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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出城

熊貓書庫    李逵的逆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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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了兩個手下,按理說阮小二應該氣勢凌人,如同得志的小人,趾高氣揚在膚施城內耀武揚威。

  可事實上,很長一段時間里,阮小二蔫了。

  身為武人,他一直以來都認定自己是個講道理的人,收服手下要以德服人,而且經歷過御拳館的見識之后,他的武藝確實突飛猛進,但本質上,他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再厲害,也有對付不了的狠角色?

  他又不是李逵!

  而阮小二卻學來了李逵的壞毛病,以為自己的武力真的可以無敵。收手下的時候,總要比劃一陣。原本,鄭屠和魯達也不覺得有為什么問題,畢竟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主家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成色,也無可厚非。畢竟月俸二十貫,已經是對武人來說非常有吸引力的收入了。想要收入再多一些,就要去做官當財主了。

  但是當官需要門路,鄭屠是屠夫出身,根本就沒有官場的路子。

  而魯達算起來家里的叔叔大伯跟著種大帥出生入死,算是在軍中有點門路的軍戶。但種諤在十多年前就死了,死于惡疾,種家雖然在西軍之中還有些名聲,單人走茶涼,種諤病故之后,種家在軍中已經沒有了能扛鼎的人物。要是繼續沒落下去,種家在西軍之中都會成為二流將門。

  至于說種師道,如今還不叫種師道,而叫種建中。他改名種師道,是因為要避諱宋徽宗的年號。如今宋徽宗好好的當著他的端王。至于種建中也不在軍隊之中,而是恩蔭候補了文官,還在做他的推官。沒有了軍隊的控制,種家自然不敢養數量龐大的部下,不少親兵都遣散了,魯達這時候年輕,也沒個投靠的去處,就在城里瞎混,沒想到李逵招人,這才投靠了李家。

  阮小二原以為魯達不過是個孤魂野鬼一樣的落魄武人,但一出手都是戰場的廝殺路數,又狠辣,有有效。

  這一打就出事了。

  鄭屠是個蠻牛,光有力氣,這樣的對手阮小二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也不可能輸,輕松拿下。可魯達,這貨又硬,下手還黑,力氣還大的驚人,平日里偽裝成憨厚模樣,可一肚子的壞水,蔫壞。沒動手的時候,那個小二哥叫的那個叫清熱啊!

  可真動了手,三十招不到,阮小二就氣喘如牛了,可問題是,魯達賊憨厚,一副他要讓著阮小二的樣子,沒辦法硬著頭皮繼續打,這下子阮小二也動氣了,但還是被魯達修理的沒有了一丁點脾氣。這家伙打完還關心阮小二,說話那個氣人啊!

  “小二哥,你的功夫可好,我十五歲的時候肯定打不過你!”

  阮小二當時氣地就差原地飛升了不可,什么叫十五歲的時候肯定打不過。難道說他真讓魯達給吃定了不成?

  還真這樣,自從打過一場之后,魯達就再也不聽阮小二的話了。

  背著他喝酒,整天如同個酒蒙子似的對著人傻笑。可真要是和魯達過不去,自己又打不過這莽漢,氣地阮小二都想給魯達的酒里撒尿了。

  這天,阮小二跟著李逵出門,期期艾艾地在李逵邊上進讒言:“少爺,鄭屠是個有眼力的,將來必然能有大用。可是魯達…”能夠用月俸給阮小二孝敬的手下,當然是好手下。鄭屠拿到一筆安家費的時候,就給了阮小二孝敬了一把短匕。價值雖然不高,但卻恰當好處的勾到了阮小二的心頭好。

  而魯達呢?

  這貨竟然拿著錢還了之前欠下的酒賬之后,還敢腆著臉來向自己借錢。阮小二不借吧?這壞小子一臉壞笑的表示手癢癢,想要和阮小二鍛煉鍛煉。阮小二號稱李逵門下第一高手的身份,已經岌岌可危。明明自己才是頭領,卻被個嘍啰給勒索,這心情能好才怪。

  更要命的是,甭管是阮小二多恨魯達,但私底下較量一次也沒有贏過,說出去都是一把淚。

  “喜歡喝酒也不是要不得的大錯,只要不耽誤事即可?”

  李逵有點好笑,阮小二這家伙頭多鐵啊,當初誰也不服氣,可如今被魯達給吃的死死的,連阮小二都看不上的陰謀詭計都用出來了。可問題是,李逵壓根就沒想要管,反而好笑道:“鄭屠有眼力,可惜呂公看上了他,想要招他當虞候。”

  “少爺,這豈不是將來你身邊就我一個人能用的人了?”

