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枝葉的縫隙,小心翼翼觀察遠處一座廢棄的博物館。
大門前停著一輛黑色轎車,有個司機背靠在車門上抽煙。
在博物館的四周圍,十幾個武裝人員正在巡邏,警惕的目光不時掃過周圍茂密的植被。
“目標進去多久了?”
“快二十分鐘了。”
佐藤隼人跟九條吾最近正在調查一個抵抗組織的小頭目,這是神崎凜專門交代給兩人的任務。
這個小頭目今天一大早忽然就帶人離開市區,跑到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不知道要做什么。
兩人一路跟蹤到這里來,然后被這些武裝人員擋在外面。
“不能再等了。”
佐藤隼人小聲道:“萬一她從別的方向離開,徹底把我們甩掉,任務就失敗了。”
“嗯嗯…”
九條吾小聲回應著,目光卻悄悄落在佐藤隼人身上。
因為出來得匆忙,隼人身上還穿著百褶裙和絲襪,黑絲被樹杈劃開幾道口子,露出白雪似的肌膚。
看著女神單膝跪在地上,嬌嫩的皮膚可能會被尖銳的石子劃破,九條吾就感到心疼。
但聞著女神身上傳來淡淡的怡人香氣,心中又忍不住感到心猿意馬。
佐藤隼人注意到同伴在走神,忍不住想要扶額。
這貨簡直就是精蟲上腦,一個月三十天都在想著跟他逗鳥。
要不是他每晚睡覺都鎖門,早就被傳液受道了。
“走吧,我們溜進去。”
佐藤隼人主動向前潛伏過去,九條吾急忙跟在后面。
博物館面積太大,十幾個武裝人員一起巡邏也難免出現漏洞。
佐藤隼人和九條吾趁著巡邏出現空隙的時候,悄悄從側面潛入博物館內。
兩人翻過圍墻,繞過寬敞的院子,從一個敞開的二樓窗戶攀爬進去。
剛剛進入屋內,頭頂的天花板竟然轟的一聲,整個坍塌下來。
意外來得太急促,仰起頭的九條吾渾身僵硬,根本來不及躲閃。
身旁的佐藤隼人,抬手隔空對著他一抓。
有股無形的力量在拽著九條吾的身體,讓他身不由己的飛出窗戶,摔在外面的院子中 轟隆!
在他飛出去的瞬間,整個天花板就已經砸下來,將佐藤隼人徹底淹沒。
“隼子!!”
九條吾摔在地上,朝博物館內發出悲痛的大喊聲。
掉落的碎石斷磚一下全都被掀飛,佐藤隼人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中間,迅速跳出窗戶。
周圍聽到動靜的武裝人員已經齊齊趕到,對準還在空中的他抬槍射擊。
砰!砰!砰!
伴隨著激烈的槍聲,上百顆子彈朝佐藤隼人飛來,在靠近三米的范圍內,仿佛撞上一層無形的墻壁,紛紛被彈開。
佐藤隼人落到地面,向前抬手,念動力如潮水般蜂擁而出。
十幾個武裝人員像被高速疾馳的車輛撞上,一下子全都摔飛出去。
“住手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佐藤隼人的動作。
他扭頭看去,一個男人將九條吾踩在地上,用一把自動步槍頂著他的腦袋,笑瞇瞇道:“乖乖投降,不然我一槍打爆他的腦袋。”
佐藤隼人的心不停往下沉。
這九條吾真特么是個豬隊友,平時還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
保護你奶奶個腿。
九條吾滿臉羞愧的低下頭,不敢跟佐藤隼人對視。
他也是擔心女神的安危,才不小心被偷襲成功的。
在九條吾這個豬隊友的拖累下,佐藤隼人也不得不投降。
很快,兩人就被帶入到博物館內。
來到他們一直跟蹤的抵抗組織的小頭目面前。
“就是你們一直跟蹤我?”
野澤花笑瞇瞇看著兩人,她三十歲左右,皮膚是充滿野性的古銅色,宛如一頭雌豹。
九條吾正在拼命思考脫身的辦法,他自己死沒關系,絕對不能讓身邊的女神受辱。
佐藤隼人倒是不怎么畏懼,只要想辦法跟團長取得聯絡,他就會來救自己的。
野澤花也沒指望兩人會回答自己的問題,揮了揮手:“搜身。”
一個男人走上前去搜九條吾的身,佐藤隼人這邊倒是很貼心的換成一個女孩。
“喲,好漂亮啊。”
女孩笑瞇瞇的摸了一下佐藤隼人的臉蛋,然后順著脖頸開始往下搜,搜得很仔細。
佐藤隼人的臉頰微紅,還是第一次被女孩這么親密的摸過全身。
說起來可能有些下流,但是他已經嗯了。
然而當女孩的手深入到他百褶裙下時,他的臉色頓時一變。
“竟然把槍藏在這個地方,有你的。”
女孩發出不知是嘲笑還是佩服的聲音,然后拔了兩下,沒拔出來。
佐藤隼人的臉已經漲得通紅。
他想要解釋,可周圍這么多人,尤其是九條吾還在身邊,怎么解釋?
