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歇瓦勒船長?那可是個狠角色!”
戈麥斯和涅托倒吸一口涼氣,歇瓦勒船長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誰的貨他都敢截敢搶,甚至連同為七大海盜王的西班牙海盜王維拉諾瓦的船隊都被他搶劫過。
“可不是!當時歇瓦勒船長所在的‘火槍玫瑰號’正在洗劫一艘大型商船,歇瓦勒船長根本沒打算留那些可憐水手活口,先是等商船投降并主動上繳所有財物,最后才逼著這些可憐人走跳板。”
老水手搖了搖頭:“這個惡魔般的海盜一邊用細劍戳刺這些水手的肩膀和胸口逼迫他們朝跳板邊緣移動,一邊戲謔地欣賞他們驚恐的模樣…明明已經投降了,卻還要遭受如此折磨。碰巧黑珍珠號途經這片海域,海瑟船長好言好語地向歇瓦勒船長提出交易,聲稱自己愿意出足夠份額的金錢來贖回這些可憐水手的性命,卻遭到后者的厲聲斥責和恐嚇,歇瓦勒船長甚至對黑珍珠號起了貪心,想要將他們一并劫掠。”
“作為新任加勒比海盜王的海瑟船長哪里會吃這種虧,連飛翔的荷蘭人號都不放在眼里的黑珍珠號主動出擊,那些不死的骷髏水手如黑暗潮水般將火槍玫瑰號徹底吞沒,歇瓦勒船長也被海瑟船長一劍梟首。但海瑟船長是俠盜中的俠盜,終歸還是允許歇瓦勒船長在臨死前將自己的地中海海盜王之位傳給他的水手長鯊魚莫洛,然后給了這位新任地中海海盜王一艘小船任其逃生。”
“老兄,你說得簡直像是身臨其境啊。”涅托有些奇怪,這位老兄怎么講得如此繪聲繪色,簡直就像在現場。
老水手瞥了他一眼,拉開衣領露出肩膀處的疤痕:“因為我就是那艘商船上僥幸逃生的水手之一。”
涅托不再說話,只是端起酒杯朝老水手舉了舉。
酒館老板戈麥斯則沉默地給涅托和老水手蓄滿酒杯,這才開口問道:“海瑟船長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老水手放下手中的酒杯,似乎陷入了回憶:
“海瑟船長是一位極具領袖魅力的俊偉男子,他手持燃著金色火焰的十字劍,只需輕輕縱躍就能夠橫跨數十英尺的距離,槍炮對他毫無作用,他笑起來就像是慈愛的神祇降臨世間,發起怒來又像是焚滅世界的天火從云端傾斜而下…我到現在依然記得他擊敗歇瓦勒船長后對我們這些幸存水手說的話——
先生們,我不會為自己的海盜身份開脫,所以你們被歇瓦勒船長搶走的貨物財寶我要拿走一半。但你們的性命依然屬于你們自己,這是上天賦予你們的權力,誰都無法干涉。”
“最終,商船被交還給我們,海瑟船長命令手下給商船補充了足夠的物資并指明航線。當我們返回陶爾迷的時候恍若隔世,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從兇殘的歇瓦勒船長手中逃得性命…敬偉大的海瑟船長!”
老水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戈麥斯和涅托也舉起酒杯喝光了杯中酒液。
“之后呢?海瑟船長是在意大利那邊停留,還是繼續航行?”戈麥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老水手搖了搖頭:“不能確定,但傳聞說有人在新加坡看到了黑珍珠號的蹤影。”
他忽然壓低聲音,伏在吧臺前說道:“告訴你們個消息…海瑟船長在尋找黑胡子的蹤跡!”
黑胡子…戈麥斯一陣牙酸,那可是名頭響當當的大海盜,雖然三年前敗給英國皇家海軍后便杳無蹤跡,但誰都不能否認黑胡子和安妮復仇女王號的強大。
“據說海瑟船長開出懸賞,誰能提供關于黑胡子的有效線索,將得到一次治愈的機會。”
老水手用神秘的口吻說道:“知道嗎?我見過那些黑珍珠號的水手們,他們似乎可以隨意解除不死骷髏的形態,恢復正常人后各個皮膚紅潤精神旺盛,根本不像在海上航行已久的狀態。我猜海瑟船長擁有治療傷患和疾病的奇特力量,這也能解釋他為什么會開出這樣一個奇怪的報酬。”
涅托忽然激動起來:“那這個獎勵有說必須限定受贈者是誰嗎?我是說,可以將這個機會轉贈給其他人嗎?”
“你想讓你女兒得到治療?”戈麥斯一下子就猜到了涅托的想法。涅托的女兒天生體弱多病,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涅托當水手賺來的錢全用來養活家人,所以連一杯朗姆的買酒錢都掏不起。
老水手喝了一口朗姆酒:“海瑟船長是偉大而且仁慈的海盜王,如果真切懇求的話也許他會同意也說不定?不過不要妄想拿虛假的線索去糊弄他,海瑟船長的神奇之處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謊言’對于他來說就像是白紙上的墨水污漬,清晰明了。”
“不,我才不會傻到用謊言去欺騙那樣一位偉大的船長。”
涅托看樣子是下定了決心:“我是真的有關于黑胡子的情報,但請原諒我不能說給你們聽。戈麥斯,你懂的…”
酒館老板擺了擺手:“行吧,我知道小盧娜的情況,但你要怎么才能聯系上海瑟船長?”
涅托一下子犯了難,他一個窮酸水手怎么會有海瑟船長的聯絡方式?說到關于黑胡子的線索他的確沒說謊,四天前他曾見過一個自稱黑胡子女兒的美艷女子,對方似乎在尋找可以搭乘的可靠船只,直到今天上午他還在莫羅城堡附近看到了那個女人的蹤跡。
消息是有了,但自己卻傳遞不出去,這就很悲哀了。
老水手慢慢吞吞地喝著熱熱乎乎的羊肉湯,最后將面包撕成一塊又一塊把盤子里殘余的湯汁抹得干干凈凈再扔進嘴里,這才滿足地呼出一口氣。
“朋友,你這餐免費。”戈麥斯將幾枚硬幣拍在老水手身前的吧臺上,是他之前付的飯錢和酒錢:“如果你有辦法能聯系上黑珍珠號的海瑟船長還請告訴涅托,我愿意替他再出五金元。”
五個西班牙金元,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小盧娜即便病魔纏身但依然樂觀開朗,跟五大三粗的戈麥斯關系很好。常規醫療手段無法治愈盧娜,但神奇的海瑟船長一定有辦法!
老水手用衣袖抹了抹嘴角,慢吞吞地將身前吧臺上的硬幣收回口袋里,開口說道:“一頓美味的免費晚餐已經足夠了,何況這樣能幫上海瑟船長的忙…在巴勒莫分別時,黑珍珠號的大副巴博薩教會我們一種簡單的儀式,說如果我們有關于黑胡子的線索就可以通過這種儀式來通知。”
說著,老水手站起身來看向酒館外面:“這天氣正好,走吧。”
“這種鬼天氣,你是想去海邊嗎?”
戈麥斯給后面打了個招呼然后趕忙跟上老水手,身后還跟著涅托:“還有,你說通知,通知誰?”
老水手戴好罩帽裹緊風衣然后推開了酒館大門,呼嘯的風雨聲與他低沉的嗓音混雜在一起:
“飛翔的荷蘭人號,深海閻王戴維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