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劍海外圍一處懸空石峰上,被逼退的閻王與赤王四人分作兩隊,隔空對談。
“沉劍湖的那道曠世劍雨,十分不尋常,而且其中夾雜的那股宏大佛氣,更是出人意料,有這等威力,湖里究竟隱藏著你們邊城之中的哪個人?”
閻王震驚發問的同時,雙眼也在暗自觀察著鬼方赤命的神色,如此明顯而又充滿敵意的對抗,以他對后者不容許任何人違逆自己的了解,必定先是震怒一番,然后立刻打個回馬槍,用絕對的武力滅殺叛徒。
“閻王,你該思考的是論劍海已不成氣候,無論湖中的人是誰,他都無力回天,更構不成威脅,而如何在短期之內全面拿下苦境,才是當務之急。”
卻見鬼方赤命面無表情的強行轉移話題,好似對追究湖中神秘人并不怎么感興趣,閻王心底頓時警鈴大作。
今日他之所以叫上鬼方赤命來論劍海,只不過是為了厘清當日發劍擾戰之人的確切身份,順便了解紅冕邊城的其余戰力,為以后必然發生的反目做好準備,卻沒料到后者竟然一反常態。
“鬼方赤命兩度避開此人不說,其中定有蹊蹺,看他先前憤怒的反應,藏身沉劍湖之人與他的關系明顯不怎么好,看來我必須馬上派人暗中收集情報,等占領苦境之后,此人或許就是我除掉他的另外一把利器。”
“而且本該隨著天羅子死亡而徹底斷絕的天佛原鄉,此刻竟又再度出現,這也是一個不能忽視的變數,嗯----”
眼底幽光一閃,閻王算計之心已轉了千百個來回,隨即嘴上附和道:“赤命,你會這么說,想必心中早有計劃了,談談你的想法吧。”
“很簡單,一份名單,一個期限,以及一場殘酷的心理戰。”
“哦?”
“結合我方掌握的信息,中原正道現在已經沒多少能戰的高手了,所以我打算擒捉苦境一萬個普通百姓為人質,將這最后一批能影響六王霸途的反抗阻力納入招降名單,逼迫他們主動前來投降,尤其是苦境的精神象征--素還真,至于時間--就定在七天之后。”
“如果他們出現,那整個苦境能阻擋六王腳步的戰力都將淪為咱們的階下囚,如果到時候他們不出現---”鬼方赤命張狂的笑了一聲,嗜血而又殘忍的接著說道:“那就將這一萬個百姓全部斬首,把他們的頭顱懸掛在武林各處。”
“嗯---”閻王沉吟了片刻,說道:“看來你是想用人命的威脅和輿論的壓力,讓這群百姓成為正道的死穴,使其束手就戮。”
“這還用說嗎,人命一向是自詡正道之人最拋不下的包袱,而這些人在我鬼方赤命的眼里,僅僅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只要能發揮他們應有的價值,是生是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夠狠!夠拼!夠膽!
閻王心中不禁為之震嘆,如此果決而又狠辣的手段他曾經也想過,但他自問不敢實施,因為一旦動手,就等同是跟整個苦境為敵,所遇到的阻力也會變得空前巨大,對于希冀以謀劃為主奪取天下的他來說,實在不是獲利最大的選擇。
“赤命吶,當初將你的意識釋放出來果然沒錯,好戰嗜殺如你,我的天下就麻煩你了。”
暗中冷然一笑,閻王問道:“如果名單中有人投降,有人不降,那又該怎么辦?”
赤命大手一揮,殺威赫赫,“主動權既然掌握在我的手上,游戲的規則就得由我來定,若七天之后,名單上的人不全,那少一個,我就殺死一千人,直到殺完為止!”
“你的這個計劃我同意”,閻王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但還必須與燹王取得共識,少了他的鼎力相助,我怕有些變數光靠你我二人還無法掌控。”
“可以,正好我也想看看他是否將古曜奪回來了,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前往彩綠險磡找燹王一談。”
......
碧綠圣殿上,莫昊天右手撐著腦袋,進入了深度睡眠。
夢中,動聽的琴聲悠悠響起,正是赦天琴箕在為她撫曲,曲中已沒有了那一股凄涼的哀怨之情,反而透著莫名強烈的喜悅。
曲畢,只見赦天琴箕站起身來,緩緩走到莫昊天面前,隨即依偎在他堅實有力的寬厚胸膛上,輕輕撫著微微隆起的腹部,渾身上下散發出母性的光輝,“夫君,你說我們的孩子聽到這首曲子,會不會很開心。”
“那是肯定的啊”,莫昊天親了一口赦天琴箕幽香的紅發,“有你這位當世最頂尖的琴道大家每日撫曲給他聽,我們的孩子不僅會很開心,說不定一出生就會彈琴了呢。”
只見赦天琴箕抬頭白了一眼莫昊天,嬌嗔道:“你就凈會胡說,哪有孩子一生下來就會彈琴的。”
說完,右手還輕輕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呢”,莫昊天哈哈大笑道:“你是絕代琴師,我是蓋世王者,咱們的孩子肯定天賦異稟,生下來會彈琴有什么奇怪的,而且我還預感到你這回能一次誕下龍鳳胎,到時候你來教女兒無上琴藝,我來教兒子刀法掌功,豈不美哉?”
“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誰要給你生龍鳳胎啊,貪心鬼”,赦天琴箕往莫昊天懷中鉆了鉆,盡顯害羞之色,然后又低聲問道:“再過不久孩子就要出生了,你有沒有想好給孩子取什么名字?”
“嗯,這個嘛......你覺得叫什么好”,莫昊天緊緊地摟住懷中的美人,低頭問道。
“不如就叫---燹王。”
“啊?”莫昊天撓了撓頭,“燹王是我的名字,父子同名不太好吧,換一個行不行。”
“燹王,燹王啊。”
只聞赦天琴箕不停地重復說著燹王這個名字,恍惚之間,莫昊天耳邊傳來一聲聲怪異的輕喚,隨即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產生了輕微的晃動,當即睜開了朦朧的雙眼,瞬間明白過來自己剛才是做了一個無比溫馨的美夢。
“是臨界啊,發生了什么事?”莫昊天打著哈欠問道。
“燹王,不好啦,剛才有一個渾身充滿陰森鬼氣的女人突然打上門來,已經傷了很多護城衛士了,海潮和南風他們正在與那個女人對戰,不過我看他們也抵擋不了多久,燹王你快去看看吧。”
“這種事,讓君權去不行嗎,我現在很困,啊----”說著說著,莫昊天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臨界見狀,急忙說道:“燹王,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不是剛剛才讓君權替風谷來客療傷嗎,現在他哪里會有空?”
“誒???”
莫昊天聞言,陡然一個激靈,昏昏沉沉的腦袋恢復了幾分清醒,“我睡了多久?”
“剛好一刻間啊。”臨界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他現在確信自己眼前的大老板是睡昏頭了。
“哼,真是煩人,竟敢打擾我的美夢,這個女人該打!”莫昊天憤憤地拍了一下王座,身影隨即消失不見,。
“嘿嘿,燹王的起床氣爆發了,那個可惡的女人要遭殃了。”臨界奸笑了一聲,然后使勁地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胸口,那模樣,顯然是被什么人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