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霄驚嘆道:“高!主上這一招,實在是高!”
聶仲昆:“還望凌兄保密。”
凌九霄:“聶兄盡管放心,絕不入他人之耳!同時,感謝公主殿下和聶兄對在下的信任。”
聶仲昆:“其實,真正決定告訴你這個秘密任務的,是那兩位大帝,他們認可了你的忠心和才干。二位大帝,才是此次行動的主導。”
“嘶!”
凌九霄第四倒吸涼氣——
聶天雅身邊竟然隱藏著兩位大帝?
這么說來,宇宙之主竟然是帝尊?
幸虧咱并無二心,否則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后怕之余,凌九霄哈哈大笑道:“兩名大帝護衛?宇宙之主對十九公主,那是真愛啊!就說十九公主身份如此尊貴,身邊護衛最強者不可能只是一名帝君嘛。”
聶仲昆:“我之所以主動要求與你同赴生死谷,其實是他們的意思,目的就是借機調查公孫家族。
我之所以告訴你這個秘密任務,也是出自于他們的授意,目的就是讓我倆配合行動。
他們感覺公孫家族不同尋常。”
沉吟片刻后,凌九霄點頭道:“嗯,公孫家族至少有兩個疑點。”
聶仲昆:“愿聞其詳!”
凌九霄:“第一個疑點,公孫家族真會為了天精硅膠和天精隕石,放棄進入第三維度空間領域發展的機會?”
聶仲昆:“正常而言,不太可能。”
凌九霄:“不錯,維度空間領域越高級,修煉資源就越多,發展壯大的機會也就越大。天精硅膠和天精隕石雖然難得,但它們并非修煉資源,無法直接助人提升武功。”
聶仲昆:“所以,公孫家族留在生死谷并非本心。”
凌九霄:“第二個疑點,公孫家族已屹立第二維度空間領域近千年,招攬英才的腳步為何從未停止?甚至不惜以神級武技作誘餌。他們這么做,只有一個目的。”
“招兵買馬!”
聶仲昆和凌九霄幾乎異口同聲,相視而笑。
聶仲昆:“既然兩位大帝和凌兄都感覺公孫家族不對勁,那他們就真的不對勁!此次,咱們得好好核計一番。”
凌九霄:“主上是否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
聶仲昆:“沒有!據說三百年前那一戰,主上的筋脈受了重創,如今仍未恢復到巔峰狀態。否則,哪有可能讓羸氏家族茍延殘喘?”
凌九霄再問:“那聶兄身上有無強大的底牌?嗯,能夠力保我等十五人全身而退的那種。”
聶仲昆:“出發前,公主殿下給了我一道封存完好的大帝意念。說是用此意念包裹已身可瞬移萬里之外,也不知管不管用。”
凌九霄大喜:“那就妥了!”
聶仲昆:“原則上講,此域最多只允許帝君的存在。但有無大帝存在,就不好說了。畢意,到了大帝這個級別,一切都不好妄測。”
凌九霄若有所思:“看來那道意念不足為憑,咱們還得小心行事。”
聶仲昆:“不知凌兄有何妙策?”
凌九霄:“深入虎穴,伺機挑事。”
聶仲昆:“怎么說?”
凌九霄:“以切磋武功和求購天精硅膠、天精隕石之名,深入公孫家族腹地,查找蛛絲馬跡。如有發現,則不動聲色地告辭而退,返回后立即稟告那兩位大帝前輩。”
聶仲昆:“如無發現呢?”
凌九霄:“那就沒事找事,強逼他們出手!聶兄還必須得受點傷,遭點罪。而且,最好是重傷!”
聶仲昆:“受傷遭罪?這是為何?”
凌九霄:“如此,公主殿下才師出有名。記住,公主殿下只能以‘給屬下報仇的名義’覆滅公孫家族,而不是打著鏟除反賊的旗號!”
聶仲昆:“為何?”
凌九霄:“因為,主上尚未做好跟羸氏家族全面開戰的準備,此時不宜打草驚蛇,只可悄然剪除其羽翼。”
“嘶!”
這次輪到聶仲昆倒吸涼氣了:“覆滅?凌兄打算將公孫家族一網打盡?”
