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徐顯和溫靜姝已經真真正正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訂婚宴的請帖都發出去了,曾禹就在受邀名單中。可最后還是因為種種變故,徐顯和溫靜姝最終分開,訂婚宴也自然是取消了。
當時對于所有收到訂婚請柬的人沒有解釋取消的原因,所以曾禹才會問徐顯。
王先半口茶水全吐在桌子上了,甚至連嘴角都沾染上了一些水漬,可是他渾然不覺,只是擠著半邊臉,望著曾禹:“溫什么?”
曾禹眉頭皺了一下:“他們不知道?”
徐顯反問:“爺爺你覺得要是他們知道我們的關系,他們還敢怎么放肆?”
剛才在會場上,徐顯當場駁了陸心宇的面子,雖然當時陸心宇沒有明說,但是光是看那兇狠的眼神,估計心里早就是在盤算之后收拾徐顯了。
“徐徐顯你跟董事長?”王先越來越覺得事情好像變得有些微妙了。
徐顯笑道:“聽說咱們集團的董事長是一個美女啊,我是她粉絲”
“這樣啊!”王先點了點頭:“不過徐顯啊,你這話說得就有些輕浮了,要是外人在場,可不能這么說。被有心人聽到了,可能會惹麻煩的。”
王先人還是不錯的,還會特意提醒一下徐顯。
“不過,剛才你說的那個姓溫的未婚妻是什么意思?”王先還是對此相當在意。
“就是我之前一個姓溫的未婚妻啊!”徐顯笑道:“王總,你該不會因為都姓溫就想岔了吧?”
王先連忙擺手:“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讓你見笑了。”
曾禹則是一直不說話,就看著徐顯在那兒睜眼說瞎話。
對于自己過大的腦洞有些羞愧,要是董事長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未婚妻,整個集團都要傳瘋了,至少需先在星游航空都要被當菩薩一樣供起來。而且,他似乎并沒聽到任何關于董事長婚事的消息。還是自己多慮了!
“爺爺,你準備在這邊待多久?”
曾禹道:“這還沒有決定,反正我退休已經很久了,時間多得很。”
曾禹是一個閑不住的人,當時徐顯在星飛航空學習的時候,曾禹其實都已經退休了。不過,閑不下來的曾禹時不時還會給新來的機務講講課之類,發揮發揮余熱。
對于培養后輩,曾禹還是相當用心的,這次既然能過來,估計是會認認真真地辦事,絕對不會撈點兒錢就走人了。
“找著住的地方了?”
這個問題倒是王先回答了:“我們這邊已經給曾老找好住的地方了,生活方面我們會照顧好的。”
曾禹這種身份能過來,王先那已經是受寵若驚了,后勤保障方面肯定是要準備得妥妥當當。
“不知道你住這兒習不習慣。”徐顯笑道。
曾禹不甚在意:“孤家寡人一個,在哪兒都一樣,在這邊還能體驗體驗西南風情呢。”
曾禹一生都沒有結婚,同樣也沒有子嗣。所以在退休之后,他選擇繼續工作,當然有一部分想要培養機務未來的想法,另一部分還是他也沒有天倫之樂可享受。
“你是我叫過來的,有什么事找我就行。”徐顯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曾禹瞧了眼王先,覺得有些話還是不方便在外人面前說,拍拍徐顯的后背:“咱們爺倆兒出去走走,你給我當個向導,參觀參觀你們公司?”
“曾老,我帶著你走吧?”王先還想在曾老面前表現一下呢。作為機務界的拿破侖,跟曾老處好關系,那將會受益無窮。
可曾禹顯然沒這個心思,拉著徐顯起了身:“王總是大忙人,可不能麻煩你了,徐顯帶我轉轉就行。”
說著也不管王先的意見,慢慢悠悠地出了辦公室,徐顯則是快速跟上。
兩人離開辦公室沒多久,齊風揚就端著茶水進來了。剛一進辦公室,竟是發現就剩王先一個人了。
“師父,人呢?”
王先有些煩躁地一擺手:“走了”
“就坐了這么一會兒?那我還不如坐這兒聽聽曾老講話呢!”齊風揚將茶水盤子放桌上,心情稍稍有些沮喪。曾禹是機務界里的傳奇,自己卻因為端茶水的事兒,耽誤了跟傳奇先輩的相處時間,損失太大了。
王先一瞪自己家的貧嘴徒弟:“有什么好聽的?人家敘舊吶,你確定要聽?”
