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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天地頌唱

熊貓書庫    深淵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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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生存著的執行者并不會對這個問題感到迷茫,他們更多還是對天啟鐘的警惕。

  收容物可能存在各式各樣的能力和性格,卻很少夸大自身的能力,畢竟它們便是末日本身,面對執行者,恫嚇并無意義。天啟鐘的宣告,也就意味著它確實能夠重整這里的一切。

  “這玩意真嚇人啊。”

  秘密皇帝托著一枚方印,金色的鏈條從方印上散開,連接在身側的幾名盟友手腕上。在方印的籠罩下,天啟鐘的圣歌聲在她們身側形成了條狀的符文,看上去就像一個個牢籠一般。

  赦命醫師、魔心少女和開朗舞姬都在這里。魔心少女作為在審判島住得最久的一個,對天啟鐘也有些耳聞——畢竟她收藏的那么多愛人,不少都管理過天啟鐘。聽到秘密皇帝的話,她回憶了一下,便講出了關于規則書里天啟鐘的各種說明。

  當然,那些對現在的情況來說于事無補,畢竟天啟鐘已經很久都沒有被敲響了。

  “它被敲響了,說明現在就是那群逃亡派現在一定需要的。啊…天干地支竟然沒有造成什么影響嗎?為什么現在讀的是這樣一篇故事啊。”秘密皇帝略有些不滿地說,“這些衍生體的強度完全不構成威脅嘛。現在連墻都過不去了。”

  “我們也是靠著偽造證件才能自由通行的,別忘了我們和那群逃亡派的目的并不是完全一致的。”赦命醫師正在往手上套醫用手套,“但我還是得抱怨一下,現在可以使用的尸體實在是太少了,我可不喜歡收容物那空殼一樣的軀體,還是執行者更有用一點。”

  “不會太久的。”魔心少女晃了晃腦袋。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聲音忽然“刺入”了圣歌之內。

  那是與圣歌截然相反的另外一種聲音,混沌、褻瀆,卻充滿著動人的誘惑。和圣歌那高高在上的宣判不同,這個歌聲會讓人本能地產生親切之意。

  山脈在蠕動著前行。無數將頭顱嵌入山脈之內的軀體充當了手足,開始拖著山脈在走廊內緩慢移動。對于自己的歌唱被打斷,歌唱山幾乎是立即作出了反應,它提高了聲音,干擾了那令它萬分厭惡的旋律。它大肆釋放自身的誘惑力,并讓自己的歌聲穿透了圣歌的旋律,在這截然相反的合奏中,大量不和諧的音符開始滲透到每個人的腦海之中,神圣的責問和墮落的引誘拉扯著他們的神智,而收容物雙方也終于認知到,二者的相反特性。

  天啟鐘的圣歌聲忽然消失了。

  惡魔般的旋律在空中悠悠流轉,伴隨著這股旋律,甚至處于歌唱山附近的收容物和衍生體都開始受到影響,向山體開始靠近。

  而哪怕距離更遠的陸凝,也清晰地感覺到了一個位置,并且內心也涌動起了向那里靠近的渴望。連她都如此,那些屈服于橙色時光的衍生體本來就是欲望所成,更無法抵擋這種墮落的誘惑力,甚至連戰斗都不顧,開始向著歌唱山的方向走去。

  陸凝一腳踩碎了地面上的蛇,給自己的軍團發下了指令。幸虧它們根本算不上是有自我意識的生命,不然也被控制了就麻煩了。

  隨著陸凝的指令,剩余的士兵們紛紛跳回了黑霧之內。陸凝扭頭想要繼續去追擊橙色時光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不太受控制了。

  這影響確實和天啟鐘有的一拼,幸好只是不太受控制,還不至于失控到自己跑去找歌唱山的地步。陸凝思考片刻之后,直接讓鐵馬冰河把她扛到了馬背上,防止她不受控制地跑過去。黑霧中探出鎖鏈,代替了她的肢體,她只需要看著自己眼前的書卷信息發號施令即可。

  “橙色時光依然是優先事項,那群逃亡派的家伙…”陸凝瞇了瞇眼睛,“回頭再算這筆賬。”

  這時,頭頂的方向傳來了鐘聲。在一聲雄渾的鐘鳴之后,陸凝猛然感到了一陣炎熱。

  她可是坐在鐵馬冰河上的!

  “您要從天上降下火,燒滅他們嗎?”

