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回來了啊。”
“早飯吃了嗎?”
“小林子,你昨晚徹夜未歸,我和我女兒都擔心死了,我們差點為你殉情。”
“小薛啊,你姐姐找到了沒有?”
原主住在城西,離城門口很近,在進城的路上,就有剛吃過早飯的中、老年婦女同薛林熱情地打招呼,甚至有一兩個婦女強拉住他的袖子,想邀請去她們家坐坐…
薛林沒想到原主這么受婦女的歡迎,和他一起的李明月等人,都看呆了。
也是,誰不喜歡一個能識文斷字,還十分有禮貌有教養,長得又很好看的年輕秀才呢。
特別一些未出嫁的姑娘,早已將他看成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好不好看,年不年輕,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對方身體里有墨水。
薛林尷尬地推開拉住他袖子的一名婦女,先可憐一陣自己這件破舊的月白色袍子后,又不失禮貌地笑笑,對她們的關心表示感謝,至于姐姐的下落,他是真的不清楚。
一一回應過后,卻聽一個鄰居拉住薛林的手,對他說:“薛林吶,你租的那個院子,房租要到期了,租院子的牙子,昨晚上還來找你呢,可那時你不在家。”
“要到期了嗎。”
薛林心里一驚,想起原主昨天送布去隔壁縣的原因之一,就有房租這一件。
在薊縣,租一間四合院,一個月要交一千兩百文錢的房租。
薛林和他姐只租了半間四合院,一個月得交六百文。
而他姐在繡莊一個月做下來,最多能賺到兩千文錢,交完房租,還有生活上的開銷…
加加減減,他們姐弟倆這些年過的有些緊。
他姐失蹤一個月后,因為薛林不事生產,現在的薛家更是入不敷出了。
把昨天剛收到的布錢加起來,身上滿打滿算,只剩下五百文錢。
不但下個月的房租交不起,這個月和下個月的生活,更沒有著落了。
薛林暗自嘆了口氣,心想還是先過鎮妖司那一關再說吧。
“多謝大嬸提醒。”
他謝過這名鄰居的好意提醒,隨后就跟李明月幾人,在鄰居們的熱情聲中,繼續上路了。
“小林子,以后不想努力了,就到阿姨這來。”
“小薛小薛,要不要入贅到我們家,我和我女兒夾道歡迎…”
鎮妖司的衙門在薊縣之北,離城西很遠,步行要一個多時辰。
薛林跟著李明月幾人走進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過一條條長街、一座座牌樓,中間還吃了一些點心包子,終于在巳時的時候,到達鎮妖司衙門。
鎮妖司很大,里面閣樓聳立,雕梁畫棟,進進出出的人,臉上的神情都嚴肅無比。
大門口,貼著一張榜文,上面大致的意思,就是——凡有人殺死或捉住一只妖怪、僵尸等異類,就有機會加入鎮妖司,通過考核后,可以成為一名力士。
力士,并不算在鎮妖司的編制之內,他們從屬于最低級的小旗,但只要立功,績效考核合格后,就能提拔為小旗,進入鎮妖司的體制內。
雖然力士在鎮妖司啥也不是,可他們一個月的月俸卻是不菲。
普通力士,和縣衙捕頭差不多,一個月能拿三兩銀子,這在全薊縣,已經屬于高收入人群了。
而一些在執行任務中,表現突出的力士,除了月俸外,還能獲得一些額外獎勵,這其中就包括修煉功法,神兵法器,不同等級的靈石符箓等等。
站在門口,看到榜文的薛林,不禁眼睛一亮,腦子里思緒萬千,上面三兩銀子的月俸,讓他十分意動。
只可惜,現在的他還沒法擺脫奪舍重生的嫌疑,暗中自嘲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好高騖遠了,他搖了搖頭,快步跟上李明月的腳步。
青年男子名叫宋秋波,薛林在回城的路上,得知了他的名字。
宋秋波在衙門口,就和薛林分道揚鑣了,他要先一步向鎮妖司總旗復命,把客店尸變案中的疑點,以及那名處在幕后的黑影,還有薛林死而復生的事情,通通匯報上去。
薛林跟著李明月去往另外一個地方,鎮妖司術士住的地方。
一路上,碰到很多穿白衣服的鎮妖司人員,他們很恭敬地向李明月打招呼,顯然李明月在這群人心里的威望很高。
不一會兒,薛林和李明月來到了一間院子。
李明月上前一步,敲響院子的大門。
薛林站在她身后,靜靜等著,此刻,他的心仿佛吊著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
“哪個沒良心的,亂敲門,不知道姑奶奶我早上起不來嗎?”
一道空靈的聲音從院內傳出,她的嘴里滿是不耐煩的抱怨,可腳上的動作一點也不慢。
李明月推開了門,對面前的女子道:“屠夭夭,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需不需要找個大夫看看?”
太陽正當空而照,日光灑下來,薛林看見滿院子盛開的鮮花。
可鮮花再艷麗,和眼前這位穿著花裙子,長了一張鵝蛋臉的姑娘比起來,又要遜色許多。
“呸呸呸,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明月你這死沒良心的,呸呸呸,大清早,要我看大夫,多不吉利…不對呀,我不就是大夫嗎?”
屠夭夭鄙夷地瞪了李明月一眼,隨著視線的移動,轉到了李明月身后,薛林的身上。
一只手推開正打算介紹薛林情況的李明月,穿著花裙子的姑娘蹦蹦跳跳地來到薛林身前。
“小郎君,你好啊,我是鎮妖司小旗,屠夭夭,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薛林的嘴角抽了一下,什么時代了,居然還有人用這種搭訕方式。
他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李明月。
李明月無語地拉開屠夭夭,說道:“這個人的情況有點特別,今天把他帶到你這來,主要是…”
“特別,哪里特別了?”
屠夭夭插嘴道:“我看是挺特別的,特別的修長,特別的英俊,啊,明月,你是給我送男人來了嗎?”
李明月滿頭黑線,“我們在談論正經事。”
屠夭夭扭了扭腰身,說:“哎呀,談情說愛,不是最正經的事嗎?”
說著話,她便雙手拉住了薛林的胳膊。
薛林心里一驚,只感覺這個穿花裙子的姑娘很令人為難,他不動神色的抽出手臂,說道:“姑娘,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