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京市,天眼雜志總編室。
“所以到年底了都沒有決定年度人物是誰唄?”葉靜輕揉著太陽穴,顯得頗為無奈。
手下的主編同樣面露糾結:“今天的確沒什么出彩的人啊,咱們年度人物寧缺毋濫。”
葉靜敲了下桌面,突然道:“你說昆陽河迫降的徐顯怎么樣?”
“啊?他不好吧!”主編為難道:“昆陽河迫降的事件的爭議太大,把他作為年度人物會不會對咱們雜志的名聲有影響啊?”
一個雜志的名聲建立非常不容易,雖然天眼雜志能有現在的影響力有一定官方背景的加成,但是本身過硬的質量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季度人物還好,影響力不大,每季都會有。可是極度人物以上的年度人物,就不一定每年都有了。
天眼雜志本著寧缺毋濫的原則,如果沒有合適的人選,寧可不設年度人物,自動降級。
在天眼雜志中,級別從下往上,季度人物,年度人物,十年特刊封面人物,以及最高的單獨增刊專訪。
天眼雜志創辦已經接近六十年了,每十年年底會有一個特刊,這也是一個業內非常榮譽。
飛行圈子里少有真比較技術級別的,飛行員的技術級別就那么些,就算到頂了,水平差別還是有的。這個時侯,在天眼雜志的受訪級別就變成了資歷的一部分。
比如我曾經上過季度人物,反手就是我上過年度人物,這就相當有牌面了。
對于年度人物的評選,天眼雜志一直非常謹慎。如果一年中沒有出現合適的人選,年度人物就會取消,降格為第四季度的季度人物。
而十年特刊人物也是同樣的道理,要是十年內沒有評得上得的人,那就取消每十年的特刊,轉而變為普通的年度人物。
在天眼雜志六十年的歷程中,就有兩次十年特刊的取消往事。至于獨立增刊,則是不設固定時限,即什么時候有符合獨立增刊的條件的人就發行獨立的增刊,沒有的話,就可以一直不發行。
天眼雜志的獨立增刊是民航界的最高榮譽。普通人想都不敢想,能上一個十年特刊人物專訪就算是祖墳冒青煙了。所以,大多數飛行員只會將最高目標定在天眼雜志的年度人物上。
因而,天眼雜志即便是對年度人物的評選也會非常謹慎,免得寒了眾多飛行員的心。
“可是國內民航已經足足二十年沒有出現副駕駛的年度人物了,徐顯的事跡難道不是對副駕駛的極大鼓舞?雖然機長是民航的中堅力量,但是也不能忽視副駕駛的作用啊!”葉靜說道。
“準確來說,除了徐清,沒人能在副駕駛階段就成為天眼雜志的年度人物,你的例子并不成立!”這時候,房間中的另一個老者開口了,他是天眼雜志的前總編施嵐熙。
施嵐熙繼續道:“我沒有否定副駕駛的作用,但是在天眼雜志不是講什么公平分配,副駕駛沒有匹配的實力就是不能上天眼雜志!徐顯在這件事情上做得不夠漂亮,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巴,那他就不能成為年度人物。葉丫頭,你不能壞了規矩!”
“施老,是不是太苛刻了。畢竟,已經這么久沒有出現如此讓人驚喜的副駕駛了!”葉靜在面對施嵐熙的時侯,還是相當客氣的。
施嵐熙沉吟片刻,忽然對著主編說道:“你先出去吧!”
主編夾在前總編和現總編之間本來就渾身不舒服,要是能出去,那真是求之不得。
待到總編室里就剩下施嵐熙和葉靜時,施嵐熙拄著拐杖,豁然站起:“葉丫頭,你要捧那個徐顯的心思是不是太明顯了?小心捧殺了!”
“施老,我看起來很明顯嗎?”葉靜笑道。
施嵐熙的拐杖一次又一次地釘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徐清授意的?”
