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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1 重掌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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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官,你先起來可好?”賈似道無奈地說道。

  “賈相若不答應,咱家今日就死在這里算了!”魏邦鼻涕眼淚,瞬時糊滿了賈似道的褲腿。

  賈似道看了一眼賈全。

  賈全擼起袖子,抄住魏邦胳膊,把他扯開,死活按在了椅子之上。手一松,魏邦卻又要從椅子上溜下去。

  賈全趕緊又給他摁了回去。

  賈似道無奈地在魏邦對面坐下,淡然說道:“無論我答應不答應,你總得告訴我,出了什么事?誰想要你的命了?”

  “不是我的命啊!奴婢賤命一條,死便死了,哪敢為此煩擾賈相!”

  賈似道心里微微一驚。

  “是官家,官家快,快…”

  “你說什么?”賈似道驚怒道:“官家怎么了?”

  “他,他驚懼交加,多日來寢食難安,如今已經重病纏身,連上朝,都上不了了”魏邦哭訴道。

  一聽這話,賈似道反而稍微地松了口氣。

  官家青春年少,雖然幼時開智較遲,但身子一向康健。否決也不會在繼位之初,便夜御三十余嬪妃。

  所謂驚懼交加云云,也許只是魏邦托辭。

  “近日,晨詣合門謝恩嬪妾者,每日幾人?”賈似道淡淡地問道。

  宮妃夜里奉召陪侍,次日早晨要到合門感謝寵幸之恩,主管內侍會進行詳細記錄。所以,官家每夜召幸了幾人,魏邦比官家還會清楚。

  魏邦臉上露出些許尷尬之色,“近月以來,最多兩個。”

  賈似道點點頭。

  從一夜三十多嬪妃,到現在只有兩個,看來確實是有些驚懼交加了。

  魏邦偷偷地打量了賈似道的眼色,雙手籠在大袖中,低聲說道:“其實官家也不想如此,只是,只是那些朝堂大公,不停勸導官家…”

  “此話怎講?”賈似道眉頭輕蹙。

  “他們說,官家只需負責開枝散葉、延續國祚,其余的,交給他們即可。”

  賈似道默然無語。

  葉夢鼎這批人,對朝政大權的把持欲望,已經完全不加掩飾了。

  大宋開國之時,太祖立下“與士大夫共治下”的規矩。南渡之后,宰相權勢漸重,乃至屢有皇權被壓制的情況出現。

  如開禧年間,受拜平章軍國事、立班于丞相之上、掌三省印,被人尊稱為“師王”的韓侂胄;寧宗時逼死儲君、矯詔立新君的史彌遠,更是在先皇登位后,把持了整整十年的朝政。

  權利是最能讓人沉迷的一種毒藥,一旦染上了,便根本無法擺脫。

  直到現在,當今官家依然體現不出與其相匹配的治國能力,這讓葉夢鼎看到了徹底掌控朝廷的絕好機會。

  當然,這機會對于賈似道而言,同樣具備著相當大的吸引力。

  一旦把皇權限制住,自己所有的想法就可以得到毫無阻礙的實施。

  這是中興大宋,唯一的希望!

  然而,傾國之力來的元軍,讓賈似道意識到,不僅葉夢鼎已經無力卻敵,哪怕今天自己就回到臨安,就一定能做得到嗎?

  自己的機會,在哪里?

  可是,若繼續窩居紹興,任憑元軍席卷江南。一旦大宋滅國,傾覆之下,豈有完卵?自己還能躲哪去?

  “賈相,先皇殯天之時,曾將官家委托給賈相,你不能撒手不管啊…”

  “賈相,官家日夜驚懼難眠,眼見身子消瘦、茶飯不思…”

  “賈相,賈相”

  “先皇稱賈相,為力扶漢鼎之元勛,大宋,需要你啊賈相!”

  魏邦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攪得賈似道腦殼如遭棒擊。

  見魏邦又要溜下椅子向賈似道撲去,賈全趕緊拽住他,說道:“魏大官,你也知道,家主一直染病在身。而且,還是戴罪之中啊…”

  “不,不!賈相,誰敢定你之罪?那些人說了,只要賈相肯回臨安,他們可以尊賈相為太師、平章軍國重事,位列于丞相之上。朝堂之上,內政外交,皆憑賈太師一言以定!”

  太師、平章軍國重軍?

  賈全滿臉震驚地看著賈似道。

  賈似道卻只是微微頜首。這消息,自然早有人私下傳達,若非如此,他今日連魏邦都不會與之相見。

  魏邦瞥見賈似道的臉色,心知有戲,急急說道:“賈太師還需要什么,你盡管開口,我一定讓官家竭力滿足!”

  賈似道站起身,搖了搖頭,說道:“我還需要再休息十天時間。”

  “太師”魏邦又是一聲干嚎,“我,我已經讓那些臨安來的護衛,全部撤走了!”

  “五天時間,絕不能再少了!你先回臨安。”

  “不!”

  賈全一不留神,魏邦又溜到賈似道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哭道:“求太師開恩,讓奴婢跟著太師回臨安。否則,見不到太師,官家會殺了我的!”

  賈似道抖了抖腿,依然甩不掉魏邦,只好無奈地說道:“隨你吧。”

  賈全拽起魏邦,說道:“家主既然已經答應,你便先起來吧。”

  魏邦這才哭哭泣泣地掩面而起。

  “賈全,你領大官先去歇息吧。”

  魏邦一步三回頭,隨著賈全而去。

  不久,賈全樂滋滋地回來。

  “收了多少?”賈似道面無表情地問道。

  賈全伸了一根手指頭,有些遺憾地說道:“一千貫,可惜都是楮幣,沒值多少錢。”

  賈似道冷冷一哼,賈全趕緊收起笑臉,束手伺立。

  一千貫,理論上相當于一千兩白銀。賄賂自己的管家,都耗費如此,看來官家是真的撐不住了。

  “去安排下,我要在最快的時間里,見到伍及。”

  “是!”

  七月底,賈似道重回臨安。

  八月初,宋皇拜賈似道為太師、平章軍國重事、魏國公。允其一月三赴經筵,三日一朝,治事都堂。

  葉夢鼎、江萬里、馬廷鸞同時上書請乞骸骨。

  經賈太師提議,宋皇簽署詔令,任江萬里為參知政事、王爚同知樞密院事、馬廷鸞簽書樞密院事。

  八月底,起湖南安撫使汪立信為權兵部尚書、荊湖安撫制置使、知岳州、夔路策應使、湖廣總領,給錢二百萬。

  趙溍為淮西總領兼沿江制置使、建康留守,給錢六十萬。

  李庭芝被重新起用,為兩淮安撫制置使,給錢二百萬。

  殿前指揮使陳奕統率水軍,負責鄂州至黃州的長江防線。

  調黃萬石任江西安撫制置使。

  以夏貴為四川制置副使,兼侍衛馬軍都指揮使。

  任留夢炎為湖南安撫使兼知潭州。

  宋國北方防線,終于全面進入戰爭狀態。

  可是,還來得及嗎?

  趙權深皺眉頭,看著擺在桌前的一堆情報。其中一份,是賈似道親筆所書的求援信。

  在座諸人,都淡然地搖了搖頭。只有趙復滿懷期盼地看著趙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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