  阮小二大驚失色,好不容易網羅個小弟,一轉眼被人要走了。至于魯達,阮小二根本就不認為這貨能替李逵分憂。眼珠子轉悠著,阮小二進言道:“少爺,要不讓魯達去吧?魯達功夫可比鄭屠好多了,而且還在種家待過些日子,懂得些官場的禮儀。”

  “可惜呂公看不上啊!”李逵無奈道。隨著戰爭越來越焦灼,呂惠卿也深知自己身邊需要武人放在身邊保護安全。能夠讓李逵看上的,肯定不會錯。可惜來挑人的時候,鄭屠百般表現恨不得當著李逵的面給呂惠卿的兒子跪下表明心跡。

  這種人,李逵根本就看不上。

  當然,鄭屠這么做的原因很簡單,原以為李逵是個文官,而且城內軍政一把手都和他交好。排面如此之大,將來肯定有飛黃騰達的一天。可當他了解到李逵不過是陽泉縣的縣尉,頓時腸子都悔青了。鄭屠并非是文人,也接觸不到官場,更不知道大宋官場,尤其是文官的官職是多么玄幻。

  還真以為九品芝麻官升遷到三品文官,需要幾十年。

  寇準從縣令升遷到宰相,也不過用了十來年。八品到正二品,這等速度在大宋不多見,但也真不是多么稀罕的事。

  可鄭屠根本就不知道,還以為跟著李逵沒前途。反倒是魯達既來之則安之,沒錢了到處借錢,有錢就大吃大喝。

  還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

  可惜,呂惠卿來的那一天,魯達醉醺醺的讓呂惠卿頗為不喜。好在李逵更喜歡一些魯達,因為可以信任,相反鄭屠這樣的家伙太喜歡專營,將來留在身邊還真不知道是福是禍。尤其是李逵也不敢肯定,這家伙將來是否會變成鎮關西。

  總之,用人之道,李逵還是喜歡用心思簡單的人。

  說話間的功夫,李逵就到了工坊,魯達作為監工,噴著酒氣就出了工坊在外頭侯著。

  李逵不在意,反倒是阮小二氣惱道:“魯達,你又喝酒了!”

  魯達摸著后腦勺,嘿嘿憨笑著:“沒喝,就是聞了聞。”

  “你這一身的酒氣,還敢說自己沒喝。”阮小二別的辦法沒有,但他可是魯達的債主,伸手就對魯達吆喝道:“還錢。”

  “小二,別置氣,先去工坊里找公孫勝出來,我先問一問情況。”李逵支走了阮小二,隨即看向了魯達,問:“讓你來是讓你盯著工匠們做事的,這些軍械將幾天后就要用到戰場上,真要是出了亂子,會死很多人。”

  魯達這才收斂了笑容,苦惱道:“大人,可是我都不懂哎,不過大人放心,小人已經和工匠們打成一片,據我看來不會出亂子。”

  “哦,你和工匠們打成了一片?”李逵詫異起來,魯達的性格說是放蕩不羈的灑脫,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要說他能夠在短短幾天的時間里,收服工匠,這不太可能。這也是李逵擔憂的地方,萬一魯達這家伙被人騙了…主要是魯達太容易相信人,騙他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魯達瞪著大眼珠子憨笑道:“工匠們都喜歡喝酒,請他們喝酒就成,簡單的很。”

  魯達的這個性格,這輩子都恐怕存不下錢來。

  “沒道理你替我做事,讓你出錢。這袋金珠就幾顆,不值幾個錢,但是吃肉喝酒吃上一年也不成問題。”當然,李逵也不是小氣的人,從腰間摸出一個錢袋,丟給了魯達說道:“過些天就要上戰場,鄭屠怕了,他才去巴結呂公。我李逵是個講道理的人,這世上沒有人逼著去上戰場的道理。你要是不想去,比如說家里老娘要奉養,還沒有娶妻生子,都是理由。但要是上了戰場,你要是再想要跑,可就得軍法管著,一不留神就是死罪,你可想好了!”

  說起鄭屠,魯達瞇起眼睛,眸子里滿是鄙夷之色,朝著地上啐了一口道:“無膽匪類,我魯達羞于與其為伍。”

  “大人,您可來了。”

  公孫勝帶著個頭發花白,卻精神奕奕的工匠小跑過來:“大人,今日試炮,要是不成的話,還有機會改,如今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大人有什么要提點的嗎?直到今日,已經鑄造了三十九門火炮,大口徑的三門,小口徑的三十六門。都已經入庫,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銅快沒有了。也不是沒有來,就是合適的銅沒有了,鐵倒是還有很多,可以鑄造炮彈。”

  “我先去看看!”

  李逵一馬當先,走進了工坊,炮,作為陸軍戰場之神,自從出現之后,將一直是陸軍最為有用的進攻武器。

  在庫房里,李逵看到了鑄造好的火炮。

  口徑并沒有大多少,但是炮壁加厚了不少。因為要發射實心彈,對于炮膛內部的光滑程度也有很大的要求。

  李逵扶著炮口,豎起來,從阮小二手中接過來一張點燃的紙,丟進了炮膛。

  燃燒的紙在進入炮膛的那一刻,頓時照亮了炮膛內壁,沒有明顯的坑坑洼洼,表皮似乎挺光滑,李逵問:“打磨的不錯,用了什么辦法?”

