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大秦國政務院駐地,原知府衙門內,一眾文官從承恩寺回來后,臉色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諸位,自古男尊女卑,大王雄才偉略,乃不世的梟雄人物,不可能連這種粗淺的道理都不懂,現在用女子管事,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只要大家今后勤勤懇懇,相信大王自會將政事交由我等來處理。”
“錢閣老,話雖如此,可大王畢竟年幼呀,下官可是聽說這次淑女學院要建十幾座分院,招募的女童高達十萬。”
“嘶!”
“什么,十萬?”
“難道…難道大王當真要行此千古未有的荒唐之事?”
一眾文官都是倒吸一口涼氣,有幾名更是驚的將桌上的茶杯都打翻在地。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官不做也罷!”
眾人震驚過后,都沉默了下來,半晌后,吏部尚書才緩緩說道。
其余官員也都點點頭。
上次他們撂挑子,最后逼的秦宇用婦人做事,他們也就認了。
可如今他們已經下定了決心,并數次請示過,只要秦宇一聲令下,他們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襄陽境內的所有土地都分給百姓,絕對比那些婦人干得好,干得快。
然而,秦宇卻一直說不著急,現在更是將南陽各鎮的夫人都調來了,明顯還是不相信他們。
戶部沒有一分錢糧,其余各部也都是擺設,就連判案今后恐怕也得被法院搶占,加上原本就抵觸華軍的土地政策,讓一眾文官本來就忍無可忍,淑女學院的成立,更是猶如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刻,哪怕再看好秦宇,一眾文官心里也都生出了離開華軍,另謀他路的想法。
“這樣吧,本相再去一趟王府,開門見山的和大王談一談,如果大王真的有那般荒唐的念頭,到時諸位要走,本相也絕不會再阻攔!”
錢彬無奈的嘆了口氣,知道在這般猜測下去,人心怕不是就要散了。
與此同時,王燦和一眾手下同樣憂心忡忡,沒有心思在編撰法典了。
而秦大王卻是在王府內大擺宴席,為五百多名趕來的夫人接風洗塵。
南陽各地,除了各縣的縣丞和商行銀行的掌柜,所有的夫人都被調了過來。
此刻,大殿前的廣場上,足足擺了上百桌,一眾夫人都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其實大多數人已經習慣了所在鎮子的環境,心里都不愿意再折騰。
“這第一杯,本王要敬桐柏縣那三位以身殉國的夫人。”秦宇端起酒杯,語氣低沉的說完,就一口喝干。
其他夫人想起那三位姐妹的遭遇,情緒不免也低落了起來,都紛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導致一時間咳嗽聲不止。
“本王不會讓她們白死,她們的女兒,本王會認做義妹,將來待本王得了天下,更是會冊封她們三人為護國夫人,永享我大秦的香火供奉。”
秦宇說完,眾人都震驚到了,就連一旁的張嫣,李夫人幾女,都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震驚過后,一眾夫人再也不像來時的患得患失,都是下定了決心,今后哪怕是死,也要報答大王的大恩。
秦宇將眾人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心里也是嘿嘿一笑,這才繼續說道:“這次除了分田分地,大家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勸說各自轄地的百姓,將女兒送到淑女學院來學習…”
如今淑女學院已經有了15座分院,就差女童了,讓這些夫人分完田地后再勸說,絕對會事半功倍。
而這些夫人,他也打算用兩年之后,就給她們找個意中人嫁了,最好是找當兵的,然后可以去學院教書,繼續發揮余熱,畢竟三十多歲,正值虎狼之年,老是讓人家守寡,也不太人道。
“大王,錢總理,和王院首求見!”
正當秦宇高談闊論說的起勁之時,小翠跑了過來小聲的稟報道,如今兩千女兵成了王府的專屬護衛,導致偌大的王府就秦大王一個男的。
“嫣姐,夫人,你們繼續招呼大家,我去一下。”
秦宇沖著幾女囑咐了一句,就朝偏殿而去。
而秦宇一走,幾乎所有的夫人都松了口氣,氣氛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認識的也開始小聲攀談起來。
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在張嫣的招呼下,也終于有人開始動筷了。
偏殿內,看著兩位文官之首,同時來求見,秦大王的眉頭不由得就皺了起來。
顯然,即便是半路出家,帝王平衡之道他也是懂的,法院和政務院那絕對是不能攪合到一塊的。
“拜見大王!”
兩人趕忙行禮,都抱怨對方來的不是時候。
“兩位愛卿平身,不是跟你們說過嗎?除了重大慶典和大朝,平日不用行跪禮!”
秦宇坐定后,才一揮手,有些不悅的道。
“謝大王!”
“嗯,坐吧!”
秦宇點點頭,兩人坐定后,待宮女上完了茶,這才沉聲道:“王愛卿,法典編撰的如何了?”
“回大王,已經編撰完畢,請大王過目。”王燦說完就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冊子,雙手舉著。
“哦?這么快?”秦宇詫異的從宮女手中接過冊子,翻看了起來,可只是看了一眼,眉頭就是一皺。
一目一頁,大致看完后,也明白為何這么快了,這簡直就是將大明律抄了一遍,不過也沒怪他,畢竟當初自己也沒提什么要求。
于是說道:“王愛卿,這法典要重新編撰。”
“請大王示下!”王燦一直在偷偷關注秦宇的反應,見要重編倒也沒意外。
“先提兩點,第一,必須要用白話文,要讓百姓一聽就能懂是什么意思,而不是這種晦澀難懂的語句。”秦宇說著,再也忍不住,將冊子在桌上拍的啪啪作響。
兩人在心里都直翻白眼,心說這大明律還較晦澀難懂?明明是你自己學問有限,但王燦的臉上卻是恭敬的答道:“是,臣回去一定盡快譯成白話文。”
“光譯成白話文還不夠,還要進行分類,比如刑法,也就是偷雞摸狗,殺人放火之類要偏一冊,百姓之間的糾紛,要編一冊,為民法,還有商法等等,而這造反,大不敬等,要抄家滅族的那是屬于基本法…”
秦宇喋喋不休的說了半刻鐘,兩人都是一臉的懵逼,似懂非懂。
秦宇見狀,也是頭痛的揉了揉額頭。
“王愛卿你可明白?”
“這…這…臣…”
“到底明白還是不明白?”秦宇見他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也是有些惱火了。
這將王燦嚇得半死,背后刷的一下就濕透了,趕緊跪下請罪道:
“臣愚鈍,請大王降罪,臣實在不知這法典該如何編撰,臣才疏學淺,恐無法勝任這法院院首一職,還請大王另擇賢能。”
王燦不是不想干,而是當真聽不懂秦宇剛才說的那些一大堆法,聽都聽不懂,這院首還怎么當?所以為了小命兒,也只能大著膽子請辭,畢竟督察院可還空著。
“本王又沒怪你,你緊張什么?不懂,就要將它搞懂,而不是動不動就請辭,這是懦夫的行為,這樣好了,你下去按照你理解的意思,重新在編撰一部拿過來,我看過之后再說。”
秦宇見將他嚇成這樣,也只得放緩了語氣,他也知道自己的思維有些超前,這家伙估計也就近期才接觸大明律,不理解也正常。
“大王教訓的是,臣羞愧,臣這就回去重新編撰一部。”
王燦趕忙拜謝,心里竟然有些感動,暗道這小大王,也并非不講道理的人,確實有明主之相。
一旁的錢彬也暗自點了點頭,心道,除了用女人這點讓人無法接受,這小大王還是很好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