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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瓏煙升紫府大帝微服私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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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咿呀咿,恭喜您的血脈晉入圣體,人家要獎勵咿呀”到了七階后的王璃仙已經能說話了,甜美的聲音之中,還帶著些奶聲奶氣。

  別看她已經到了七階,但論思想成熟度,和一個五六歲的人類小女孩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還是多虧了咱們家仙兒。”王守哲一臉慈祥地笑著說道:“仙兒你要什么獎勵,爹爹都可以想辦法。”

  對于王璃仙這個女兒,他可是極為寵溺的,只要是在能力范圍之內,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咿咿呀呀”王璃仙一聽這話頓時激動了,興奮地說道,“人家最近讀書太累了,要咿呀休假,要半年內不去族學咿咿咿”

  就在王璃仙到了七階之后,便被柳若藍安排進了族學之中。

  不過考慮到她本體乃是一棵巨大的生命樹,平日里也很忙,既要作為聚靈陣法核心匯聚靈氣,還要伴隨王守哲一起修煉。

  哪怕她的本體可以幻化變小,每天上下族學也不是很方便。

  因此,王守哲特地讓她分出了一株如同小樹苗般的分枝,直接駐扎在族學里接受正規的教育。

  這也是生命樹的天賦神通之一,分支各方面的能力都要比本體削弱不少,但感官是共享的,用來感受世界和學習文化知識完全沒有問題。

  如今王氏的族學先生們,已經逐漸習慣了教授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學習,也習慣了柳若藍時不時就往族學里塞一些稀奇古怪的物種。

  他們已經做到了一視同仁。

  哪怕她是一棵樹,或是一條魚,也是逃不過族學先生的上課提問,層出不窮的考試,以及課外作業等等族學日常的無情摧殘。

  若是誰的課業成績不合格,該體罰的還是會體罰,功課加倍,請家長談話之類的也都不在話下。

  這都是王氏賦予族學的絕對權力,甭管是王氏長老,還是族長夫婦都必須遵守規則。

  王璃仙身為一棵樹,而且心智還沒有完全發育成熟,能指望她成績有多好?

  王守哲和柳若藍,基本是時不時地就要被輪番請去族學,挨族學先生的批評,說什么要加強族學和家長的聯動,家長不能放任孩子,身為族長,就更應該帶好頭。

  這讓王守哲自覺顏面無光,早就想找機會抓一抓王璃仙的學習了。

  因此,王璃仙一提這一茬,他的臉色就垮了下來:“這絕對不行,我若答應你此事,你母親絕不會饒了我。”

  說話間,王守哲抽出了一疊試卷:“反正咱們的修煉也告一段落了。趁有時間,爹爹親自給你補課,這些可都是爹爹精心為你準備的試卷。”

  “咿咿呀呀咿,爹爹你過伊呀橋拆河呀呀”王璃仙悲憤地揮舞著枝條抗議起來。

  “那叫過河拆橋。仙兒啊仙兒,你這功課薄弱之處頗多啊。”

  “吚吚嗚嗚,人家還小嘛。”

  一時間,剛剛還父慈女孝的場面,頓時變得雞飛狗跳起來。

  這就是王氏的日常之一,不管什么時候,王氏都堅決不會放松孩子們的功課。

  時間又過得半個月。

  就在父女兩個日漸摩擦走火,即將要走到脫離父女關系,徹底決裂之際,一個噩耗傳到了王氏。

  聽到消息,王守哲立刻動身離開了平安鎮,將王璃仙的功課暫且托付給了柳若藍。至于她們倆會不會弄到母女決裂之類,王守哲一時間就管不了太多了。

  一日后。

  百島衛,鐘山島。

  鐘山島,乃是百島鐘氏的主宅所在。

  在王氏的成長過程中,百島鐘氏是一個繞不過去的世家。

  尤其是鐘興旺鐘老哥,前前后后可是幫了王氏不少的忙,這對當時還弱小的王氏而言,可以算是及時雨了。

  而王守哲也是對他頗為感激,在王氏成長起來之后,便與百島鐘氏展開了不少合作,讓鐘氏也跟著狠狠地發展了一波。

  不知不覺間,兩家的聯系也變得越來越緊密。

  這一次的噩耗,便是從百島鐘氏傳來的。

  大海無垠。

  天空一碧如洗,僅有幾縷潔白的云絲隨風飄蕩,海面上也是難得的風平浪靜,倒映著海天一色,說不出的澄澈蔚藍。

  兩只羽毛潔白的朱頂仙鶴拍打著翅膀,姿態飄逸地自高空中極速掠過。它們身后,拖拽著一輛規格不低,看起來極為寬敞的靈木飛輦。

  飛輦車身上,以金色的紋路描繪著醒目的徽記,正是長寧王氏的徽記,而且,還是長寧王氏家主王守哲的專屬徽記。

  雙鶴拖拽下,這架飛輦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橫跨長空,朝著鐘山島的方向飛掠而去。