  “在磨坊里打磨的,也不知道成不成,原先沒有鑄造過這種器物,不知道好不好用。公孫管事說要試炮,就拉出去試試看,要是不成,我們接著改。”

  工匠倒是一點也不緊張,反正李逵穿著綠袍子,也不像是個大官:“還有另外一種出口很大的炮筒子,咱們做的重了一些,足足有八百多斤,現在還在打磨,倒是今天不能用了。”

  李逵并沒有接茬,而是對工匠問道:“炮彈呢?”

  接過生鐵鑄造的炮彈,李逵掂量著超過了三斤的樣子,工匠急忙解釋道:“炮彈因為入口的問題,重了一些,但沒有超過四斤。”

  李逵將炮彈放入火炮的入口,炮彈鐺的一聲就滑入了底部,要是裝上火藥,打出去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下李逵終于滿意道:“本官會請示呂公,等趕走了黨項賊子,給你們慶功。”

  原先還在擔心工匠們完不成,沒想到大宋的官員不靠譜,大宋的軍隊不靠譜,最靠譜的卻是大宋的工匠。

  就像是太史局的工匠,雖接觸不到幾何之類的學問,但對于機械的理解已經到了工匠的極值。延安府不算是富庶的地方,甚至還很窮。但這里的工匠卻一如既往的好用。怪不得西夏劫掠大宋的人口,首先就要將工匠挑出來,并且好吃好喝的供養著。

  這樣的工匠,放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理由被埋沒。

  校場,炮兵們看著新的火炮,感覺不出有什么不同。一如既往的開始填裝火藥,裝入彈丸,密封,準備妥當之后,點火。

  一團濃煙遮蔽了不少火炮發射的動靜,但巨大的炮聲,卻無法掩蓋。

  兩百步之外,一堵磚墻被炮彈打出了一個碗口粗細的口子。墻雖然不厚,還是臨時砌起來的,但也干了四五天,普通的人力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如此大的威力。別說戰馬了,就是大象也不知能不能頂得住。

  魯達驚駭的看著墻上的豁口,吃驚的問李逵:“大人,這火炮我擋不住!”

  “你以為自己擋不住,別人就能擋住?”李逵冷笑道:“西夏的軍隊其實需要火炮攻擊的不多,鐵鷂子就是其中之一。床弩沉重且不說,主要是太笨重,在戰場上不夠靈活。但是火炮出現之后,床弩的用處就不大了。”

  只要能夠將鐵鷂子給廢了,就當下的局勢,西夏人根本就提不起勇氣繼續作戰。這一仗,我們贏定了。

  他轉而對公孫勝下令道:“讓工坊盡權力鑄造炮彈。火炮一旦全部打磨完成之后,就可以出城給金明寨解圍了。”

  延安府,府衙。

  呂惠卿最近急的上火,出城的騎兵帶來的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金明寨還在張輿的手中。他哼哼唧唧的捂著嘴對李逵問道:“人杰,如今金明寨搖搖欲墜,雖然已經堅持了多日。我們的騎兵也給黨項人制造了不少的麻煩。但黨項人大概也看出來了,我們騎兵少,根本就不敢和黨項人騎兵接觸交戰。”

  “如今想要牽制黨項人的主力已經不太可能,而且騎兵在外已經快十天了,人困馬乏,繼續襲擾下去,多半是徒勞無功。而且據回來的斥候稟告,黨項人這次是帶著鐵鷂子,人數不多,就大概一千的樣子。但黨項人的目的就是將金明寨打下來。”

  呂惠卿目光中流露出懊惱的神色,之前他還以為黨項人和往年一樣,來大宋劫掠一把,就是為了過年。

  黨項人這幾年,每年都來,而且每次動靜都很大。

  但這一次,呂惠卿猜錯了黨項人的目的。他們擺明了是要給大宋難堪,打下金明寨,甚至打下延安府,這才是黨項人真正的目的。一旦讓黨項人做到了,對于大宋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朝堂上,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是主戰派。皇帝年輕,銳意圖治,但真要是被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敗給打擊了,恐怕他們這些做臣子的真要難堪了。

  君辱臣死,呂惠卿不需要真的去擔心自己的小命,但黨項人一旦打了大宋皇帝的臉,他這個宣撫使恐怕日子也將不會好過。

  李逵沉聲道:“既然如此,馬上出兵。雖說原定十日之期,也不在乎早一天晚一點,不過大人,火炮在戰場上消耗驚人。而且這一次我要帶走八百輛大車,其他都要仰仗大人居中調度了。”

  “賢侄,我知道,此戰程指揮使為主將,你為監軍,點齊五千兵馬出城。郝公公已經答應讓高俅的步兵也出戰。只是一切小心為上。”呂惠卿也是個殺伐果斷的人,當即同意了李逵的要求。

  一天之后,膚施城內大車一輛接著一輛,直接堵塞了城內南北大街。

  程知節穿著銀盔銀甲,坐在高大的戰馬之上,手中一柄宣花斧,寒氣逼人,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心中頓時燃起陣陣豪邁,大吼道:“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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