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出現在方誠面前的記憶畫面,依舊是飛船內部,不過不是前往地球,而是前往一片陌生的星系。
又是一段來到地球前的回憶,方誠以為母親又是在追擊邪神的路上。
從之前幾段記憶可以猜測出,母親經歷過不少地外文明的星球,而這些文明最后的結局,無一例外都是被摧毀了。
也許這段記憶又是一個被摧毀的星球文明,方誠并不是很期待。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猜錯了。
飛船的航行速度很快,已經達到了亞光速,很快就進入到一片恒星系中。
這片星系的模樣令他感到驚愕。
只見星系中并不存在行星,而是大量充滿科幻感的巨型建筑群。
這些或環形或圓形中空的建筑群,體積都超過地球,大量衛星城環繞在周圍,形成了小行星帶。
這絕對是一個科技等級高出地球許多倍的高等文明。
只是這文明明顯已經遭受了災難,堪比行星的建筑群大部分已經被摧毀,無數物體碎片化為垃圾飄散在天空中,其中還能看到大量殘破的戰艦。
這里已經遭遇了殘酷的戰爭,到處看不到活物,一切都是冰冷死寂。
方誠在震驚之余還感到難以置信,這樣的文明,難道也會毀于邪神的降臨。
飛船繼續向內深入,很快就來到了星系的中央。
中央的恒星已經被修建成戴森球,這里也遭受到戰火的波及,但整體還算完好,能夠看到一些飛行物在活動。
飛船徑直向著戴森球降落,停靠在港口中。
母親很快就離開飛船,一些外星人前來迎接她。
看到外星人時,方誠心神一震。
這些外星人的相貌和人類一模一樣,五官和軀干完全一致。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些外星人的相貌過于完美了,全都是俊男美女,看不見丑逼,連頭發是五顏六色。
方誠差點以為自己闖入到二刺猿的世界了。
宇宙中,相隔極遠環境也不同的生物,會長得一模一樣嗎?
方誠對此保持懷疑,他覺得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清楚的隱秘。
母親離開港口后,馬上搭乘飛行器進入戴森球的中央區,降落在一處宏偉的建筑前。
這建筑方誠已經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了,也許它跟喜馬拉雅山一樣的高大。
母親進入到建筑內,她的地位似乎很高,周圍行色匆匆的外星人見到她都會停下來行禮。
借著和人類相同面貌的優點,方誠分明從他們臉上看到了敬畏之色。
在穿過一個類似于光門的能量門之后,母親進入到一個奇特的空間內。
她站在一個圓形的平臺上,周圍是深邃的無垠星空,無數星辰遍布其中,這讓方誠想起了門后面的世界。
“諾雅將軍。”
一個宏大的聲音從天而降,仿佛是從高分貝的擴音器里傳出來。
方誠又是一驚,不是這聲音太大,而是他竟然聽懂了。
在看過母親這么多記憶當中,從未聽明白她在說什么。
就算是剛才,母親降落港口,迎接她的外星人與她交談時,方誠也是聽不懂。
現在怎么就聽懂了,明明兩者的語言都是相同的。
方誠下意識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巨大的半身像出現在星空中,由無數光點顆粒組成,是一個光頭中年人,眉心嵌著一顆寶石一樣閃閃發光的東西。
諾雅明顯是母親的名字,她單手撫胸,微微躬身行禮:“貴安,尊敬的執政官。”
方誠意識到這是一個難得知曉母親來歷的機會,于是屏息凝神認真傾聽,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字。
光頭執政官神情凝重:“諾雅將軍,如您所見,我們的母星系遭到了那群墮落者的襲擊,損失慘重,他們從監獄中逃出來了。”
諾雅將軍沉吟道:“執政官,您希望我做什么?”
光頭執政官回答道:“主席團經過討論,希望您能夠暫時從前線退下來,將監獄的錨點都摧毀,防止更多墮落者越獄,為前線爭取時間。”
諾雅將軍疑惑道:“監獄的看守呢?”
“很遺憾,因為母星的疏忽,很多看守都已經殉職在崗位上了。”
光頭執政官臉上露出了慚愧的神情:“目前還存活的星靈已經不多,您是戰力最強的一位,這個艱巨的任務只能交給您,母星甚至沒有余力派遣更多的人手協助您。”
“沒關系,一個人就足夠了。”
諾雅將軍冷靜道:“我接受這個命令,請將坐標發給我吧,我立刻出發。”
一片星圖出現在諾雅將軍的面前。
里面有幾個亮點都是坐標,每個坐標都是一顆行星。
方誠有點坐不住了,因為最后一個坐標是一顆蔚藍色的行星。
地球!