  按照常規的飛輦航線,飛輦須得先順著安江抵達東港,再順著航線沿海路往百島衛而去。

  這也是為了飛輦的安全著想。

  要知道,飛輦在海上飛行,最怕遇到的就是忽如其來的颶風,強大的飛行兇獸,以及迷失方向這三點。

  航線上常年有船只來往,沿路的強橫兇獸都早已被清理干凈,航線上的氣候變化也有人時時監測,就算遇到颶風天氣也能提前得知,且沿路多有航標,不容易迷失方向,能最大限度地確保飛輦安全。

  但是王守哲這架飛輦從平安鎮出發,順著陸地向東,直接以直線距離橫跨了部分域外和大海,壓根就不怕什么危險。

  因為這飛輦上坐著的,是王守哲和瓏煙老祖兩個。

  幾十年下來,兩人的實力早已實力今非昔比,該害怕的應該是那些兇獸,而非他們,這才能如此豪橫地飛直線。

  此刻,鐘山島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作為鐘氏主宅所在,鐘山島上一向都很熱鬧,但今天,鐘山島上的人卻格外的多。港口附近為了飛輦降落方便而專門修筑的廣場上,更是時不時就會有一輛飛輦落下,顯得格外繁忙。

  會出現這種情況,只因百島鐘氏的鐘興旺長老壽元耗盡,已經到了彌留之際。這些人,都是來送他最后一程的。

  這位鐘興旺長老在百島衛雖不是頂了天的大人物,卻也是地位不低的頭面人物,名望很高。再加上他活得夠久,行事又處處與人為善,因此人緣很好。

  整個百島衛的大大小小世家,受過他恩惠的人不在少數。

  此刻,他陷入彌留,有不少八九品家族都聞訊趕來,探望他最后一眼,既能表表心意,又可以與鐘氏加強人情往來。

  如此眾多的世家代表前來,百島鐘氏自然要派人接待。

  此刻,港口處的廣場上,一位青年正帶著幾個小輩迎客。

  這青年名喚“鐘元凱”,乃是百島鐘氏年輕一代精心培養天人種之一。他今年不過四十余歲,就有了靈臺境三層的修為,在整個百島衛勢力范圍之內,都屬于年輕一代中的風云人物。

  面對諸多世家代表,他表現得風度翩翩,沉穩有度。

  即便在一眾靈臺境的家主或老祖的刻意奉承下,他的姿態依舊謙遜有禮,卻又無意間透著股強大的自信。

  的確也是,相比于那些八九品世家幾乎潛力耗盡的靈臺境老者,他的起點與站立的平臺都是完全不同的,心態當然也就不同。

  驀地。

  有人注意到了天空中正急速靠近的雙鶴飛輦。

  “五階靈禽雙駕飛輦!”

  港口處,人群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那些個出身自八九品世家,一百多歲的靈臺老祖們也沒有了沒有往日的淡定,仿佛見了什么了不起的奇觀一般,一個個激動無比,漲得臉龐都有些發紅。

  他們的眼神中,也是充滿了亢奮和無比羨慕之色。

  也是難怪,五階靈禽的實力相當于人類的天人境玄武修士。論生命層次,那兩頭靈禽比他們都高得多。

  一般的九品世家,別說購買一頭五階靈禽了,就算是養,傾家蕩產也都養不起。

  事實上,就算是七品世家,除非是像長寧王氏那樣不能以常理度之的,豢養一頭五階靈禽也會非常吃力。

  更別提一下子出現兩頭,還僅僅是用來拉一架飛輦了。

  “是長寧王氏家主的座駕。”鐘元凱一個激靈,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了飛輦上的徽記,急忙喊道,“元盛!快!快通知向陽老祖來迎接。”