“是也不是,徐清確實跟我提過他,讓我可以的話,推一把徐顯。不過,施老?現在國內民航再也沒有第三個可以撐起整個航業的人物了,咱們不需要提前為民航的未來打算嗎?”葉靜笑道:“施老,你也不用對徐顯有這么大的意見吧,他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而已,倒也不算是不懂規矩。”
施嵐熙這類老一輩的人極度看重規矩的存在,然而徐顯在昆陽河迫降事件中,完全無視機長權威的做法讓施嵐熙非常不爽。
施嵐熙的理智告訴他,徐顯是沒錯的。但是,他的本能,他的潛意識卻始終無法接受徐顯這樣破壞規矩的人。
從他的角度來看,徐顯的技術潛力或許很強悍,但是他絕對不能成為民航的領袖人物。只有徐清和韓起這樣職業生涯毫無污點的人才配得上民航領袖的高度。
當然不是說徐顯就沒有機會了,只是徐顯還沒有證明自己的機會。這個機會可能明天就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到來。
“那只能怪他遇到一個礙事的機長吧。”施嵐熙說道。
徐顯兩次重要的特情,一個是2.19,一個是max失控事件。在2.19事件中,機長直接昏迷,max失控事件中,機長常建軍直接將操縱權交給了徐清。總歸在兩次事件中,徐清都能毫無阻礙地施展自己的能力。
可是,在昆陽河迫降事件里,徐顯確實遇到了一個不僅不能幫忙,反倒是拖后腿的機長。
或許,這就是運氣上的差別吧!
葉靜有些無奈:“施老,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你那老一輩的規矩束縛現在的人,有點兒行不通了。”
國內民航在發展之初是隸屬于空軍轄下的,之后過了一段時間才獨立出來的。最初的一批民航飛行員也有很多是從軍航轉業過來的。
所以老一輩民航人身上帶有極為明顯的軍隊作風,規矩大于天,所以施嵐熙才對徐顯有這么大意見。
“哼!要是在以前,遇到這種敢搶奪機長權力的副駕駛,我直接讓公司把他轉地面了。”施嵐熙以前在做天眼雜志總編之前,是當過一線飛行員的。
施嵐熙繼續道:“不過,這小子雖然狂了點,但是手上功夫著實過硬。你就聽信了徐清那小家伙的建議,讓他這么個爭議性的人上了天眼雜志的年度封面,要是后面再出了什么問題,徐顯是會摔得很慘的。”
徐顯現在的情況非常矛盾,有很多人捧他,也有很多人要踩他。這種極富爭議性的人物的話題量是非常夸張的。這時候,要是再讓徐顯當了天眼雜志的本年度封面人物,那無疑就是捧殺一般的行為。
施嵐熙雖說看不慣徐顯的行為,不過徐顯讓人驚嘆的操縱能力是實實在在的。施嵐熙不想徐顯在這個階段被抬得太高。
這次要是徐顯真上了年度封面,那么將會吸引大量的關注。這時候,徐顯下一次的表現就至關重要了。
要是徐顯在下一次特情中表現良好,那將會借此東風,扶搖直上九萬里。
可要是表現得不好,那這所謂的流量就會成為反噬徐顯的魔物!徐顯會不出意外地被踩得一無是處。
最近二十年,徐清韓起絕代雙驕,但是其中的“絕代”二字已然表明這種人不常有。只有這種人才能撐得起無限的贊揚而無隕落之憂。
可是,徐顯是嗎?
可能是!他有這個潛力!
可要是他的路沒有徐清和韓起那么順呢?或者他壓根就沒有徐清和韓起那么高的上限呢?
這如果把本次的年度人物給他,那豈不是就是封了徐顯的后路?
若是能一路高歌猛進還好,要是出了什么問題,那就是萬劫不復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徐清等不及了!而且,他對徐顯很有信心!”葉靜說道。
其實,不僅僅是徐清等不及了。葉靜同樣也等不及了。
一旦未來幾年清源集團的新機型發展完全進入正軌,徐清基本也不會在涉足民航業了。徐清想要名,但不是無休止的,x10系列的新機型估計就是徐清最后的掛念了。只要把新機型給安置好,后面徐清怕是就不愿意再在民航上費心思了,他也到了該去享受自己人生的時候了。
與此相對的,韓起離開的心思早就是昭然若揭,只是最近好像被徐清也拖進了x10新機型的推銷中,許是跟徐清一樣,韓起也把新機型首飛作為自己的退役演出了。
這兩位光輝耀眼的明星幾乎是可以預見地會在近幾年內收斂自己的光芒。一旦徐清和韓起都選擇退隱,那么國內民航界不久之后就會變得平庸起來,那時候,豈不是死水一潭?
