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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章 即發

熊貓書庫    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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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七天過去了。

  這七天里,裴定一邊養傷,一邊將各種指令發出去。自然,這些指令都是他與鄭衡反復推敲商量出來的。

  經過半個多月的休養,裴定已能站起來了。雖然身上的傷看著還是很嚇人,但他沒有感到多少傷痛了,也不用再時刻躺在床上了。

  為謹慎起見,在有外人的時候,裴定會顯得病弱不堪。本來他就臉色蒼白,都不用怎么裝。

  這個時候,使館的氣氛已熱烈起來了,到處都能聽到大宣使臣的“哈哈”笑聲,使臣們的臉容都漾著喜氣,而奴仆隨從們則忙碌地進進出出,為他們的主子打點著行裝。

  明天就要離開南景了,就能返回國朝了。只要一想到這點,大宣的使臣和隨從們便興奮不已。

  他們四月底離開京兆,現在都已是七月中旬了,時間快過去三個月了。使臣和隨從們發現自己竟如此想念大宣,恨不能立刻就踏上大宣的疆域。

  在離開京兆的時候,他們心中感到期待和興奮。這種期待和興奮,是出于對南景的好奇。但這種好奇持續不了多久,在出訪這段時間里,他們什么都膩了,也就越發想念大宣。

  梁園雖好,終非吾鄉。更何況,這個梁園的人還曾入侵過他們的家鄉。——他們就更想回去了。

  幸好,他們明日就可以回去了。對大部分使臣來說,這趟出使任務已經順利完成了。

  而對有些人來說,出使南景的任務已經失敗了。此刻趙從戎臉色灰敗憔悴,眼中一片通紅。

  這些時日,他帶著手中精銳的士兵到處查探,甚至不避南景諸位官員。但失望的是,他仍舊一無所得。

  韋君相在南景徹徹底底消失,當初將韋君相出現這個消息傳回鴻臚寺的暗探,剖心起誓他真的見到了韋君相,可是已沒有人相信了。

  趙從戎無所得,一直跟在趙從戎身后的南景人自然也無所得。對這個結果,穆醒自然震怒不已,尤其是穆胄也在南景失蹤,看樣子是不可能找到了。

  穆醒是一國之君,盡管心中震怒,卻也不會因此停住步伐。在意識到穆胄找不回來之后,他迅速調整了策略,暫時將南關周家的安排擱置,轉而將心力放在了太子穆遠所說的安排上。

  明日大宣使臣就要離去了,是以穆醒特地下令:在宮中舉行國宴,為大宣使團踐行!

  在此之前,以盧紹存為首的接待使團已經舉行了幾撥宴會,都是以歡送大宣使團為名義,著實讓大宣使臣感到招架不住了。

  但現在是南景君主為使團踐行,就算顧奉、傅日芳等官員覺得這個國宴辦得實在晚了些,也不得不去參加國宴。只是這一次,使臣們并沒有帶著自己的奴仆隨從,而是自己去赴宴。

  原因很簡單,因為正使大人有嚴令:誰都不能帶隨從進宮!違者嚴懲!

  使臣們都覺得奇怪:上一次歡迎國宴的時候,他們都帶著奴仆隨從進南景皇宮了。這一次南景君主同樣允許,怎么就不能帶隨從進宮了呢?

  盡管心中奇怪,使臣們卻沒有異議,全都照辦了。反正明日就要離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聽正使大人的命令準沒有錯。

  大部分使臣都不知道,顧奉會下這個嚴令,是因為裴定的強烈建議。

  在得知穆醒允許使臣們帶著隨從進宮后,裴定便去見了顧奉,懇言道:“大人,隨從那么多,萬一要是出什么事呢?大人固知使臣們的品行,但他們的隨從呢?下官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會出什么事。”

  這其實已經不算裴定的預感了,而是他知道一定會出什么事!

  先前穆胥就說過太子穆遠曾建議穆醒在國宴上行事,雖然到現在穆胥還沒有查探到具體是什么,但對大宣來說肯定不是好事。

  奴仆隨從將近七百人,這么多人,實在太容易出問題了。明日使團就要離開南景了,在此時候實在不宜出什么差錯。

  更重要的是,今晚南景一定會有大事發生。他擔心穆醒震怒之下會對使團不利,到時候偌大的使團會全部覆沒。若是留下隨從的話,南景或會忌憚一二。

  當然,若真是發生了這些情況,留在使館中的隨從肯定也不能逃出生天。但怎么說呢?這起碼還有反應的時間,比在皇宮中要好得多。

  那么,阿衡安全的機會就多了…

  聽了裴定的話,顧奉沉吟良久。他身為正使,不可能沒有想到裴定所說的情況,但因有歡迎宴會的先例在前,他也就不便拂了南景君主的好意。

  現在細心想一想,反正明日就要離開了,還什么好意歹意?安穩才是第一要務!于是,在與傅日芳一番商量之后,才下了這個嚴令。

  金烏西斜,裴定已換上了一身青色的官服,打算跟隨使團前去南景皇宮參加國宴。

  鄭衡突然發現,裴定似乎偏愛青、綠這樣的顏色。他慣常穿的長袍,是鴉青色的;他的官服,是青色的,便是那件鵝毛大氅,也是墨綠的…

  大宣一品官員服朱,若是裴定穿上一身紅色衣裳,會是怎樣的?

  隨即,她便搖了搖頭,低低笑了起來。她自己都難以想象,在這樣的時勢下,她竟還能想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她以往,從來不曾想過一個男子會穿什么啊。

  真是…羞愧不已。

  見到她笑,裴定鳳目揚了揚,好奇地問道:“阿衡,你在笑什么?”

  說罷,他下意識往自己身上看。衣裳整潔、墨玉印懸在腰間,并沒有什么不妥呀。

  待聽到鄭衡的話語后,他呼吸頓時漏了幾拍,氣息也變得急促。他鳳目緊緊擢著鄭衡,眼神幽深不已。

  阿衡或許忘記了,一身紅色衣裳,并不是只有一品官員才能穿。成親當天也是可以的…

  下一刻,他也像鄭衡那樣搖了搖頭,還略微咳了咳。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收斂起種種情思,嚴肅地說道:“阿衡,我進宮之后,你便宜從事。若是亥時我還沒有回來,你就立刻離開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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