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
林夏冷靜地搖頭,“直升機用的對地偵察設備也很先進了現在,我們十個人散發出的熱量非常容易被敏感的熱能探測儀探測到,估計是這個原因。”
攫欝攫。他環視了一圈,道,“追擊部隊很快會追上來,我想我們應該加快速度了。”
眾人呼吸沉重起來,都敏銳地意識到又到了關鍵的時候了。
陳笑說,“林班長,你們不要管我了,把我扔在這里,我發求救信號。”
“別在說屁話了。”林夏語氣很重地說,道,“我們十個人出來就必須十個人回去,少一個人都不行。陳笑你不要再說這些屁話了。”
巘戅追喲文學戅。幾天下來誰也沒有見過林夏發這么大的火,事實上,林夏對何碧婷三人是格外客氣的,原因很簡單,何碧婷她們是新兵,而且又是外單位的,出于照顧兄弟單位照顧新兵的心理,林夏一直對她們非常的和氣。
現在林夏語氣很重的對陳笑說話,說明她心里面是非常生氣的了。大家都明白,林夏并不是因為陳笑的負傷而生氣,而是因為陳笑依然把你我分得很清楚,一次兩次可以理解,再這么說就顯得矯情了,尤其是在關鍵時刻。
也就難怪林夏生氣了。
林夏拿出了班長的架勢,斬釘截鐵地說道,“從現在開始部隊全速前進,除了陳笑,其他人編為三個保障組負責保障陳笑。我就一個要求,咱們班十個人一定要一個不少的回到基地!不管能不能順利完成演練任務!”
說完之后,她慢慢的環視了一圈,目光異常的嚴肅凌厲。
眾人都被林夏這突然嚴肅起來的表情給嚇到了,心中凜然的同時,認識到這一次林夏是真的發火了。老實人發火很可怕。
“清楚了嗎!”林夏目光凌厲掃了一遍。
“清楚了!”回答有力堅決。
“出發!”
林夏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女學員班第一次真正的一條心,此后任何人也再沒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想法,所有人心里面就只有一個目標——就是爬也要一個不少地爬回基地完成此次演練!
“誰說女不如男,我特別的討厭現在一些歧視女性的觀念。其實我們教官也有這個買毛病。雖然他從來沒有表達過類似的觀點,但是我能看出來,在他的思想里我們女人也許就應該在家里帶孩子做飯。”
加快腳步走路的當口,張曉然低聲說。
她和何碧婷是第一保障組,一左一右地護著陳笑,不時的護陳笑一把,陳笑咬牙切齒的跟上大家的行進步伐。張曉然特意找話題來聊,找一些能引起關注的話題聊,分散陳笑的注意力讓她可能感受輕松一些。
果不其然,八卦是女人的天分之一——總不會沒有不承認的吧?當然,包括逛街 陳笑詫異道,“我覺得教官挺尊重女性的。”
“兩回事。”何碧婷笑道,“教官看著有些憨,不太熟悉女人的事情,只是因為可能沒有談過戀愛,不代表他情商低,其實教官情商蠻高的,做人做事都很到位。”
陳笑好奇問,“你們也覺得教官沒有談過戀愛嗎?不過,他好像對戀愛蠻有經驗。”
“為什么這么說?”張曉然和何碧婷異口同聲的問,萌滴意識到撞車了,訕訕一笑。
陳笑說,“剛進來的時候我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嗎,哦不對,是他和我分手了。那天晚上我太難受了,跑到四樓走廊那里坐著。教官不知道怎么找過來了,對我說了很多,開導了我好久,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能說出那些話大概是有刻骨銘心的戀愛經驗的吧。要說教官沒有談過戀愛,我不相信。”
“還有這事?笑,你瞞得夠嚴實的。”張曉然詫異,在她眼里陳笑是全排最沒有城府的人,什么都體現在臉上,心里藏不住事。
現在看來沒有人是極致單純的,只有相對單純。心里不藏事是因為還沒有到那個點,而每個人的點或者說那一條線是在不同的位置。
老話說,有些人可以同享福不能共患難,但也有些人可以共患難不能同享福。一個戰斗集體的標準是更高的,人民軍隊的傳統法寶是什么,是政治思想工作,能夠把所有人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繩,在單位時間里把最大的力量使用出去。
常人熟悉的我軍的戰術特點是“集中優勢兵力分割殲滅”。在短時間內對敵人形成絕對的兵力優勢,通過快速的穿插分割敵人的兵力,對其中一部分進行排山倒海式的見殲滅作戰。
要讓部隊具備快速響應能力、機動能力不僅僅需要扎實的軍事訓練,優秀的政治思想教育體系是其中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的組成部分。
陳笑說,“我尷尬啊,沒好意思提。人生第一次戀愛啊,就這么草草結束了,心里真有些難過。”
何碧婷笑道,“跟我們說說你的初戀。”
爬上一個小陡坡,陳笑緩了口氣,道,“我的初戀啊,現在都有些記不清了。就是我們是高二認識的,我學習很差,但是我做生意有一手。我爸說我不愧是他的女兒,因為他小時候學習也很差,但是后來做生意做得很好。我爸的生意是我上初中的時候起步的…”
“喂喂喂,笑笑,吊胃口呢,說初戀說初戀,以后再說你的土豪爸爸的發家史。”張曉然笑道。
陳笑咧了咧嘴,“是呀,是在說初戀,這不是得從頭說起嗎?”