旗幟的作用在任何行業都是極其重要的。
徐清和韓起兩個人瘋狂地吸引著流量,將其灌入民航業中,帶來的變化是難以想像的。
先不說客流量,就是近二十年來,民航的周邊,民航題材的電影電視劇,以及每年都有的網紅飛行員和航空公司。
這個龐大的圈子靠得是徐清和韓起兩臺發動機,要是這兩臺發動機沒有了,沒了活水,逐漸成型的新的民航圈將會漸漸萎縮,最后退回曾經的那個民眾有些好奇,卻又沒什么太大了解動力的神秘行業。
作為整個行業的頭牌媒體,天眼雜志同樣需要話題性人物。即便天眼雜志是面向民航業內的,可是外行人同樣有不少閱覽購買的。要是沒有徐清和韓起這個級別的人撐著,那么天眼雜志毫無疑問會變得跟以前一樣小眾。
所以,葉靜也希望能快速捧起一起希望之星,無間斷地接徐清和韓起的班,那么天眼雜志就不用受到受眾范圍萎縮的擔憂了。
當然,徐顯會不會被捧殺,這個就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葉靜跟徐顯是沒有私交的,她也沒有為對方考慮的理由。
要是徐顯能借此一飛沖天,天眼雜志也會因此受益。要是徐顯擔負不起高處不勝寒的壓力,從而跌入谷底,那天眼雜志也沒有什么多大的損失。大不了,再找下一個希望之星而已。
就是這么現實,徐顯在葉靜看來就是延續民航業輝煌的工具人而已,要是徐顯無法做到,那他是什么下場,葉靜其實不算很在乎。
“看來徐清說的那個未來會出現的能夠撐起整個民航的人就是徐顯啊!”施嵐熙苦笑道:“他真是真是算了!我雖然比他年長些,也不見得比他有眼光,就不再這里妄言了。”
之前在航司交流會上,為了首航機組的人選,徐清當著一眾航司大佬面前,保證不久之后會出現一個比肩他和韓起一般的人物。之后,將會由那個人和韓起組成新機型的首航機組。
當時徐清的模樣那是成竹在胸,與會的人也極為好奇徐清說的那個人是誰,現在看來,徐清看中的人就是徐顯無疑了。
“不過,徐清應該也有私心!他可是盼著徐顯早日揚名立萬,好推出他的那個新飛機了。”施嵐熙笑道:“就是徐清那樣的人照樣不能免俗啊!”
“無欲無求那還是人嗎?”葉靜笑道:“他辦完這件事,后面應該也會對民航的事兒撒手不管了。估計他已經對退休后的生活迫不及待了!”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施嵐熙道。
“嗯?”
“為了新機型,徐清等了將近二十年!可是,最近幾年他為什么這么急,太急了,肉眼可見的急切。甚至以捧殺之法,希望徐顯能夠快速成名,這不像徐清的作風啊!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才對!”
葉靜眼皮一跳:“施老,你是說徐清身上發生了什么事?”