  那個叫元盛的年輕人,剛要聽話地往回跑。

  鐘元凱卻反應了過來,先他一步運起身法,往主宅方向飛奔而去。

  元盛速度太慢,還是他跑起來速度更快一點。王氏家主到訪,那是天大的事情,容不得絲毫怠慢。

  豈料,鐘元凱還未跑出兩步。

  鐘氏主宅方向,就有兩股磅礴的天人氣息不分先后,幾乎同時升騰而起,朝著這邊急速飛掠而來。

  同時傳來的,還有兩道沉渾有力的聲音。

  “守哲家主蒞臨鐘氏,向陽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萬年見過守哲家主。”

  聲音落下的同時,鐘氏的鐘向陽,鐘萬年兩位天人老祖都已經騰空而至,迎向飛輦座駕,隔空行禮。

  “竟然是長寧王氏家主親至…”現場那些小家族的代表們頓時竊竊私語起來,又是震驚,又是興奮。

  長寧王氏,那可是隴左郡頂天的巨擘。

  別看他們表面才六品,但大家實則都是拿他們當五品看的,甚至于,據說很多外郡的五品家族實力都遠遠不如王氏。畢竟,他們非但有一尊紫府境的傀儡,還有一條鎮族的七階靈獸,元水青龍。

  最重要的是,王氏極其有錢,并帶動著整個南六衛都逐步興盛了起來。

  百島鐘氏,這些年就是緊跟著王氏的步伐而賺得盆滿缽滿,已經野心勃勃地準備在百年內沖擊六品了。

  百島鐘氏富了之后,百島衛內部的那些八九品世家,甚至是不入品世家也都跟著受益匪淺。靠著出海捕撈,圈海養殖海產、靈蚌靈珠等等產業,他們也是賺了不少乾金。

  以至于,那些不入品的小家族都開始培養“靈臺種”,試圖沖入九品。而九品,則是開始培養第二,乃至于第三個靈臺境修士,計劃著沖擊八品。至于那些原本就是八品的世家,則是滿腦子規劃著如何能晉升七品。

  歸根究底,這些都是沾了王氏產業鏈的光。

  就在鐘山島上陷入沸騰之際,飛輦上的車簾微微一蕩,一道青衫人影無痕無跡地出現在了向陽老祖身前。

  正是王守哲。

  朝著向陽老祖還了一禮,他溫厚謙遜的聲音隨之響起:“向陽老祖您可是老前輩,就莫要折煞守哲了。”

  鐘向陽聞言,忙笑著扶住了王守哲:“守哲蒞臨我鐘氏,令我鐘氏蓬蓽生輝啊”

  這么多年過去,這位百島鐘氏年齡最大的老祖也已經垂垂老朽,快要晉升成鐘氏的老祖牌位了。

  順勢,鐘向陽打量了一眼王守哲,發現他依舊是一副俊朗青年的模樣,甚至比原來更加的風度翩翩,氣度斐然,眼神也更加深邃沉穩了許多。

  不過,這都不算什么。

  最讓他無語的是,他已經完全看不透王守哲的修為了,仿佛那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差距太大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雙方略微寒暄了兩句后。

  王守哲立即神色一肅,說起了正事:“煩請向陽老祖,帶我們去見鐘老哥最后一面。”

  我們?難道那位也來了?

  鐘向陽瞅了一眼飛輦,心中一震。沒想到,那一位也是如此顧念舊情之人。

  他不敢再耽擱,趕忙說道:“守哲家主隨我來。”

  “有勞向陽老祖了。”

  當下,鐘向陽和鐘萬年兩位老祖便在前方引路,王氏的雙鶴飛輦根本沒在港口處停留,而是一路駛向島嶼深處,直接降落到了鐘氏主宅之中。

  瓏煙老祖這才下了飛輦,跟鐘氏兩位老祖相互見了禮。

  接著,在兩位老祖的帶領下,王守哲與瓏煙老祖兩人很快就來到了鐘興旺的宅院之中。

  鐘興旺一輩子沒有娶妻,此刻守在門外伺候著的都是他的侄孫一脈。

  驀地,戴著面紗的瓏煙老祖停下了腳步。

  她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復雜之色:“守哲,你先去看看他的情況,再與我稟報。”

  “是,老祖。”

  王守哲應了一聲。

  由鐘向陽、鐘萬年兩位天人老祖親自引路,他很快就被帶到了鐘興旺的床榻前。

  床榻前,正有幾位鐘興旺的侄輩男丁守著,見三人到來,當即起身行禮:“拜見老祖。”

  鐘向陽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往旁邊站站,別擋在床前。

  此刻,鐘興旺躺在床榻上,已經雙眸緊閉,氣若游絲。

  王守哲也顧不得和那幾個小輩打招呼,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縷生命本源玄氣順著他的經絡到了他體內,探查起了他的情況。

