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盟主魂斷孝陵衛加更!
騎馬走在空空蕩蕩的宋州街道上,完顏宗翰左右看看,也覺得這年頭搶錢不容易啊!
哦,其實搶錢也沒有那么難。只是完顏宗翰最近的財運不大好——比不過完顏宗望、完顏宗弼這倆貨。
他之前負責打河東,河東本來就窮,而且他沒打下太原就轉移了,自然搶不到多少。
到了河北這邊以后,他又在易州避暑避太久了,結果出產瓷器的中山府讓韓常、郭安國給搶了——搶錢不能怕熱啊!有錢的地方都比較溫暖嘛,往北走去漠北草原,去鮮卑利亞,那只能被搶錢了。
而在錯過了中山府的瓷器商人后,完顏宗翰又走了一條沒什么油水的路線,祁州、深州、冀州、恩州、博州等處的有錢人都已經躲去大名府或相州了,宗翰當然搶不到什么了。
到了京東路后,他又差婁室、銀術可去京東東路搶——那里其實是有錢的,沒有搶過啊,而且北宋時期京東東路還有絲綢呢!可是完顏宗翰自己卻直撲水泊梁山去梁山搶個毛線啊!
在梁山沒有搶到后,他又走濮州、興仁府,直入宋州。本來濮州、興仁府也是比較富的。可是完顏宗望在隔壁滑州擺了萬余人,天天嚷嚷著要扒了黃河大壩放水來淹。結果濮州、興仁府的有錢佬也早跑了。
而宋州別提了,又是個空城!
再往南去,徐州、海州是打到的,過淮河去揚州搶錢估計就難了。因為現在河東還在趙楷手中呢!
河東地形高屋建瓴,對于占據河北部分地區和整個燕山府路的金國威脅極大。如果金兵主力深入江淮,被趙楷抓住機會偷襲了燕山府路,斷了他們歸路,那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大金皇帝完顏吳乞買和諳班勃極烈完顏斜已經為南征軍劃下了紅線——不得過淮水一步。
既然不能過淮水一步,那么完顏宗翰也只能試著讓趙桓花錢買平安了——他這個算不算是販賣平安?
完顏宗翰現在干起了販賣“平安”的營生,而秦檜則想努力當一個賣國求饒的中間商!
“秦檜,你說可以讓趙桓拿錢買平安?他肯買嗎?他爹趙佶可是叫咱給殺了的!”
在宋州皇城中一間收拾一番還能主人的宮室當中,已經脫了長袍的完顏宗翰只穿了身單衣,盤腿坐在一張胡床上,一邊拿個大蒲扇扇風,一邊在和秦檜商量“販賣平安”的事宜。
在場當翻譯的,則是他的胖兒子斜保。另外,元帥右監軍完顏希尹也在這間宮室當中,也和宗翰差不多的樣子——都熱得不行啊!
現在雖然是秋天了,但是還沒到秋高氣爽的時候至少對習慣了涼爽氣候的女真人而言,中原初秋的氣溫還是夠折磨人的。
秦檜站在完顏宗翰和完顏希尹跟前,垂手落肩,滿臉堆笑,回答道:“趙桓如果真想為父報仇,又怎會一遁再遁?而且如今趙桓的大敵還不止大金上國一家,他的三弟趙楷才是他真正的心腹大患啊!”
說到趙楷的時候,秦檜都有點咬牙切齒了!
他落到現在這地步,不就是叫趙楷害的?本來他好好的在開封府做官,現在應該已經跟著趙桓一起逃到江寧了那里可是他的家鄉!
現在可好,自己被金人捉了,開封府的老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有沒有給他戴綠帽子更可恨的是,趙楷從頭到尾,都沒把他當自己人看!
要不然他秦檜現在該是趙楷的東府大相公,而不是金人的階下囚!
所以秦檜現在最恨的不是入侵大宋,還把他抓了的金賊,而是剛剛入主關中的大宋西皇帝趙楷。
秦檜咬了會兒牙,等完顏斜保把他的話翻譯成了女真話,才接著往下說:“如果沒有趙楷,趙桓現在就是大宋獨一無二的至尊了!
可如今他的大宋正統之君的地位,卻因為趙楷稱帝并盤踞長安而岌岌可危,他如何不恨趙楷入骨?
而大金國收了他的財貨之后,一定會進攻河東、陜西,去替他鏟除心腹大患他如何不愿意出錢買這個平安?”
“會嗎?”完顏宗翰將信將疑,“若是咱們滅了趙楷,他不就是下一個要滅的了?”
完顏宗翰雖然沒看過《三國演義》,但是這個道理他是懂的。
秦檜笑道:“左副元帥,大金國天兵無敵,下一個要滅的不是趙楷就是趙桓趙桓花錢買得一時平安,就能在江南享受一時的安樂。哪怕只能享受個三五年,也比馬上滅亡要好啊!”
