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里紅酒搖晃,林小娟的俏臉在酒杯后面朦朧地變幻著——那是因為茍書寒手在抖動。
“對!慶祝我,慶祝我從此脫貧,向小康邁進!”
兩人干了第一杯。
茍書寒忙喊林小娟吃菜,林小娟吃了一口說:“嗯,真好吃,自從阿姨回去,好些天沒吃到家的味道了。”
茍書寒平日很少做菜,這也不是林小娟第一次吃他做的菜了。
茍書寒也吃了一口,忙說:“你看我這人粗心,飯菜都涼了。”
茍書寒堅持要去幫她熱,林小娟站起來,用手按住他肩膀。
“你呀,就坐在此地,不要走動。”
這家伙,還記得茍書寒大學時候拿背影里的臺詞占她便宜呢。
茍書寒沒聽她的,非要站起來跟她一起去廚房。
林小娟熱菜,茍書寒紅著臉,打著酒嗝,靠在廚房門框上,看著她。
茍書寒心想,我怎么這么操蛋呢,這么好的女孩,我剛剛還鬧著要跟她分手。
女人漂亮的瞬間有很多個。
洗完頭發側臉擦頭發的時候。
洗完澡穿著睡衣剛出浴室熱氣升騰散發著沐浴露清香的時候。
睡著了睫毛一動一動的時候。
還有在廚房認真做飯伸手捋額角頭發的時候。
茍書寒忍不住說一句:“娟妹妹,你,你真美。”
林小娟把熱好的菜一個個端到茶幾上:“我美,你還要跟我分手?”
茍書寒說:“什么時候的事?誰要分手。”
林小娟看看茍書寒,“剛才進門時候,有只小狗叫,叫著要分手。”
茍書寒:“現在小狗都成精了,居然開口說人話了,來來來,我們再干一杯,為了那只小狗說人話干杯!”
兩個人把紅酒干完,茍書寒坐在沙發上看林小娟收拾碗筷,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第二日茍書寒是被電話吵醒的。
林小娟已經上班去了。
茍書寒接起電話:“喂~”
“喂毛哦,你還在睡啊,你今天不賣飯啦?”
茍書寒睡得迷迷糊糊的:“賣飯?賣什么飯?你誰啊?”
“我他媽是潘石龍,別家送外賣的名片都發了一圈了,你還不來,展館快餐扛把子的位置你不要了?”
“我操,我馬上來,昨天喝多了,先不說了,我收拾下馬上來。”
來不及刮胡子,胡亂收拾了一下,茍書寒就出門了。
出門時,已經快十一點。
茍書寒打了輛的士,上車后,他打開QQ,林小娟一早就給他發了信息,說給他做的有早餐,還有醒酒的東西,讓他吃了再出門。
茍書寒出門太急,沒注意還有早餐這些。
茍書寒揉著太陽穴,感覺頭有點痛,好在自己酒量還行,湘西山區的孩子,自小喝的酒多。
茍書寒給她回了信息說自己現在去會展中心了,她也老早知道茍書寒現在在干什么了,發完信息我靠著又瞇了一會。
到了會展中心十一點過二十幾分鐘。
做茍書寒這個事,搶的就是先機,他發了兩圈名片,只收獲了三十多個盒飯訂單,來晚了,九點多十點多十一點左右,大部分人已經訂好餐了。
倒賣快餐做到現在這個地步,現在這個規模,茍書寒已經跟他的上游供應商形成了穩定可靠的合作關系,只要有展會舉辦,每天必須給他準備100份左右的快餐,每天茍書寒都會提前預付第二日的定金。
出門時候,茍書寒也不確定今天能收到多少訂單,提前給老板娘打了電話,老板娘姓曾,茍書寒告訴曾姐,“今天就給我送定好的那100份過來吧,我起床起晚了。”
茍書寒還在發第二圈名片的時候,送餐師傅打了電話過來了,就是第一次給他送餐的那位師傅,姓蔣,四川人,人很實在。
他們也都知道茍書寒現在是在倒賣盒飯了,但是他們覺得這個事情做不長久,也沒有搶茍書寒生意的意思。
發完那三十多份盒飯,剩下的還有60多份。
潘石龍站在面包車旁:“寒哥,要不你半價賣給那些工人算了,不然你這都浪費了。”
茍書寒想了想也是,便朝一堆圍坐著休息的工人們走去,結果不是已經吃了,就是廠里等下送飯,還有幾個人懷疑他的飯菜是不是有問題,氣得茍書寒又走回面包車位置。
蔣師傅建議茍書寒:“要不給曾姐打電話,送回去,龍華那邊吃飯的人多,你跟曾姐合作這么久,能行的。”
潘石龍聽蔣師傅這么說,說道:“那還不如去南山科技園南區,那邊很多人下班吃飯要走很遠,我們就停在路邊,說不定一會就賣完了,反正我現在也不忙,我陪你去。”
茍書寒覺得這個主意可行,一拍大腿,走。
茍書寒給蔣師傅又加了點路費,請求他把剩下的盒飯拉到科技園。
潘石龍還準備去上個廁所再走。
茍書寒一把拉住他,就推進了車里,然后催著蔣師傅趕緊走。
老蔣回答要得,然后猛踩一腳油門,茍書寒和潘石龍都沒有坐穩,差點摔趴。
潘石龍:“你們兩個搞毛啦,一個扯,一個故意摔,我等下要尿褲子上的。”
茍書寒說:“忍忍,現在要與時間賽跑,不然等下幾百塊錢就可能浪費了,要是餓了,拿一份飯吃。”
茍書寒又對著蔣師傅說:“老蔣你辛苦下啊,等下到了再吃。”
潘石龍:“你小子吃香的喝辣的,這酒都還沒有醒吧,我給你打工去賣盒飯,你就打算盒飯招待我?”
茍書寒說:“這不怕你餓嘛,你要是不餓,等下我請你們吃大餐,老蔣一起啊。”
蔣師傅在前面回答:“不行咯,我等下就搞份盒飯,你把飯錢從路費里扣,下午還要去八卦嶺給別人拉貨。”
茍書寒說:“拉貨吃個飯時間都沒有?”
蔣師傅:“有啊,這不是給你又拉科技園嘛。”
茍書寒不好意思嘿嘿笑。
潘石龍:“你笑個毛哦,昨天干什么去了,你這一身酒味跑去發名片,有幾個人敢在你手上買飯啊。”
茍書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
果真是喝酒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