  王守哲眉頭一皺,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鐘老哥這是壽元徹底告罄,生機已絕,哪怕是他的生命本源玄氣,都已經無力回天了。

  受到這股玄氣的滋潤和刺激,鐘興旺微微振作了一點,抬起暗淡無神的眼神看著王守哲,虛弱無力道:“守哲來了。”

  “鐘老哥。”

  王守哲的神色有些黯淡,拉著他枯槁的手,想起自己曾經還是個毛頭小伙的時候,鐘老哥給予他的種種幫助,心頭不由一陣悲傷。

  “守哲啊。”鐘興旺面色一陣潮紅,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精神了許多,“你莫要難過,你老哥這一生,值了!”

  “虧得你幾次三番,從長春谷給我求延壽丹藥,不然你老哥我早走了。”

  正常情況下,靈臺境修士的極限壽元是兩百歲,但這是理論上的壽元,實際上連能活過一百九十歲的靈臺境修士都不多。

  如今的鐘興旺卻已經活了兩百一十八歲。

  這實際上是因為王守哲幾次三番用生命本源玄氣,幫他梳理了經絡,滋潤了氣血,這才在極大程度上延長了他的壽元。

  只不過,王守哲不想自己能夠幫人延壽這等罕見奇術被宣揚出去,造成各種不必要的麻煩,這才對外宣稱是從長春谷求來了長生果,延壽丹。

  “守哲家主。”向陽老祖也是勸慰道,“壽元乃天定,興旺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托了您的福。”

  向陽老祖倒也想延壽的,只是如今已經三百九十多歲的他,在天人境老祖中已經算是極為長壽的。哪怕花費巨大代價,找來了延壽用的天材地寶,也多活不了幾年。

他想想便也罷了,還給孩子們多留些乾金吧  “鐘老哥,你還有什么未了心愿?”王守哲問道。

  “我的侄孫兒們都挺好,有鐘氏家族照顧著,也不用我操心。”鐘興旺搖了搖頭,卻是看向了王守哲,眼神中微微露出一絲希冀,“如果一定要說有什么心愿的話…我就希望學姐能早日突破到紫府境,成為叱咤凌云的紫府上人。然后一輩子活得無災無險,精精彩彩。”

  “我家老祖已到,我這便請她進來。”王守哲說道。

  “千萬不要!”鐘興旺聽到這話,卻突然緊張萬分,“我不想學姐見到我如此枯敗丑陋的模樣。”

  然而,還不等王守哲說話,瓏煙老祖那清冷的聲音就已經在房間內響了起來:“鐘興旺,便是以前,也不見得你有多好看。”

  “學,學姐…”鐘興旺一陣尷尬。

  “守哲,向陽老祖,麻煩你們都出去。”瓏煙老祖的聲音響起。

  “是,老祖宗瓏煙老祖。”王守哲等人應了一聲后,連帶著一眾小輩都齊齊退走,只留下了鐘興旺一人。

  等人都走后。

  瓏煙老祖翩然出現在他的房間之內,隨即一揮衣袖,一道浩瀚冰冷的玄氣便激蕩而起,將整個房間都封閉隔絕了起來。

  而王守哲等人,則是老老實實在院子外等待。

  等了一炷香之后。

  王守哲身邊的空間一陣微微波動,瓏煙老祖憑空出現,身形裊裊,宛若一道冰霧一般,讓人根本捕捉不到。

  她清冷的眼眸中,藏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悲傷。

  “他去了。”

  “老祖宗,您要節哀。”王守哲心中一抽,嘆息著安慰瓏煙老祖。

  鐘興旺的侄輩子子孫孫們聞言,頓時沖了進去,嚎啕大哭了起來。

  “向陽老祖,附近海域可有什么兇獸?”瓏煙老祖聲音冷冽道,仿佛心中有一股戾氣無從發泄。

  鐘向陽老臉一滯,略作猶豫道:“百島衛以南五百里,有一座惡蛟島,盤著一頭六階惡蛟。我等幾次發動圍剿,都被它跑了,事后又返回惡蛟島興風作浪報復,害了我百島衛不少漁民。”

  “那就它了…守哲你若無其他事,就在百島衛送師弟最后一程。”瓏煙老祖說道,“我辦完事情,便直接回王氏閉關了。”

  話音一落,她隨意跨出去一步,下一瞬間便已出現在鐘氏主宅上空,隨后化作一道霜白色驚鴻一路向南而去。

  “這,這,這…好強大的氣息,恐怖的速度。”鐘向陽老臉上神色震撼無比,“難道瓏煙老祖她的修為…已經…”

  “這是不久之前的事情,我們王氏暫且還不想對外宣傳。”王守哲拱手道,“還請向陽、萬年兩位老祖暫時替我們保密。”

  “我們定當守口如瓶。”鐘向陽、鐘萬年,急忙拱手回應。

  與此同時,他們心中也是如驚濤駭浪般,震撼不已。

  瓏煙老祖比鐘興旺也大不了多少歲吧?這就成紫府了!?