野澤花問道:“怎么了?”
女孩把手往下一伸:“她把槍藏在裙底下了。”
“不要!”
佐藤隼人想要阻止,但已經太晚了。
女孩掀開他的百褶裙,拉開看一眼。
這一眼足足看了好幾秒,女孩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漲紅。
她猛地跳開兩步,掏出手槍對準佐藤隼人,尖叫起來:“你這個死變態!!”
佐藤隼人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變態啊!”
“臭男人,穿女裝還敢說你不是變態。”
“我穿女裝是有原因的。”
“每個變態都是這么說!”
周圍的男人們一陣失望,沒想到這么可愛漂亮的小姑娘,竟然是個女裝變態。
當然,忽然興奮起來的也不是沒有。
“隼子…你真的是個男人?”
佐藤隼人還在努力解釋,忽然聽到一個不敢置信的聲音。
他扭過頭去,發現九條吾正在呆呆看著自己。
“是的,我是個男人。”
佐藤隼人用原聲回答道,許久不用,竟然還有些不習慣。
九條吾面露絕望,心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崩壞了。
“不!這不可能!!”
他發瘋似的大喊:“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
佐藤隼人勸道:“九條,你冷靜一點。”
“冷靜個屁,你叫我怎么冷靜啊!”
九條吾不管旁邊還有別人,當場崩潰大哭起來:“我連向你求婚的戒指都買好了,將來給孩子取的名字都想了一百多個,你現在告訴我你是個男人,你叫我怎么辦?!改變性取向嗎?”
佐藤隼人:…
咱們連手都沒牽過呢,你這也挺變態的兄弟。
“行了,你們現在都是階下囚,給我嚴肅點。”
野澤花不得不出聲打斷,這兩貨到底是來當人質的,還是來演狗血劇的。
她揮揮手,讓屬下把這兩人都帶下去,然后拿起從佐藤隼人身上搜過來的手機。
“24號了啊。”
野澤花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日期,喃喃自語:“希望一切順利吧。”
巨型血鷹速度太慢了,方誠給自己和朝香明惠穿上鮮血戰衣,直接飛回去。
中島友哉就在市區附近隨便找個地方丟下,讓他自己滾回去。
不到半個小時,兩人就已經趕回事務所,雖然大清早的飛回市區十分醒目,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這些了。
事務所的大門已經被破壞,辛苦裝修的店面更像是被臺風過境一般,遍地狼藉。
佐藤麻衣三人都在客廳里。
看到方誠回來,佐藤麻衣剛要有動作,宇光未來就已經越過她,第一個就撲上來抱住方誠。
“誠哥哥,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怕啊。”
她把臉埋在方誠的胸口上,不停的磨蹭著,就像一只受驚的小狗。
佐藤麻衣撇撇嘴,可惡,竟然被這個死丫頭搶先一步了,平時也沒見你這么機靈。
但她怎么會認輸呢,立刻跑過來從側面抱住方誠:“誠哥哥,我也好怕啊。”
“不用怕,沒事了。”
方誠用手輕柔的撫摸著她們的腦袋,然后抬頭看向宇光晴雪:“知道是什么人嗎?”
回來前,他一度猜測是政府下的手,但又否認了這個猜測。
因為宇光未來的身份特殊,如果政府不想跟鐵鑄宮撕破臉皮,就不會對她亂來。
宇光晴雪搖了搖頭:“一共五個人,實力很強,見事不可為就撤退,我為了保護小姐跟麻衣,沒有貿然去追。”
方誠表揚了一句:“干得好,謝謝你。”
宇光晴雪微微躬身,輕聲道:“這是我應做的,無需道謝。”
就在此刻,方誠的手機忽然響起。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過來。
方誠掏出手機,發現打來的是佐藤隼人,請求視頻通話。
自從搬出去后,佐藤隼人就一直跟著九條吾做對策部的任務。
倒不是夫唱夫隨,而是他在借由這種實際參與的方式來鍛煉自身。
這是神崎凜給他量身定制的方法,他自己也是樂在其中,總比每天呆在家里進行枯燥乏味的訓練要有意思得多。
方誠并沒有因為佐藤隼人打電話來就放松,恰好在這個時間點,讓人不得不多想。
選擇接聽后,屏幕上出現的是佐藤隼人和九條吾。
但兩人并不是自由狀態,而是被人用鐵索束縛在座椅上,雙眼被蒙上,嘴巴也被人用膠帶貼住。
周圍環境看不出是什么地方,有一些古怪的木架,到處堆積滿雜亂的物件。
“哥哥!”