凌九霄兩眼一厲,霸氣側漏:“不出手則已,出手必殺!而且還要順藤摸瓜,將公孫家族的上線一并干掉。”
聶仲昆以怪異的眼神看向凌九霄:“就依兄弟之策行事!沒想到凌兄弟年紀輕輕,行事卻是如此老成狠辣!幸虧有你相助,不然我怕是要壞事吶。哈哈,兩位大帝前輩果然沒有看錯人!”
凌九霄:“聶兄低調了。”
內心暗自得意:這算不算小人物的大局觀?
兀自向李梵音請教混元乾坤指的洪賓、靈遠等人,并不知道凌九霄和聶仲昆已經商定了行動之策。
更不知道,凌九霄竟圖謀覆滅公孫家族。
對他們來說,那可是不折不扣的龐然大物啊!
在凌九霄的示意下,眾人擁簇著李梵音走向谷口。
此次入谷通行證,就由李梵音解決。
身為指揮官,凌九霄并不想過早暴露自已。
通過之前與眾人的共同探討,李梵音剛剛領悟的指法已然徹底成型。
由她出面,已然足夠。
眾目睽睽之下,想來負責考核的五長老也不會故意為難。否則,那不是自掘墳墓嗎?
凌九霄一行十五人的舉動,震驚了石碑廣場上的近萬修煉者。
一時之間,議論四起。
“噫,他們的面孔好陌生。”
“對!除了三人之外,其余好像都是異界之人?”
“那三人在下倒是識得。”
“都是誰?”
“洪賓、石厚生和劉定全。”
“他們不都是家族棄子嗎?怎么跟那些異界來客混在一起?還有,他們這是要進入生死谷了嗎?看樣子,難道是那名美得不像話的女子徹底領悟了這套指法?”
“不能吧,他們不過剛剛抵達半日而已。”
“我也認為不可能,咱都在這里感悟整整一個月了,也不過堪堪入門而已。那小美女不過二品大圓滿之境,怎么可能短短半日就已徹底領悟?”
“附議!”
“先別急于否定,自已蠢,不代表別人也蠢。”
“你不蠢怎么在這里一呆數月?”
“呃…”
“咱在這里已經呆了快一年了,只看到一人完成領悟,并且成功地通過了考核。”
“別管那么多了!看戲,且看戲!”
凌九霄一行人的身后,很快就跟隨了大彪人馬。
遠處,還有更多的人停止感悟,加入了吃瓜隊伍。
他們聽說有人正在參加入谷考核,而且還是位妙齡美女,哪能錯過圍觀機會?
既可以觀摩見學,還能一飽眼福,何樂而不為?
短短片刻之間,石碑廣場再無盤坐感悟者。
上萬人匯聚成河。
烏拉烏拉地,聲勢頗為浩大。
對于此種情況,長年駐守谷口的五長老其實已習以為常。而且,還喜聞樂見。
一潭死水,確實需要石子來激活。
否則,就會真正變成死水。
看著竟是李梵音參加考核,五長老頗為吃驚——
自已看走眼了?
難道她之前所爆發出來的罡氣波動,是因為徹底領悟了混元乾坤指的緣故?
可是,領悟指法還能促進武功等級提升?
好像并沒有這樣的先例吧。
不過也說不定,萬千世界,無奇不有。
沒有先例,并不代表就一定不存在。
穩妥起見,咱還是按既定規則對她實施考核吧,免得慘遭打臉。若她真在半日之內成功領悟了混元乾坤指,倒是一位可造之才。
只可惜,二品大圓滿…實在太弱了!
并無資格成為我公孫家的客卿。
可惜了!
考核的方式很簡單,只須將所領悟的指法演繹一遍即可,既無對戰切磋,也無硬性要求。
身為公孫家族的五長老,雖說未必就一定就能修成混元乾坤指,但耳濡目染之下,辨別真偽的能力還是有的。
李梵音也不廢話,直接按照五長老的要求演繹起來。
但見她嫩白如蔥的十指,或屈或彈,或點或戳,或擊或捏,或劃或拉,或敲或抓,或夾或拿…
端的變化莫測!
配上絕世的容顏、曼妙的身姿,讓眾人瞧得如癡如醉,直嘆此女只應天上有,哪可人間染凡塵。
雖說李梵音只是二品大圓滿,雖說她用了五成力道,雖說她并未掌握空間規則,但每一指點出,仍能感覺到勁風激蕩、氣勢如虹,甚至連空間都在微微震動…
混元乾坤指,當真不凡!
