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又出現一個案子了。”薛林有些無語,來燕城前,他就知道一個內奸案,到燕城后,案子卻是層出不窮,一個接一個,這都讓他有點懷疑人生了。
隨后,想了想,說道:“無論這骸骨是妖邪所為,還是人為,我們都應該上報給郡守知道,這樣吧,晚上去郡衙,你也把這事告訴給我們的郡守宋大人。”
歐陽中抬手道:“是,謹遵大人命令。”
薛林點了點頭。
很快,就要到宴會的時間了。
薛林回到總旗院子,稍作準備。
薛濤沒打算去,只是讓薛林注意一下安全。
薛林在這時候順便打聽了一些關于陳家、吳家、蘇家,還有宋籍的一些事。
薛濤對此知無不言。
陳蘇吳三家,當年在夏國北方,生意做的很大,幾乎壟斷了靈石、符箓、各類兵器、鹽、茶葉等的交易,當時還是燕王的當今陛下,在起兵之時,同時娶了這三家的女兒,作為妃子,以籠絡他們。
吳家家主,吳涵之,如今在京城當上了吏部侍郎。
蘇家家主,蘇林,已經貴為一方的郡守。
陳家家主,讀書人出生,現在已經貴為太子太傅,身份尊貴無比。
他們都把嫡系遷到了京城,但北方的老家,卻沒有丟棄的想法,而是將自己的兄弟留在這,繼續維持他們的生意。
而此時燕城的吳家,是吳家老二,吳杰在做主,蘇家是老三蘇檀當主人,陳家是老五陳凡當老大。
他們除了有商人的身份外,還是拜過名師的修行者。
所以白天的時候,吳杰可以放出錦囊,將蘇毅的尸體裝進去。
至于宋籍,薛濤的了解不多,只是聽說當年他還是京城四大書院的學生。
可這個傳言是真是假,沒人能夠證實。
從四大書院走出來,那肯定有儒生的境界修為了。
但宋籍身上,看不到一點修為,那就說明,這所謂的傳言是假的。
不過等有時間,倒可以麻煩一下總督大人,請她去查一查這個宋籍,是不是四大書院的學生。
薛林惡補了這些人的家庭背景。
等快要到時辰,就和宋秋波、歐陽中一起,往郡衙的方向而去。
郡衙后院,已經擺下了十幾桌的宴席。
郡守宋籍除了邀請薛林、蘇吳陳三家的人外,還邀請了一些燕城中的名門望族,以為薛林的上任接風洗塵。
這其中,不乏一些名門望族里,待字閨中的女子。
她們跟隨父母而來,都非常不情愿。
跟著家人坐在位子上,她們的抱怨聲就沒有斷過。
“鎮妖司?都是一群武夫,爹,娘,你們讓孩兒過來,看武夫做什么?”
“聽說這位新來的鎮妖司總旗,人不僅年輕,還長得一表人才,最重要的他至今還未娶妻。”
“呵,一個武夫,能好看到哪里?就算全燕城的男人都死絕了,我們也不會看上一個武人的。”
“對,對…”
一干十五六歲的女娃兒,異口同聲地喊道。
在夏國,有一個很深的觀念,就是好男不當兵,而名門望族們,就更加瞧不起武夫了。
然而,當薛林被宋籍拉著,從外面走進郡衙大花園時,所有女子都瞪大了眼睛,一個個全都感到了無法呼吸。
有一些少女頻頻點頭,向薛林拋起了眉眼,這個少年唇紅齒白,真是個如意好郎君。
“是啊。這,這也太好看了吧…”
“我得馬上回去換件褲子…”
“爹,娘,孩兒非他不嫁…”
薛林沒想到,他會受到這么多的人歡迎。
宋籍將他迎到了鎮妖司總旗該坐的位置上,隨后才向在場的人介紹起他。
陳蘇吳三家的燕城家主,都向薛林舉杯示意。
特別是吳家家主吳杰,有些歉然地道:“總旗大人,實在抱歉,白天的時候,我因為兒子的死,被憤怒沖昏頭腦,沖撞了你,還望你大人有大量啊。”
薛林沒想到對方會突然這么客氣,不明白吳家肚子里賣的什么藥,他也抬起酒杯道:“白天的事,我早就忘了。”
陳家的陳凡,大聲笑道:“總旗大人這么年輕,心胸竟也如此豁達,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蘇家的蘇檀,站起身道:“我兒蘇毅,在街上駕車,本來就不對,雖然他現在已經死了,但我還是要在此向總旗大人說一聲抱歉。”
“三位家主客氣了。”
薛林真沒想到,他們的態度會在晚上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莫非是因為親愛的總督大人,在他后面幫的忙?
