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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7)浮華絢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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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接番外2妖后奸臣和番外6李代桃僵世界線,渣艾留在了奧地利并且和皇太后蘇菲留下了傳奇故事…

1841年3月20日  在這個初春的夜晚,維也納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流光溢彩。

  位于城市中心的霍夫堡皇宮,一改往日的沉寂與莊嚴,變得浮華炫麗了起來,到處都張燈結彩,各界名流人士穿著盛裝華服,絡繹不絕地趕到了皇宮當中,參加著這一場準備已久的慶典。

  這場慶典,是為了慶祝來希施泰特公爵夏爾波拿巴的30周歲生日而舉辦的。

  按理說來,來希施泰特公爵雖然也算是皇室成員,但是他畢竟只是先皇的外孫,并沒有資格享受如此高規格的禮遇,但是蘇菲皇太后陛下卻不顧世人的眼光,硬是要為自己最寵信、最依賴的寵臣舉辦如此慶典,以此來討取自己寵臣的歡心。

  蘇菲皇太后和來希施泰特公爵公爵的私情,差不多是帝國人盡皆知的秘密,但有些事是不能被擺在臺面上說的,不管私下里大家是多么眉飛色舞地流傳著他們兩個的風流韻事,但是在表面上卻只能人人都裝作一無所知。

  既然皇太后開心,要花這么大力氣為公爵慶生,那么無論是內閣大臣還是名流顯貴或者是外國使節,都不能駁了陛下的面子,所以都只能擺出一副榮幸的笑容,來到皇宮當中共襄盛舉。

  不過,雖然這樁風流韻事已經人盡皆知,但是無論是皇太后還是已經身為首相的公爵閣下,兩個人在民間的名聲卻并不差。對于民眾來說,君王們的個人私德并不那么重要,他們更關注的還是身邊的柴米油鹽和日常瑣事。

  而在逐步掌權之后,來希施泰特公爵也確實在不斷采取各種手段,試圖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他積極引進外部技術和投資,改善了原本落后的財政和稅收體系,并且借助著對外勝利的機會嚴厲打擊那些原本享有特權的各民族貴族階層,讓他們也按照帝國的普遍標準繳稅。

  在他幾年的努力下,這個古老而陳腐的帝國似乎終于看到了逐漸走出陰霾的曙光,而最直觀的變化,就是古老的維也納正在不斷擴建,而且變得越發美麗迷人。

  城市中的各條骨干街道被翻修一新,既寬闊又規整,而且兩旁還有永夜不熄的煤氣街燈作為照明,即使到了深夜行人和馬車還是川流不息,而街角上各處都有著精美的凋塑,充滿了這座城市特有的文化氣息,

  正因為有著如此成績,所以皇太后和公爵并沒有因為他們的風流韻事而被這個保守的天主教國家的人民所厭棄和辱罵,反而是被當做傳奇故事被人所津津樂道。

  當公爵的30周歲慶典到來時,不光是皇太后陛下一人高興,全城的市民們也同樣在為之欣喜,為帝國有著如此可靠的中流砥柱而感到安心不已。

  隨著夜幕緩緩降臨,在數不清的彩燈和煙花的照映之下,宏偉的皇宮變得猶如童話般虛幻迷離,就如同這個逐漸面目全非的世界一樣。

  然而,在全城都陷于歡慶氣氛的時候,位于皇宮內中心位置的、屬于來希施泰特公爵夫婦的套間當中,氣氛卻顯得有些壓抑和怏怏不樂。

  公爵夫人是來自于古老的薩伏尹家族的克里斯蒂娜公主,她是撒丁王國在戰敗之后不得不在蘇菲皇太后的命令下和親嫁過來的參見番外6李代桃僵,自從來到奧地利之后,她就一直生活在郁郁寡歡當中。

