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忒里斯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張平——他竟然直接忽略了凌風，“張平，這就是神魂碎片，而且經過了幾千年的蘊養，也就是祈禱、祭祀、信仰等，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現在這個，幾乎已經不能簡單的稱之為碎片了，它已經成長起來，甚至在醞釀新的意識。
也許繼續下去看，它會成長為新的神。”
這里是一片地下的石窟，四周有散發著幽光的植物，大部分植物都沒有葉片，只有干巴巴的枝椏或者光禿禿的藤蔓。
植物內部有如同血管一般的存在，流淌著或者暗紅、或者幽藍、或者暗綠、或者棕褐色等的色澤。
植物的根系很發達，深入到巖石內部。部分植物的枝椏、藤蔓還會主動攻擊行人等。
張平卻微微皺眉，忽然若有所思的問道：“這個碎片出問題了吧！”
說是問話，但語氣卻很是肯定。
羅斯忒里斯腳步稍微一頓，嘿了一聲：“神靈依靠信仰而活，因此神靈的狀態，相當一部分由信仰決定。
若是活著的神還能主動引導信仰。但眼下這個，完全由信仰決定了。而我們現在的狀態…全都是墮落的精靈。
所以眼下這個神魂碎片自然也因為我們的信仰而墮落。”系統 張平點點頭，“感謝告知。但你這樣說，就不怕我們坐地起價？”
“坐地起價？”羅斯忒里斯嘴角翹起，結合那蒼老和滿是魔紋的面容，有說不出的陰森，“你們現在有坐地起價的基礎嗎？別忘了，你們在哪里！”
張平苦笑。卻又問道：“有辦法拆分嗎？”
“這個沒問題。”
張平點點頭，不再說話。實際上心頭已經在開始盤算：對方這么好說話，真的沒問題嗎？
想想來到這個世界后的各種坑，張平覺得自己應該留個心眼。所以張平轉頭用漢語說道：“大家小心，我覺得太順利了，對方怕是有什么算計。這一路上我們吃虧太多了。”
張平說話的時候，光明正大，臉上還帶著笑容。
趙秋語蹦了起來，小姐姐已經快憋壞了。“張平，你覺得會有什么危險？你們經驗多，有沒有什么想法？”
張平嘿了一聲，“我怎么知道。不過我猜測到一點，獻祭。對方會不會將我們當成祭品？”
趙秋語臉色瞬間變了。但張平反應更快，輕佻的捏起趙秋語的下巴，“妞，給爺笑一個！”
趙秋語不傻，瞬間反應過來，現在情況不對，不能擺臉色。卻還是哼了一聲打掉張平的咸豬蹄。
旁邊的羅斯忒里斯微微皺眉，“你們在說什么？”
張平笑嘻嘻的說道：“我讓他們小心點啊，別被你們騙了啊。”
羅斯忒里斯干枯的眼睛眨了眨，嘿了一聲：“我不信。”
張平露出夸張的表情，攤手，“好吧好吧，我們在討論用什么功法。因為功法中有些名詞、語言等難以翻譯，不得不用母語。”
羅斯忒里斯點頭了，有點相信了。
張平笑了——嘿，說真話你不信，怨不得我。
羅斯忒里斯引著大家前進，問道：“你們母語聽上去很奇怪，似乎是一種完全陌生的語言。外界已經發展變化這么大了？”
阿爾萊特也看向張平等人，微微皺眉——這個，被羅斯忒里斯看在眼中。
張平聳肩：“我們是瀆神者啊，為了保密不得不發展一套全新的語言。所以如果精靈族需要我們的功法，就要學習我們的語言，也會成為瀆神者。”
“呵，現在情況還談什么瀆神。”
說話間，就來到金字塔下面，看到金字塔上有階梯，不斷有墮落精靈上上下下。
看著那些走上去又退回來，再走上去的精靈，張平摸不著頭腦：“這是干什么？”
“一種獨特的祈禱方式。并借以洗滌靈魂，防止墮落和失去理智。”
“防止墮落？！”張平眼神中充滿了不解——你們不是已經墮落了嗎？
“呵，我們現在至少保持了理智。若沒有這個，我們會徹底墮落，扭曲成為怪物。但眼下我們也只能勉強保持理智，身體還是被改變了。”
原來如此。張平做‘恍然大悟狀’，似乎完全信了對方。
在金字塔下方不遠處，就有一個簡陋的石屋，羅斯忒里斯帶著張平等人進入石屋。
石屋中有夜明珠，屋子里有干枯的毒蟲、破碎的骨骼、石質的器皿、各種各樣的礦石或者破碎的武器碎片等，總之看上去不太整潔。好吧，是很混亂和邪異。
羅斯忒里斯隨便找了一個石凳子坐下，“你們隨便坐吧。”
這時有女性的精靈過來，送上…烤焦的老鼠、濁黃的飲料。
