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途5641航班駕駛艙。
在飛機起飛后不久轉入巡航之后,機長便是將操縱交給了副駕駛。飛機在巡航期間,事情相對來說比較少,于是機長很是得意地拿出手機,調出相冊,非常自豪地給副駕駛展示他與徐顯的合照。
“認識這是誰吧?”機長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抑制不住地興奮。
“這個,這是......徐顯?”副駕駛腦子反應了一下,旋即抓過手機:“真是徐顯啊,哥,你什么時候拍的?不對,這是我們的飛機嗎?頭等艙?”
副駕駛一看見照片中的背景,就感覺徐顯和機長拍照片所在的位置很眼熟,細看之下,不就是他們樂途飛機的客艙嗎?
“可不是嗎?”機長跟個小孩似的,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的玩具。說著,朝著后面努努嘴:“他就在咱們頭等艙坐著呢,不知道吧?”
“臥槽!我還以為是在別的航班上,就在咱們飛機上啊。”副駕駛激動得不能自持,也是拿出手機:“那......那.....哥,要不你看下飛機,我去后面也來一張?”
“來什么一張?”機長笑著制止住了副駕駛的“追星”行為:“他估計休息了,等落地,等落地后,你抓緊時間出去。”
“落地后?可以,可以。”副駕駛想了想自己現在沖出去跟徐顯要合照的行為好像是有那么一些不專業。等飛機落地到港之后,還要等靠橋之類的時間,這段時間里,他正好可以出去找徐顯。
副駕駛很是羨慕地看著機長收起手機,口水都快饞出來了:“我說哥啊,剛在地上的時候,你明明知道徐顯坐咱們航班,你也不跟我說下?不然,剛才我也能趁著機會來個合照啊。”
語氣之中,副駕駛對機長不跟自己分享徐顯情報的行為頗有些埋怨。
“哈哈哈!剛在地上急急忙忙的,給忙忘了。”機長也有些不好意思:“別急,別急,反正落地后還有機會。”
“萬一人家有急事,我沒有攔住怎么辦?不保險啊!”副駕駛越想越覺得可惜。起飛前,大家反正都不急,再急也要等到起飛時間。可落地后就不一樣了,要是徐顯有什么急事,人家說不得沒有耐心再跟他磨蹭著合影了,即便講道理來說,合影也消耗不了多久。只不過,這種離徐顯如此之近的機會實在不多,副駕駛生怕錯過了。
對于徐顯這樣的耀眼明星,他是真真切切的心存崇敬,這么一來,反倒是有些患得患失了。
“那要真是錯過了,那就你運氣不好了。哈哈哈!”反正機長是拿到合照了,說起話來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真是......”面對機長肆意的笑容,副駕駛真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正當此刻,乘務組那邊給了個請求進入的信號,機長打開駕駛艙門口的監控畫面,確認沒有問題之后,便是示意副駕駛可以打開駕駛艙門。
隨著一聲鎖扣松開的清脆響聲響起,乘務長拉開駕駛艙門,托著兩個餐盤進入駕駛艙。
“機長,這是今天頭等艙多出的餐,黑椒牛排,你嘗嘗。”乘務長先給機長遞過去餐食,隨即再給副駕駛。
這次航班配有頭等艙,餐食多上了點,剛才在下面的時候,她就跟駕駛艙說了,問要不要吃牛排。
平時的那些機組餐有的時候跟豬食似的,突然遇著還有牛排可以吃,機組當然是千萬個答應。所以剛在地面的時候,就說好等飛機改平之后就開餐。
機長接過餐盤,轉頭問乘務長:“有啥喝的不?”
他記得頭等艙應該也配了不少飲料才對。這光喝茶水或者礦泉水的,嘴里也是寡淡得很,總想著換換口味。
“飲料?”乘務長輕笑道:“機長,紅酒要不要?這次配了紅酒。”
頭等艙配紅酒算是正常操作了。
“紅酒?”機長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你這個引誘我壞規矩啊。還有其他的什么?”
飛行時間里怎么可能喝酒,這是紅線標準,誰碰了就基本斷絕職業生涯了。
“還有?還有就是果汁什么的,要嗎?”乘務長坐在機長后面的座位上,順手關上駕駛艙門:“另外就是蘇打水......”
“就這些啊。”機長頓時就有些興致闌珊,他問了下副駕駛:“你要什么?”
副駕駛正在弄餐布,搖搖頭:“算了,我不用了。”
“那我也不用,還是喝我的茶吧。”機長咂咂嘴,拿了個枕頭墊腿上,再將餐盤放上去:“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也能有一個小桌板。吃個飯都這么麻煩......”
