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桃花巷米鋪。
當薛林到的時候,正好看見蔡老板的遺體,他的臉上到腿上都有被爪子抓過的痕跡,死相極慘。
“夫人,你不用害怕,我一定會還蔡老板一個公道的。”
周捕頭從米鋪里屋,請出了一位美艷婦人。
這人便是蔡老板的夫人,未亡人張氏。
她本來生的極美,如今穿上孝服,變得更加惹人憐愛了。
而且寡婦這個標簽,不知勾動多少男人的心思。
就連周清這個濃眉大眼的捕頭,看張氏的眼神里,都透著欲望,他好想就地撫慰一番這位楚楚可憐的未亡人。
“這位大人,請一定要為民婦做主啊。”張氏卻往薛林的身邊靠過去了,她抬起頭,梨花帶雨的面容,我見猶憐,但這對薛林無效。
他說道:“蔡老板身上的傷口,有濃濃的黑氣冒出,確實不是人類所為,應該是鬼物所害。”
周捕頭正盯著張氏的背影好一會兒,聽到薛林的話后,震驚道:“少俠好厲害,這都能看出來,周某人沒有找錯人啊。”
隨后他又問道:“既然已經看出是鬼物殺了蔡老板,那少俠,你能推斷出是什么鬼所為嗎?我們應該如何抓住那只鬼?”
薛林看向一旁略顯驚慌的未亡人張氏,說道:“鬼物出在這位夫人身上。”
“什么?”周捕頭大吃一驚,他詫異地看著張氏,厲聲問道:“是你害死了你的丈夫?”
“不,不是我…”張氏連口否認,她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接著又低著頭啜泣。
“你哭個鬼啊。”周捕頭面露警惕之色,向薛林道:“少俠,請繼續說下去。”
薛林說:“夫人身上鬼氣彌漫,就算蔡老板不是夫人所害,但也與夫人有關,顯然那鬼殺人之后找過夫人,還望夫人能配合官府調查,不要隱瞞殺害你丈夫的兇手。”
見張氏還在踟躕,周捕頭拔出刀來,對張氏的欲望拋出九霄云外,早已沒有了憐香惜玉的心思,大聲喝道:“你還不快老實交代。”
“不,不…”張氏絕望了,失魂落魄地撫著自己的臉,沉默了許久后,她才開口道:“是二叔,是二叔害了我丈夫。”
“怎么,蔡老板還有一個兄弟嗎?我怎么從來沒聽人提起過。”周捕頭收起大刀,一臉的迷惑。
薛林見張氏情緒激動,連忙撫慰道:“夫人,別著急,你慢慢說。”
張氏穩定了情緒后,便站起身,緩緩說道:“那好,我便從頭到尾說與兩位聽。”
“我夫君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好兒子,好哥哥,這些都沒有錯,他是正人君子,不是那種表里不一的人,可是,正因為他太過正直,對人太好,才把自己給害了。”
聽到這句話,薛林和周捕頭都十分愕然,難道對人好,也有錯嗎,這個世界,好人什么時候才能站起來啊。
“我夫君,他有個兄弟,從小癱瘓在床上,我也是嫁給他進門后才知道,而周圍的街坊鄰居,不是不知道我夫君有這么一個兄弟,而是大家都把他遺忘了。”
“夫君對二叔很好,一日三餐從沒有少過,他還時常告誡家里的下人,不準看不起二叔,不準在暗中使手腳讓二叔受到半點委屈。他還經常讓我跟我的兩個孩子,去看望,去慰問二叔。”
“可是,我夫君他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不知道二叔心里有多么恨他,有多么嫉妒他。二叔與夫君的性子截然相反,他是個內心陰暗的卑鄙小人,他見我們家庭美滿,就充滿恨意,夫君過去看望他一次,他心中的恨意就多一分,而當我和我兩個兒女,看望他時,心中的恨意更加深了。”
“終于到了昨天晚上,他動手殺死了夫君。要不是殺完人后,突然過來找我,我也不知道。”
周捕頭疑惑道:“他不是癱瘓很多年了嗎,怎么突然起身殺人的?這里面不對勁啊。”
“因為他是自殺的…”
張氏攥緊了手中的絲帕,緊張說道:“昨天傍晚,我夫君死前的一個時辰,他便自盡而亡了,可當時沒有一個人知道,因為二叔每次用過晚飯后,都把身邊的下人趕走,他一直一個人,府里的下人們,也不怎么重視他,就算突然死去,也要第二天才能發現。”
周捕頭道:“好吧,可第二天的時候,你們怎么沒報告給我們?”
“是他不讓我們說的,那晚,他變成厲鬼殺死夫君后,就回到家中,對我們威逼利誘,一旦我出賣他,他就要殺死公公婆婆,和我的一對兒女,我只能答應,替他掩護。白天,大人你過來時,我都一直對二叔避而不談,家里的下人,也都被我封口了。”
周捕頭點點頭,他終于明白這件案子的原委了。
“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我已經出賣了二叔,他肯定會來找我麻煩,他泯滅人性,肯定會殺了公公婆婆,肯定會殺了我的一雙兒女啊,少俠,民婦一家就包在你身上了。”
張氏抓住薛林的胳膊,十分害怕地叫著。
薛林抽出手臂,決然地退后一步說道:“夫人放心,我不會讓他再來傷害你們。”
周捕頭上前,問道:“少俠,我們該怎么做?”
“他昨晚才變成鬼,就算再強也只是怨靈,容易對付。”
薛林現在雖然還不知道鬼物的等級劃分,但知道自己連鬼新娘這種變鬼很多年的鬼物都殺的死,像蔡老板的兄弟這種剛剛變成怨靈的鬼物,又怎么會不好對付呢。
“夫人,請你先帶我們去你家里,我和周捕頭要會一會那個狼心狗肺的惡鬼。”
聽到薛林的話,周捕頭一怔,“我?少俠,我也要去嗎?”
薛林道:“自然了。”
“可是,我們要準備些什么,黑狗血?糯米?”
“不用,我用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