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女隊員都感到驚訝不已。
隊長寧肯放過夏溪和肖恩這兩個頭號大敵,也要選擇在第一時間開門,莫非是真的認為門后面藏著重大風險?也就是說,十八號真的…
下一刻,她們的思緒就被房門開啟的聲響打斷了,片刻后,房門敞開。只見門后,身材略顯臃腫的南于瑾正坐在富麗堂皇的大廳中央,手中捧著一杯香茶,笑嘻嘻地看著黑翼的精英們,沖他們點頭示意。
南于瑾身旁,一位神色有些拘謹和慚愧的戰士,則深深低下頭去:“抱歉隊長,屬下無能,剛剛被人莫名其妙切斷了通訊…”
郭守明擺了擺手,說道:“絕地學徒的參戰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你能堅守在這里,保護南總的平安,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這一次應該道歉的人是我。”
說話間,郭守明來到了南于瑾面前,單膝跪倒在地。
不過,郭守明還沒來得及道歉,南于瑾已經先一步站起身,伸手扶起了他。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畢竟從始至終我都毫發未損。這個時候,你們過度自責,反而顯得是我在苛待你們,呵呵,別讓我顯得那么刻薄。”
南于瑾非常大方地展示了寬容的姿態,讓黑翼的戰士們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代號十一、十二的兩名女兵更是相視一笑,為自己先前的懷疑暗感慚愧。
隊長一向對手下信任有加,是他親自將十八號留在南于瑾身邊的,又怎么可能會懷疑十八號的忠誠?
只是,既然隊長信賴十八號,為什么還要放任夏溪和肖恩逃走?反而把精力用在無關緊要的破門而入上?是做給南于瑾看的嗎?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擔心那兩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不久之后便即揭曉。
用一種超乎她們想象的方式。
同一時間,天玄玉棟的下層倉儲區,一路逃亡的夏溪終于確定身后暫時沒有追兵,于是停下了腳步,帶著十足的無奈嘆息道:“唉,真是功虧一簣啊,十七號如果能來得再晚幾分鐘,郭守明有八成會耐不住性子為我們開門。”
嘆息過后,夏溪又在臉上皺出燦爛的笑容:“不過沒關系,失敗只是暫時的,未來是光明的。我們第一次聯手就把赫赫有名的黑翼逼得手忙腳亂,只差一點點就能看到他們自相殘殺的好戲,接下來只要再接再厲,南于瑾的這條狗命…”
“真的是只差一點嗎?”絕地學徒沉聲問道,“郭守明完全沒有被你的花言巧語動搖,你的謊言對他根本行不通。”
夏溪放下笑容,正色以對道:“你怎么知道行不通呢?只因為郭守明看起來足夠鎮定嗎?黑翼的戰士們心智堅毅、臨危不亂,已經屬于基本功了,并不足奇。這一點你應該用控心術體會過了,那些人的腦子可不像雷永勛那么容易擺弄。”
肖恩對此只是冷哼了一聲。
“那些人心里的想的事情,根本不會流露在臉上,所以我無論怎么挑釁、搭話,郭守明肯定都不會搭理我。但是心智堅毅不代表不會思考,不會上當。而只要郭守明認真思考下去,就一定會沿著我設計好的路線,得出十八號并不可信的結論。”
肖恩問道:“哦?他為什么會覺得自己的心腹手下不可信?”
“因為我說的故事,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十八號的確真名孫二三,他的家鄉的確是因為南于瑾手下的金融資本而破產。甚至有些細節我還沒來得及補充,比如他曾經有個姐姐在村子最困難的時候凍餓而死,而他當時已經記事了。所以十八號和南于瑾的確有著血海深仇。”
肖恩有些無法理解:“既然如此,郭守明為什么要將十八號放在南于瑾身邊?”
“因為十八號又不知道這些事,他是被人當做死士、炮灰來訓練的,情報權限并沒有其他隊員那么高,所以關鍵時刻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命來保護仇人的命。某種意義上說,這也算是董事會的惡趣味之一了。”
肖恩聽了這個解釋,只感覺一陣反胃。
“呵呵,所以理性判斷的話,由十八號來鎮守最后一關,貼身保護南于瑾,的確最為安全…但前提當然是,他與南于瑾的血海深仇絕對不能暴露,否則就是弄巧成拙了。”
“郭守明將雇主的人身安全,寄托在秘密不暴露之上?”
“有什么問題嗎?在董事會的情報分析里,孫二三的身世密級非常高,就連我都根本不可能會知道。準確地說,除了郭守明本人,整個太空城里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那個秘密,就連南于瑾也不例外。所以理論上這里根本不存在任何風險。”
肖恩點點頭:“但你還是知道了,怎么做到的?”
夏溪輕描淡寫地回避了這個問題,說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這個秘密被我說開,十八號就不再可信了。因為我們既然能用不為人知的手段,暫時屏蔽黑翼的通訊,破壞室內的監控錄像,那么我們當然可以用同樣不為人知的辦法,越過區區一扇大門,向十八號透露這個秘密。”
肖恩問道:“那你為什么不做呢?”
夏溪說道:“因為我不想賭,賭孫二三知道這個秘密后,到底會不會反。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給人當了多年的走狗以后,還能鼓起勇氣造反的。他姐姐死的時候他雖然記事,可他后來在黑翼享受優渥待遇的時候,他父母叮囑他一定要在黑翼好好工作,為所有村人贖身的時候…他同樣記事啊,而且記得多半比小時候目睹親姐姐慘死記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