“諾雅將軍,這個任務不僅艱巨,而且極為重要,一旦失敗,墮落者們傾巢而出,將動搖到前線已經惡劣的戰局。”
光頭執政官的語氣帶著一絲悲涼:“宇宙所有文明的希望就托付給您了,一路保重,祝您成功。”
諾雅將軍沒有回答,只是默默敬了個軍禮,然后轉身離開。
她迅速離開中央區,連休息一下都沒有就返回港口,搭乘著已經補給完畢的飛船,徑直離開母星,向著星圖指引的方向飛去。
戴森球中,無數人都在默默注視著這艘離去的飛船,等待她將希望帶回來。
但是沒人知道,她這一去,就身死異鄉了。
記憶到此結束。
方誠還處在震驚中,這一次接收到的信息量巨大,而且里面還透露出許多關鍵消息,大腦一時間很難處理過來。
首先,母親的姓名叫諾雅,來自于一個科技超高級的文明。
這個文明正在經歷戰爭,又受到墮落者的偷襲,局勢已經十分惡劣。
墮落者的身份,不用猜肯定是邪神,而亞空間竟然是關押祂們的監獄,地球竟然是監獄的錨點之一。
此外,光頭執政官還提到,母親是僅存的星靈中戰力最強大的一位。
方誠曾經用系統觀察到伊邪愛和月見鳴的種類也是星靈,她們和母親是同一個種族?
那她們是怎么被關到監獄里的?
剩余:13482
生命又入賬兩千多,但方誠并不關心,而是關心記憶中透露出來的關鍵信息。
就在此時,他感到身體下面有點異樣,不禁回過神來,就看到伊希斯站在面前,用手好奇的摸著他的胯部。
方誠:“…”
這要是換成別的女人,方誠肯定毫不猶豫的摸回去:“你在干什么?”
被發現了,伊希斯也沒有收回手,反而微笑道:“我很好奇,你現在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
她可是親眼看到母親的胯部融入到方誠的體內。
不同性別的兩個部位合為一體,究竟是誰占上風,伊希斯忍不住下手試探。
方誠滿頭黑線:“那你現在明白了嗎?”
伊希斯神色如常:“身體倒是沒問題,就是不知道功能有沒有用。”
她還故意用手掐一下。
方誠嘲諷道:“有沒有用,關你一個吸血鬼屁事。”
吸血鬼都是性冷淡,伊希斯這個禍水也不例外,在她腦海中就不存在男女之情。
被嘲諷了,伊希斯也不生氣,而是繼續保持著微笑。
她湊到方誠耳邊,低聲道:“你覺得,唯心主義能不能改變吸血鬼的性冷淡呢?”
方誠微微一怔,就感到脖子微疼,仿佛被蚊子叮咬。
伊希斯竟然趁他不備,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臥槽,你屬狗的?”
方誠下意識要把伊希斯弄開,她卻像蛇一樣纏繞上來。
雖然這樣被貼著很爽,但方誠還是用力將她推開,冷聲道:“你要干什么?”
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自動愈合,但他能明顯感覺到,伊希斯好像往自己體內注入了什么東西,又消失不見了。
伊希斯伸出粉嫩的舌頭,將嘴唇上殘留的血跡舔得干干凈凈。
“沒什么,我只是想品嘗一下,你現在的血液有多么鮮美罷了。”
雖然只是借口,但真嘗到方誠的血時,伊希斯還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臉頰開始發熱,欲望在升騰。
她這輩子都沒嘗過這么鮮甜美味的血,簡直就像毒品一樣讓人上癮。
“方誠…”
伊希斯忍不住向前一步,兩眼放光:“再讓我咬一下。”
方誠定定看著她,忽然冷笑起來:“我怎么記得好像有人說過,我的血是普通貨色?”
伊希斯:“…”
你一個大男人要不要這么記仇?
亞空間被收回后,森特勒利亞鎮已經重回現實。
方誠從鎮內出來,理查德和杜魯那群人早就已經跑掉了,他們還要學著在這半個世界后的世界活下去。
他回頭看一眼,困了自己快兩天的森特勒利亞鎮,雖然模樣沒有變化,但神秘的危險已經徹底消失。
伊希斯從小鎮內跟出來,對方誠道:“我的提議,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方誠的臉色沉下來:“回家喝奶去吧。”
伊希斯的提議很簡單,就是讓方誠供給一些新鮮血液給她,而她會滿足方誠一些不太過分的要求。
方誠本來覺得這是一個合算的交易,血液他要多少有多少,可以讓伊希斯撐到死。
結果憑空制造出來的血液伊希斯不要,非要親口從方誠身上吸出去的她才喜歡。
那方誠自然是讓她有多遠滾多遠了。
被噴了伊希斯也不氣惱,反而用舌尖舔了舔紅唇,充滿媚惑道:“你沒喝過奶吧,要不要用血跟我換?”
她眨了眨眼:“什么奶都可以哦。”
方誠本想問一下你這產奶的瓜保熟嗎,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女人突然發騷,明擺著有問題。
“留著給你自己喝吧。”
他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找到瘟疫騎士的消息再通知我,拜了。”
說完就開溜,不給伊希斯開口的機會。
伊希斯望著方誠快速消失的身影,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
方誠撇下伊希斯后,一邊飛一邊掏出手機。
從進入森特勒利亞鎮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天的時間。
手機上有許多未接來電,都是從機械城打過來的,不過李漁的來電也有好幾個。
他先打回去給神崎凜,只嘟一聲就被接聽了。
“打這么多電話給我,有什么緊要事嗎?”
