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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朕乃蠻夷

熊貓書庫    我大明武德充沛但選擇文化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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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些該死的野蠻人,快放了我,我和西雅圖的戈爾警長是好朋友,我們在同一個酒吧喝過酒!”

  被五花大綁的唐納德,不斷地用英語高聲嚷嚷,仿佛很有骨氣的樣子。

  只是他賊溜亂轉的綠豆眼,出賣了他的內心。

  唐納德已經注意到,朱富貴的英語居然意外的標準。

  他無法理解一個印第安人為什么會有那么濃的倫敦腔,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可能去倫敦深造過。

  在倫敦有一所政治經濟學校,專門招收殖民地的學生。

  通過政治洗腦和理念灌輸,將這些學生培養為大英帝國的仰慕者甚至是代理人。

  實際上,這所學校在未來一共誕生了五十多個國家級領導人。

  包括加拿大總理、印度總理、非洲和加勒比一票小國的總統、還有一些國人耳熟能詳的人物。

  如今這個時代,由于那些殖民地尚未獨立,因此倒也沒有什么國家級領導人誕生。

  不過英國利用收編殖民地精英的方式鞏固統治,這可是老傳統了。

  所以唐納德覺得朱富貴在倫敦學習過,也不無可能。

  “你既然已經學習了‘優美的’語言,接觸了‘先進的’文化,你怎么還能與這些野蠻人為伍!”

  唐納德試圖“感化”朱富貴這個領頭的野蠻人。

  “野蠻人?”

  朱富貴笑了。

  直到二十一世紀,在歐洲文明體系的視角內,中國人可不就還是野蠻人嘛。

  以至于國內一些人,甚至要以立法禁止吃狗肉,彰顯自己接近“文明世界”標準的決心。

  朱富貴雖然本人不吃狗肉,甚至還很喜歡小狗,但他對于這樣以西方標準衡量文明,進而違背民族傳統的做法也是嗤之以鼻的。

  要知道,周禮乃是中華文明的正朔,其中的六畜就有狗。

  吃不吃狗其實不重要,以西方的劍斬華夏的官,這才是讓人無語的原因。

  如今,唐納德這一句“野蠻人”,又讓朱富貴回想起了不好的記憶。

  “沒錯,朕乃蠻夷!”

  蠻夷就蠻夷,朱富貴認了,“楊六!”

  “在!”

  “給這位洋兄弟點天燈!讓他見識一下什么叫蠻夷!”

  “哦,你聽不懂吧,我給你翻譯一下,‘點天燈’字面意思就是點亮上帝的燈,你們不是常說希望得到上帝的指引嘛,不點燈,黑漆漆的怎么指引呢…”

  如何在人顱骨上鉆孔,如何朝里面灌入燈油,如何將它們點燃…

  在英語滿級的加持下,朱富貴的講述可以說繪聲繪色,令人心情愉悅。

  當然了,朱富貴也沒真打算這么做,他可不是天平天國和湘西土匪,口味沒有那么重。

  就是單純嚇唬嚇唬這個肥仔,如果他真的一身傲骨、忠貞不屈,朱富貴也只會送他一顆子彈去見耶穌。

  其實吧,點天燈說著恐怖,但比起歐洲宗教裁判所里的那些“奇淫巧技”其實也就那么一回事。

  不過眼前這個美國肥仔顯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陣仗。

  還沒等朱富貴介紹完,他就褲襠一熱,尿了。

  后面的事情順理成章。

  楊六手持特種軍刀,眼神不懷好意地在他頭頂打量。

  唐納德立刻表示,自己和印第安人是幾十年的老朋友。

  雖然沒有接觸過,但也神交已久。

  印第安人的命也是命,林肯匪幫的做法是不正確的。

  我唐納德堅決反對這種邪惡的行為!

