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坊市距太華山百里之遙。
這曾經是讓陸淵叫苦不迭,不得不蹭旁人馬車才能跨越的距離。
但在有了幻光梭以后,在坊市和宗門間的往返便不再是問題。
得自英招的幻光梭可列為三品,外表呈現梭形。
煉制的時候器師在體積上下了許多功夫,這讓它平時不用的時候,能夠握在手里,而真正御使時卻能迎風就長,直至能容下一人。
這次和瞿向他們相約的城鎮叫做明谷,處在太華和其它幾個大宗的中心區域。
明谷可以看做是周邊宗門共同組建的自由交易區,自從修真界域脫離戰爭,進入和平時代開始,迄今已有百年。
在這沒有大爭端的百年中,這樣的城鎮和坊市越來越多。
而這種城鎮和坊市飛速增加的趨勢,不止出現在涌泉界,其它大多掌控在修者手中的界域也是如此。
起先這里只是所有宗門作為公證的共同交易區,但在后來,就逐漸成為了修真家族、散修和宗門成員的一種另類聚居區。
如今明谷的意義,已經不僅僅局限于各宗做大筆交易的區域,它還有遠近聞名的銷金窟,有各種為不同層級修者服務的生意,有涌泉界商貨種類最多,規模最大的市場。
每天,明谷都有數以萬計的修者進入和離開。
甚至在明谷之外,都衍生出一圈生活與交易混雜的區域。
陸淵聽說過一點消息,但由于圈子太小,兼之瑣事纏身,得到的信息有限,并不能想象出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就連明谷在哪個方位,距離太華有多少步程,他都不知道。
所以在四喜坊市同青衣店主商討了一些相關事宜、并且賣出一些符箓以后,他就又回了太華,等待唐荼起床。
這貨回去睡了個回籠覺,到陸淵從坊市回來時都沒醒。
“陸師兄!這里這里!”
飛舟站點的等候區里,有道略顯嬌小的身影舉起手臂,朝陸淵揮手示意。
“桐師妹來得真早啊。”
陸淵走近了,在滿地的小板凳、蒲團和小馬扎間,挑了個離她比較近的蒲團坐下:“上次我遇著你妹妹了,還蹭了回馬車,挺不好意思的。”
這道身影是入了銅臭閣的桐舒,也是桐青的親姐姐,雖然已經進入內門,可她還是穿了些簡單素凈的服飾,頭發簡單的攏在背后,只用一根發帶束起。
眉宇間自有股蓬勃的朝氣。
桐舒搬了個小板凳來,面上帶著笑意,坐在陸淵旁邊:“是她占了便宜,那幾張二品符箓夠她忙活好些天才能賺到,我還該謝謝你呢。”
說完她向后張望了幾眼,問道:“唐荼他們呢,還沒來嗎?”
外門四人組到了倆,結果作為組織者的唐荼瞿向反而沒到。
“他們許是訓練太累,而且我們來的也有些早。這些日子不見桐師妹,是去哪里做任務了嗎?”
閑著也是閑著,在等待的時候,陸淵順便起了個話頭。
“嗯嗯!”桐舒飛快點了點頭,掰著手指頭數起來,“這些時日,我們跟隨一位掌柜采購戰軍所需的材料資源,同時熟悉流程、了解宗門資產。
連著去了青都、雙天、山棱等幾界,最近才閑下來,陸師兄你呢?”
銅臭閣的主職名稱就是掌柜,輔職有采辦、行旅幾種。有新的銅臭閣弟子前來報道,便會由一位經驗豐富的掌柜帶著他們了解各項事宜。
“我就按部就班的煉器種田唄,就等有法器和收成以后去你們銅臭閣換點靈石來花。”
陸淵聳聳肩。
確實沒什么好講的,也就差點被人砍死。
平平無奇,不值一提。
“不過師妹既然去了青都界,可知那里最近怎么樣?”
陸淵突然問道,他不是為了聊天而聊天,青都界的態勢確實讓很多修者關心。
作為人與妖并存的界域,本身就已經很受關注,前些日子更是險些打起來,太華的戰艦更是直接開到豐都城上,那時的態勢已經十分緊急,后來雖然休戰,卻仍然令多數修者心有余悸。
除此以外,韶薇宗要換回被擒的金丹修者所用的墨玉礦,也在青都界,所以陸淵便更加好奇。
“怎么說呢...”桐舒眼睛一瞇,回想著所見,“青都界現在有點亂,一部分原有的宗門在陸續遷宗到其它界域,也有其它界域的修者為了爭取空余出來的利益跑到青都界來。
做成的生意不多,倒是有很多小宗門詢問我們能否進涌泉界扎根。
連秩序都有些不穩,殺人奪寶,打家劫舍的行徑比以往多了很多。反觀東海那邊,倒是相安無事。”
“這樣啊...”
陸淵皺著眉頭,本以為風波已經過去,沒想到并不是如此。
青都界是最為常見的普通界域,沒有能夠形成特色的出產,也沒有特別有名的宗門,同碧海界一樣都天圓地方,但因為是人妖兩族的屏障,所以一些動靜都格外地受關注。
而青都界的狀況同太華也息息相關。
因為青都界界門直接聯通的界域不多,其中就有涌泉界,不管是出了什么亂子,這里都會首當其沖地被波及。
“陸師兄!桐師妹!”
沒等陸淵再往深處想,旁邊便傳來有些激動的招呼聲。
扭頭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唐荼,瞿向也在后邊跟著。
幾人約好在飛舟這邊等候,因為明谷離得比較遠,如果坐馬車去,得大半天才能到達。
這么長的距離,馬車坐起來也不是很舒服,只會白白消磨人的興致。
陸淵有幻光梭,可以單飛直接去,但其他人沒有。
幸而明谷這樣的地方,都建設有飛舟的停靠場地與后勤,是太華飛舟的必經之地,所以花幾塊靈石乘舟去,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唐荼一把握住陸淵手掌,眼里面上全是見到故友的興奮:“陸師兄,桐師妹,我可想死你們了!
久等了!我們馬上出發!”
瞿向搖了搖頭,卻笑著解釋道:“集訓的時候,很枯燥,就連我也很開心能放個假見你們,他現在的表現,已經比我預料中好很多了,勿怪。”
說著遞過來幾張票,票是用硬些的黃紙裁成,上有‘二等飛舟四座’字樣的墨跡。
他早已經把這些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