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勝道:“如今咱梁山大聚義,依我看,公明哥哥下一步就要準備招安了。”
“咋,真個要招安?往常俺也多曾聽公明哥哥提過此事,本以為不過說說而已。沒想到竟然來真的。”劉唐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阮小七怒道:“當初俺們追隨晁天王上山,費了多少心力才打下這大好的梁山基業,如今倒好,一招安,前功盡棄了,你們要招安只管去,俺阮小七一輩子就守著這梁山過活。”
晁宋理解他們的心情,在梁山,這些人才是篳路藍縷的開山人物,當初跟隨晁蓋上山時,梁山不過七八百人的小寨,他們不知經了多少艱辛,才開創了后來的大好局面,怎肯就這么拱手送人。且他們一向在山寨自由慣了,心性高傲,不服管束,又怎會去受那奸臣昏君的節制。
只是晁宋心里也明白,招安確實是梁山唯一的出路。畢竟來到這個世界后他才對梁山的實力有了真實的了解。
此時的梁山雖然號稱有十萬人之眾,但除去老弱婦孺,家屬雜役,真正能上戰場的也就八萬人,其中水軍一萬五千人,剩下陸戰的六萬五千人中,真正的精銳也不過半數,而且基本都是朝廷降將帶來的。
況且此時的宋徽宗雖然治國無方,昏庸無能,但還沒有到天下大亂的地步。這個時候起兵造反,顯然時機還沒有到來。以梁山現在這樣的戰斗力,想要打出一片天下確實有些困難,一旦遭遇一場大敗,可能就會崩潰了。
如果能在梁山堅守幾年,等到金兵南下的時節,那時天下有變,以梁山的實力,自然可以大有作為。但是梁山只怕很難撐到那個時候,畢竟降將系首先就不答應,只怕還沒撐到金兵南下,梁山內部先分裂了。
所以梁山唯一的出路就是招安,可是招安之后呢?
晁宋是看過原著的,等待他們的結局依然是死路一條。這似乎是個無解的問題了。
公孫勝看著晁宋道:“少頭領,依我看公明哥哥招安一事是勢在必行了,咱們也得早做打算才是,現在山寨中忠于晁天王和少頭領的舊部也有一萬多人,少頭領若是不愿招安,咱們這就與公明哥哥分道揚鑣。雖說大家都是結義兄弟,不忍分別,可時勢如此,不由得人不如此啊。”
阮小七當先拍手叫好:“少頭領,咱們就一輩子在這梁山快活,豈不是好,何苦招安去受那大頭巾的氣。林教頭如此英雄,不還是被逼的有家難奔,有國難投。”
晁宋微微一笑,道:“各位的心意我都理解。只是你們都是當世的豪杰,難道這一輩子就浪費在這小小的梁山上?你們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讓你們大展拳腳。”
晁宋這話仿佛一根火苗,瞬間點燃了眾人的豪情壯志,他感到他們的眼中都燃著熊熊的火焰。
公孫勝爽朗的哈哈大笑:“我早就知道少頭領英雄之志不小,只是此前一直韜光養晦而已。少頭領心中既然早有謀劃,貧道愿聞其詳。”
晁宋道:“宋頭領既然要招安,咱們就隨著他招安。依我看,招安之后蔡京,高俅那些奸賊必然要使壞,讓我們梁山去征討各地叛軍,此乃驅狼逐虎之計。到時我等卻依靠朝廷的錢糧和宋頭領的戰功,暗中培植我們自己的勢力,豈不是好?若是現在就離了梁山,單靠我們自己,只怕萬事就不會如此容易了。”
一席話說得眾人才如夢方醒,知道自己今后到底該干什么。此前大家只知在梁山上快活,不曾想過今后該當如何。宋江要招安,他們也只是擔心招安以后沒有好日子過。現在聽了晁宋為眾人規劃的愿景,這才算是找到了人生奮斗的方向。
公孫勝道:“此正是借尸還魂之計,大妙哉!”
晁宋又道:“而且據我所知,在遼國以北,有女真人完顏阿骨打,其用兵鬼神莫測,遼國不是其敵手,我夜來課了一卦,此人日后必為中國患,我等當務之急便是保全發展勢力,等女真人為禍中原時,舉起義旗,天下自然云集響應,到那時何愁大事不定。”
“貧道此前在薊州時也曾聽聞這個什么完顏阿骨打屢敗遼軍,不想少頭領足不出戶就知天下事。”
公孫勝突然感到自己以前有些看輕這個少頭領了,沒想到他連完顏阿骨打都聽說過。此人之眼光胸襟,倒是不可小覷,那永遠帶著溫和笑意的臉突然讓人感到深邃無比,看來自己是找對主公了。
阮小七道:“少頭領想得長遠,早就為眾兄弟們考慮好未來了,我等只死心塌地的追隨少頭領就是。”
公孫勝又道:“我觀魯大師和武都頭似也無意招安,我看我們倒是可以趁機和他們結交。”
晁宋點頭道:“這二位都是真好漢,等閑之交無用,亦不可耍小手段,須得以忠義相交,才能真正結下這二位好漢。不可急在一時,且慢慢計較。”
眾人都點頭稱是。
晁宋道:“自家父仙去后,我晁宋多得諸位照應,在下感恩不盡。從此后當禍福與共。”眾人又討論了許多今后活動的細節,至晚方才散去。
好在這一日呂方和郭盛都在后寨練兵,無人打攪。
此后一段時間,宋江和吳用四處活動,為招安造勢。不覺已到重陽佳節,宋江果然擺下菊花宴,宴請大小頭領。
如原著所載,宋江寫了一首渴望招安的西江月詞,讓樂和演唱,結果惹惱了李逵和武松等人。宴會也鬧得不歡而散。
晁宋只冷眼旁觀這一切,默默觀察眾人的反應。
宴會結束,晁宋回到自己房中,此時正是深秋時節,屋角蟋蟀凄凄的叫著,好不凄涼。晁宋心中也生出一絲悲涼,開始懷念起以前的生活。還是活在21世紀最舒服啊。
突然門外有人敲門,一個小卒喊道:“少頭領,寨主請你到他房中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