  如此一來,王氏豈不就是正正經經的五品世家了?

  若再加上王氏其他的一些底蘊實力,哪怕是碰上弱一點的四品世家,也是渾然不懼。

  這讓他們心中感慨萬分。

  曾幾何時,王氏還是一個需要仰望他們的小小世家。可是一眨眼間,竟然變成了如此龐然巨物,連蒸蒸日上的百島鐘氏,也只能反過來仰望他們。

這,當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奇跡啊  就在王守哲,在百島衛送鐘興旺最后一程的同時。

  一艘客貨兩用的大船從安江中游順流而下,駛入了安江下游。

  這艘大船的主人,乃是散修行腳商出身。多年經商下來,他逐步積累了原始資本,生意越做越大,便干脆購買了一艘二手大船,做起了大買賣。

  因著自己也是從行腳商起步,從而發家致富的,船主人對散修行腳商也頗為照顧,允許他們花些費用搭乘他的船,或是租用一些船艙。因此,這艘大船上龍蛇混雜,什么人都有。

  船頭。

  有二位老者正靠著船舷而立,眺望著安江沿岸。兩人身側,還跟著一位眉眼靈動的少女。

  三人雖然衣著樸素,卻依舊難以掩飾那一身華貴的氣質,和船上那些真正的行腳商頗有區別。

  尤其是居中而立的那位老者,背負著雙手往那一站,便給予人一種仿佛高山般無可撼動的感覺,很顯然并非一般人。

  他看著安江沿岸高高的河堤,提問道:“這就是那個…造價夸張到令人咋舌的‘安江防洪河堤’?”

  “老爺。”他身旁那位面白無須,臉帶笑意的老者回道,“看那結構和規模,恐怕就是了。王氏的防洪工程隊,已經修了足足三十年,目前千里河堤已經耗資六億九千萬乾金…”

  “哼,難怪王守哲那廝上躥下跳,要搞什么安江水利工程。”威嚴的老者挑著眉頭,嘀咕道,“保不齊中間貪污了多少…”

  這三人,兩位老者自然就是隆昌大帝和老姚了。

  如今帝子安已經監國數十年了,積累了不少經驗,完全可以獨立處理朝政上的事情了,隆昌大帝便也愈發的清閑無事起來。

  這人一閑,就容易弄出點幺蛾子來。

  而另外一位打扮得普普通通的“少女”,則是皇室大天驕吳雪凝。

  這些年她一直在圣地修行。這一次本是回家探親,卻被玩性大發的隆昌大帝抓了過來,陪著微服私訪。

若是按照普通人算,她已經四十多歲了,外表卻依舊是一副少女模樣。放在地方上,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很多都已經嫁為人婦了,但用上京城的標準來衡量,她現在卻還是個孩子呢  吳雪凝哭笑不得地說:“老,祖,不,爺爺。我聽安業說,王氏乃是成本價修筑水利。守哲家主這些年還往里倒貼了不少。您不信守哲家主,總不會不信安業的話吧?”

  “安業的話我當然相信。”隆昌大帝傲嬌地昂著頭,不滿道,“不過,就怕安業被某些人蒙蔽了。王守哲那廝狡詐無比,所謂回鄉下種田,就是以退為進。帝子安那些發展經濟的國策,哪一條背后沒有他的影子?”

  “依我看啊,他們也別整天寫信來寫信去了,帝子安可以索性將朝堂搬到長寧衛去嘛”

  他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醋意。

  帝子安監國,不向他這個擁有三千多年經驗的老皇帝請教,卻整天和王守哲勾勾搭搭。這讓他情何以堪?

  哼,朕當了數千年皇帝,當皇帝的經驗難道還不如王守哲那廝嗎?

  他長寧王氏不是號稱是隴左郡的“土皇帝”嗎,朕這次倒要好好瞧一瞧,看他能把自己的地盤經營成什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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