佐藤麻衣探頭看著手機屏幕,立刻發出一聲驚呼。
一個女性的聲音從手機那邊響起:“如果不希望他們出事,就馬上到指定地點來。”
朝香明惠悄無聲息的用自己手機對準屏幕上的畫面,拍下一張照。
其他人都沒有吭聲,只有方誠冷靜的聲音響起:“可以,到什么地方。”
“十五個小時內,你要趕到巖手縣的河合市,等你到了我再打電話給你。”
宇光未來很乖巧的掏出手機,調出地圖給方誠看。
巖手縣已經快要到北海道了,離東京十分遙遠。
“可以,不過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方誠沉聲道:“你們到底是誰?”
手機那頭的女人呵呵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罷,對方直接掛斷通話,方誠再撥打過去,手機已經關機了。
“對方不可能在巖手縣。”
朝香明惠拿起剛才拍攝下來的畫面,對方誠道:“單憑畫面上的日照角度分析,佐藤他們身處的位置距離東京就不會太遙遠。”
方誠驚訝的看著她,沒想到明惠竟然還有這種能力:“那你能通過畫面找到具體位置嗎?”
朝香明惠想了想:“可以試試看,只是不一定能成功。”
宇光晴雪這個時候也開口道:“宇光家在這方面資助過幾位專家,可以幫忙分析。”
方誠點點頭:“行,你們馬上去做。”
他停頓一下,又對宇光晴雪道:“讓宇光家幫忙找一下神崎凜的下落。”
宇光晴雪微微一怔,卻沒有多問,輕輕點了點頭。
等她們都去忙之后,佐藤麻衣忽然一把抓緊了方誠的手臂。
方誠看過去,發現小麻已經搶過身體的控制權,語氣結巴的請求道:“誠、誠哥哥…你一定要救我哥哥…”
和小衣不同,性格傲嬌的小麻平時是極少這么稱呼方誠的,跟他也保持一定的距離。
此刻為了救哥哥,情急之下也冒頭出來請求方誠。
但‘誠哥哥’這個稱呼還是讓她感到十分難為情,總有種背叛了哥哥的感覺。
“不用擔心。”
方誠輕拍她的手臂:“我會把隼人安然無恙帶回來的。”
佐藤隼人的實力他之前已經抽空測試過,勉強達到危害等級a,成長速度驚人。
對方能夠將他抓住,實力也一定十分強大。
在朝香明惠去尋找畫面地址的時候,方誠已經打電話到狐仙屋給月光初夏,讓她發動狐仙屋的情報能力,盡力尋找神崎凜三人的下落。
他跟狐仙屋的關系已經很鐵,有任何針對他的消息,月光初夏都會提前通知。
可這次狐仙屋事先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老板娘不在,月光初夏又一直偷懶,狐仙屋收集情報的能力可以說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大約一個小時后,朝香明惠和宇光晴雪就已經找出畫面的所在地了。
“是在千葉縣松琦臺公園附近的博物館。”
她們假設地點就在東京附近,又通過畫面內的建筑和木架分析是帶有展覽性質的地方,將目標鎖定在東京附近的博物館。
就算這樣,郊區被廢棄的博物館大大小小也有十幾家。
最后還是宇光晴雪聯絡的專家,認出了畫面中一件物品。
畫面內堆積滿雜物,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專家認出其中一個瓷器是有名的古董,曾經存放在千葉縣內,已經失蹤多年。
憑借著這個瓷器,朝香明惠將地點鎖定在千葉縣松琦臺公園附近的博物館。
方誠心中已經隱隱有些猜測,佐藤隼人被抓在東京附近,可對方竟然要他在短時間內趕到巖手縣。
這種情況,要么是故意耍他玩,要么就是想要騙他離開東京。
聯想到神川拓海也在今天離開了東京,方誠更傾向于后者。
“不管對方有什么目的,先把隼人救出來再說。”
方誠回頭看著大家,沉吟道:“都跟我一塊去吧。”
萬一這又是個調虎離山的計策,那可就抓瞎了。
還不如所有人都一塊帶走,他也能照應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