波音飛行員對小桌板始終都有強烈的執著。
乘務長看前面兩人都在開吃了,似乎沒有什么額外的吩咐了,便是準備先出去了。不過,剛起身,副駕駛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刀叉,轉頭問乘務長:“那個......頭等艙里,徐顯是不是在那里?”
“徐顯?”乘務長眉毛一挑:“嗯,他是在。”
副駕駛頓時激動起來:“這樣......方便的話,你跟徐顯說一下,待會兒落地后,我過去跟他合個影。問他可不可以,問完了,電話聯系我。”
“這個......”乘務長掃了眼悶頭吃東西的機長,皺著眉頭問道:“可能我不是飛行的,我不太明白,這個徐顯到底有什么魅力。剛才機長也是的,他不是不久前才出過一次沖出跑道的事件嗎?有必要這樣捧上神壇嗎?”
說實話,這個乘務長根本就想不通,有必要對徐顯這么個年輕人這般崇敬嗎?干這一行的,所有關于民航的神秘面紗在他們這樣的一線工作人員面前,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正是由于過于熟悉了,因而乘務長實在不能夠理解為什么機長和副駕駛能這般崇敬一個同行?誠然,似乎這個叫徐顯的年輕人技術很厲害,但也不是那種可以被捧上神壇的吧,前面徐顯不就出了一次沖出跑道的事件嗎?看上去,他也不過是個正常人而已,也是會犯錯的。
“那件事不是沒有定論嗎?飛行數據記錄器還沒有修復,局方只是暫停了他的運行資格,又不是對他的處罰結果。在飛行數據記錄器的數據沒有修復完成之前,就不能說之前沖出跑道的事情是徐顯的失誤。”副駕駛很認真地糾正乘務長的錯誤。
徐顯現在飛不了民航,不是因為他沖出跑道的處罰,而是在事情沒有完全清楚之前采取的必要措施。這其中是存在巨大的差別的。
“你不是飛行的,所以你不明白他到底有多厲害,你不明白的。”副駕駛搖搖手指,只將乘務長有這種“偏見”歸結為她專業不對頭。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只有飛行的人才能明白徐顯到底有多厲害。
“我是不明白。”乘務長看話說到這份上,索性把話說開了:“他技術好不好我不關心,之前那次沖出跑道是不是他的原因,我也沒興趣知道。但是......這人有問題啊!機長,你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近幾年咱們這邊出了多少大事,里面哪次沒有徐顯的身影?我聽說上次星游的那個女飛出事的時候,徐顯也在。”
上次連山雪遭遇的發動機飛脫事件,徐顯不在飛機上,只不過在無線電里跟連山雪說了幾句話。不過,這事兒最后也被傳出來了。
乘務長說的倒也沒什么問題,近幾年民航出的大事件里,幾乎都有徐顯的參與。他仿佛就像一個磁鐵一般,將特情不斷地往他所在的地方吸。
“都是些神神鬼鬼的事,有什么好琢磨的?”機長倒不是很在意這種沒有根據的事情:“人家徐顯就算遇著了這么多次特情,可是他不是都妥善地處置了?這就叫能力!他又不是把飛機給飛砸了,有什么好往人家身上安這些個不入耳的名聲的?背后議論別人不好。”
“機長,你真就不怕?”乘務長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對徐顯“招災”的事情耿耿于懷。
“怕什么?”機長頭都不抬的,悶頭吃牛排。
“咱們公司也是的,都說南邊有臺風,這種天氣都不取消航班,要是出了什么問題怎么辦?”乘務長終于是一吐為快:“別的時候或許我還無所謂,可這種天氣,再遇上這瘟......在飛機上,說真的,從飛機起飛開始,我這心就慌慌的。”
機長放下刀叉:“乘務長,注意你的素質。我剛才就當你發發牢騷,不過我不希望你的個人情緒會影響對頭等艙旅客的服務。”
乘務長幾乎是直言不諱地將徐顯稱為“瘟神”,這令機長感到極為不快,說起話來都有些重了。
乘務長察覺到機長語氣之中的不滿,知道自己似乎惹惱機長了,也是識趣地閉上嘴,不再說跟徐顯有關的事情。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是有些失態了。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亂想,主要是徐顯之前的事跡著實是容易讓人產生一些不好的遐想。
眼見駕駛艙這邊似乎已經不待見她了,乘務長就準備先行離開。只不過在她剛轉身的時候,機長的餐盤便是遞過來了。
“我吃完了,你帶回去吧。”
乘務長一看餐盤,這牛排只吃了一半。
而在此刻,副駕駛猶豫了下,也將自己這邊還沒有吃完的餐遞給了乘務長:“我的也帶出去吧。”
乘務長臉色也不好看,不過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來。
“好的。”乘務長也沒有多說什么,接過兩人的餐盤,打開駕駛艙門,將餐盤遞給在前艙乘務間的三號乘務員。
正當乘務長準備出去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便是跟機長說道:“機長,咱們這次頭等艙里還有一個VIP,說是落地后需要內場車接送一下。”
“VIP?什么VIP?”機長奇怪道。一般的VIP都會備注其職務的,不過他沒有查看旅客信息,還真沒有注意這次航班上還有一個VIP。
“不知道,沒有備注他的職務什么的。只不過客艙部在起飛之前專門打電話給我的,讓我跟你們說一下。”乘務長如實說道。
“你們那邊也沒跟你說是誰?就讓我們喊個內場車?”機長問道。
“是的。”
機長撇撇嘴:“算了,我知道了。落地后,我會跟機場說的。”
一看事情都說完了,乘務長也沒有拖泥帶水,直接將門給關閉了。
等駕駛艙中就只有機長和副駕駛二人之時,副駕駛忍不住問道:“哥,雖然咱們不信什么玄學的玩意。不過徐顯那事兒也確實邪門得很,特情就往他身上找,你說奇怪不奇怪?”
