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殺了鎮長!”
“是他引起冥奴大人的怒火——”
操場之上,雖然幾名帶著白色的面具‘十彌坊’刀棍縱橫,不斷的制造出尸體。但是瘋狂的三途鎮中老年居民就像瘋魔一般前仆后繼,不斷的壓縮著主席臺的空間。
畢竟,和還是‘活人’的醫生一方區區幾人比起來,身后全那些尸體化身的冥奴,怎么看都要更恐怖一點吧?
“呵,又是這副嘴臉。”
白大褂的醫生灑然一笑,微微翹起的嘴角全是諷刺。
“三十年前····二十年前····”
“以‘冥奴大人的怒氣’這種封建迷信·····”
“毫無罪孽意識,不,應該說以‘正義’為由殺害了整個里三途的人。”
世界上本沒有冥奴,不過既然你們喜歡天天把冥奴掛在嘴邊,那么——
“今天!”
白大褂鎮長的聲音陡然拔高,蓋過了怒罵,蓋過了喊殺,蓋過了身后教學樓中的呼號。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他,——看向凌空飛起的‘醫生’。
“里三途的怨念敲響了鐘聲!”
“宣告著三途鎮的毀滅!”
“這片罪惡的土壤!”
“將被徹底凈化!”
“瘋了,瘋了!”
“鎮長真的瘋了·····”“我們才是‘正義’的!”
“你快去死吧!”
可惜不管這些鎮民如何詛咒、如何高呼,不具備超凡力量的話語只是放屁而已。不,連放屁都不如,起碼放屁還能熏到人·····
“大家不要慌!”
一個帶著眼睛的老頭站出來,“現在不是六點,這個時間出現的冥奴大人,肯定是應我等的呼喚,前來懲罰破壞小鎮傳統的人!”
說著他指揮人群向兩旁分開,讓醫生一行人暴露在冥奴大部隊的眼中。
“沒錯,請冥奴大人懲罰那個罪人。”
“覺悟吧,藐視三途鎮傳統的卯月俊一郎一伙!”
群情激昂,千夫所指!
“哦,”然而面對那些向高臺走來的冥奴,不管是白大褂的醫生,還是帶著面具的‘十彌坊’都沒有一絲害怕,甚至:
還有點想笑。
“為什么我非得被裁決不可呢?”雙手抱胸的醫生平靜的問道。
“就因為你們人多?”
“哼,就算冥奴大人不會說話,但是他們也知道誰才是必須排除的惡!”那些鎮民依然叫囂著,帶著眼鏡的老頭一副‘帶路黨’的指著高臺上的中年人。
“上吧,冥奴大——”
一張牙齒殘缺的大嘴咬在這個老頭的臉頰上,然后用力一扯。
皮開肉綻,鮮血橫飛!
“冥···冥奴大人···你弄錯····”
“啊!”
噗、噗、噗——
一個又一個的鎮民被冥奴撲倒在地,發出瀕死的慘叫。
一瞬間,整個操場上開始了一邊倒的屠殺。
“正義啊,多少罪惡假汝之名。”
白大褂的醫生看著下面的人間煉獄,輕輕的喃喃自語。
“學醫救不了三途鎮。”
作為天才醫生,他曾經無數次的拯救過三途鎮許許多多的人。這下面正在哀嚎的家伙們,很多都在他的手中恢復了健康。
“我曾經天真的以為只要付出就一定能夠將心意傳達,大家都可以一齊幸福。”
然而——
整個里三途的人全都被活埋在了隧道中。自己所有的善舉,不過換了一個‘留你一命’的寬宏大量·····
好一個寬宏大量!
“所以,我將我的醫學知識稍稍變動了一下。”
看著下面一個又一個的‘仇人’被開膛破肚,在絕望和慘叫中化為尸體。然后又在未知的力量下站起來·····
“我是正義的!”
醫生這么說道。
因為已經沒有人會來‘反駁’他了,就像曾經三途鎮對‘里三途’實行的‘正義’一樣。
“我也‘寬宏大量’一次,你們的孩子全都集中在了中學和醫院。”
“我還不至于遷怒到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輕人·····”
“不過這還不夠,這只是第一步而已。”
白大褂的儒雅中年人不再去看這些注定被吞噬的垃圾,轉身跳下高臺。
“看來我們有兩位‘同志’起了一點矛盾,”
他看向學校操場外,安全網后面的戰斗,邁步向那邊走去。
“你···你不要過來啊····!!”
說是戰斗,完全是在抬舉這個叫做卯月戒門的家伙。
在他對面,是手持雙刀的黑發少女雪割春穗。一身干凈整齊的校服,平靜冷漠的臉龐。就連手中的雙刀都光潔如新。除了:
滿地的鮮血、碎布、還有肉條!