  至于說殷人太君們有什么事情吩咐,他唐笑川一定效勞。

  楊六的敲打很順利,戚文長指揮著其他戰士將爆炸痕跡消除。

  這條輕型軌道是連接普拉什的唯一道路,主要是為了運輸煤炭。

  上面只能運行小型蒸汽機車和馬力火車。

  這種和讓子彈飛里面差不多的馬力火車在此時的西方非常普遍。

  甚至在歐洲有些地區,馬力火車會被一直使用到二十世紀。

  朱富貴命人消除痕跡當然不是要把輕軌修好,恢復如初。

  炸斷鐵路倒不是什么問題。

  蘇族大陸部落常常做這種事。

  朱富貴的目的只是破壞爆炸現場。

  這次行動中,大明皇家武工隊用的硝銨炸藥是這個時代所沒有的,最好還是不要太早暴露。

  李春發面帶猶豫的來到了朱富貴身邊。

  按說這樣的戰斗是不應該帶他來的。

  不過之前擔心爆炸中人質會受傷,所以帶上了李神醫以備不時之需。

  “李伴伴你有事嗎?是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有些不舒服?”朱富貴奇怪的問道。

  “老奴昔日追隨先帝,也是去過大江南北的,那時黃淮大旱,赤地千里,又鬧捻子,百姓易子而食,那才是真叫人看得不舒服呢…”

  李春發給朱富貴披上了一件風衣,喃喃道,“只是萬歲…您乃太祖嫡孫之后,皇天貴胄,天一般的人物,怎可自比蠻夷呢?”

  朱富貴愣了愣,看著李春發認真的表情,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原因:

  “李伴伴,滿韃說,‘夷狄而華夏者,則華夏之;華夏而夷狄者,則夷狄之’,你覺得此言如何?”

  “自是彌天大繆!”

  李春發憤然道,“明太祖驅逐蒙韃光復中華,乃是三千年來得國最正,他八旗韃夷不過是趁著闖逆作亂、吳賊獻關,這才僥幸竊主中原,安敢妄言華夏之!”

  朱富貴點點頭,笑道:“不錯,正是這個道理,華夏指的是文化,是血脈,是傳承,它不會因為我們身處美洲而損減,也不會因為朕自比蠻夷而虧缺,只要我們心中有華夏,則,我自華夏之!”

  “當然,漢唐故土,朕也是遲早要光復的!”

  朱富貴給忠心耿耿的老李同志再次畫了一個大餅,后者的老臉終于恢復了笑容。

  老李同志摸出一副蜜汁豬耳朵,一邊美滋滋地享用,一邊監督武裝工人們清理現場、搬運尸體。

  朱富貴覺得,按照他這個生活習慣,老李同志估計看不到自己光復神州那一天了。

  “算了,家祭無忘告乃翁,啊呸,無忘告老仆吧!”

  朱富貴搖了搖頭,放棄了糾正這位神醫食譜的努力。

  說起來,朱富貴學著楚王大喊“我乃蠻夷”也并不是心血來潮。

  在二十一世紀的B乎上,就有那么一小撮人,整天高喊著“入關”云云。

  這種簡單粗暴的口號,讓不少人覺得反感。

  咱堂堂中華兒郎咋就成蠻夷了?

  朱富貴如今作為大明天子,自然是不可能支持入關學的。

  但這個學說也并非一無是處。

  它至少解決了一個關鍵問題。

  那就是為什么中國無論做什么,怎么做,做得再好,卻始終得不到西方世界承認。

  就拿那場疫情來說,中國自上而下,對標西方各國的話,簡直是完美的模范。

  但最終結果卻依然是受到排斥。

  相反,技術動作與中國相差無幾,實踐成果還不如中國的韓、德等國卻成了“民主抗疫”的標桿。

  這個問題答案的確和甲申年前的東方大地極其相似:

  只要不入關,蠻夷干什么都是錯的,大明朝的鴻儒們就永遠看不起你。

  而一旦滿清入關,執掌神器,那么原本鄙夷蠻夷的鴻儒大家就開始為滿清歌功頌德起來。

  因此,自從穿越以來,朱富貴也時常在想,清雖蠻夷,但是不是也有什么自己可以借鑒的地方呢?

  如今自己起于美國西北山林,正如當年滿人起于中華東北山林。

  現在美利堅內亂已生,羅伯特·李·自成作亂于南。

  過氣舊政權(英國殖民領)偏居于北,正如當年殘元與蒙古諸部。

  而當年滿清是怎么做的呢?

  聯結蒙古以窺天下!

  “蠻夷之略,朕亦可用之!”

  朱富貴點點頭,“不過…”

  “野豬皮可是納了科爾沁貝勒之女的,也不知那英吉利女王有沒有待字閨中的女兒呢?”

  搜了搜維多利亞女王的畫像,朱富貴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下不去嘴,這明英聯姻不要也罷!”

  “不過既然沒有聯姻,那么到時候翻臉的時候,可就別怪咱老朱家心狠手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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