“那個叫徐顯的真認識曾老啊?”齊風揚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何止是認識啊,怕是關系匪淺。”王先瞥了眼齊風揚:“你有機會跟徐顯走動走動,你們年紀差得不是很多,應該還是有些共同語言的。”
“這么夸張,有必要嗎?”
保持好關系和主動接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至少從王先的話里頭,他對徐顯的潛力上限估計非常高,高到需要一個總工程師刻意結交的地步。
“我感覺曾老有意將自己的人脈傳給徐顯,他甚至在滇云組織了一場飯局,把自己的幾個徒弟都拉過來了,還點名讓徐顯也要參加。曾老的那些徒弟你應該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吧!而且,有一點我很在意,曾老是沒孩子的”
要是曾老是有子嗣的,王先的這種想法還不是很強烈,畢竟子承父業還是相對普遍的。可偏偏曾老沒子嗣,那情況就玄妙起來了。
曾老的那幾個徒弟都已經老大不小了,要是曾老有意讓自己其中一個徒弟繼承自己的人脈遺產,那現在早就見分曉了。
可到目前為止,曾老的任何一個徒弟都沒有享受到哪怕一丁點額外的關注,那就說明這幾個徒弟沒一個是曾老中意的接班人。
結合曾老在面對徐顯的時候表現出來的神態,王先感覺曾老是真的喜歡徐顯這個后背,這么一來,特意囑咐讓徐顯參加師門聚會,意味就比較明顯了。
當然,這個可能性還沒有到百分之百,不過也足夠讓齊風揚先行主動結交了。這個時候,徐顯還是一個名聲不顯的副駕駛,準確來說是一個沒有固定評價的人,如果爭議也算是名聲的話。
“那飛行部豈不是要熱鬧了?”齊風揚笑道。
王先奇怪地看著齊風揚:“出什么事了?”
“剛才我從飛行部那邊會場過來,估計再晚點兒,場中都能打起來了。那個陸心宇好像對徐顯頗有怨言啊!”
齊風揚之所以去會場找徐顯,還是曾禹點名要找的,只是沒想到一去那邊看了出飛行部內斗的好戲。
看書領紅包關注公..眾號書友大本營,看書抽最高888現金紅包!
齊風揚將自己所見所聞,以及一些有關于飛行部的情報都跟王先說了下,聽得王先也是興趣盎然。
“咱們維修工程部跟飛行部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沒特意關注飛行那邊的事兒,沒想到這么精彩!有時間要跟洛青說說。”王先笑道。
洛青就是運行副總裁,飛行系統和運行控制系統的最高領導。
“飛行部喜歡窩里斗又不是什么新鮮事了。”齊風揚輕蔑一笑:“只是要保徐顯的話,還是要費些心力的,那個陸心宇看來是被逼急了。”
“陸心宇跟秦宗陽為了一個飛行部總經理的位子爭了這么多年,現在看來,最后的勝負手似乎并不在這兩人,反倒是在秦宗陽的徒弟徐顯身上。”王先笑道:“要是事實跟我預想的一樣,那飛行部總經理的位子就是秦宗陽的囊中之物。用一個飛行部總經理的位子拉攏曾老的接班人,實在是劃算得不能再劃算的買賣,只要公司高層還有一點兒腦子,這點兒都能看透。你也不用太過于討好徐顯,平等結交即可。對了,順便查一查徐顯的人際關系圈子,從他身邊人入手,總比直接找他本人要顯得自然些。”
王先想讓齊風揚跟徐顯建立類似于朋友的關系,而不是相互利用的交易關系。要是直接就去找徐顯,裝成一副我們做朋友的架勢,就看上去非常突兀了。如果從徐顯身邊人入手,稍微迂回一下,就不會顯得特別刻意了。
齊風揚嘴角抽了抽:“你這迂回得也夠大的,我回去琢磨琢磨,看起來是一個大計劃。”
“你也別嬉皮笑臉的,現在這事兒就是頭等大事,端正好態度。”王先喝了一聲,希望齊風揚能明白這件事的份量。
齊風揚少年成名,心高氣傲,說不得不會把他說的事兒真正放心里。若是普通事兒,王先也就隨齊風揚自己意思了,可這是關系到師徒兩人未來的發展,容不得齊風揚有過多自我意識。
很多事情,有天賦,有能力是可以辦到的。但是要再往上,那就需要契機了。要是沒有曾老這個契機,他跟齊風揚的頂點都將是星游航空的副總。可很明顯,王先和齊風揚都不是一個能安于現狀的人,所以抓住增來這個上升階梯的通行許可,就凸顯得彌足珍貴。
