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日這天,臨安下了一場陣雨。
雨水沒有帶來涼意,反而讓空氣變得愈發悶熱。
午后,兩個人老老實實地宅在家,哪兒也沒去。
林謹言在客廳走了幾圈,消食完畢后就在沙發上坐下,取出手機登上O站。
經歷了三天的最初宣傳期,最強法海在O站的播放量一路高歌猛進,如今已經突破了兩百萬,即將邁入三百萬大關。
三百萬這個數字說來不少,但要想達到破圈的效果,顯然還遠遠不夠。
他琢磨著,估計還得再等上三四天,才會有許多觀眾將視頻搬到其他網站,讓視頻開始在全網發酵。
至于跟風的鬼畜視頻,或許要在一個星期之后才會慢慢出現。
以上兩點都是“造梗”的必要條件,他不僅不會阻止,反而還會考慮著用力去促成。
要是其他鬼畜區up主想跟他合作,只要不涉及太多利用,他必然會全力幫助。
分出去的流量多,到時候收回來的流量只會更多。
拓展人脈的同時,還能造就雙贏,何樂而不為。
點開視頻播放界面,切換至評論區。
排在熱評第一位的,是名為“叫緒哥”的評論區大神的評論。
林謹言記得他。
他就是之前在季凌與大澤繪里奈的愛情故事評論區,留下各動畫畫面及場景出處的熱評第一人。
此時看來,這人似乎有點要成為忠實粉絲的意思。
林謹言收回思緒,細看評論。
法海圓寂后,來到西方極樂世界。
佛祖:“法海啊,我看你殺心太重,還需靜修。”
法海:“住口,大膽妖孽,我一眼看出你不是人,我要你原形畢露!”
佛祖:“…”
這條評論下方跟了一溜回復。
“[保佑]希望佛祖沒事。”
“佛祖:‘我尼瑪如來神掌。’”
“沒有人比我更懂捉妖。”
“佛祖:‘淦!’”
“…”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在林謹言自己看來。
評論區的回復確實要比視頻本身有趣多了。
當然,視頻中的那些高級彈幕也絲毫不差。
或許,正因為是有著這兩者的協助,視頻的熱度才會越來越高。
‘所以網友們在大多數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林謹言忍不住笑了笑。
“又在看什么東西傻笑?”方棠從廚房那邊探出一個頭,“麻煩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一點,我要準備動手了。”
“遵命。”林謹言抿著嘴,并攏雙指抵在太陽穴的位置,快速往上一劃。
“傻乎乎的,不會是跟止戈學壞了吧。”方棠小聲咕噥著,轉身縮回廚房。
‘這怎么能叫學壞,我這是在努力營造戀人之間的情趣啊…’
林謹言在心里嘟囔一句,起身去調節溫度。
方棠在拖了兩周之后,終于決定將先前承諾的拉面做出來,以此跟林謹言的前朝MAD,進行一波無人知曉的聯動。
林謹言照例搬了張椅子靠坐在廚房門前,安靜地觀看制作過程。
方棠沒有刻意參照動畫里的做法,準備霓虹人喜歡的食材,而是根據兩人的口味習慣,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進。
眾所周知,拉面這東西,面和湯才是關鍵,至于其他的配菜和澆頭,只是起到了輔助和點綴的作用。
林謹言很慶幸,這次試驗的兩個關鍵點,都不大可能會讓他吃撐。
面條在下鍋之前,單看生面情況,基本就能知道個好賴;而面湯制作失敗的幾率極小,即便失敗了也不用喝。
嗯,他很安全。
方棠大清早就已經開始忙活,經過多次試驗,差不多算是完成了醒面的步驟,接下來就只需搟面、拉面即可。
她在桌上專心拉扯了一會兒面條,隨后若有所思地抬起頭,停下動作,看著廚房門前無所事事的那個人。
“怎么了?”林謹言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危機。
“你現在沒事做嗎?”
“呃,暫時沒有。”
“那過來幫我把蝦仁取了。”方棠抬手指了指水池旁的一個塑料袋。
“蝦仁?”林謹言瞥了眼那個灌滿水的塑料袋,眼角一跳,“活的?”
“當然是活的,死蝦怎么吃。”方棠說完,低頭繼續拉面。
林謹言咽了口唾沫,起身行至方棠身后。
水池剛好就在攝像機鏡頭的邊緣位置。
他在水池邊剝蝦殼,必然會被鏡頭記錄下來。
“到時候要是我的動作太難看,記得后期幫我剪了。”
林謹言解開塑料袋,看著里面歡快滑動的基圍蝦,心里有些發虛。
讓他剝死蝦倒還好說,讓他下手把一只活蹦亂跳的蝦掐死,心里多少會有些障礙。
方棠轉頭看了眼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嘴角微揚:“知道啦,到時候肯定幫你剪掉。”
頓了頓,她又將桌上的剪刀遞了過去,“記得把蝦線去了,不知道怎么去的話,可以看看網上的視頻教程。”
“哦哦,還可以看視頻的。”林謹言恍然縮手,取出手機在網上一陣查找。
他感覺這時候的自己簡直像個小學生。
實在太丟人了。
看完視頻,他嘗試著抓起一只基圍蝦,結果沒抓穩,直接讓這小玩意兒蹦到了地板上,發出一陣“啪嗒”、“啪嗒”的拍打聲,還濺了自己一臉水。
他偷偷往后瞥了一眼,見方棠沒有注意這邊,便迅速彎腰將其撿起,用力捏在手上。
攝像機忠實地記錄下了這一切。
在咬牙掐死一只活蝦之后,他終于找回了人類殘忍的本性,開始逐漸加快動作,將剩下的活蝦全都一一解決。
大約半小時后,他看著盤子里的蝦仁,長呼了一口氣。
雖然過程有些艱辛,但結局還是好的。
剝蝦技能,get。
“對了,做拉面需要用到蝦仁嗎?”他忽然想到這個問題,下意識轉頭問道。
“可以用。”方棠應了一聲,接著又補充道,“不過我今天不止打算做拉面,還準備試試拌面。蝦仁配拌面還是挺合適的。”
“還有拌面?”林謹言瞬間呆滯。
他感覺自己無意間好像又立了個flag。
一個大大的“危”字在他頭頂悄然浮現。
但他兩手空空,沒有忍義手,也沒有楔丸。
不猶豫同樣也會敗北。
這頓午后點心,他似乎又得吃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