何碧婷說,“好好好,從頭說起,不著急,你繼續說。”
“就是我爸一開始不是收破爛的嗎,后來轉行做鋁材了…”
張曉然又打斷她的話,“等等,什么跟什么啊?上次你在我床上可不是這么說的。你爸不是開鋁業公司的嗎,旗下十幾家工廠遍布全國。”
“沒錯啊,我家拆遷之前我爸是收破爛的,我媽也是。”陳笑反而奇怪地說。攫欝攫 她根本一點以此為恥的意思都沒有,說到“我把是收破爛”就像是在說“我把是局長”一樣自豪。這個姑娘的很好,家教非常好——這是何碧婷對陳笑的第一印象。
何碧婷說,“她說的是物資回收,這個行業利潤很恐怖的。”
“對對對,就是收破爛的嘛。”陳笑說,“我懂事那天起爸爸媽媽就開始收破爛了,一直到了初中都還是很小的一個地方,十幾年的積累都用來建房子了。只能說是運氣好吧,房子建好第二年那一片就拆遷了,要做商業開發,賠了有一千多萬吧,我們那個地方經濟比不上鵬城,類似區域同樣面積在鵬城的話估計能拿上億的拆遷款。這筆錢拿到手后,我爸就關了收破爛的店開了個鋁材工廠,后來不知道怎么的越做越大,短短幾年開了十幾個工廠,然后就成現在這樣了。”
何碧婷和張曉然倒也聽得津津有味,等了好一陣子后發現陳笑不往下講了,當下道,“完了?”
“昂。”陳笑說。
張曉然哭笑不得,“笑笑姐,您老人家的初戀呢,不是說好了說初戀的事嗎?”
“哦哦哦,我忘了。”陳笑憨笑,道,“我男朋友,哦不對,前男友,他是我鄰居,小學初中都是在同一個學校,每天上學放學基本上都是一起的。初中還不懂嘛,沒往那方面想,后來上高中了,就成男女朋友關系了。其實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就是很普通的戀愛。”
張曉然眨了眨眼,“你們…有沒有…那啥。”
“什么?”陳笑不解問。
何碧婷替陳笑回答,“肯定沒有,你還沒看出來嗎,這妮子估計連接吻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要死啦!”陳笑被鬧個大紅臉,打了張曉然一拳,鼓著腮幫子說,“誰說的,我當然知道接吻什么樣的啊!別小看人!不就是接吻么!”
“哈哈哈,也是個要面子的。”何碧婷樂不可支,道,“我估計啊,你和你那位所謂的男朋友連牽個手估計都難,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陳笑下意識一說,于是就暴露了。巘戅戅 何碧婷說,“因為如果你那樣做了,身高會受到影響。”
“為什么?”陳笑又問。
何碧婷笑道,“因為你爸會打斷你的腿。”
“…”陳笑無語了,顯然被說中了。
三人輕輕笑了一陣子,張曉然問,“因為什么分的手?”
