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了?
皇甫錦環都快數不清自己究竟在王守哲手里吃過多少次虧了。
如今一提到這名字,他的內心滿滿都是陰影,讓他感覺自己一把年紀都活到了狗身上去,都有些自閉了。
這一次,他費盡心思籌謀了許久,為了準備各種底牌,連許多家底都給抵當出去了。還專門派遣家族族老,不惜萬里迢迢跑去漠南皇甫氏,沒臉沒皮地去哭訴,再次討來了兩枚赤火龍鱗。
因著這個,他們家與漠南皇甫氏的情分也算是消耗得差不多了。
而他做的這種種努力,都不過是想料敵從寬,增加幾分勝率罷了。
長寧皇甫氏,真的已經輸不起了。
而最終結果也一如他所愿。手段層出不窮的公子最終還是栽在了他手里。
這總算讓皇甫錦環恢復了不少信心。
誰能想到,在他春風得意之時,王守哲竟然像噩夢一般再次出現了。
皇甫錦環臉色煞白,連聲音都有些顫抖:“為什么?為什么你會出現在這里?”
為什么,這小子就是陰魂不散?
“錦環家主如此說話,就過分了”王守哲面帶微笑,好整以暇地道,“這血巢基地又不是你家開的,我來探索一下遺跡,還不需要向你報備吧?”
言罷。
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一身狼狽的公子身上,臉上露出了一抹戲謔:“沒想到,堂堂陰煞宗的親傳弟子竟然落到了如此下場,真是讓人唏噓不已。你的人頭,本家主收下了。”
“你!”
公子被氣得胸中氣血翻騰,忍不住臉色一白,再次一口血噴了出來。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身為堂堂陰煞宗親傳弟子,他被皇甫氏羞辱了一遍不算,竟然還要被一個不知從哪里跳出來的路人甲如此糟蹋。真是豈有此理!
“王守哲!”皇甫錦環更是氣得全身都在顫抖,咬牙切齒道,“想摘桃子,你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我們這里可是有兩位天人境老祖。你就算把徐北辰和王宙博都叫過來,也決計討不了好處!”
“先前還夸你學聰明了,不想竟還是如此愚鈍不堪。”王守哲聞言瞟了他一眼,忍不住搖頭嘆了口氣,“你也不想想,以我的性格,要是沒有點必勝的把握,又豈會在這時候出現?”
隨著他話音落下,他的盟友們便一個一個的走了進來。
首先便是平安王氏自己人,因為此行十分兇險,戰力不足者,王守哲壓根就沒讓他們參加。
因此平安王氏,僅有瓏煙老祖,以及王氏大婦柳若藍,加上王守哲不過才三人。
隨后便是長寧徐氏北辰老祖,以及百島鐘氏向陽老祖。
此兩人一出現,已經讓華燁老祖,元武老祖,都紛紛臉色一變。
徐氏的徐北辰,是最近數衛城的風云人物。
任何一個新晉的天人境修士,名聲都會在極短時間內傳遍周圍數衛。
不過這種新天人境還好,剛晉升的他實力必然不是很強,大概率是連法寶都沒有,或是來不及祭煉法寶!
然而百島鐘氏老祖鐘向陽就不同了。
這可是一位聲名顯赫的老牌天人境,一身實力深不可測,且因為家族經營一方黑市,手中握有多少底牌誰也猜不透。
正所謂人老成精,向陽老祖此等老牌天人境若是沒有什么把握,恐怕很難請得動他出山。
果不其然。
在他們身后,又有兩人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其中一位是模樣看上去很年輕的女子,一副東張西望十分好奇的模樣。而另外一位,則是讓皇甫錦環與華燁老祖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房佑安!”
那一位,真是紫府學宮的親傳弟子房佑安。
此等人物,怎么可能會在王守哲的隊伍里?
尤其是皇甫錦環,更是腦袋里一片嗡嗡作響,學宮親傳,王守哲竟然拉來了學宮親傳。
學宮親傳究竟有多強大?
看一看陰煞宗那位公子就明白了,因為他們是一個級別的。
房佑安一出現,眼睛便直接盯住了“公子”,臉色微微一變道:“竟然是你,陰玉澤!”
直到此時。
陰煞宗那位神秘公子的名字,才顯露了出來。
陰玉澤艱難地抬頭看向房佑安,臉色變得有些復雜難明,咳咳道:“房佑安,十年前你我在域外戰場一別,卻不曾想再見面,竟是如此場面。”
域外戰場?
王守哲的眼睛微微一瞇,那陰玉澤短短一句話,倒是可以推斷出不少東西來。他笑著說道:“佑安師兄,莫非還是你的老朋友?”