機長一皺眉,有一個事實就是,徐顯所遇到的任何一個特情放到別的飛行員身上有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的。可徐顯短短幾年就已經遇到過好幾次,確實有些不合常理。
“可能......可能這就是異于常人吧。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副駕駛笑道:“關鍵也不是勞他一個啊,勞的都是星游的飛機啊。你說星游航空已經有幾架飛機折徐顯手里頭了?”
機長也是苦笑:“徐顯要是在咱們公司,半個公司都能給折騰沒了......”
若是說星游航空是一家中小型航空公司,那么樂途就是徹徹底底的小型航空公司了,機隊規模比星游還要小一些,真的沒有什么家底給徐顯折騰的。
“剛才乘務長說的也是正常。今天這天氣我也覺得會取消,真沒想到公司竟然硬著頭皮要飛。”副駕駛將氣象雷達的探測范圍達到一百六十海里,只見航路所經過的區域已經被大片的天氣所覆蓋,要繞的話,最近的都要超過一百五十海里。
副駕駛一指氣象雷達上大片的陰影,嘆了一口氣:“這要往右邊繞,保險的話要繞不到兩百海里。往左邊繞,算了,左邊這個根本繞不過去。”
按照氣象雷達所示,左邊航路的天氣覆蓋區域已經超出了雷達的顯示范圍,估計要繞的話,得要超過三百海里的,而且這只不過是估計的而已,三百海里能不能繞出去都是一個問題。
沒錯,這次公司給的油多,但也不能動不動繞三百海里。三百海里什么概念,已經超過六百公里了!關鍵是,繞了三百多海里,后面還要繞回去,再多的油也不能這么亂搞啊。
相比于往左邊無窮無盡地繞,往右邊繞就相對有可能性了,即便往右邊繞估摸著也要不到兩百海里。
不過,看著氣象雷達,在繞著大約一百五十多海里的樣子,雷達陰影大部分是綠色的。可能那邊區域僅僅就是雨區,沒什么危險天氣,可以嘗試提前轉回去,不用真的飛到兩百海里。
“那肯定是往右邊繞比較好。”機長咂了下嘴:“不過,往右邊這么遠,我就怕要過國境線了。”
這條航路的右側便是國境線,要是往右繞一百多海里,比較大的可能會穿過國境線。不過,飛機上無法顯示國境線的具體位置,所以機長也不能確定,只不過憑借感覺這么認為。
“國境線?對哦!”經過機長這么一說,副駕駛也才想起來國境線的事情:“要不我問一下花城?”
“行,你問一下吧。就說......襄平后面的天氣往右最多能繞多遠?”機長說道。
氣象雷達所示,大部分天氣都是在襄平這個點之后的。
“嗯!”副駕駛點點頭,便是聯系花城管制,問道:“花城,樂途5641!”
“5641,花城請講!”
“請問一下,襄平后面的天氣往右最多能繞多少海里啊?”副駕駛按照機長的意思問道。
稍等了一下,花城管制那邊給來答案:“樂途5641,最遠往右繞一百二十海里。”
“一百二十海里?”副駕駛瞄了眼氣象雷達,往右一百二十海里的話,還都是黃區,這些地方是比較危險的。一百二十海里是決計不夠的。
“是有限制區什么的?”若是因為限制區,在某些情況下,是可以協調的。
“不是!”花城管制直接否定道:“過了一百二十海里,就要到國境線了。”
“國境線!真是國境線。”雖然之前已經有些猜測,但是真的得到花城管制的答復之后,機長也是不由一陣失望。要是國境線的話,那確實就不太好辦了。限制區如果運氣好的話,還有那么一點點可能性會暫時開放。可國境線就在那里,總不能因為他們要繞飛而挪了國境線吧?