葉靜大約知道徐顯和徐清是有些關系的。徐清建議她讓徐顯做本次的天眼雜志年度人物的做法顯然是非常極端的。從概率學上來說,這個做法是弊大于利的。可是徐清還是這么做了。
以葉靜對徐清的了解來看,徐清對自己的親人朋友是極好的。絕對不會為了新機型的事兒讓身邊人陷入尷尬的境地中,這么說來,徐清的做法確實有些奇怪了。
“誰知道呢!其實說來,我還希望就是徐清單純的有些急了而已,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才是要命的。”施嵐熙嘆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葉靜心緒也變得煩躁起來。
不管是從徐清的朋友身份,還是天眼雜志總編的身份,她都萬萬不想徐清出什么問題。
“但愿吧!”葉靜終是說道:“離年底還有一段時間,再觀望觀望吧!我覺得有必要去找徐清問問了。”
滇云市,寧樾小區。
前一天6778航班壓耳之后,徐顯倒是沒有去醫院,看著時間,就算緊趕慢趕,到了醫院估計也都下班了。余下的急診會不會接徐顯這類小感冒都是兩說。
看在時間不算很急的樣子,徐顯索性先回了家,第二天清晨再去第一人民醫院瞧瞧。
結果徐顯出門之時,還遇到一個熟人。
“你怎么在這兒?”瞧著慢步而來的溫靜姝,徐顯瞇著眼質問道。
溫靜姝一攤手:“這是我家啊,我為什么不能來?”
“你之前不是說基本不過來住嗎?”至少在昨天去別墅打掃時,溫靜姝還不在那邊。
當初溫靜姝讓徐顯幫忙照看她的別墅,徐顯曾經特別問過溫靜姝會不會常來住。當時溫靜姝的回答是頻率會很低。
“我又沒把話說死了,怎么?不行嗎?”溫靜姝挨近徐顯,一手就挽住了徐顯的手臂,行為極為親昵。
徐顯咽了一口口水,身子僵僵的:“你出門干嘛?”
“我?額跑步,運動一下。”溫靜姝如何能說她是等著徐顯呢?
她是昨晚才過來的,看徐顯第二天沒有航班,算準徐顯的起床時間,就在一樓露臺等著。徐顯的作息時間是非常準的,如果沒有航班,早晨大約八點到八點半就會起床,溫靜姝是很好算他時間的。
徐顯斜了溫靜姝一眼:“所以你是穿著裙子跑步嗎?是我跟不上時代了,現在都流行穿長裙跑步?還化了妝?嗯?”
“嘻嘻,你竟然能看出我化妝了,以前你絕對看不出來的。”溫靜姝笑道。
徐顯老直男一個,以前溫靜姝花了淡妝,徐顯根本就看不出來,可是現在似乎有些長進了。
其實,這還要歸功于連山雪。在連山雪初始改裝的那段時間里,他時不時就跟連山雪在一塊,大略也知道了些女生的東西,至少眼力見是上漲了些。
徐顯對于跟他保持親昵行為的溫靜姝齜牙咧嘴道:“對啊!我現在不是以前那個單純小男生了,所以,你小心點!你現在的動作就很危險,要是出了什么后果,概不負責!”
以前徐顯躲著溫靜姝是因為退婚的原因,現在不一樣了。他發現自己對溫靜姝還是有些余情,但是又沒到可以復合的地步。
可好死不死的,溫靜姝開始倒追他了。這對已經很久不碰女人的徐顯來說,就相當尷尬了。
都說女追男就隔了一層窗戶紙,徐顯對溫靜姝不討厭,也沒有以前的糾結了,但是遠沒到發展成戀人的地步。要知道,徐顯是一個有底線的人,不會為了解決生理需求就跟溫靜姝好上,即便溫靜姝有可能不會拒絕。如此一來,對徐顯的考驗就相當痛苦了,
徐顯不是圣人,美女在懷,怎能不心猿意馬,可是最后那點兒底線他實在不愿意不堅持下去。
“你討厭我?”溫靜姝忽然稍稍拉開了些距離,問徐顯道。
徐顯一翻白眼:“我討厭你干嘛?”
“那你喜歡我嗎?”溫靜姝追問。
“額我不知道。”
溫靜姝一笑:“那我知道了!”
說著,雖然還是挽著徐顯的手臂,但是稍微拉開了一下距離,兩人之間沒有貼得很近。徐顯見溫靜姝會意,也沒有抽開自己的手,二人就這么并肩而行。
“沒想到你還想做柳下惠呢!”走著的時候,溫靜姝還不忘打趣徐顯。
徐顯哼了一聲:“所以你覺得不好?”
溫靜姝眼睛都笑彎了:“好,你是最好的!”
突然,溫靜姝的眼神一凝,盯著徐顯的耳朵,臉色微微一正:“你耳朵怎么了?”
