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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一章 疏影你得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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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薛云柔第二發赤紅雷漿,將空中那艘已經殘破的艦船,再次轟出一個巨大缺口的時候。李軒已經控制不住食欲,從小須彌戒里面取出了一瓶丹藥,倒入到自己嘴里。

  這是道家煉制的‘行軍丹’,可以代替糧食,讓人飽腹。

  可這一百顆‘行軍丹’灌下去,李軒卻還是感覺餓的不行,只能詢問旁邊的張神業:“這里有吃的嗎?能不能讓人盡快送點過來?我不挑口味,只要能吃的就可以。”

  李軒感覺現在身前哪怕有一條龍,他也能夠整頭吞下去。

  張神業眼神狐疑,可還是讓人從廚房那邊送飯食過來。

  術修到四重樓境就能夠堅持十天半月的辟谷,餐風飲露即可維持身體所需。可上清宮內外還有為數上萬的張氏族人,道童與外門弟子,平時還得供應留宿的香客,所以上清宮廚房的規模還是很大的。

  而昨日事發突然,那邊還有許多準備好的吃食在。雖然隔了夜,但還可以吃。

  于是當張觀瀾遠遠逃遁,敖疏影與薛云柔都陸續降落到地面的時候,就見李軒正拿著一只冷掉的烤全豬,毫無形象的狂啃。

  他只用不到半盞茶就把整只豬連帶骨頭,全都給吞掉了,然后又拿起了另一頭。

  敖疏影見狀,就不禁眉眼微揚,眸現欣賞之意。心想不錯嘛,雖然是人類,可是很能吃,胃口不遜色于她。

  薛云柔卻眼神狐疑的看向張神業:“這是?”

  “靖安伯應該是需要食物,填補元氣。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身上某件性命相系的外物。”

  張神業將周邊的弟子遠遠的遣開,然后背負著手,上下凝視著李軒:“我在他身上感應到了饕餮的力量,可又似是而非。說來還有一件事很奇怪,剛才我感覺到李遮天的部分精魂,被靖安伯給強行吸走。

  還有那些死于靖安伯手中的人,也無一例外,都是神魄不存。我的意思是說,他們竟是一點殘念都沒有,我猜測很可能是被那外物吞噬了。”

  “外物?饕餮?”薛云柔柳眉微蹙,有些不解,可隨后她就眼神一凝。

  正在狂吃海喝的李軒,也神色微動,動作停頓了剎那。

  提到饕餮,他就想起了晉太祖墓內見到的兩件仙寶。

  “吃這種東西可解決不了問題。”

  張神業搖了搖頭,就將一個丹瓶送到了李軒的身前:“把這個吃下去,這一瓶應該就可以了。”

  李軒沒有多想,直接拿在手里一口灌下。然后沒多久,那心靈深處涌現的饑渴感就開始消退。

  “什么東西?還蠻好吃的。”李軒砸了咂嘴,感覺稍微有點油膩,可味道真的很不錯。

  “九幽元油,產自三千丈深的九幽地底,傳說是焱石的精華所化。味道還好,可普通人消受不起,這東西是可以直接用來當傀儡燃料的。墨家的人用得多,我們道家除非是修煉一些需要極大元氣的法術,否則是不敢用的。”

  張神業一邊說著,一邊將幾個同樣的丹瓶,送到李軒手中:“平時多帶個幾瓶,那東西既然與你性命相系,那么日后這種情況只怕不會少。”

  他稍稍猶豫,又開口道:“不知靖安伯是否方便,告知你身上那件與你性命相系的神奇器物,到底是何?”

  “這個——”李軒不確定張神業是否可靠,可他隨即想到,當日他與虞妍君的那一戰,墓外許多人都有目睹。如果是有心人,只需稍稍打聽就能得知究竟。

  且這位天師身為龍虎山之主,也不會缺了仙寶這東西。于是便放下了戒備,束音成線,將一段語音直接送到張神業的耳旁。

  雖然此處并無外人在,可李軒還是無比謹慎。

  “竟是這樣?大人真是好緣法。”聽完李軒的話,張神業的臉色頓時變化,眼神極為微妙。

  這位天師稍稍凝思,就也用密語回道:“如果是這樣,那么靖安伯大人就得小心了。那饕餮乃是兇獸,慣會噬主,我猜這件器物里面,多半融入了一只純血‘饕餮’的精魂。至于那‘武曲破軍’,我猜太祖用于祭煉此器的主神,一定是蘭御與伏友德。

  這兩人都是大晉開國神將,功蓋天下,也都是被太祖逼殺,含恨而死,一身怨恨窮盡千古都難化解。如無強橫神念,絕頂的命格,很難將他們壓住。”

  張神業又語聲一頓:“最好是尋江云旗給你看一看,那是仙寶,也是兇器,靖安伯還是得預先做些防范才好。稍后我讓人再給你送幾件東西,應該能讓你強化對器物的控制。”