他頓了頓,又對宗翰道:“左副元帥您如果信任秦檜,就派檜南下去游說趙桓檜可以保證趙桓每年給大金國300萬歲幣!”
他的話讓完顏斜保全都翻譯成了女真話,聽得完顏宗翰好一陣心熱。
躺著拿一年300萬,可比現在這樣辛辛苦苦也搶不夠300萬要強啊!
之前完顏宗望差一點就和宋朝談成了300萬歲幣保平安的大買賣,結果卻被李綱他們攪和了,完顏宗望到現在都氣憤不已呢!
如果宗翰可以談成這樁好買賣,那以后他在大金國中的地位可就能水漲船高了!
“好!”完顏宗翰點點頭,“咱就信你這回!叫趙良嗣和你一起南下去!這事兒如果成了”
成了該獎勵什么呢?
完顏宗翰想了想,也不知道秦檜喜歡什么?于是就讓自己的胖仔斜保去問。
而秦檜早就等著這個問題了,聽見斜保的話,撲通就給完顏宗翰跪了,把宗翰弄了一個莫名其妙,還用責怪的眼神看著兒子——你個笨蛋,通事都干不好你怎么翻譯的?怎么就把秦檜給嚇成這樣了?
完顏斜保也有點懵啊,難道真的說錯了?不會啊,我的漢語最近進步很大啊!想到這里,他連忙摸出一本《金漢合時掌中珠》(字典)翻看起來了 這個時候秦檜又說話了。
“檜愿為宋之國相,若能得償所愿,必竭盡所能為大金謀取宋國之膏腴!”
完顏斜保連忙收好字典,翻譯道:“爹爹,秦檜說他想當宋國的國論孛極烈!如果咱們能支持他當上,他就全力為咱大金榨取宋國的財富!”
大宋西京,不,也可能是新東京的洛陽城外。
京西路宣府使宇文虛中、京西路轉運使陸宰、京西路宣府使司都統制姚古等人正在一處接官亭中和京西路宣府使錢蓋、京西路轉運使王庶、京西路宣府使司都統制王淵相對無語 是得無語啊!
兩邊的職官是一樣的,不過卻是不同的大宋官家派來的!
宇文虛中、陸宰、姚古是趙桓派來的。
錢蓋、王庶、王淵則是趙楷派來的。
正尷尬的時候,忽然有人嗯咳了一聲,打破了這個讓人無語的安靜場面。
咳嗽的是宗澤,他是和錢蓋、王庶一起過來的。準備在西京路和隔壁的河東路招募一些人手,然后去收復開封府。
宇文虛中、陸宰、姚古、錢蓋、王庶、王淵等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宗澤。
宗澤笑道:“如今天下的形勢明擺著留在中原抗金的才是正統,逃去江南幸福的只能是藩臣了。官家愿意封前太子為吳國王,已經非常寬仁了,這等兄弟情誼,歷代罕有啊!
叔通、符鈞、姚太尉你們三人如果真的忠于前太子,就該去勸說他接受吳國之封,以后恪守臣節,好好的享福吧!”
享福?宇文虛中心說:是得過且過吧?等你家天子打敗了金賊,我們的官家還能活?
自古以來沒當上官家的太子都是沒好下場的何況我們的這位官家還當了一段時間的九五之尊啊!
陸宰則是長嘆一聲,他其實并不看好趙桓,但是他是越州山陰縣人,家眷都在江南,怎么可以棄之不顧?
而姚古則在搖頭他不是趙桓的忠臣啊!也不想去江南,現在只想著回關中養老——萬年大堤一戰他的姚家軍真是虧慘了!
連他的養子姚平仲都打不見了!不是打死了,也不是被俘了有人看見他逃跑來著!
而是不見了!不知跑哪兒去了?
而姚家的其他子侄親族,也在這場大戰中損失慘重,姚家將門還能不能維持下去都不好說了!如果將門沒了,那姚家在陜西所占的土地還能保住嗎?
錢蓋看著眼前三人不說話,苦笑了一聲,勸道:“叔通、符鈞、姚太尉,如今的形勢,你們三位和朝廷開戰是不可能的朝廷已經在河東、陜西遍設軍府、折沖府,等設府完畢,所轄之兵將有三十萬眾?你們如何能擋?不如走吧,免得讓金人看笑話!
若是你們不愿意去江南,那就去長安吧!官家正在用人之際,總會給你們一官半職的!”
宇文虛中皺著眉頭,“龍圖,下官祖上就是北周皇室,對于府兵制,下官是很了解的下官現在有一事不明,想請教龍圖。”
“哦,”錢蓋應了一聲,“叔通想問什么?”
宇文虛中問:“宣和六年乃是大比之年今年已經是宣和八年了,明年就是宣和九年!下官想知道,宣和九年的大比還辦不辦?”
第九更肯定有!
第十更羅羅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