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曾文靜是那伙人中的一個,如果那伙人此刻正在跟著他。
他們會不會通過萬慶來進行威脅?
秦既明本來不錯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他看著對面還在伸著脖子往那邊看的萬慶,只感覺心里一陣發涼。
“哎,秦老板路走寬了啊!”萬慶收回目光,向秦既明說道。
秦既明扯著嘴角笑笑,心里感到十分懊惱。
果然人不能得意忘形,他只顧著找個人出來說說話,卻忘記了他如今隨時都有可能將別人拉入深淵。
回過頭來之后的萬慶發現了秦既明身上明顯的低落,他朝著那邊看看,問道:“有故事?”
秦既明搖了搖頭:“遇到她不吉利。”
“什么?”萬慶被秦既明的理由驚呆了。
秦既明沒有再在這上面多說什么,只是向萬慶問道:“去廁所不去?”
“不去啊。”萬慶搖頭,秦既明于是又給他倒滿了茶水。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喝茶,秦既明頻頻給萬慶的茶杯添滿,不多時之后,萬慶就起身上廁所去了。
秦既明從背包里拿出那個塑料水杯,將萬慶茶杯里的茶水倒入塑料水杯里面,然后又將那些茶水倒回了萬慶的茶杯里。
片刻之后,萬慶回來,說話間將那杯茶水喝了干凈。
與萬慶又說話喝茶一會兒之后,因為萬慶還要上班,就各自離開了。
看著萬慶坐上公交車離開,秦既明的神色陡然變得冷峻起來。
他攔下一輛出租車,迅速回到大學城的住處。
拿出水杯,往里面倒水,隨著水面蕩漾,倒影里出現了萬慶的身影,連同他周圍身邊的一些東西,也都能被秦既明看到。
秦既明將水杯放下,倒影里的畫面消失,杯中怪誕的身影又出現在里面。
“不要對他出手。”秦既明對杯中怪誕交代道。
杯中的詭影點了點頭,隨著秦既明將里面的水倒掉,消失在了水杯里。秦既明又拿出彈珠,將八手女喚了出來。
“找到周英,問問他有沒有找到那些跟蹤我的人。”
八手女點點頭,身影漸漸變得淺淡下去,消失在了空氣里。
秦既明拿著水杯在手里轉著:“我需要回家一趟!”
今天的大意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他不能不為這個可能性做出防范。
因為這種可能性一旦發生,那將是他無法承受的。
秦既明抓起背包,立刻出發。
只需要讓他們喝下被杯中怪誕“污染”過的水,秦既明就能隨時留意到他們的情況,哪怕真的被那些人控制,秦既明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看到他們,找到他們,再營救他們。
能把怪誕的身體部分植入人體,將活人變成怪誕的組織,秦既明絕不介意用最壞的程度去揣測他們的底線。
他們的行為所表露出來,他們已經沒有作為人的底限。
有賴于高鐵的存在,天黑的時候,秦既明已經回到了那個二十八線小縣城。
老媽雖然身體不好,但接到秦既明回來的電話之后,也已經給秦既明張羅好了飯菜,都是他喜歡吃的東西。
閑聊了一會兒,等老爸加班回來,三人這才坐到一起吃晚飯。
秦既明看著自己父親滿臉疲色,白頭發似乎又多了一些,就說道:“爸,快六十歲的人了,別這么加班了。也不是什么好工作,掙的也不多,你就別干了,在家里休息休息,陪陪我媽,身體養好些。”
“看你說的是什么話。”秦既明的父親板起臉搖了搖頭:“快六十怎么了,那也還沒到六十,還沒到退休年齡呢。再說了,我不去掙錢,光憑你和你媽的工資,能存住你的結婚錢?”
“你的工資顧住你自己,我的工資存起來,你爸的工資顧住家里日常開銷。”秦既明的母親也說道:“這樣一年存點,等你結婚的時候用。你可也別大手大腳的啊,平常別亂花錢,自己也存些。”
“那也不能讓孩子受罪嘛,該花的錢還是得花的。”秦既明的父親又笑了起來:“沒事,你不用有啥壓力,你的工資管住自己就行了。我前幾天又打聽了一家兼職會計,業務不多,一個月就月底忙兩天,給發一千五。挺不錯的,業務不多,捎帶著就給做了,這一千五快相當于白給我一樣。往后我在找幾個這樣要兼職會計的,沒事。”
一邊說著,一邊還貌似很大氣的擺了擺手。
這話聽的秦既明鼻頭發酸,并生出一種想要將那六千多績效點全都兌換出來的沖動。要是放在行政事業單位里,五十五歲怎么都退二線了。隔壁鄰居家男人也是五十五,在教育局的一個股室,退二線好些年了,每個月領著工資,不用上班,每天就鍛煉鍛煉,練練字,還買了一輛二手房車,天氣好的時候外出自駕游,生活別提多愜意了。
“企業里都這樣嘛,又不是光我一個。”似乎是覺察到了秦既明的心情,秦既明父親笑著寬慰道:“再說我這上著班,忙著,腦子還用用,不僵化。要是真回來了,到我這年紀,一口精氣神兒松了,就老的很快了。在家里閑著也無聊,你爸就是閑不住的人。”
秦既明起身到廚房里,拿出塑料水杯,將水壺里的水在杯中過了一遍,然后倒出來端出去。
“以水代酒,爸,媽,來干一杯。”秦既明將兩杯水遞給父母:“爸,我明天還有工作,今天是順路回來看看,就不陪你喝兩杯啦!”
三人拿起水杯,仰頭喝了下去。
“你好好工作,家里都好好的,用不著你操心。”秦既明的父親放下水杯,對他說道。
看著家人喝下那些水,秦既明這才松了一口氣。這樣即便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父母被那些人綁架來威脅自己,他也可以找到他們前去營救。
“怪不得學園當初會認為杯中怪誕的潛力巨大,看來她的確能夠發揮重要的作用。”
秦既明在家中待了一晚,與父母說話到半夜,第二天吃過早飯,就從家里離開,再次乘坐高鐵回到了東都市。
下來高鐵沒有來得及休息,就直奔任思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