“沒錯。”房佑安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濃烈的殺機,“這陰玉澤乃是陰煞宗天驕之一,曾經‘有幸’在戰場上遇到過一次,我對他的印象可是十分深刻啊。“
“彼此彼此。”陰玉澤冷笑回道,“你房佑安的名頭也不小,同樣殺過我們很多人。只可惜今日身體不便,否則,當再領教領教房兄的冰劍雙絕。”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倒是把親傳弟子的風采展現了出來。他們身為天驕,看所有人都是有些高高在上的俯瞰。
唯有同類,哪怕是敵對的同類,才會讓他們彼此正視。
也許,這便是天驕的自傲吧。
“陰玉澤。”房佑安表情肅然道,“你在域外戰場上殺人如麻,又膽敢來我大乾暗中攪弄風云,還是把命留下吧。”
“哼!”
陰玉澤狹長的眼眸里,露出了一絲厲色,“算你倒霉!本想引華燁老狗出手時,我再動用這一招進行反噬的。卻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后面還有你這一尊大佛在…有房兄陪我一起死,也算是值了!”
“什么?”
房佑安臉色微微一變。
當即,現場陡然出現變化。只見陰玉澤眼眸中厲芒一現,露出了狠辣決絕之色,手一翻便多了一顆血色球,隨手震爆。
霎時間,血色球體中沉眠的嫁衣血蠱皇頓時被驚動,它咬住了陰玉澤的胳膊,瞬間鉆入了他的血管之中 “啊!”
伴隨著一聲痛苦而劇烈的慘叫聲,一股磅礴恐怖的能量從陰玉澤身體中爆發出來,將空氣都震蕩的隆隆作響。
“這…陰玉澤,你好大的膽子。”房佑安勃然色變道,“以你現在的狀態,使用嫁衣血蠱皇是必定入魔。”
房佑安身為學宮親傳,對此物之兇險還算了解。像他們這種親傳弟子,哪怕是將狀態調整到極佳,使用嫁衣血蠱皇此等霸道之物也得再三權衡。
畢竟此物雖然功效逆天,卻著實太過兇險了。
之前也有過親傳弟子使用嫁衣血蠱皇失敗入了魔,被嫁衣血蠱皇控制住了意識。
“入魔?”陰玉澤的眼眸中,爆發出了兩抹熾熱的紅光,周身的血管和肌肉都已經在不斷的扭曲,此時的他依舊還殘留著些許理智,狂笑不已,“桀桀桀,與其被你們宰豬殺羊般干掉,本公子自然是選擇爆發一波,將你們一起帶走。”
華燁老祖與元武老祖,也都是人老成精之輩。眼見著情況不對,急忙向后撤退,離那瘋狂的陰玉澤越遠越好。
他們也是情不自禁地抹了一把心頭冷汗,幸虧剛才沒來得及動手,否則極有可能會被陰玉澤反打一把。他們都知道嫁衣血蠱皇的厲害,卻沒想到竟然還能如此使用,終究是見識不夠,差點著了道。
“守哲師弟!”房佑安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極其凝重,“這一下麻煩大了,陰玉澤一旦被嫁衣血蠱皇控制住,便會變得非常難纏。而他也沒經過血巢戰士的洗禮,無法被血巢控制,只會憑借著魔性本能做事。一旦被他逃出去,整個隴左郡南方都會陷入腥風血雨之中。”
“佑安師兄。”柳若藍瞟了他一眼道,“我夫君先前說,要多準備幾手底牌,還被你嫌棄了…”
“咳咳!”房佑安老臉一紅,尷尬不已道,“是我錯了,早知如此,求也要將師尊一起求來。”
“佑安兄打不過他?”王守哲的眉頭也是皺起,一只嫁衣血蠱皇,竟然會令房佑安都認錯了!可見那東西恐怕真不一般。
“平常兩人五五開吧。不過嫁衣血蠱皇最危險之處,乃是宿主不敵蠱皇被控制住的狀態。”房佑安深吸一口氣道,“憑著我與綠薇師妹一起,應當能勉強拖住他。守哲師弟,我與綠薇先上,你與瓏煙師妹解決完仇敵后,立即前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說罷!
房佑安也不再廢話,腳踩虛空騰空而起。
“錚!”
一道劍吟聲響起。
只見一柄冰晶色的長劍,橫貫長空,霎時間整個血巢內部的溫度爆降,漫天都飄舞起了雪花。那模樣,倒是拉風得很。
而與此同時。
綠薇小學姐也是表情十分嚴肅,雙腳在地上一蹬,轟,就像是一發炮彈般飛射而去。速度和爆發力之快,讓人猝不及防。
王守哲眼見著這一幕,心中當真是mmp不已。先前說要料敵從寬,多準備幾手底牌。結果被嘲諷了一大波。
現在倒好,兩大高手都被陰玉澤牽制住了,完全發揮不出作用性了。不,甚至是佑安師兄還指望王守哲迅速解決敵人,去幫忙打陰玉澤呢。
幸好,沒有聽房佑安的話,他依舊是耐磨耐心的準備一張張底牌。
王守哲扭頭看向皇甫錦環時,兩人的目光剛好碰上,撞出了劇烈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