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悶著,張平等人跟著黑甲士兵和祭祀,緩緩來到一個寬闊、卻陰沉的大殿中。士兵們走動間,鐵甲嘩啦作響,平添幾分恐怖氣息。
正對大廳門口的,就是一座巨大的十字架雕塑,其上釘著一個頭戴鐵釘帽子的‘人’。
這是一個正在受罰的罪人,只看一眼就令人心頭發寒。
四周各種‘受難’的雕塑,不計其數。整個大殿似乎都散發著一種陰暗的氣息。空曠的大殿,更讓人心頭不安。
班德拉斯·圣·安東尼緩緩走來,此時他脫下了頭盔,露出滿是疤痕的猙獰的面容,他緩緩的在所有‘罪人’面前走過,和每一個人對視。
有人不敢對視,瑟瑟發抖。也有人梗著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但只有張平坦然面對。
班德拉斯·圣·安東尼在張平面前停下,有些灰黃的眼神盯著張平;張平有一種被餓狼盯上的感覺。
森冷的聲音飄來:“張平是吧,我還記得你。你不怕?”
張平直視對方,眼神坦然,“神說過,勇者無畏!害怕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勇敢的面對才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辦法。”
班德拉斯·圣·安東尼眼睛瞇了起來,不知道這家伙在想什么。但不等對方開口,張平就口出狂言:
“再說了,現在戰爭之神冕下需要的可不是幾個忠誠的信徒,因為冕下所面臨的問題,不是一兩個、甚至不是任何忠誠信徒能解決的。
但我能!”
“嗯?!”班德拉斯·圣·安東尼眼神中爆發出犀利的光芒。張平毫不回避的對視。
然后…他走了!
張平看著班德拉斯·圣·安東尼的背影,一時間有點發懵。喂,你回來啊,我們說說話,你不仔細詢問下嗎?
好吧,圣騎士大人一會就返回了,然后單獨點了張平離開。又讓人將張平的八個小伙伴暫時帶走、‘嚴密監督’。
張平跟著圣騎士一直走出這個陰暗的大殿。
陽光重新照耀,張平心頭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此前在大殿中,實在是太壓抑了。實際上就算是現在,也頗有些壓抑。
在沒有徹底解決危機之前,張平心頭都極其沉重。尤其是現在自己肩膀上,還承擔了凌風、安安、葛冬、傅云的生命。
至于說另外的四個小伙伴,張平、選擇性忘記了。哪怕是已經組隊的趙秋語。
拾階而上,張平和這個圣騎士竟然一步步的開始攀登金字塔。還好還好,這個金字塔也就幾十米高度,不多久就走到了上方,來到了金字塔頂端。
這里,有一片恢弘的廣場;在廣場中央是一座樸素卻威嚴的神殿。
樸素,這一點超過張平的預料。完全沒有下面那些神殿的繁華。其基座是青石壘砌,墻壁是花崗巖鑿出來的方石壘砌。
無論是青石還是花崗巖,表面都很是粗糙,可以看到鑿子的痕跡。
但仔細一看,所有的鑿痕都很整齊,可以說一絲不茍。
張平頓時就無語了——又見形象工程。
看上去粗糙,但所有的痕跡都整齊劃一,整個神殿用的所有的巨石都是如此,這工程量就海了去了,比什么拋光、水磨石的工程量,大了不知多少。
這讓張平想起一個故事:雍正皇帝提倡勤儉節約,衣服破了要補個補丁,結果花了一百多兩銀子。雍正大怒;太監卻說,為了對上那個花紋,剪了十幾匹布!
這個故事或許有些夸張,但足以說明一個問題:形象工程,才是大工程。
眼下這個神殿所有的石頭痕跡整齊劃一,對接之處幾乎無法用肉眼辨別,可想而知其中的工程、以及要求的嚴格。
張平仔細的觀察,揣摩著統治者的心思。
圣騎士帶著張平一路走向神殿,然后進入一個偏殿。當前世界,神殿的主殿輕易不會開啟;或者說,張平還沒有資格跨入主殿。
在一個類似于書房的偏殿里,張平見到了教皇…好吧,這里應該稱之為教宗。
教皇,是至高的。
但顯然在這個有著神的世界里,只要統治者腦子沒坑,就不會用‘皇’這個字眼。
教宗一身樸素的長袍,靜靜地坐在椅子里,看到班德拉斯·圣·安東尼和張平來到,微微抬眼,“坐吧。”
班德拉斯·圣·安東尼拘謹的坐下,卻沒有坐在教宗對面,而是稍微挪開位置,只坐了半邊屁股下來。
小心小心再小心;在等級嚴酷的社會環境下,禮儀問題不敢有絲毫行差,因為那意味著‘褻瀆’、‘逾矩’等等。
張平也不敢作死,先謝過了,才坐下,當然也坐了半邊椅子。
教宗開口了,“張平,能把你剛剛的話再解說一邊嗎?”
“戰爭之神冕下所面臨的問題,不是一兩個、甚至不是任何忠誠信徒能解決的。
是這句話嗎?”
張平重復一遍。這不是啰嗦,而是小心,防止旁邊這個恐怖的圣騎士傳錯話、甚至亂嚼舌頭。
教宗微微點頭,不說話。
張平開口了,“陛下,我們本身就是應神的號召而來的。”
教宗還是看著張平不說話,但眼神中卻有嘲諷——小子,收起你那一套吧,這里不好用了!
張平看懂了教宗的眼神,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終于決定直奔主題:
“陛下,對現在的戰爭之神、甚至所有的神靈來說,信仰的流失、信徒的不虔誠,已經是一個迫在眉睫的嚴重問題。對吧?”
教宗眼睛微微瞇起,有點點寒光流淌。
張平卻直視對方,鏗鏘有力:“我想這個問題已經持續很久了,而且越來越明顯。大家采取了很多辦法,包括一些殘酷的手段。但顯然不僅沒有效果,反而每況愈下。”
教宗還是不說話,但卻稍稍換了個姿勢。他坐直了身體,雙手在小腹上交叉。
“其實原因很簡單!”張平語氣越發的低沉,“其實人類的文明是在進步的,且進步的越來越快。
相反,神靈卻在墮落!”
“放肆!”教宗勃然大怒,猛然站了起來。
旁邊的班德拉斯·圣·安東尼也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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