  其實幫助李軒壓制法器一事他也能辦到,可他現在身受重傷,此時光立在這里就已非常勉強。事后沒有一段長時間的修養,是沒法重聚五氣,恢復三花的。

  江云旗在器物,法陣方面可能不太擅長,可張神業知道這兩件仙寶關系重大。除江云旗之外,李軒估計不敢對其他人泄露此事。

  接下來天師府內外,都開始了忙碌。

  張觀瀾這個大敵雖退,可這天師府內外卻還有著無數的手尾需要清理。如收治傷員,為戰死的弟子收尸,安撫香客,清理廢墟等等。

  敖疏影卻在此時提出告辭,她跟來這里,原本就只是擔心李軒陷入險境。如今見龍虎山危機已解,也就放心離去了。

  張神業已無法動彈,只能由薛云柔與李軒一起,將敖疏影送出龍虎山。

  不過才走到山下,敖疏影就對薛云柔道:“薛姑娘能否先回去?我有點話,想要私下對李軒說。”

  薛云柔自然是滿滿的不情愿,又有些警惕。可眼前這位可是他們天師府與全家老少的恩人,不能這一點面子都不給。

  于是她只能以警告性的目光瞪了瞪李軒,然后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這一天下來,一直都沒機會與你私下說說話。”

  敖疏影先朝著李軒一禮:“當日鄱陽湖底救我脫困之德,先容疏影謝過。”

  李軒忙搖了搖手,他感覺受之有愧:“如果您是指那些業毒陰煞,那可非我之功,元君你找錯人了。”

  “叫我疏影便可。”敖疏影搖著頭,打斷了李軒的話:“我知道是那位長樂公主,可大晉皇室本就欠我,那位吸收業毒陰煞也是自發之舉,并非有心。而當時不但是你將她帶至我身邊,也最終是由謙之你來承擔業毒入體的后果。我便只將這恩德,記在謙之你的身上。”

  然后她又鄭重其事的將一份黑紅色的龍鱗,送到了李軒手上:“這是融入我心血的龍鱗,未來你如遇強敵,或者需要我出手相助,只需將自己的血液涂在上面,哪怕隔著萬里之地,我都能感應的到。如果將之捏碎,我可直接以七成力量的香火神軀降臨。只是切記,千萬不要使這龍鱗落于他人之手,也不要被人看見。”

  李軒沒伸手去接,他苦笑道:“可今日一戰,龍君對我已助益良多,應該是我來謝過元君才是。”

  敖疏影卻哈哈一笑:“那不算的,今日我與張觀瀾的一戰,自有龍虎山欠我。龍虎山乃正一祖庭,執天下道教之牛耳。這份人情,對我而言其實極有裨益。

  拿著吧,此物哪怕是在平日,對你也是有好處的,朝廷冊封給我水德元君,其實范圍并不局限于長江,對天下水系都有一定的轄制之權。那時在大晉國土內,只要有水系存在,你便能從我這里借法借力。

  李軒你的命格有異,又是喜歡多管閑事的性子,日后怕是會面臨無數強敵兇險。哪怕只是為你家人,為你那些紅顏知己著想,都需多準備一些后手。”

  李軒想想也對,自己魂穿過來這幾個月,就經歷過不少危機,于是他也就不再客氣,將這龍鱗收入到袖內。

  此時他已望見遠處的敖智慧,還有懸停于空的那輛赤雷神輦。這位鄱陽龍君竟沒有離開,一直等在那里。

  李軒的腳步也在此處頓住,然后就神色肅穆的問道:“疏影,說來我一直就想問,昨夜我們兩人在你床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昨夜?”

  敖疏影差點就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她想起昨夜‘品嘗’李軒時的美味,自己一晚也不知舔了多少次,俏臉頓時就是一紅,竟有點后悔將薛云柔趕走了。

  難道要說自己舔了李軒他一夜么?

  她只能一聲輕咳:“嗯哼,昨夜自然是什么事都沒發生!那個惡作劇將你丟到我床上的揚州龍王,已經被我重鞭懲戒了,是整整一百鞭——”

  “如何處置敖袞,那是疏影你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李軒皺著眉頭,眼神認真的看著她:“真的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不對吧?我醒來之后發現自己身上到處黏糊糊,濕漉漉的,很奇怪。我尋思著,如果疏影你真對我做了什么,還是得負起責任來。”

  其實李軒知道自己是被當成了棒棒糖,可心里還是對昨夜自己被一直舔,一直舔的事很不爽,所以故意如此,逗弄一下這位龍君。

  他當時也說過的,一定要讓這家伙好看。

  敖疏影聽了他這句之后,竟面紅似血:“什,什么責?我什么事都沒做,我要負什么責?你這人真可惱,我不理你了。”

  她說完之后,就直接化成了龍形,往遠處飛遁。

  李軒也覺意外不已,他本是想開個玩笑,結果這位龍君竟這么的不經撩。他于是興致更增:“疏影你別走啊,我們把事情說清楚。昨夜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你好歹是長江之主,怎能這么沒有擔當?你記住了,所謂有仇不報非君子,無論你對我做了什么,我一定會找你算賬——”

  敖疏影根本不敢回話,她經過敖智慧身邊的時候,隨后一爪子拍在了敖智慧的頭頂上:“你看什么看?還不快走。”

  敖智慧這才醒過神,可他接下來,卻先是佩服萬分的看了李軒一眼。心想這位竟有能耐讓敖疏影嬌羞無限,甚至被逼到落荒而逃的地步,真不愧是他的姐夫。看來以后,他們還是得多親近親近。

  還有那片龍鱗,是敖疏影的心血逆鱗吧?那莫非是定情之物?

  之后這位笑瞇瞇的沖著李軒一抱拳,然后也化成了一條巨大的金龍,尾隨著敖疏影的身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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