“你終于肯接聽了?”
神崎凜沒好氣道:“連續失蹤兩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說來話長啊,我被困在一個亞空間內,差點就回不來了,這不是剛出來就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了嗎?”
方誠安撫了一句,然后問道:“說正事吧,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天國之門出現在耶路撒冷,那里現在情況不明。”
神崎凜語氣凝重:“具體情況你去問李漁吧,她這兩天一直在找你,我感覺情況可能有些危險,已經開始按照我們之前預定的計劃行事了。”
兩人已經預定好,包括但不限于邪神降臨或者核戰爆發之類的大事發生時,神崎凜就將機械城一部分重要人員送入飛船安置。
這兩天,耶路撒冷那里情況不明,大規模的斷電斷網,李漁每次打電話來詢問方誠回來沒有時,語氣也愈發焦急。
神崎凜察覺到不對勁,已經開始將人員和物資搬運入飛船了,原本住在公寓里的人,也將居所搬到飛船上。
“干得好,繼續搬不要停,盡量囤積更多的物資。”
方誠稱贊了一句,又叮囑道:“可以提前給那些實習生打強化藥了,讓他們盡快適應。”
神崎凜停頓了一下:“你也覺得情況很糟糕嗎?”
方誠嘆了口氣:“有點預感罷了,提前做好準備不是壞事。”
他跟天國之門打過的交道不止一次,每次和天啟騎士戰斗時,最后都會面對。
這玩意需要天啟騎士獻祭自己時才能開啟一條縫,而且還是在容易開啟的亞空間內。
現在出現在現實中,讓他有了很糟糕的預感。
“我明白了。”
神崎凜遲疑了一下,才道:“忙完早點回來。”
會說出這句話,顯然她早已經意識到,方誠短時間內是沒辦法返回機械城的。
“我會爭取早點回去的,你們好好在飛船上呆著,有事就先往大氣層外跑。”
叮囑神崎凜幾句后,方誠才掛斷通話,然后撥打給李漁。
李漁接聽的速度更快,但說出來的話和神崎凜倒是一樣:“兩天了,你終于肯出現了!”
“抱歉,有事耽誤了。”
方誠沒有心情敘舊,急忙問道:“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李漁嘆了口氣:“很糟糕,我們懷疑天國之門就是瘟疫騎士開啟的,他要做什么,你應該猜得出來。”
現在不僅僅是耶路撒冷,連周圍的城市都開始大規模斷網斷電,被成片的烏云籠罩著,衛星根本看不見下面發生了什么。
以色列已經派遣超能力部隊進入里面查看情況,同時調動軍隊堵住那些從全世界趕赴耶路撒冷的信徒。
現在耶路撒冷情況不明,這些信徒進去后只會添亂。
但信徒們的情緒早已被天國之門調動起來,根本不停勸告,執意要往里面闖,已經和軍隊發生了許多暴力沖突。
各國政府雖然隱隱有些猜測,但還是保持了沉默,等待以色列的超能力部隊調查清楚里面狀況再說。
“現在烏云的面積正在擴大,至少有四個城市七百萬人口受到波及,超能力部隊進入里面已經四個小時,還是了無音訊。”
李漁的語氣十分凝重:“我們已經做好了最糟糕的預案,現在需要有人進入到耶路撒冷里面看一看情況。”
方誠笑了笑:“所以你們就找到我頭上來了?”
雖然知道方誠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但李漁還是急忙解釋道:“不是我們特意把麻煩推給你,而是海底的門又出現狀況,滲透的高峰又來了,我們必須在南海盯守。”
如果說方誠剛才的情緒還很輕松,現在聽到海底的門出現狀況時,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這里可要比耶路撒冷重要得多,畢竟以前真的降臨過兩個邪神。
所以在耶路撒冷出事的時候,人革聯總部實在是沒有精力去管,全部力量都調動起來,準備應付南海這邊的情況。
方誠沉聲問道:“你覺得,這兩者有沒有關系?”
耶路撒冷才剛剛出事,海底的門又緊跟著出現了異動,仿佛一起約好了。
“不清楚啊,我很希望是沒有關系,但這個可能性很低。”
李漁發出一聲苦笑:“如果你成功搞定了耶路撒冷的麻煩,記得快點回來,我們這邊也很需要你。”
方誠也嘆了口氣:“我盡量吧,時間上可沒辦法給你什么保證。”
如果是兩天前,方誠肯定會拍一拍胸口,保證幾個小時就解決。
但是被森特勒利亞鎮給困住了兩天時間后,方誠才意識到強大的力量有時候也不是萬能的。
所以他現在可不敢夸下海口給什么保證票,萬一中途出現意外那就麻煩了。
李漁也清楚這一點,抱歉道:“辛苦你了。”
方誠笑了笑:“沒事,就算你們不找我,我也必須往耶路撒冷走一趟。”
失蹤多時的瘟疫騎士就躲在哪里,方誠肯定是要去找他,徹底解決這最后一個天啟騎士。
掛斷通話后,方誠立刻改變方向,以最快的速度朝耶路撒冷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