  倒不是她還恨著自己的丈夫,事實上,出于一種愧疚心理,公爵在日常生活中對她非常友好親切,可以說是照顧有加,再加上公爵本人又是同齡的王孫公子們當中的佼佼者,所以公主早就已經打消了自己被迫嫁來的憤怒感和恥辱感,反倒是接受了這段被強加于她的婚姻,接受了自己成為波拿巴家族的一員。

  克里斯蒂娜公主的怨恨,集中到了帝國最尊貴也最肆無忌憚的女人身上,她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名譽,幾乎公開地和自己的丈夫糾纏不清,即使在公爵和自己結婚之后也不曾收斂半分,甚至還把自己當成了這種私情的幌子…自從兩個人結婚之后,蘇菲曾經又懷孕過,她以“生病了需要溫泉療養”的名義偷偷躲到了巴登小鎮的皇家療養院當中,生下了這個孩子。

  為了掩人耳目,同時為了給孩子一個合法身份,所以這個惡毒的皇太后強行把克里斯蒂娜公主也留在了那里,當生下了那個私生子之后,這個孩子就成為了公爵和公主的后代,也就意味著成為了公爵的繼承人參見番外9鳩占鵲巢。

  雖然在皇太后的種種威脅之下,克里斯蒂娜公主無法對外說出實情,只能接受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兒子,但是在內心當中,她永遠不會原諒這樣的傷害,她滿懷對皇太后的憎恨,連帶得對自己的名義上的長子也從來都不管不顧。

  對于妻子的遭遇,公爵頗為憐憫,所以他反倒對她刻意溫柔,兩個人很快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就這樣,無論是克里斯蒂娜公主自己的孩子,還是蘇菲偷偷為他生下的孩子,都掛在了克里斯蒂娜的名下,在名義上都是他的合法婚生子,但是在克里斯蒂娜的眼中這當然完全不一樣,她只想把自己一切的愛和未來的財產都留給自己的孩子,甚至巴不得所謂的“長子”趕緊早夭,讓那個女人嘗到上帝的懲罰。

  只可惜,美好的愿望總是不能實現,她只能默默苦忍著殘酷的現實,上帝并沒有顯靈,相反那個女人越發神氣活現,她無論怎么任性妄為,似乎都可以心想事成。盡管她不過是一個甩手掌柜而已,但是在她的統治下國家卻有了蒸蒸日上的跡象,民望也在不斷水漲船高,人間真是太不公平!

  今天雖然是她丈夫的30周歲生日慶典,但注定她不會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她只能被迫看著丈夫為人所奪,一如既往滿懷嫉恨卻又無可奈何。

  正因為如此,她的心情又怎么可能好得起來呢?

  看著妻子郁郁寡歡幾乎哭出來的樣子,公爵也頗為無奈,他知道自己和蘇菲的所作所為,無異于把她變成了犧牲品,讓她飽受了屈辱,可是這又有什么辦法呢?

  他只能盡自己所能,盡量給妻子補償,不光是情感上的撫慰,在未來他也會為兩個人的孩子名義上的次子留下不遜于長子的頭銜和財產,讓她可以稍稍平復一下痛苦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輕輕擁抱了一下妻子,“克里斯蒂娜,謝謝你。”

  到底是謝什么呢?謝她一直以來的忍耐和委曲求全,還是謝她的犧牲,或者謝她未來幾十年的相伴?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然而,面對著丈夫的擁抱,克里斯蒂娜心中的委屈和酸楚卻稍稍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她也緊緊抱著丈夫,然后小聲回答了他,“等慶典結束之后,我們可以出去一趟嗎?就我們兩個。”

  雖然身為首相,日程安排都極為緊湊,但是面對著妻子卑微的要求,公爵卻還是不忍心拒絕,于是他立刻答應了下來,“可以,我會安排好的,我們一起去阿爾卑斯山腳下,那里不會有人打攪我們的。”

  在丈夫答應自己的要求之后,公主的怨念總算消去了幾分,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接著,她也小聲向丈夫祝賀,“生日快樂,殿下。”