這時候,薛林身后站著的歐陽中,向吳家和蘇家的燕城家主說道:“殺害蘇毅和吳波兩位公子的兇手,我們已經找到了…”
吳杰聽了,激動得打斷了歐陽中的匯報,說道:“這么快嗎,鎮妖司的辦事效率,果然快啊,我向來信得過。”
歐陽中咳嗽了一聲,不好意思道:“雖然那妖物被我們發現了,可他躲進了城西的宋家家中,宋家的家主不讓我們進去,我們的兄弟只好守在外面,等總旗大人過去,和他們談談。”
蘇檀聽此,憤怒道:“豈有此理,這些家族,仗著背后有宗門,竟如此囂張。”
陳凡喝了一口酒,看向主位上的宋籍問道:“宋大人,我聽說你以前也是宋家人?”
宋籍吃了兩口菜,搖頭道:“哈哈,幾十年前,我確實是宋家人,但現在,我已經不配信他們那個宋了,當然,捉拿妖物的事,我可以為總旗大人,丟下這張老臉,親自跟你們一起去。”
薛林向他敬了一杯,道:“多謝宋大人了。”
宋籍很瀟灑得擺了擺手。
吳杰饒有意味地問道:“宋大人,我還是很好奇,當年你是怎么和宋家的人鬧掰的?他們的背后是飛仙門,這飛仙門在我們九州大陸上,也算數一數二的宗門了。”
宋籍長嘆一聲道:“都是一些陳年舊事,吳家二哥,請你繞過宋某,不要提及這事了。”
坐在吳杰身邊的陳凡道:“那你就告訴我們,是宋家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還是你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
宋籍見狀,只好說道:“他們沒有對不起我,我也沒有對不起他們,只是我實在不想在宋家待著了,就算他們后面有多么強大的宗門,可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
吳杰聽了后,大笑道:“哈哈哈,宋大人是一個好官,也是一個好人,你時常幫我們做一些好事,本來這次還想幫你處一口氣,但現在看來,我們倒幫不上什么忙了。”
宋籍看了他們一眼,好奇問道:“三位家主,不知你們想要做什么?”
蘇檀眼神凌厲道:“當然是攻入宋家,殺光他們,為我蘇毅,還有吳家的吳波報仇了。”
吳杰一拍桌子,眼神也變得兇惡起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宋家本來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竟敢窩藏要犯,那就怪不得我們報復了。”
歐陽中有些無語,插嘴道:“現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宋家的人為什么包庇嫌犯,我們還不得而知,三位家主還請冷靜,等我還有總旗大人,跟著宋大人去了宋家,了解情況后,你們再動手不遲啊。”
宋籍打了一個圓場道:“歐陽大人說的沒錯,這個接風宴過后,本官就和總旗大人,還有歐陽大人一起,前往宋家,有本官在,他們不敢不放行的。”
聽了宋籍的話,薛林長舒了一口氣。
宋籍舉起酒杯說:“大家不要光顧著說話,一起敬我們的薛林薛總旗一杯。”
陳蘇吳三家家主,都舉起酒杯。
其余陪坐的人,也都向薛林敬酒。
薛林第一次被這么多人敬酒,感覺怪怪的。
仰頭,喝完一杯后。
薛林看到身后長了兩顆巨大的枇杷樹,看上去有五十多年的樹齡了。
他好奇地看著宋籍,問道:“這兩顆枇杷樹,是宋大人種的嗎?”