“這就是你覺醒的力量?”雙持雙刀的冷漠少女上前一步,小皮鞋在血泊中踩出一道道‘撕拉’的粘稠聲。
“倒是和你的性格挺般配的。”
所謂的高速再生,遇到她這種高攻高敏的劍士,不過就是一個可以隨便砍殺的沙包而已。
“你·····我錯了,我不該說那句話······”
面具都歪到一旁,頂著一張和卯月勇人一模一樣臉的少年在地上一邊低聲下氣的求饒一邊狼狽后退!直到他后背突然撞上一根鐵棍。
“惡口坊,兩舌坊!”
身后傳來了醫生的‘左右護法’帶著怒氣的聲音。
“在醫生面前,給我注意禮節!”
“醫···醫生····”
卯月戒門轉過身來抱住對方‘大腿’,立刻開始‘告狀’。
“雪割那個家伙放跑了卯月勇人他們三個,而且還和那個外鄉人混在一起······”
“我都知道。”
白大褂的醫生只是平靜的打斷了卯月戒門的話。
“我們之間不是主仆,也不是師徒,只是志同道合的人而已。在我面前不用拘謹。”
醫生這么說著,同時提出了一個‘有趣’的辦法。
“不如這樣,我們來一場‘比賽’吧。”
“我呢,想要將卯月勇人拉入‘十彌坊’,繼承‘嗔恚坊’。”
不等周圍的人有所反應,儒雅的中年人食指指向黑發少女。
“而雪呢,是想要幫他們三個逃離三途鎮。”
“什么·····”
“至于戒門,是想殺掉他們。”
仿佛什么都在他掌控中的醫生慢條斯理的提議。
“那么,從現在開始。”
“我們分為三路,誰先實現自己的目標,誰就是勝利者。其他人不能懷恨在心,如何?”
“那么,醫生。”
帶著兜帽雙手插兜的‘邪見坊’舉手提問。
“這樣對戒門太不利了吧?”
他自來熟的摟著卯月戒門的脖子,看向一直和醫生形影不離的‘殺戮坊’和‘偷盜坊’。
“不如讓我幫一下戒門吧,我對那個外鄉人挺感興趣的。”
“可以,”
作為領導的醫生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然后看向另外一邊。
“‘妄言坊’‘綺語坊’你們呢?”
另外兩個打扮明顯是女孩子的‘十彌坊’對視了一眼。
“我們留下來保護學校,好歹也是同學一場····”
“那就很遺憾了,雪——”
醫生轉過頭來,然而剛才黑發少女所在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
“嗯,已經出發了嗎?”
果然,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秀啊 “爺爺,我來救你。”
教學樓的大門已經被鎖死,但是依然有熱血上頭的學生直接從二樓跳下試圖救人。然而:
“就這這個,”
“肯定是這些年輕人觸怒了冥奴大人!”
“把他交給冥奴大人!”
“哎,等一等····”
可憐的少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些中老人七手八腳的舉起來,然后‘送’到冥奴的面前。然后嘛:
“啊啊啊”
咔嚓、咔嚓、咔嚓 “冥奴大人,你的怒氣已經熄滅——”
“不行,還是不行啊!”
被一口咬斷脖子的‘前車之鑒’就在面前,剩下的中老人只是一個勁的后退。
“是誰?到底是誰?”
“是誰引起了冥奴大人的怒氣·····”
“果然如此。”
全程看戲的間琦真一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下面這些‘民風淳樸’的鎮民,要說‘罪該萬死’有點過分,但是說上一句‘活該’完全沒有問題。
而且那個‘醫生’特意把小孩和年輕人集中在了醫院和學校。那么間琦真一就更沒有出手的理由了。
畢竟——
提問:如何才能到達黃泉三途河?
第一個最簡單的辦法誰都會,那就只直接抹了自己脖子。
這個當然不行,哪怕是間琦真一這樣的超凡者,如果用這個方法的話也會實力十不存一。
第二個方法就是使用各種特殊的法術,比如‘七十二地煞術’中的‘幽通’。號稱可以洞察冥府地獄,又能看破虛妄也。
然而可惜的是間琦真一之前完全沒有學習這道‘毫無用處’的法術,現在才學也不現實。
那么,毫無疑問就剩下第三種方法了。
殺戮!
用殺戮造成大量的怨魂,然后混入他們前往‘黃泉’的隊伍中。——這個方法在其他地方不單很難成功,而且所需要的數量肯定非常駭人。
但是在這里·····這個最接近黃泉三途河,導致空間都被扭曲的小鎮中········
“這光天化日下的行尸,彌漫天空的怨氣,還有這盛大的殺戮·····”
一切條件都有已經齊備。
“嗯,還好有人做了‘反派’。不然的話——”
為了達到這個開啟‘黃泉路’的目的,間琦真一也不介意自己親自‘動手’!
“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個自私的家伙而已。”
如果能夠救出自己的朋友,
是為了澤地蠟花的話,
就是死上千萬人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