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剛剛說什么?你要離開這方世界了?”
徐毅背后,兩鬢斑白,額頭有著道道皺紋浮現的雨化田聽到這句話,眼中有淚光閃過。
在這方世界之中,因為世界意志的限制,武者不僅突破真武境時會遭到世界意志的阻撓,并且哪怕是突破真武境界之后壽命也不會再有所增長,頂多因為內功修為深厚的原因能夠活到凡人極限,也就是一百歲罷了。
而據雨化田所知,當年師傅找到自己之時就已經59歲了,之后又經過四十三年的時間,也就是說師傅現在已經足足一百零二歲了,到了這個年紀,縱使真武強者恐怕也是大限已至,無力回天了。
所以哪怕心中早有準備,但今天突然聽到徐毅突然說起要離開這方世界,他的心中也頓時升起一陣陣痛苦。
他雖然殘忍冷漠,但卻永遠也忘不了四十三年前的深宮之中,一次大雪紛飛的夜里,在他受到同伴小太監殘忍毒打之時,那道擊退眾多太監,如同和熙的陽光般照射入他冰冷心靈的中年道人身影,對著他淡笑地說了一句一生都銘記話語:
“小太監,你可愿意跟隨岳某習武?”
就是這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在那一剎那,便已然成為了他的永恒。
“師傅,您真的要…”
在這個時候,華山派其他弟子,如令狐沖、梁發、陸大有、林平之等人也終于反應過來,神情痛苦地看著徐毅。
“癡兒,不過是離開這方世界而已,為師又不是死了,何必如此傷心?”
見到眾多弟子關切的眼神,哪怕是徐毅心中也忍不住掀起道道波瀾。
四十余年的朝夕相處,哪怕就是他心再冷,對于這些一心一意對待自己的弟子也難免升出感情,更何況他也從不是心如鐵石、太上忘情之人,也絕不愿成為那樣的人。
因為徐毅始終覺得一個人如果因為修煉便慢慢變成了毫無感情的修煉機器,對世上的一切再也毫不在乎的話,那即使這個人再強大,再無敵,那么與一塊路邊一塊冰冷的石頭又有何分別。
只要是人,那就必然有感情,始終在這個世上是有些牽掛的,也需要些牽掛的。
“師傅,既然你不是大限已至,那您說離開這方世界,您的意思是?”
見到徐毅解釋,眾弟子也紛紛好奇問道。
而見到眾弟子如此,徐毅也笑著回答:
“為師前些日子突有感悟,已經悟透了突破真武境界的關竅,即將晉升更高的境界,如今為師有感,也許很快就要化道飛升,前往更高級的世界追求長生了。所以今日召集你等前來,不過是為師想再看你等一眼罷了。”
“什么,師傅,您要成仙了!”
見到徐毅如此說,林平之頓時臉上滿是轉悲為喜,而其他弟子也個個如此。
縱使在外界之中,他們是高高在上的一宗之祖,朝廷大員,但是在師傅面前,他們卻還是四十余年前的純真少年一般,沒有一絲絲改變。
“不錯!”
徐毅淡淡點頭,說出一個善意的謊言。
曾經在大楚世界之時,因為徐毅修為突破先天,壽命不知為何沒有被大楚世界限制,最高能活到一百五十歲。
所以等到百年時間過去之后,他那些故人早已作古,因此他之后也了無牽掛,能直接離去。
但此方世界不同,受限于壽命,他竟然比一眾徒弟先死,這時自然要給他們一線希望,反正受限于世界,他們將來也不可能來玄黃大陸質問自己。
況且現實世界的玄黃大陸對比此方世界也的確與傳說中的仙界無異,他嚴格意義并不算騙他們。
“那師傅您何時飛升啊!弟子們也好做好準備,召集天下百姓為師傅燒香祈福,通知皇帝大臣讓他們到師傅面前來參拜,恭迎師傅飛升仙界,得享長生啊!”
林平之聞言連忙問道,他如今身為華山掌門,雖然修為仍只是先天金丹,但有著真武六重的令狐沖和雨化田以及朝中諸多大將支持。
他手上的權力可謂是站在了這個世界的最巔峰,只要他一聲令下,朝堂之上那些個被他提拔起來的大臣與那個傀儡皇帝別說參拜,就是叫他們三拜九叩,從華山腳下一路拜到正殿,他們也得乖乖前來。
“不必如此麻煩了,為師現在便要飛升了。”
徐毅聞言笑著擺擺手,拒絕了林平之的好意,隨后對著腦海中的屬性面板道:
“屬性面板,回歸現實世界。”
“檢測到宿主源力已經超過一百億點,達到回歸條件,回歸中!”
“轟!”
無盡煊赫的光芒從徐毅的身軀之中亮起,在這一刻,徐毅仿佛化身成了一輪太陽,他的身軀在緩緩消散,化作無數光點在華山之巔升起,最后緩緩升上天空,照耀著整個大明中原數萬里山河大地,被無數人親眼見證,被無數人跪地山呼歡送。
史書記載,大明歷三百四十三年,大明護國大法師、一字齊肩王岳不群岳真人于華山之巔功參造化,化道飛升,被尊為華山之祖。
而在其飛升三年之后,天地之中靈氣再次復蘇,一里地化為千里地,百仞峰化作萬仞峰,濤濤黃河拓寬十倍百倍不止,無數天地限制被通通打破。
其后數十年,無數曾經沉寂已久的的真武強者紛紛重新登上歷史舞臺,有華山祖師令狐沖一夜返老還童,劍意驚九霄,劍光浩蕩三千里。
有西廠廠公雨化田天人化生,參透陰陽奧秘,登臨皇位,成就天下至尊。
也有小李飛刀李尋歡飛刀問情,一柄飛刀穿梭百里虛空,轟塌無盡山河,于百里之外取人首級。
更有金錢幫幫主上官金虹…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都與徐毅沒有關系了,他終究是提前回到了現實世界,沒有享受到大明世界靈氣復蘇帶來的巨大好處。
“轟轟轟!轟轟轟…”
玄黃大陸,河間府,濤濤怒龍江江水澎湃,奔騰不息,無盡的江水攜帶著無窮大力拍打著兩岸之堤,將無數泥沙沖擊而下,仿佛永遠不竭。
正在此刻,在怒龍江江水以下十數丈深處,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年睜開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