
他把杯子放下,刻意把語調弄得像古裝劇里的小生,文縐縐的說:“姑娘你真是好酒量,我只能舍命陪姑娘了。”
兩個人雖然認識了一年多,但是都只局限于網聊,萬飛結婚那天,茍書寒喝多了,根本就不知道朱蘇能不能喝酒,現在看來,自己這個女朋友應該是酒量不差。
沒有好酒量,就敢第一杯干了?
朱蘇趕緊又把兩個人酒倒上,然后夾了一塊排骨給茍書寒。
兩個人做了六個菜,糖醋排骨、家常豆腐、尖椒炒牛肉、魚香肉絲、回鍋肉和青菜。
糖醋排骨是朱蘇炒的。
“好酒量談不上,公子試試我做的排骨。”
朱蘇把排骨夾到男朋友茍書寒碗里,配合著茍書寒說話也走古風。
來而不往非禮也,茍書寒忙夾一塊豆腐給朱蘇,他就炒了家常豆腐和青菜,其他都是朱蘇炒的。
“來來來,吃吃公子的豆腐!”
茍書寒一本正經的調戲朱蘇。
朱蘇也不生氣,都是名義上的男女朋友了,玩笑話而已,何況她知道茍書寒一向這么皮。
朱蘇左手拿起碗準備接住茍書寒夾過來的菜。
“不,我要喂姑娘吃,親手讓姑娘吃我的豆腐。”
兩個人牽手心跳了一個下午,朱蘇也不拒絕茍書寒喂菜,左手放下碗,稍微低頭,然后用手挽住飄散下來的秀發,張開小口,在豆腐上面咬了一口。
“喂的還蠻熟練的嘛——公子這些年在深圳應該騙了不少姑娘吧?”
茍書寒看著對面的朱蘇,低頭把她剛才給自己的排骨咬在嘴里。
“那肯定的,必須熟練。”
“哦?”
“我小時候經常這樣喂,我家花妹就這樣被我喂大的。”
“你還有個妹妹?你不是說你是獨生子女嗎?”
“花妹是我小時候養的一條小狗。”
朱蘇被他氣笑了。
“公子還沒有回答,在深圳騙了多少姑娘呢。”
“天地良心,就只談了一個,來龍去脈,前因后果,你都在我QQ空間里看了。”
茍書寒覺得朱蘇做的菜很好吃,邊吃邊回答。
“是么?”
“是的。”
朱蘇恬靜的看著茍書寒,她把右手舉起撐在自己下巴處。
茍書寒見此,忙咀嚼飯菜快速咽下。
“怎么了?”
茍書寒問。
朱蘇沒有回答,看著他。
茍書寒干脆正襟危坐,接受朱蘇的注視。
過了一會。
“你再看,我就要害羞了。”
茍書寒開口說道。
朱蘇說:“下午我說我沒有談過戀愛,你是不是有疑惑?”
茍書寒沒想到朱蘇會問這個問題,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幾秒鐘才回答:“我說我剛才沒有反應過來,你不會以為我要撒謊編臺詞吧?”
女人就是這樣,你回答稍有猶豫,她們就會以為你要編臺詞騙人。
雖然接觸朱蘇這么久,她看上去不是這樣的人。
但是,男人,不要因為女人乖巧,就做一個敢于直面現實的憨傻勇士。
因為神經大條的男人,一不下心就會惹惱女人。
茍書寒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與其正面想著怎么回答,不如直接說自己為什么猶豫。
朱蘇仍托著自己下巴:“不會——我確實沒有談過戀愛,今天算是我第一次正式談戀愛。”
茍書寒:“嗯。”
朱蘇:“你想繼續跟我談下去嗎?”
茍書寒被她這個問題問得有點摸不著頭腦:“你這不等于是問小孩,小朋友你餓了,要吃飯嗎?你是不是后悔答應做我女朋友了?要是不想,沒有關系,感情這事不能勉強的。”
朱蘇:“我是怕你后悔。”
“此話怎講?”
朱蘇看著心有疑惑的茍書寒,好像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
“因為我不是處女。”
說完朱蘇臉頰緋紅。
不知道是紅酒惹紅了她的臉,還是她自己的話羞得她臉紅。
茍書寒腦海里一句臺詞:“啊?”
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情況。
茍書寒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
她說自己沒有戀愛過,卻又這么直白的告訴自己,她不是那個什么處女,這——她是要爆什么猛料嗎?
朱蘇看茍書寒愣在那里不說話,心中升起的害羞,被失望慢慢籠罩。
這不是她第一次跟喜歡自己的男孩子說過這樣的話了。
這已經是第三次這么說了。
第一次是因為大學時候,一個男孩子對自己窮追猛打,她知道那個男孩子是個戀愛高手,在學校里追過許多女孩,而且專挑漂亮女孩子追,但是自己還是被他的英俊瀟灑和體貼溫柔給感動了。
她覺得一個浪子能花一個學期寫情書送早餐打熱水,正如他情書里寫的,他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他希望自己能有一次機會。
朱蘇思前想后,又在室友的慫恿下,決定給他一次機會。
她哪里知道她的室友早已經被糖衣炮彈收買。
那天晚上男孩拿著鮮花,在自己宿舍樓下想約自己出去看電影,朱蘇不是傻子,那么晚約自己去看電影,目的顯而易見。
她站在宿舍大門口,看著帥氣的他拿著鮮花,一臉期待的想約她,她接過鮮花,說了謝謝,然后告訴對方,自己不是處女。
雖然當時自己的聲音細若蚊叫。
男孩子一臉的愕然,然后罵罵咧咧的走了。
她花了很久很久才讓自己走出這段陰影。
第二次是參加工作后。
自己的頂頭上司很巧合的是自己大學的學長,談不上太帥氣,但是氣質儒雅,學識淵博,關鍵是對人如春風般溫暖,對自己也是照顧有加。
慢慢的,學長開始主動幫自己做很多事情。
一天,學長把自己約到西餐廳,紅酒牛排燭光,他說,做我女朋友吧。
朱蘇很想點頭,但是她骨子里是一個傳統的女孩,她深呼吸,努力平靜自己心情,然后告訴學長,自己不是處女。
學長一樣也是一臉愕然,問,你不是說你沒有談過戀愛嗎?
朱蘇回答,是,但是我不是處女…
話還沒有講完,學長就說一聲抱歉,轉身走了。
朱蘇以為自己要破費買單了,含著淚把晚餐吃完,走的時候卻發現其實學長早就把單買好了。
第二天上班之前她想了很多臺詞,結果見了面之后,看著學長上司冷漠的臉,她選擇了辭職。
這一次,是第三次,她在茍書寒臉上再次看見了愕然。
她的心情慢慢被失望取代。
男人都把女人的貞潔看得很重嗎?
朱蘇不是男人,她弄不懂。
茍書寒愣了一會,看朱蘇的臉色由嬌羞變成了黯然,忙開口:“我以為多大個事情,你別難過呀,我也不是處男嘛,你看看你,過個生日談個戀愛,你弄得我像封建社會皇帝選妃子,來,給公子笑一個。”
朱蘇被茍書寒又逗歡樂了。
她說:“你真的不介意我不是處女嗎?”
茍書寒反問:“你介意我沒有房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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