  “謝謝。”公爵再次道謝。

  正當此時,門外卻傳來了不合時宜的輕響,接著,宮廷侍從恭敬而又陰柔的聲音透著門傳了進來,“首相閣下,皇太后陛下召您過去覲見。”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克里斯蒂娜公主慢慢地從丈夫的懷抱當中掙脫出來,然后用不甘和無奈的眼神看著丈夫。

  “抱歉。”

  公爵只能向她道歉,然后轉身離去——對他來說,無論有多少溫情和憐憫,那個人在他心中始終是更重要的。

  公主一言不發,只是看著丈夫離去的背影,而她的眼神很快變成了厭惡和憎恨——她心里的賬本又多了一筆賬了,只是恐怕永遠沒有機會“清算”了。

  很快,公爵被帶到了皇太后陛下的套間里。

  雖然年紀比30歲的公爵還大了6歲,但是因為身為皇太后有著無限的資源來給自己保養,所以蘇菲看上去依舊非常年輕,而且,由于她把幾乎所有國家大事都交給了寵臣來處理,不必為任何事情心煩,所以心態上更是不受任何牽累,因此更是有利于保養。

  眼下她的肌膚猶如當初艾格隆初見時那樣潔白嬌嫩,眼神中的任性和傲慢也沒有稍減半分。

  這就是他所迷戀的人,這就是他花費了一生時間所呵護和保衛的人。

  雖然有很多犧牲和無奈,但只要和她在一起,這一切似乎好像都是可以接受的。

  “我的心肝兒”當看到了他之后,蘇菲一如往常的親昵,一邊呼喚著他,一邊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一把擁抱住了他,“喜歡我今天給你辦的慶典嗎?”

  “確實不錯,不過排場沒必要搞得這么大。”公爵回答。

  而這時候,他的雙手也緊緊地擁抱住了懷中的老情人。

  由于兩個人實在“太熟”了,所以幾乎不需要什么語言就可以互相進入狀態,很快他們就進入到了渾然忘我的境界當中——而侍從們對此早已經見怪不怪,所以都悄然退下了。

  雖說是尊貴的皇室成員,但獨處時的兩個人并沒有什么拘束,艾格隆一把將她橫抱到了沙發上,然后兩個人就這樣緊貼在了一起。

  “排場大有什么不好嗎?”皇太后陛下咯咯笑了起來,一點都沒有臨近中年的跡象,“這不說明大家擁戴你嗎?”

  “這跟擁戴可沒什么關系,大家只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來給我捧場罷了。”艾格隆搖了搖頭,然后又補充了一句,“陛下也對此不太高興,在他看來這種規格是他本人才能擁有的排場…我好像是在冒犯他的權威。”

  “什么叫冒犯?這是我要為你辦的,我難道沒資格決定用什么規格來舉辦慶典嗎?他有什么意見來找我就行了,憑什么對你有意見?”蘇菲一聽就瞪起了眼睛,“這小東西是越大越不聽話了,我得教教他怎么尊重他的長輩!”

  “話也沒必要這么說,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怎么在意虛名,哪怕不搞什么慶典我也無所謂,只要有你們陪伴就好了。”艾格隆搖了搖頭,“不過,陛下現在的性格確實越來越明顯了,我也覺得以后很多事情我們不能搞得那么大張旗鼓——畢竟,帝國遲早是要由他來執掌大權的。”

  “他能有什么意見?他的一切都是你給的,也是你在替他守衛他的江山。以后如果他還敢對你頂嘴,你可以打他一耳光!反正那本來就是你兒子。”蘇菲笑嘻嘻地說。

  對于這種調侃,艾格隆只能報之以苦笑。

  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縱使他們實際上是父子關系,但是終究還是君臣的名分,以前因為小皇帝年幼,他還可以擺出一副“皇父攝政王”的架子來嚇唬這個小弗朗茨皇帝讓他乖乖聽話,但是隨著小皇帝漸漸長大,已經萌生出了身為君王的自我意識,舉手投足當中已經有了唯我獨尊的氣勢,再疊加了小男孩必不可免的叛逆期,實在不是那么好管的。

