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道從天而降的劍氣,那身穿藍色長裙的女子身體周圍的地面忽然迸發出一個太極氣場。
原本撲上來的一群水匪,在氣場誕生的一瞬間便被四散的氣勁給吹飛出去。
本已經閉目等死的少女,在聽到池墨的聲音后又睜開了眼睛,看著降落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眨了眨眼睛,一把撿起了身旁掉落在地上的雙劍爬起身。
“七秀坊燕秀弟子水婳,多謝這位道長救命之恩。”
燕秀…?
看來這位水婳還是小七那一派系的弟子。
池墨一抖衣袖,回頭看了一眼水婳。
少女此刻渾身上下布滿了血污,身上的衣衫也多處破損,一張小臉也被煙熏得黑乎乎的。
再絕色的美人,在這種情況下也好看不起來了。
“先擊退這些水匪再說!”
池墨環顧四周,周圍除了水婳外,已經看不到其他活著的七秀坊弟子了。
地上時不時能夠看到橫七豎八的尸體,有七秀坊的,也有水匪的。
看到池墨要動手,水婳立刻舉起了雙劍。
“我來助道長一臂之力…嘶!!!”
然而,她剛一將手臂抬起來,便立刻扭曲著小臉發出一聲悲鳴,顯然已經受傷不輕。
只是即便如此,水婳的眼中也沒有退意,看向那些水匪的目光中仇恨之色愈發濃烈了。
池墨隨手掏出一粒恢復內息的藥扔了過去。
“你先恢復一下內力然后自己療傷,這些人我來解決。”
說完后,池墨也不管水婳,提劍便殺入了人群當中。
這些水匪不過是十二連環塢糾集起來的烏合之眾罷了,仗著人多勢眾還能夠以數量優勢欺負一下已經受了重傷的水婳,但面對此時全盛時期的池墨,這些水匪就是在白給。
片刻后。
噗嗤——
伴隨著利刃入體的聲音,待到池墨抽出君來對語,最后一個水匪的眼中失去了神采,身體無力地跌倒在地。
將這些水匪全部解決后,池墨這才轉身看向水婳,與此同時,盤膝坐在地上的水婳也正好運功療傷完畢。
睜開眼睛的她,吐出一口濁氣,起身后再次對池墨行禮。
“你傷怎么樣了?”
“不妨事,殺那些十二連環塢的賊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池墨看得出來,哪怕初步運功療傷,水婳現在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于是趕緊說道:“秀坊現在哪里還是安全的?我帶你過去。”
“內坊!內坊暫且安全!坊主已經帶著大批的同門退守了那里。”
水婳趕緊說道。
七秀坊分為外坊和內坊,分別由公孫姐妹中的公孫大娘公孫幽和公孫二娘公孫盈統領,不過現在公孫大娘已經將外坊坊主的職位傳給了自己的弟子葉芷青。
因為公孫姐妹過往的糾葛,導致七秀坊的外坊和內坊之間常年不和,池墨倒是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葉芷青居然會果斷地帶人撤入內坊。
“那行,你指路,我帶你去內坊!”
池墨說完后,水婳趕緊點頭,隨后池墨一伸手,水婳便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飛舞起來。
雙人大輕功,起!
半空中,水婳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被池墨扔來扔去,時而池墨讓她踩在君來對語的劍身上,時而拉著她來一個二人轉,最后干脆來了個懷中抱妹殺…
池墨挑眉。
他敢用杜若的節操發誓,大輕功的動作他自己也是控制不住的。
被池墨抱在懷中的水婳看的目瞪口呆。
“道長…好…好輕功…”
哼哧了半天后,水婳這才支支吾吾說了一句。
為了緩解尷尬,池墨問到:“外坊怎么就你一個人了?”
水婳因為被池墨托著前進,根本不需要費力,所以即便受傷了也能有余力在空中回答池墨的問題。
“我原本在江湖游歷,收到了坊主的碧霞神令,這才急匆匆趕回來,結果剛到外坊就被那些水匪堵了路,也不知道殺了多少賊人,最后力竭不敵…”
難怪這個叫水婳的丫頭沒有跟著一起撤退到內坊去。
“你是燕秀的弟子?”
“是的,師父也接到了碧霞神令,一旦此令發出,凡七秀弟子無論多遠都須趕回秀坊。只是北邊戰事吃緊,師父一時間脫不開身,我這才先行回來。”
談話間,二人的身影于天空中橫跨了大半個七秀坊。
內息枯竭之時,池墨又磕了一粒藥下去。
天空中的水婳看著下方一閃而逝的情形,原本秀美的七秀坊如今滿是斷壁殘垣,她最后不忍地閉上了眼睛,握著雙劍的手更加用力了。
等到靠近內坊的時候,池墨發現外圍圍堵七秀坊的水賊更多了。
密密麻麻的船只就好似赤壁之戰時曹老板的鐵索連船一樣被,難以計數的水匪正不斷朝著內坊拋射著一輪又一輪的箭雨。
這尼瑪是江湖門派打架?
好在,內坊的水道比起外坊更加復雜,地勢也更加險要,水匪們攻不上去,最后匆匆撤退,準備修整再戰。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池墨帶著水婳從天而降到了內坊主樓前。
“何人——!?”
看到二人突然出現,一大群的七秀坊弟子突然圍了上來。
將搭在池墨肩上的手收回來,水婳取出了碧霞神令,說道:“燕秀弟子水婳,奉陛下神令回坊,這位是…”
“好說!”
池墨拱手。
“純陽宮,純陽第八子,路過揚州,聽聞秀坊遭難,特來馳援。”
此話一出,周圍的鶯鶯燕燕們頓時嘩然。
水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池墨。
“你…你就是那個神秘莫測,一直沒有在世人面前現身過,連道號都不明的純陽第八子!?”
水婳的表情很快變得極其怪異。
若真是純陽第八子,那這輩分…
“這位道長,真是純陽第八子?”
驀的,一個清冷的聲線在眾人身后響起。
伴隨著一聲聲興奮的“坊主”,一名宮裝美人走了出來。
她目光幽幽地看著池墨,眼神中透露著些許好奇。
“可有憑證?抱歉,如今秀坊戰亂,有太多心懷叵測之人妄圖混進來,以至我等不得不嚴格審查任何人的身份。”
池墨點頭表示理解,隨后攤手:“憑證的話我還真沒有…”
“坊主,道長剛才一招鎮山河救了我!”
水婳此時忽然開口說道。
葉芷青聞言,沉吟一陣,隨后點頭。
“鎮山河乃純陽秘技,非純陽弟子不可得,能使出此招的純陽弟子也不多…不知,道長道號為何?”
池墨:“……”。
“我…咳!家師賜下道號,圣墟子。”
一群鶯鶯燕燕們,看著池墨的目光忽然變得詭異起來。
一名少女忽然從葉芷青身后探出頭來,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池墨,小嘴一張:“道長,你腎虛?”
“是圣墟子!圣人的圣,墟日的墟!”
池墨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
葉芷青嘴角扯了扯,不輕不重地拍了那少女一掌。
“荀鳶,不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