宋籍望著薛林身后的枇杷樹,久久不能說話,回過神時,趕忙咳嗽了一聲,化解雙方的尷尬。
他笑道:“是啊,這兩顆枇杷樹,已經跟隨我有很多年了,我到哪里,就把它們遷移到哪里,如果遇到水土不服的地方,還會用靈玉滋養它們,總旗大人不知道,這枇杷樹,當年還是我的亡妻親手種下的,不想如今已經亭亭如蓋。”
“啊這…”
薛林不好意思道:“抱歉,勾起宋大人的傷心往事了,不過,您種枇杷樹,還真有一手,竟能讓它們活那么久。”
“呵呵,無妨無妨,等枇杷成熟時,就請總旗大人吃上幾顆…”
宋籍笑了一笑,而后向周圍的人說道:“大家不要光看著,一起喝酒啊,酒能解千愁。”
接著,宴會上的人,開始觥籌交錯起來。
薛林心里有事,沒有喝多少杯。
宋籍看著他,問道:“薛總旗,你如此年輕,不知道娶妻了沒有?”
薛林點頭道:“已經和一個姑娘,訂下了親事,半個月后,就要上她家提親。”
“居然是這樣…”
“太可惜了。”
“姑娘我的青春結束了。”
宴會里的年輕女子們,聽到薛林的話后,無不垂頭喪氣,感覺失戀了一般。
吳杰喝了幾杯酒下肚,然后望著薛林,說道:“薛總旗,還請你趕快解決盧水那邊的妖盟,他們結伴在盧水河畔,那里有我們千畝的良田,可這些天地,都因為他們而無法耕種,失去收成,對我們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吳杰身邊的蘇檀、陳凡,一起點頭道:“吳杰大哥說的沒錯,除了宋家外,這妖盟也是頭一個要對付的。”
薛林說道:“諸位放心,我來這里,就是為了對付妖盟,但我不知,這妖盟里有多少妖怪,境界修為又是怎么樣的?他們的首領,又是誰呢?”
吳杰猜想道:“首領應該是那個牛頭人吧?聽說他的媳婦,和兄弟好上了,但他不僅不生氣,反而還原諒了她,所以,一直被稱為綠牛人,除此外,他還有一個稱號,因為一心一意只愛他的妻子,又被戲稱為純愛戰神。”
宋籍搖頭道:“不是牛頭人,而是另有其人,那人好像是從巫神教來的,會一些巫蠱之術。”
巫神教。
薛林聽到這個,就立馬想到那天晚上,被人從頭上舔舐自己的惡心感覺。
宋籍繼續道:“除了巫神教,妖盟之中,還不乏一些修為到千年境界的妖邪,什么千年蜈蚣精,八百年的雞精,一千兩百年的蛤蟆精,什么物種都有,他們這些妖物自身的秘術,也非常厲害,所以他們不是立刻就能解決的。”
除了宋籍和薛林幾個鎮妖司人,其余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宋籍。
陳凡擔憂問道:“那我們還有辦法將他們趕跑嗎?”