  況且,他也害怕,如果自己的管教過于嚴厲,把小皇帝的精氣神打散了,那有可能會重蹈歷史的覆轍,將自己和蘇菲的兒子變成歷史上的那個弗朗茨約瑟夫皇帝。

  在歷史上,弗朗茨約瑟夫皇帝幾乎成為了軟弱腐朽、昏庸無能的代名詞。

  論治國,他一事無成,先是輸給法國和撒丁的聯盟,丟了最重要的倫巴底和威尼斯領土;而后又輸給了普魯士,丟了對德意志邦聯的領導權,從此只能成為普通的中歐國家;后來他還在內外交困之下不得不跟匈牙利人妥協,結果把自己的帝國變成了和匈牙利共治的雙頭聯盟;最后,他還在參謀長霍岑道夫的影響下貿然發動了戰爭,結果引發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徹底葬送了哈布斯堡家族長達700多年的統治歷史。

  論治家,他也同樣是一事無成,他雖然熱愛妻子但是卻守不住家,夫妻兩人常年分居,唯一的兒子魯道夫皇太子還因為精神壓力太大選擇了自殺身亡…

  一個男人身為皇帝卻連妻兒都照顧不好,這究竟是何等的無能呢?

  總之,在后人看來,弗朗茨約瑟夫就是一個大悲劇大怨種的形象,他雖然活了86歲,統治了帝國68年,但是卻沒有給人們留下什么文治武功的好印象,他被人記住的,只是一次次失敗和一次次悲劇。

  這樣的人生,是艾格隆絕不愿意在自己兒子身上看到的。

  所以,在他負責小皇帝的教育之后,一直都在刻意給這個孩子灌輸清晰的遠見、堅強的意志力和決斷力——而這些東西,都是歷史上那個弗朗茨皇帝所極度欠缺的。

  從小皇帝目前的表現來看,其實他的教育成果還是挺成功的。

  所以他也不想為了壓服小皇帝使用太過于激烈的手段,破壞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成果。

  艾格隆的這一番苦心,是沒辦法跟蘇菲直接說明的,所以他只能嘆了口氣。“皇帝都應該有魄力,他既然膽敢跟我提意見,那也是好事,如果他一味唯唯諾諾那我才會失望至極。”

  接著,他又轉開了話題,“算了,這些事也不應該在慶典日來說,我們應該更加快樂一點,至少在今天不要想那些煩心的東西。”

  “說得太對了。”蘇菲立刻就附和了他的意見,然后她又壓低了聲音,用那種宛如少女般的呢喃來慢慢問他,“所以,為了慶祝,首相閣下,我們…應該…做些…什么呢?”

  雖然已經相處了這么多年,并且在十幾年私情當中生下了不止一個孩子,但是對于懷中的美人的刻意魅惑,艾格隆卻仍舊難以抵擋…

  尤其是,她此刻眼中揮散不開的濃情蜜意,更是讓他無限沉迷于其中。

  姐姐與弟弟,舅母和外甥,皇太后和首相…這種身份倒錯的禁忌快樂,每次都能夠讓他樂在其中。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了起來,接著,他板起了臉,表現出嚴峻的樣子,然后伸出雙手虛摁住皇太后陛下的脖子。“陛下,我想要搞革命了!”

  “胡說八道!”蘇菲顯然進入了狀態,她立刻板起了臉然后怒斥著近在遲尺的叛賊,“你飽受國恩,怎么居然敢說出這種話來,這是何等忘恩負義!我要在廣場上處決了你!”

  接著,她很快又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就在她輕浮的笑聲當中,兩個人的身影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無分彼此。

  這是他們又一次的風流韻事,以后還會有很多很多次,浮華絢麗又輕浮浪蕩的攝政時代,被人咒罵卻又讓人無比懷戀的攝政時代,就在這場慶典當中慢慢迎來自己的全盛時期,歡樂和眼淚都永無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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