相比而言,齊風揚的心氣還沒有被磨掉,只是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他更相信通過自己的雙手,依舊可以走出星游。
飛行部總經理辦公室。
林波有些苦惱地在應付一個不速之客,營銷總監,李川。
“我說你們飛行部是破籮筐不成?到處漏水!調查報告上交給局方沒多久,現在網上全都知道了,你說你們是怎么辦事的?公司的保密條例都是擺設不成?”李川幾乎是指著林波的鼻子罵了,顯然已經是氣極了。
已經許久不管事的林波也是無奈得很,總監的職務等級要比他這個飛行部總經理要大上半級,就是這半級,真的要了他的老命了。被李川騎臉輸出,愣是半句硬話都不敢出口。
被李川說得也有些急了的林波苦笑道:“李總,你知道我什么情況的。我現在基本都不管事兒了,就等著上頭決定好接班的人,我就收拾東西走人了。你跟我吼破了嗓子,也沒什么用啊!你要真要我辦,得需要給我時間,我要從頭來查。”
林波現在已經是處于隨時要退下來的狀態了,基本不管事的,不然也不會讓陸心宇大權獨攬。當然,這也有林波看好陸心宇,默許陸心宇爭權的結果。
雖然他也知道林波是什么狀態,可李川接受不了這種推卸責任的說法:“那這事兒就這么算了?前面昆陽河迫降的時候,公司受到那么大的輿論壓力,你們飛行部不知道?全是我扛下來的!現在又給我把連山雪的事情給漏出去的,連山雪是誰你不知道?她的事兒能泄露在網上?網上那些人有判斷能力,要是因此讓連山雪的名聲臭了,咱們公司去哪兒找替代的,你們飛行部擔當得起?”
一個公司的品牌形象人對輿論走向極為敏感。要是因為此次泄密事件,連山雪在網絡上被人一頓口誅筆伐,那么之前他對連山雪的包裝經營算是徹底白費了。
也難怪李川這么生氣,之前昆陽河迫降的事兒是飛行部的人搞出來的吧。為了處理那事兒,李川都快愁白頭了。
這次又是飛行部這邊掉鏈子,把連山雪飛行釋壓的調查報告給泄露出去了。現在網上傳得那是一個滿天飛。就算李川對飛行不是很了解,但是也知道連山雪在這次事件處置中是存在有待商榷的地方的。
只要有任何存疑的點,那放到網上就是不保險的。有時候網絡上的輿論真的是看不懂,發展的方向跟他們預計的完全不一樣。所以這份調查報告泄露到網上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
自己苦心孤詣地經營著星游航空的牌子,結果飛行部好事一件不干,盡給他找麻煩,李川能不生氣嗎?
像事件調查報告這么隱秘的東西,飛行部都能漏出去,也著實讓李川驚嘆了一把。
公司三令五申保密的重要性,落到飛行部這邊合著就跟廢話一般。調查報告不是漏了一句兩句,而是一字不差,全漏出去了。說實話,能做到這一點兒,李川也是服了飛行部了。
“這次要是因此讓連山雪當不了公司品牌形象了,這鍋全是你們飛行部的,我已經不想再給你們飛行部擦屁股了。”李川算是發現了林波真就是撒手不管了,再跟他廢話也沒啥意思,氣也撒完了,在這里大眼瞪小眼也沒什么用,還不如回去琢磨琢磨怎么把自己給擇干凈了。
林波連忙起身:“李總,別生氣啊”
可話音剛落,門外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個人,林波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助手。
林波的助手一進屋子就直奔林波那兒:“林總,出大事了!”
李川眉毛一揚:“算了,你既然有事,我也不留了,走了!你回頭也想想怎么給領導交代吧!”
要是連山雪當不了公司品牌形象人,又找不到替代的人選,那鍋基本都是飛行部的,李川也就隨口說說,讓林波早做準備了。
林波也是無語了,自己都快退下來了,壓根不管事,結果臨了還給他整出這一出來,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可現在想這些事也是晚了,索性先壓下要吐血的心思,問助手:“怎么了?”
那助手剛要說話,就聽又是一陣腳步聲臨近,門外又進來一人,這人李川很熟,是他的助手。
李川的助手進了辦公室找準李川的位置,急道:“李總,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