趙秋語、安安兩個女生使勁往后縮。
張平等人也皺眉。
羅斯忒里斯笑了，“這里沒什么食物，有吃的就不錯了。這時地鼠，已經凈化過了，沒有墮落氣息。這時從植物中取出來的汁液，可以引用。”
張平想了想，謝過了，然后端起所謂的飲料喝了一口。味道不算好，但也不算差，有股枯草和泥土的味道，但可以算是淡水。
一口‘水’下肚，卻發現有點點靈性氣息散發，讓身體煥發生機。
而后咬了一口烤地鼠，很香。
張平對同伴們點點頭，說道：“我們來到這里，就要做好長期生存的準備。我們攜帶的生存物資有限，必須學會就地取材。”
羅斯忒里斯點頭笑道：“不錯。剛剛你說語言的問題，怕是要麻煩你們長期駐留了。”
張平面色變了變，隨后主動出擊：“功法沒問題，想來你們不學會了，也不會放我們離開。”
羅斯忒里斯點頭。
張平繼續說道：“但在這之前，我們需要了解下這里的靈魂碎片。還有，如果可能，我們需要尋找一些細小的碎片做嘗試。”
羅斯忒里斯微微皺眉，眼睛有些鋒利的光芒閃爍——小子，你不信任本座？
但想了想，羅斯忒里斯又有些無奈：他雖然很想辣手摧花，來個嚴刑拷打什么的，但精靈族需要哪種‘不需要信仰修行的功法’。
嚴刑拷打并不能帶來想要的東西。功法這東西很是嚴肅，錯一點就全毀了。現在，只能先哄著張平等人。
如此想著，卻是與張平等人開始討價還價了。
張平也討價還價，但卻在這個過程中仔細的揣摩對方可能的意圖。也許羅斯忒里斯是一只老狐貍，但終究是困守地下、沒怎么見過世面，討論中，漸漸還是被張平發現端倪：
果然，天上不會掉餡餅，更別說這個地下。
雖然羅斯忒里斯沒怎么漏口風，但張平還是弄清楚一點問題：對方果然不安好心。
結合各種信息，張平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推斷：對方想要將自己等人當做祭品！
偶爾有植物的根須內，可以看到腐朽的白骨。然而就算是這些腐朽的白骨，也能看到玉色的光澤、能感受到上面淡淡的威壓。
張平心頭有些駭然，還有些淡淡的震撼。按照當時戰爭之神神殿高層的說法、尤其是圣騎士班德拉斯·圣·安東尼的說法，這個墜落人間的古神廢墟，雖然不知道具體時間，但絕對是上一個神靈時代。
凌風在旁邊追問：“那上面的，就是神魂碎片？”
旁邊的阿爾萊特不說話，但眼睛卻已經發直了。
金字塔上方懸浮著一顆大約一米左右的光球，光芒就是從這里發出來的。光球似乎在規律的收縮，似乎心跳。
張平一行人被‘請’到了墮落精靈的住處。
根據現在模糊的記載，絕對不止三五千年。
張平看著白骨，問道：“能問下，這里過去多久了嗎？有沒有萬年？”
再想想這個‘墜入凡間的神國’是什么上位主神的，其下的附屬神還有初級神、中級神、高級神、下位主神、中位主神，甚至還有半神等等，，張平的思路就漸漸飄遠了。
光芒白色中帶有點點金色，光芒并不刺眼，有些柔和，也不是很亮。但在漆黑的地下走了這么久，看到這樣的光芒隱隱有些刺眼。
張平低頭看了下手環，手環顯示亮度只有16流明——差不多相當于普通白熾燈的亮度。這樣的亮度，甚至不足以進行光合作用。
但是有一點，這光芒很舒服。感受著光芒，讓張平的心也漸漸安詳——此前戰斗、環境侵蝕等等的負面情緒，全都消失。
張平緩緩點頭。至少六七千年了，這些白骨竟然還在——要知道，眼下這些藤蔓可是盤踞、腐蝕在白骨上不知多久了。
如此很簡單就能做出一個推斷：這些白骨生前的主人，絕對非同一般，也許不止‘圣騎士’這樣的高度。
新的神？！阿爾萊特第一個忍不住，“原來的主神，還會復活嗎？”
“誰知道呢。我們又不是神。”羅斯忒里斯態度還不錯。
前進片刻，鉆過山洞，前面忽然有光明綻放。卻見前方有一座大型穹頂洞窟，手環測量高度約百米，范圍超過三百米。
中央有一座金字塔結構的建筑，不高，卻也有五十多米。
羅斯忒里斯干枯沙啞的聲音飄來：“很久很久了，我們也沒有留下足夠的記錄。萬年不敢說，但估計至少六七千年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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