  陸凝猛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她讓鐵馬冰河控制著戰馬轉了過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蘇沉夢,她背后伸展出大量的銀絲,其中一團提著一直蜥蜴一般的半透明生物。

  “天啟,是非常經典的神話題材。歌唱山的對抗毫無疑問讓天啟鐘判定這里的執行者已經需要一次清洗了。當然,我可不確定它是不是真的會降下天啟四騎士之類的角色來。”蘇沉夢將那只蜥蜴在銀絲中裹成了一團醬。

  “你為什么會到這里來?”陸凝問。

  “我找不到我的隊員了。”蘇沉夢臉色不算很好,“碰到你也是因為看到了這家伙。橙色時光出逃了?天干地支、天啟鐘…所有收容物都在外面,就算現在的建筑物能夠阻攔它們,也只是避免被破壞而已。繞過封鎖的方法高級收容物都是有的。”

  “我也不知道你的隊員在哪里,至于這里的情況倒是可以說明一二。不過你之前去哪里了?我只看到你用尸體拼湊出來的那些執行者,但是它們在剛剛那種大范圍攻擊下根本沒有幸存的可能。”

  “鎮壓。”蘇沉夢回答,“你以為至今為止那些低階收容物都是誰在處理的?反正不會是你們。”

  “你一個人也處理不了多少。”陸凝說。

  “閑話少說,伯利恒之告的清算馬上就要來了,我還要去找我的隊員。”蘇沉夢說,“快點交換一下情報?”

  “好。”

  蘇沉夢很快幫陸凝標注了一下自己見過的收容物突破方向,而陸凝則將自己這邊關于虹谷和逃亡派的情報說了出來。兩人簡單交換了一下之后,蘇沉夢轉身就走,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是用那些銀絲控制著自己移動的,本體應該也受到了歌聲的影響。

  “歌唱山的威力…不行,越來越熱了,我們得離開,先解決橙色時光最后一個形態。”陸凝催動戰馬沖出了走廊,黑霧籠罩著她,為她稍微隔絕外面的熱氣。

  而事實上,這里只是余溫。

  熾烈的天火降下,將歌唱山所在的走廊直接化為了圣火的海洋。那些被歌唱山俘獲在身上的軀體也在圣火的影響下迅速化為了灰燼。但歌唱山巨大的山體并沒有減小,反而開始宛如呼吸一般慢慢一鼓一縮,隨著這有節奏感的脈動,那些軀體留下的洞口也開始慢慢膨脹,鼓包,里面的人頭慢慢反轉過來,腫脹的眼球瞪著外部的世界,而耳朵里面則被大量黑色的細枝鉆入。隨著歌唱山的所有“洞口”都鉆出了人頭,他們一同張開了干裂的嘴,發出了相同的聲音。

  “歌聲”正在對抗著圣火,烈焰并不能讓歌唱山真正燃燒,但歌唱山也受到了圣焰的阻礙,無法突破這被火焰所燒灼的空間。

  天啟鐘出現在了審判島的上空,正好是對準了下方歌唱山的位置。一束白色的光輝從鐘口落下,正在不斷向下灌注著火焰。可想而知,這樣的灌注可不止影響一個走廊而已,連同上下層的一切都已經陷入了圣火燃燒之下,正如天啟之日,清算人類的罪業。

  然而,清算之外,亦是地獄。來自深淵的歌聲隔絕了圣火,卻拘禁了每一個人的靈魂,天堂和地獄之外…沒有人間。

  收容物都開始逃竄,它們試圖離開這天與地的對抗,甚至收容單元之內都不再是安全的。

  “發什么瘋…”文歌和懷特好不容易逃到了熱度稍微低一點的地方,他們兩個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可能被烤死。格斗者收藏家已經被干掉了,但是在這個收容物身上耽誤了太多時間,他們錯過了很多關鍵事件。

  走進下一條圓形走廊的時候,兩人卻見到了十幾個金屬人。它們全身都穿戴著各式各樣的金屬外殼,大腦碎片漂浮在身上的不同部位,每個金屬人身上的燈光都在閃爍不定,它們對于進來的兩人似乎毫無反應,都在抬起頭,仰望著天空。

  “怎么說?要不要剁了?”文歌看到這群家伙也沒什么好氣。

  “它們怎么會受到天啟鐘的吸引?按理說,最初毀滅它們應該也有這個收容物的一份。”懷特翻開手里的圣骸,“這些被拼接起來的東西,到底是因為什么而誕生的?這倒是讓人有些好奇。”