這個敏銳問題讓何碧婷的耳朵豎了起來,期待而好奇地看著陳笑。
陳笑略顯尷尬,低聲說道,“不知道怎么說,反正就是不合適吧。”
“這么敷衍,不方便說啊?”張曉然嘿嘿笑。
陳笑不屑地揚了揚嘴角,說,“方便說啊,就是我進來之前和他約會,他要帶我去開房我不答應,當天晚上吵了一架。我說等結婚了一定給他,他不同意,不歡而散咯。進部隊沒幾天就向我提出分手了。”
“還有這樣的啊!”何碧婷詫異不已,“你這個前男友居然提這么過分的要求。”
陳笑遇到了知己似的,說,“就是啊,這就是渣男,分就分,他不跟我分我也會跟他分,太過分了。”
過分嗎,張曉然心里默默的說,她發現在這方面的認識上,何碧婷和陳笑其實是同一類人。男女朋友之間應該不應該發生身體上的關系,人們一直在研究討論這個問題,這么多年過去了卻依然沒有形成統一的觀點。
比如在這個問題上張曉然就有不同的看法。當然,她同樣也不認同一些偏激的觀點。相對來說沒有傳統也沒有很激進,屬于中庸范疇。
不過張曉然沒有提出自己的觀點,這個話題太敏感太私密了,不好拿出來討論。
“要我說啊,你這根本不算什么初戀。戀愛是什么,愛情是什么。其實我們很多時候在不懂事的階段做了一些事,等到懂事了才追悔莫及。也許我們可以用年輕不懂事、年輕的時候做年輕人該做的事來寬慰自己,但是,錯了就是錯了。時光不可倒流,幾乎是沒有機會彌補的。”何碧婷深刻地說道。
張曉然部分認同何碧婷的觀點,到了她這個學識層次,看問題已經不會唯一,更多的是運用辯證法看問題。
“是啊,我選擇參軍有這個原因。想著這一輩子沒穿過迷彩服,沒有為別人拼過命,總是感到有遺憾。”張曉然選擇了何碧婷話中的其中一點往下接話,避開了敏感話題。
何碧婷說,“我想的比較簡單,我把從軍看作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業,所以我會一直努力拼命地努力。”
“你是有理想信仰的人。”張曉然說。
陳笑問,“曉然姐,你沒有嗎?”
“我?有吧,應該有的吧,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張曉然苦澀一笑,扶著陳笑趴上一道坎,跟著隊伍開始下山,她說,“之前有的,上高中的時候是有的,后來就不知道還有沒有了。笑笑,你沒接觸過社會,用現在的話來說還沒有接受過社會的毒打,可能感觸不是很深。”
仿佛想起了許多,張曉然說,“真的,當你不斷發現理想和現實產生沖突的時候,你要不斷的取舍,每一次取舍都會非常的痛苦。要妥協,無論向哪一邊妥協都不會得到心里想的結果。若干次之后,你會懷疑自己堅持的理想信念。”
慘淡地笑了笑,張曉然說,“偉大的人正是因為有崇高的理想信念,塵世間的一切在他們眼里不值得一提,他們在乎的是更高層次的東西,因此是偉人。”
“研究生就是不一樣。”陳笑佩服的豎起大拇指。
何碧婷說,“是的,我同意你的看法,因此偉人才顯得難得,高尚的人才如此的讓人敬佩。”
“雖然聽不太懂,但是我覺得你們說得很對。教官說我們當兵的要有奉獻精神,奉獻的范圍很廣,不僅僅是青春歲月的付出,還有許許多多看不見東西。不只我們在奉獻,我們的家人也為默默奉獻,只要我們當了兵。我覺得說得很對,你們說的高尚的人我覺得說的就是我們當兵的。”陳笑咧著嘴昂著下巴說。
何碧婷皺了皺鼻子笑道,“臭美。”
“咦?前面有村子。”張曉然忽然說。
所在的這個位置是山腰上,俯瞰前面是一片相對平整的山地,有田野與林子,其間有幾座房屋,清晨的此時飄著炊煙的樣子給人世外桃源的感覺。
“不像是村子,倒像是林場的一個點。”何碧婷微微搖頭說。
林夏下命令了,“繞過去,不要暴露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