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野戰軍西出太行,離不開云中趙氏的支持。而晉北云中實現自治,也是中原野戰軍的全力維護的結果。
雙方合作至今,相當的愉快。
趙氏在河東亂局之中,以晉北商會的名義,不僅保住自己龐大的家業,也迅速地掌控了云中各地的民政管轄權。
而大權國也通過這個親近自己的勢力,把元國北方防線狠狠地捅了個巨大的窟窿。
至于出生于趙氏旁系的趙璧,已經沒人再關心過他了。
河東百多萬人口,大多居住于晉中晉南,云中臨時自治機構對晉北的管理,并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只是這半年來涌來近十萬流民,才讓趙青慕覺得有些手忙腳亂。
好在大權國內,有安置高麗流民的充足經驗,給了趙青慕極大的幫助。
除了在云中的棉紡、織廠就地安置一些人,其他的,全部遷往距云中西北三百余里的新城中。
這座城,位于大青山南麓,原是故豐州之地,大權國在此重新修建城池,并取名為“歸化城”。
另有近千被懷疑夾雜著河東軍奸細的人,則被編入勞役營,安置于軍營之外,受部隊就地監管,以工代糧,進行軍營的修建與維護。
中原野戰軍,如今正式編制一師近萬人,師長齊福。
齊祿以中原野戰軍一師三旅旅長職,領戰兵2500、輔兵7500,共萬人部隊,駐守于此。
這座軍營,儼然一座小型城堡。寨墻高丈余,四面皆設望樓,寨外有防護壕溝。壕溝縱橫交錯,密布于寨外兩百米的縱深之地。
齊祿與陳訶下馬沿著寨墻慢慢繞行巡視。
但凡不明白之處,陳訶開口便問。齊祿也悉心為其解惑,一路細細講解。
一圈走完,竟然花去了近兩個小時。
“齊叔,你覺得河東軍什么時候會打過來?”
“不好說,本來我以為上次擊潰他們之后,河東軍很快會組織兵力北征。卻沒想到,拖了這么長時間卻沒有動靜。”
“是因為咱們對元國發動了全線攻擊的原因嗎?”
“這應該只是原因之一,河東軍很可能別有打算。此外,忽必烈到底有什么樣的布局,現在還是不太清楚。咱們在河南的密諜力量,還是弱了些。”
正說著,一只海東青自南而來,在半空中盤旋一陣后,緩緩落于西南角的一處望樓之上。
“有情報來了,去看看!”齊祿說著,往營內而去。
齊祿算是緝偵局出身,又是旅長身份,自然有權直接了解緝偵局傳遞而來的情報。
“河東軍來了?”陳訶看著齊祿略帶鐵青的臉色問道。
齊祿緩緩地點了點頭,轉頭對著親兵喝道:“整軍,備戰!”
“是”
陳訶興奮地搓著手,“齊叔,我,我可以跟你上戰場嗎?”
齊祿嘴角一咧,問道:“殺過人沒?”
“沒有啊。”
“那便不行!”
陳訶臉一垮,“你不是說,讓我隨你殺敵嗎?”
“是啊,可是你現在不是我手下啊!”
陳訶嘟起了嘴。
“放心吧,以后有你殺敵的機會。不過,若是趙太守允許的話,你可以來我軍營觀戰。但是,只能協助守寨,不得出營一步!”
“好吧…”陳訶只能答應。
聊勝于無吧。
齊祿舉拳,敲了會下巴,拿筆寫了封密件,封好,交給親兵,說道:“馬上傳遞出去,一級,送旅順軍部。”
“怎么了?”陳訶奇怪地問道。
“求援。”
“求援?”陳訶嚇了一跳。
駐守于云中的部隊,雖然只有一萬人。但是加上云中城守兵,總數不下一萬五,足以抵擋三五萬的來敵。
歸化城那里還有數萬部隊,就是求援也應當往歸化城,怎么會向軍部求援?
河東軍,能湊得出這么多的兵力來攻打云中嗎?
齊祿沒多做解釋,匆匆而去。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齊祿領著兩千余戰兵,每人雙馬,出了營寨,往南而去。
云中距離雁門關兩百余里,中原野戰軍的游騎,早已完全封鎖了這一帶區域,令河東游騎根本無法踏出雁門關一步。
當夜,齊祿兵馬,在臨近雁門關三十里處歇息。
次日一早,齊祿率眾再次全速南行,一路斬殺河東軍游騎。
行至距雁門關十里之處,只見一支約萬人部隊,正迤邐北行。
換馬、上弩,齊祿麾下騎兵,絲毫未停,在奔馳之中,迅速變陣,化為三支箭型,兩前一后,朝河東軍全速沖殺而去。
河東軍顯然沒有預料到,剛出雁門關就與這支匪軍遭遇。更沒想到的是,這支數量上明顯少于自己的騎兵,竟然敢以這樣的堅決的姿態向自己發動沖鋒。
河東軍前軍剛整出隊型,中原軍便已殺至眼前。
連續三輪弩箭的覆蓋式射擊,措手不及的河東軍便倒下了近千士卒。
“殺”中原軍騎兵齊齊一聲怒吼,殺氣裹著鐵蹄,向河東軍直切而入。
前軍一陣慌亂,后軍裹蹄不前,號令前后不一。河東軍將士還沒有反應過來,前軍又被切去了兩角。
“撤”河東后軍,傳來撕心裂肺般的吼叫。
“撤快撤啊”
中原軍兩翼騎兵,滑過一個反弧,重新貼近河東軍時,其后軍已掉轉馬頭往雁門關迅速退去。
尚在抵抗的兩千多前軍,迎面等來的,是中原軍的第三支騎兵。
這支騎兵,馬速并不快,但手中弩箭卻沒有停過。
每個人手中所持,都是每分鐘可射四五十支弩箭的冰弩!
十多分鐘之后,河東前軍,再無一個可端坐于馬上之人。
后軍五千多騎,撤出二里之地,稀稀拉拉地回頭觀望。
齊祿不緊不慢地令人打掃戰場,一次極其堅決的沖鋒,中原軍戰死十三人,傷百余。
傷亡士卒,被安排撤回云中。
待馬力略微恢復之后,齊祿重整隊型,兩千余人,匯成一支鈍頭巨槍,緩緩向余下的河東軍逼去。
“殺!”齊祿大吼,全軍開始加速。
嘩啦啦的一陣鬧響之后,河東軍余部,竟然又掉頭而跑。好不容易整出的隊型,立時如盤散沙般混亂。
狼奔豕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