  “它們的生命來源于復數的亡者集合。”

  對面的門內,又鉆出了一個金屬人,和那些已經完全換成了金屬構造的不同,它的軀體上甚至保留了一部分人類的結構,而在頭頂的球內部的,則是一顆完整的大腦。

  縱然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文歌也依然認出了自己的隊長。

  “阿比蓋爾…隊長。”

  “你是我回來之后,見到的第一個生靈,真是好運。”阿比蓋爾的聲音一如既往,但是混入了機械的合成之后,已經找不到原來帶有感情的語氣。

  “你已經死了。”文歌的手套開始延展,凝聚成了一把重劍,“你想說自己還保留著人類的意識?”

  “雖然的確如此…不過你應該動手,文歌。”阿比蓋爾抬起機械手臂,一根鋼爪從上面彈射而出,“地下還有我曾經的隊員,建筑里還有出逃的收容物。我的生命結束了,但是你們的還沒有。”

  “文歌,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懷特淡淡地說。

  “我知道,懷特,幫忙。”文歌甩了一下手里的刀鋒,沖向阿比蓋爾。與此同時,懷特在后方翻過了圣骸的書頁。

  那上面記錄的人并不多,除了文歌之外,只有四個人,這四個人也是懷特在這段時間內真正教導,并贏得了對方信任的執行者。他們的實力都已經得到了長足的提升,只可惜——沒什么時間繼續培養了。

  “這一次,也沒有真正培養出能夠讓我感到驕傲的學生。盡管…很接近了。”懷特輕聲感嘆,手指抹過書頁。上面的文字記錄隨著他的手指開始浮動,屬于對人類特征描述的部分被直接抹去,而屬于對能力和強度之類的描述則隨之落入了屬于文歌的文檔后方。

  “速戰速決。”

  揮手間抹去了四名執行者的懷特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觸,而是直接向文歌說道。文歌身上的氣勢瞬間暴漲了一截,霎時間便已經來到了阿比蓋爾的面前。

  劍鋒砸在金屬臂上,砸出了一個凹坑,不過阿比蓋爾明顯沒有受到這一擊太多的影響,另一只還是人類血肉的手臂上立即亮起了瑩藍色的光輝。

  繁星孤悼的炮擊。

  文歌空中一個扭身,躲開了貼近的光束炮,但整個人立即被阿比蓋爾一記鐵山靠撞飛了出去。十字型的的交錯紋路在艾比蓋爾的人類手臂上閃過,聚集在她的指尖,緊接著在一劃之間掃出了五束高能射線,瞬間貫穿了文歌的身體。

  “只論戰斗技巧來說,我并不比前十之列的隊長們差。”阿比蓋爾看著文歌倒在地上,并沒有乘勝追擊,而是走向了那些金屬人。

  “破碎的靈魂,終究是如此薄弱的姿態。雖然它們的構成擁有足夠多樣的精神抵抗組件,但在歷史之中,從未有哪個靈魂面對過這兩個直至靈魂的攻擊。”

  “歷史中?”懷特挑了挑眉。

  “金屬人的歷史,在我的腦中。我們的歷史,最早也只能追溯到第二世代的后期,而在此前并沒有記錄。”

  “有意思。”

  “至于你,莎蘿的下屬。莎蘿呢?你為何沒有追隨你的隊長?”阿比蓋爾轉向懷特。

  “大概是死了。”懷特說著仿佛和自己無關的話,“她的性格很懦弱,卻裝出那種強勢來。沒有人在她的旁邊,恐怕什么都做不到吧?而在這樣的局面下,落單的機會有的是。”

  “無心之人。”阿比蓋爾抬起手,藍色的光輝再次聚集。但就在這一瞬間,地面上撩起了一片赤紅的劍光,劈在了阿比蓋爾的身上,將她擊飛了出去。

  “你的軀體哪里都這么硬嗎?隊長。”文歌從地面上翻身而起,傷口已經被紅色的物質所填補。

  阿比蓋爾在空中一個翻身落在地上,身上只能看到一絲正在迅速恢復原狀的凹痕。

  “金屬人是這樣的,文歌。原來如此,你的不死性并非來自于你自身的武器,所以才沒有被我的繁星孤悼直接殺死。”

  “畢竟從見識到這把武器的第一天起,我就在思考應該怎么應對您的力量…沉默悼詞,直接封殺各類不死性的效果,不是嗎?”

  天才一秒:m.bqz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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