如果往右繞不了,那事情就比較棘手了。
機長索性接過無線電:“花城,你們從雷達上能看出來,如果往左繞,要繞多遠?”
由于機載氣象雷達的探測范圍限制,樂途5641的機組其實看不清整塊天氣的全貌。不過,在區域管制的雷達上是可以看到更大范圍的天氣狀況的。因而,機長才想問問管制的意見。
“從我這邊看,你們都要繞到江城和商都區域的交界處了,估計得有四百多海里了,太遠了,繞不了。”
“四百多海里?這么遠?這天氣得有多大?”機長也是驚異于這天氣龐大的影響范圍。他當飛行員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大范圍的天氣系統。
左邊有國境線擋著,右邊太遠繞不了,這左右為難的,可是怎么辦呢?
機長想了下,問管制:“花城,我這個方向,前機是怎么繞的?”
“樂途5641,這個方向,你是......第一架,我這邊沒有可以提供的參考信息。”管制也是相當無奈:“今天你這個方向的航班好像都取消完了,上一次通過這個方向的飛機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前了。”
詢問前機的繞飛軌跡,算是非常常見的操作了。這可以給自己提供一個相當不錯的參考。可現在他們就是第一架,前面什么情況完全不知道,這才是最要命的。
四個小時之前的前機信息根本就不具備任何參考意義。
“哥,現在怎么辦?”面對前面幾乎是天塹一般的天氣,副駕駛也是一籌莫展。
機長對著氣象雷達顯示研究了半天,忽然他指著一處區域,問道:“你看往這邊穿可以嗎?”
副駕駛順著機長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他們右轉大約三十度的航跡上,正好有一片相對薄弱的區域。如果從別的方向硬穿的話,那怎么都要穿大約四十海里。而如果從機長所指的方向來看,那片區域只要穿不到二十海里就能穿過前面如同萬里長城似的天氣阻隔了。
“如果是要穿過去的話,那這邊確實是好的選擇。只不過,怎么就會在那片突然就凹進去了?看起來有些奇怪啊!”副駕駛望著氣象雷達顯示皺眉奇怪道。
他們前方的橫亙著天氣分布很均勻,然而在機長所指的區域突然就凹陷進去了,而且凹陷進去的那片空域顯示沒有一點兒天氣,甚至連相對較弱的綠色陰影都沒有。看上去著實有些詭異了。
“管他奇不奇怪,氣象雷達是這么顯示的,咱們跟著雷達飛不就行了?”機長說道:“而且這片穿行的區域看上去強度不是很厲害。咱們就試一試,實在不行就掉頭返航了。反正繞肯定是繞不了了,只試這一次,不行咱們就回去。”
機長這么一說,副駕駛也覺得有些道理。從氣象雷達上來看,那片薄弱區域的天氣陰影主要是以綠色為主,輔以稍許的黃色,論強度的話確實還算可以接受,試一試倒也無妨。正如機長所說,左右是繞不了了,他們只有這個看起來是機會的機會了。
而且,機長已經明說了。要是飛進去感覺不對勁了,那就掉頭返航。副駕駛想著,試一下總該沒什么問題吧。
“嗯,那也可以。”機長的一番話算是說服了副駕駛,他也覺著試一下也無妨:“那我問一下管制?”
“嗯,你問問,就說130航跡可不可以飛?”
副駕駛點點頭:“花城管制,天氣原因,申請航跡130。”
這個申請一發出來,花城管制那邊遲疑了一下,很快就反問:“樂途5641,你們是準備從130航跡的方向穿天氣嗎?”
“對的!”副駕駛回答道。
“可是我這邊雷達上看130航跡上的天氣很強啊,你們真的要往那邊飛?”
“很強?”機長愣了一下,旋即接過無線電:“我從雷達上看,130航跡算是這片天氣里最容易穿行的了。”
“啊?”管制也懵了,怎么機組看到的跟他不一樣?
“花城管制,這樣吧。我先沿著130航跡往前飛,要是有什么問題,我就返航,你看怎么樣?”機長說道。
管制望著自己的雷達屏幕,也是糾結不已:“就是說,你們還是要試一下是吧?”
“對的。”機長確認道:“我這邊雷達顯示130航跡上天氣強度還不算太強。”
“這......”管制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機組和他看到的內容會有這么大的不同,不過既然機組這般堅持,他也沒再說什么:“樂途5641,航跡130,同意了!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立刻跟我說,我這邊可以安排立即掉頭。”
有了管制這句話,機長更是心中大定:“航跡130收到了。”
說著,機長使用航向選擇,控制飛機右轉,往著天氣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