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份喪尸的脊椎。”
蘇澄澈手中拎著黑色的袋子,其中裝著五份剛剛拆卸下、還滴落著黑紅色血液的喪尸脊椎。
“戰神計劃”的海選地點在北部戰區的內環、中環、外環皆有分布,蘇澄澈來的是外環海選地點。
“女娃子?”
負責收取參賽資格的軍人抬起頭,隱藏在軍帽下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然的光:“你確定要參賽嗎?”
蘇澄澈點點頭。
“好,巾幗不讓須眉。”
軍官豎起一個大拇指,拿出一份登記表,讓蘇澄澈填寫基本信息,如姓名、年齡、病毒爆發前職業等。
“戰神計劃”總體環節的分為海選、初選、小組賽、八強賽、四強半決、決賽,參賽者通過初選后便可以獲得“新血藥劑”。
“每個人的海選任務都是相同的。”
軍官又拿出一份文件,遞向蘇澄澈。
相同的海選任務可以避免任務發放官的暗箱操作,但也不可避免的將壓力帶給了考核官。
蘇澄澈的海選任務比較簡單。
“三份二級生物(包含喪尸)的脊椎。”
忍了半天,蘇澄澈還是沒忍住,別過頭去小聲嘀咕道:“有技術就是為所欲為啊…”
“新血藥劑”的制作原料無外乎變異生物的脊髓液,可如何制作確實除了北部戰區核心人員外無人知曉的秘密。
僅僅是憑“戰神計劃”的海選參賽資格,就足以讓北部戰區賺的盆滿缽滿,制作出大量新“新血藥劑”。
“任務時間是一周。”
蘇澄澈點點頭,還算充裕。
天漸漸地暗了,暗紅色如血般的火燒云照亮了西方的大半邊天,照亮了海選現場此時已經不多的人群。
顧關山手里拎著份拌雞架,這是病毒爆發前東三省的特色美食之一,他已經快兩年沒吃到了。
“黃金還有嗎?”
寬敞的房間中,顧關山伸了伸手。
“你要多少?”
蘇澄澈肉痛的捂著自己的錢包,活脫脫一副“男人不爭氣不賺錢還要想吃自己女人軟飯”的模樣。
“給點,給點。”
“拌雞架的錢還沒給。”
顧關山理直氣壯。
“那你怎么回來的啊!”蘇澄澈捂緊錢包:“明明每個飯店門口都有士兵持槍的,你不會…你該不會…哎呦!”
“別胡思亂想。”顧關山敲敲蘇澄澈的頭。
“我把身份牌抵押在那里了。”
加入北部戰區的幸存者都會被發放身份牌,相當于病毒爆發前的身份證,購買槍支、參與勞動,都需要身份牌。
蘇澄澈無奈的嘆了口氣,從錢包中掏出一根小金條:“你讓我多帶點黃金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吧?”
“當然…不是。”
顧關山一把拿過蘇澄澈手中的黃金,宛如騙財又騙色的渣男一般,揚長而去。
………
外環,窩棚區。
顧關山走在昏暗的巷子中,不急不緩的露出腰間的一抹金色。
暗中,幾處目光傳來。
“…真有耐心…”
顧關山皺皺眉頭。
于是他將小金條從兜里往外又拽了拽。
如此一塊不過巴掌大小的金條,能夠在官方換取近十晶點,如果自認為實力雄厚不怕黑吃黑,在黑市上能換接近十五晶點。
足夠常人月余吃喝。
正所謂盛世古董,亂世黃金,但凡是將亂的世道,這自古以來便充當著一般等價物的小小金屬,便能展現出它驚人的價值。
巷內的呼吸聲重了許多。
顧關山又將黃金往外拽了拽,色澤誘人。
“…再不出來,您都得瞧不起我們哥幾個兒了,咱可不能讓人瞧不起。”手中握著把匕首的寸頭少年緩緩從黑暗中走出。
財帛動人心。
“持利器行兇,我瞧不起。”
顧關山收起黃金,目光掃過巷內黑暗。
寸頭少年笑笑,一朝身后招了招手。
五六名少年從黑暗中走出。
他們或是斷了胳膊、或是缺了耳朵、或是身軀上留了可怖的傷口,除寸頭少年外幾乎全部殘疾。
顧關山挑挑眉頭。
眼下的情景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們贏了,黃金歸我們,不傷著您。”
“我們輸了,悉聽尊便。”
寸頭少年話音落下,率先持匕首沖出,幾名殘疾少年也爆發出與外表截然不同的速度,朝著顧關山沖去。
“有勇。”
顧關山輕聲兩句。
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不過是右臂輕抬,仿佛剎那間化作殘影,將眾少年的攻勢頃刻間化解。
“噗通!”
為首寸頭少年直接跪下。
“陳開宇,愿日后聽您驅使!”
“這速度快趕上法國了…”顧關山搖搖頭道:“動作熟練,不是第一次了吧?”
“第三次。”
寸頭少年陳開宇跪在地上。
“為什么不去獵殺喪尸?”
顧關山問。
“我可以去,他們去不了。”
陳開宇答。
“義氣。”
顧關山目光掃過六名殘疾少年。
“以前傷過人嗎?”
陳開宇搖頭。
“前兩次過程如何,結果又如何?”
顧關山又問。
“好心人給了些食物,再無消息。”
陳開宇又答。
“嗯…”
顧關山轉過身。
“雖然無用,但勉強可用,先跟我來吧。”
顧關山雙手負于背后。
他這次來窩棚區,本是想找些地痞混混來替蘇澄澈做好暗中眼線,倒是沒想到碰到了這幾名少年。
“知不知道窩棚區,誰管?”顧關山頓了頓,又補充道:“不是官方,是灰色勢力。”
陳開宇連忙道:“有個外號鐵手的胖子,還有個外號獨狼的中年能力者,窩棚區受他們管轄。”
“至于整個外環,我不清楚。”
顧關山點頭。
“帶我去找鐵手和獨狼。”
僅僅是窩棚區,就有一名能力者負責灰色地帶,顧關山開始好奇起整座北部戰區的地下世界了。
棋盤擺好,他想下棋。
………
北部戰區,軍部總部。
李平安緩緩從柔軟的床上醒來,迷茫的看向窗外,已是夕陽漫天,黃昏時節。
“爺爺…奶奶…”
他一個激靈,想要下床,卻被渾身上下撕裂般的疼痛阻止,只能趴在床上發出嗚咽的聲音。
軍裝老人站在房間外,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