宋籍道:“這個得從長計議,不過,總旗大人如今來了,你們不知道,他雖然年輕,但斬殺過的妖物,境界加起來,差不多有一萬多年了。”
‘是十萬年。’
薛林暗自吐槽,想起了他的殺戮值面板。
就在這時,久違的系統聲音竟想起來了。
金手指:“龍王贅婿至尊骨,已經煉化完畢,宿主所需的怒氣值,還差一萬五千點。”
聽到這句話,薛林眼前一亮,也就是說再積攢一萬五千點的怒氣,就能得到戰神之劍了。
吳杰見薛林臉上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舉起酒杯說:“吳某在此,祝總旗大人,早日剿滅妖盟,還燕城百姓一個太平。”
“是啊,我們敬總旗大人一杯。”
宴會到最后,也沒出現什么幺蛾子,賓主盡歡。
宋籍在送走三家的家主后,就點起兵馬,和薛林他們一道出發去城西宋家。
從內城到宋家,有很長一段距離。
白天的時候,歐陽中他們是用了神行符,才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宋家他們那。
而晚上,用神行符,郡衙的人恐怕跟不上。
于是,歐陽中就拿出飛舟,讓郡衙的人也能跟著坐上飛舟。
很快,飛舟離開了郡衙,向城西飛去。
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宋家門口。
守在宋家門外的鎮妖司術士,走了過來,對薛林道:“總旗大人,這里一切平安,那蛇妖進去后,就沒再出來過。”
薛林點了點頭,說:“很好,你歸隊吧。”
宋家的仆人,聽到外面的動靜,一打開門,就看見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薛林和宋籍。
仆人問道:“你們是誰,為何深夜到訪?”
宋籍走上前,說道:“快把宋笑叫出來,就說宋籍,還有鎮妖司的總旗薛林,找他有事。”
仆人瞪大了眼睛,“宋籍,你就是郡守宋大人?好好,你們在這先等一會兒,我馬上就進去通報。”
真是沒眼力勁。
就讓我們在這干等著?
薛林心里吐槽,但也沒多說什么。
很快,剛剛進去的仆人,重新跑出來,說:“我們老爺有請兩位進去。”
薛林和宋籍相視一眼,隨即就和仆人一道前往宋家前廳。
宋家的布局,和其他那些五進的大院沒什么不同。
薛林經過一個很大的屏風后,就來到了一個大廳前。
大廳里,有位和宋籍長得很像,年齡相仿的人,正坐在主位上,喝著熱茶。
他見到薛林跟宋籍時,說道:“兩位請坐。”
薛林坐了下來,直言不諱道:“這位宋員外,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有一條蛇妖,殺死了兩個百姓,白天時候,躲進了你們院子里,我今晚和宋大人一同過來,就是為了他。”
宋笑本來還想問一下宋籍,明明已經離開宋家了,為什么還要回來,只時候聽到薛林的話,想了想說道:“原來如此,不瞞這位總旗,柳華就在我的房間,你們說他殺人,只可惜他白天在城里的記憶一片空白,所謂的殺人,顯然是被人利用才做下的。”
薛林道:“宋員外的意思是說,這柳華確實殺了人,但不是他自愿的?”
宋笑道:“沒錯,如果你們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他請出來,白天的時候,是因為我擔心你們的人胡亂判案,導致我柳華兄弟,含冤而死,如今你這總旗,還有燕城郡守,都趕過來向我要人,我不能不交啊。”
說著,宋笑就讓人把柳華請了出來。
從后院走出來的是一個穿著青衣,面色呈烏黑色的瘦削男子。
他十分畏懼地看著薛林,說道:“兩位大人,我已經聽宋笑大哥說了,不過,雖然我殺了那兩個公子哥,但我腦海里的那段記憶確實是空白的,不信,就請鎮妖司的術士來看一下吧。”
薛林聞言,和宋籍相互看了一眼,隨后點頭,招呼外面的術士進來。
術士進來后,對柳華全身進行了檢查,在對他的腦子進行檢查時,術士驚呼道:“是巫神教的蠱毒。”
“什么,蠱毒?”薛林眉頭一皺。
術士道:“是的,這位柳華的后腦勺,被人下了蠱,而這種蠱毒正是巫神教特有的忘憂蠱。”
薛林看著柳華,問道:“那你什么時候遇到巫神教的人?”
柳華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啊。”
如果是這樣,案子的線索不就又斷了?
柳華確實殺了蘇毅吳波,可指使他的人,到底是宋家,還是妖盟,還是另有其人,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薛林感到十分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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