可以想見,若是大帝使出此指,又會是何種景況?
當是‘指出天地亂,一指震乾坤。’
不愧混元乾坤指之名。
當五長老朗聲喊出“恭喜通過考核”的話語,并遞給一塊通行令時,現場頓時炸開了鍋。
高聲議論者,驚嘆連連者,肆意唿嘯者,大聲喝彩者,微微嘆息者…
莫衷一是。
眾人的表情也是形形色色:羨慕、傾慕、仰慕、愛慕、嫉妒、狂喜、失落、不敢置信…
這些人,或是從李梵音的演繹中有所得,或是對李梵音心生愛意,或是自慚形穢,或是滿腹嫉妒…
李梵音目不斜視,謝過五長老后直接率眾而入。
徒留一地雞毛。
這一幕,再次引發一番議論——
一名黑瘦漢子詫異地道:“她們這一行剛好十五人?難道就這么篤定能領悟這石碑上的指法?”
“規則是可以帶領十五人進入好不好。”
“這么說來,還差一個名額?”
“對啊!”
“仙子等等我,帶上我一個。”
說完黑瘦漢子一跳而起,拔腿欲追。
卻被同伴一把按住:“你可拉倒吧,就你這又黑又瘦的丑模樣,人家會帶上你?”
黑瘦漢子兩眼一瞇,猴頭搖擺不休:“嫌棄我的人多了,她算老幾!”
聞者無不大笑。
這組議論相當于一個搞笑小品,毫無營養價值。
遠處的低聲議論,就有見識得多了——
“咦,此次五長老怎未派人相送?”
“我也在納悶著呢!聽說但凡通過考核者,要么是五長老親自陪同入內,要么是派人相送。此次,卻只是發放通行令了事…貌似瞧不起那通過考核的小仙子?”
“多半如此!”
“嗯,那小仙子雖說修煉天賦極高,但自身的武功等級確實太低了。既無切磋價值,也無培養意義。”
“不錯,二品大圓滿真的太低了。”
“我就奇怪了,以小仙子所表現出來的高貴氣質,應該出身不凡吧?”
“至少是大家族或大勢力的嫡系。”
“我也是這么想的!那她還會缺少修煉資源么?”
“當然不缺!”
“那么,以她超強的修煉天賦,二十余歲的年紀怎么可能還是二品大圓滿?”
“對啊?這是怎么回事?”
眾皆愣住。
片刻后,一位紅臉老者說出了自已的看法:“只有一個解釋,他們來自廢星!”
“對對,那小仙子的膚色確實非本域人士。”
“廢星的修煉資源,包括功法,真的很廢。”
“可是,洪賓三兄弟看樣子只是她的隨從?她武功只是二品大圓滿,如果她真是來自廢星,哪有什么資格收洪賓三兄弟為仆?”
“對啊?迷糊了!”
“我頭也有點昏,我想靜靜。”
“你怎么又想靜靜了?這小仙子的來歷頗有些詭異!無論如何,切不可輕舉妄動,老三管好你的褲腰帶!”
“老大放心,三弟省得!”
從這段對話不難看出,這些人雖然知曉洪賓三兄弟的名頭,但對‘洪石流’劫匪團伙之事,卻并不知曉。
也是。
‘洪石流’劫匪團伙剛剛組建不久,人數不到一百。而且,打劫凌九霄,是他們第一次出手。
人數既少,又從未有過打劫行動…
‘洪石流’劫匪團伙,自然不為人所知。
是以,除了鐘重山這個耳目眾多且職責所在的域主外,又有幾人知道他們三兄弟會去做劫匪?
畢竟是世家子弟,還是排位靠前的序列繼位者。
五長老嫌李梵音武功太弱,無意招攬于她?
凌九霄心下冷哼,自是求之不得。
免卻一番口舌不是?
出于好奇,凌九霄從李梵音拿過通行令。
一瞧之下,不由向聶仲昆傳音道:“噫,這通行令跟鐘重山的貴賓貼相比,正面完全相同。
嚦,都是‘通行令’三顆血紅大字。
可反面,則大不相同。
音妹這張通行令是一根灰色手指,代表是通過指法考核所得;而鐘重山那張貴賓貼,則是寫著‘鐘重山’三個血色大字,代表著其身份。
公孫家族做事,都是這么心細的么?
一張通行證而已,竟然搞得如此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