“啊?”徐顯被溫靜姝的表情搞得一愣,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右耳:“昨天飛航班的時候,有些壓耳,應該沒嗯?這是什么?”
在徐顯的手指觸碰到右耳耳道的時候,摸到了一點點濕漉漉的東西。
“你這是發炎了?”溫靜姝將徐顯的右手撥開,踮起腳尖,仔細觀察徐顯的右耳,半天才是說道:“好像是有炎癥了,你怎么能飛出中耳炎呢?”
“發炎了?我昨天就是感冒壓耳了啊!不至于發炎吧?”徐顯被溫靜姝說得有些怕。不過經過一晚上的休息,他的右耳確實還會有點兒疼。
“壓耳很嚴重嗎?”
徐顯點頭:“當時都疼得換人飛了,不過下來之后,就沒那么疼了。”
“走!先去醫院,別鼓膜受傷了。”溫靜姝被徐顯這么一說搞得也有些擔心了。
“鼓鼓膜受傷,不會吧!”徐顯也嚇了一跳,飛行員可是對聽力有嚴格要求的,要是鼓膜出問題了,可別把他的飛行生涯交代了。
“到醫院看不就行了?直接去仁心醫院!”
徐顯連忙問道:“仁心醫院是私立醫院吧,開不來病假單吧?”
溫靜姝無語:“你耳朵重要,還是病假單重要?你怕沒病假單?”
“對啊!航醫那邊要,不然要咱們中隊長批示的。”
溫靜姝沒好氣道:“我集團董事長給你批,行不行?去仁心醫院!”
“啊?可以嗎?”
溫靜姝一翻白眼:“一個中隊長批得,我集團董事長批不得?少廢話,走了!”
說著,拉著徐顯就往地下停車場去。
“只是鼓膜積血了?不是鼓膜破裂,鼓膜穿孔?”徐顯緊張萬分地盯著面前的醫生。
醫生有些尷尬地回道:“放心,這個倒是沒有!你還有些炎癥,一會兒開點兒帶回去吃就行了。暫時沒什么大事!”
“暫時是什么意思?”溫靜姝在一旁不悅道。
醫生立時身子一緊,連忙道:“溫總,他現在的情況回去暗示吃藥,靜養一段時間就行。不過,這種航空性中耳炎可能存在復發的情況,要是屢次復發就要進行更全面的檢查了。”
“那檢查啊!把他從頭到腳,全部仔仔細細地查一遍,一處地方都不準遺漏!”溫靜姝吩咐道。
“不用,不用!”徐顯連忙止住了:“以后要是再出問題,我再過來吧!”
“真不用?”溫靜姝皺眉道。
“哎呀,就耳朵發炎而已,搞得這么緊張干嗎?要是后面再有什么問題,我再過來檢查可以不?”
溫靜姝輕輕地瞪了徐顯一眼:“那你可要記住哦!別把自己身子當兒戲!”
“知道,知道!我就干飛行的,肯定要關注我的身體健康的,這個不用你說!”徐顯說著,袋子里的手機響了。徐顯拿出來一看,還是一個陌生號碼!
“是誰?”溫靜姝好奇地問了一下。
“不知道啊!”徐顯想了下還是接了電話:“你好?”
“徐顯,今天有時間嗎?”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還非常熟悉。徐顯略一回憶,不就是昨天碰到的那個李謹言嗎?
“你是昨天的碰著的李謹言?”徐顯還是要先確認對方的身份。
“對啊!”李謹言道:“你不會還沒記起來我是誰吧?”
“我們真認識啊!”徐顯回頭真的認真梳理過自己的記憶,可怎么也沒有關于一個叫李謹言的女孩子的記憶。
電話對頭傳出李謹言銀鈴般的笑聲:“果然太小了,你記不得了!”
“嗯?”
“你記不得我了,那你應該知道我爸吧!”
“你爸是?”徐顯腦海里忽然有一根弦被撥動了一下。
“我爸啊!我爸是李先奕啊!想起來了嗎?”
天才一秒:m.piaotian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