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不打腦子的,打傻了怎么辦?”一個拼命揉著自己腦殼的壯漢,在場中怒吼道。
“膨!”的一聲,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條突然出現的鞭腿,將他直接出圈外。
“啰嗦!”王顯拍了拍縮回的小腿,不屑一顧。
“你他娘的,又給老子耍陰的!”被踢出圈外的漢子極其不服。
“呵呵,這是戰場!難得咱們還得按吟詩作對的風格來比?”
王顯不再理那漢子,轉過身,對著站在場外的另外一堆人吼道:“輪到爺爺了,你們,誰來!”
這一堆人,年齡都不大,許多人臉上甚至稚氣未脫,眼里大多閃出一些猶豫之色。
“沒膽嗎?好辦,叫一聲爺爺就好,然后哪來回哪去,給爺爺老老實實呆著,絕不會殺你們!”王顯把上衣一扯,往后拋去,而后有些囂張地將身上密布的虬筋拍得膨膨作響。
對面的數十人,全是忽必烈的侍衛,被丁武手下挑釁半天之后,終于答應接受他們的挑戰。
可是,沒多久就已經連敗兩場。
一個身材魁梧的畏兀兒人,拔開人群,進入圈子。
未等此人開口,王顯伸出單指一勾,說道:“你不是我對手,再來一人!”
“你…”此人眼中虛火直冒,卻不敢直接向王顯發動攻擊,眼角不自禁地向后瞟去。
又有一個默不吭聲地跳入圈內,兩個一左一右,呈夾角之勢站好。
兩人刀已脫鞘,相視一眼,便向王顯圍去。
“準備好了!”王顯大吼一聲,身隨形動,似左忽右,左腿一探右腳跟上一掃,激起一些塵土。
兩個畏兀兒人眼前同時一花,那一瞬間,竟然不知道王顯要向誰發動攻擊。兩人齊齊一聲大吼,揮動手中刀子,向眼前的身影斬去。
“咣!”的一聲脆響。王顯手中兵鏟磕歪了右首一人手中的彎刀,身子一矮,已經繞到這人身側。
貼著彎刀的兵鏟順勢側滑,直接向對方執刀手掌削去。此人手中一頓,刀略上提,試圖避開兵鏟。
王顯卻并未追著他躲開的手腕,兵鏟直接下剁。
“啊——”的一聲慘嚎響起,這人的腳掌已經被削去一半。
王顯身子一側,右腿飛出,將踮著半只腳的這人直接掃出圈外。
慘嚎之聲,在半空中延續了一息,隨后砰然落地。
這個畏兀兒人在地上滾了兩圈,卻再也站不起來。一腳斷了半掌,一腿已折,顯然已經廢了。
王顯沒再理他,舔了舔嘴唇,目光陰冷地看著另外一人,身子往前一沖,卻倏然后退。左腳又一頓,人已經轉了半圈,手中兵鏟向這人下三路削去。
馬上民族,喜歡將彎刀當作兵器,是有利于馬上作戰。利用馬的沖力,騎兵可以最大地發揮彎刀的砍殺之力,輕松地收割敵方的生命。
尤其是騎兵與步兵對戰,靈活多變的出刀方式,讓步卒很難抵擋。
但是,馬下作戰,彎刀實在不是一件很好的兵器,它根本無法護住持刀人的下三路。加上這些自小在馬背上生活的騎兵,下了馬連跑步都不利索,武功更是幾乎自廢一半。
這個同樣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畏兀兒人下意識往后一退,以躲開王顯呼嘯而來的兵鏟。
王顯一擊落空,口中又是一聲低吼,兵鏟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銀以弧光,繼續往前削去。
畏兀兒人虛劈一刀,只能繼續后退。王顯速度太快了,兵鏟力道又極為強勁,而且即使劈中,估計自己手中的這把彎刀也擋不住那排只精光直閃的鋸齒。
圈外突然響起一串吼叫:“出圈了,已經出圈了!不得再追擊!”
王顯一怔,只好停住腳步,幽怨地看著那個站在圈外,臉紅耳赤、垂頭喪氣的畏兀兒人。
還沒打呢,他怎么就跑了!
但是,規矩定了,出圈就算認輸。王顯只好站定身子,略垂兵鏟,對著面前的一群人吼道:“再來兩個!”
“不行!”
“滾下去!”
“如此囂張,還要不要臉了!”
“閃一邊,自己玩去!”
一聲聲怒吼響起。
罵王顯的,卻不是被迫等待挑戰的忽必烈侍衛,而是丁武的一群手下。
隨即一群人直接撲入圈中,蜂擁而上,或抬或抓或扛,將正在掙扎的王顯扔出了圈外。
坐在一旁的丁武,無奈地看著這個亂糟糟的場面。
這批人,實在是憋壞了。
在南京府時,有軍令約束,這群牲口還不敢過于放肆。
但是,只要一出南京府,便似出了窩的餓狼一般,看到敵人,兩眼便直冒綠光,恨不得可以天天與人廝殺。
最好的裝備、最精美的營養、最艱苦的訓練,加上經歷了闊連海子一戰的勝利,讓這一支百人隊,個個信心爆棚。
的確,這樣一支特種作戰部隊,可以說只要不被十倍的敵兵圍攻,基本上是可以做到輾壓對手。
只是,太貴了!
養一個這樣的兵,比養一只百人隊的成本還高。
根本沒過到癮的王顯,只能在場外罵罵咧咧地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而場中的爭吵聲再次響起。
“老子都快生銹了,你還跟老子搶!”
“娘的,說好下一個是我的,你們別欺負我老實人!”
“滾一邊去,你老實?蒼天都會瞎掉!”
“快點過來啊,這里有個老實人,正在求圍觀!”
砰、砰、砰,一片拳打腳踏的混戰聲響起,終于又有一個壯漢昂然立在圈中,狂吼一聲,雙手猛擊自己的胸脯,如一只勃然的大猩猩。
對面忽必烈的侍衛,卻是個個臉色發青。
害怕倒是沒有,畢竟事先就說好,挑戰可以,不得傷人致死。
但是,屈辱感卻已經開始在侍衛之中彌漫。
一對一,敗了也就罷了。二對一還被人這么輕松擊敗,侍衛們都不知道該找些什么理由來說服自己接受這種結局。
挑逗式挑戰每天都在繼續。
從天一露白便開始,一直持續到夜色來臨。
廉希憲,始終沒有下場。接下去的五六天時間,他也再沒露過臉。
為了滿足這些牲口無處發泄的欲望,挑戰的圈子越劃越多。
挑戰的項目也變得琳瑯滿目,馬戰、箭術、摔跤、投擲、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