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宋神宗一面服軟了再也不搞這些作死工程了,一面譴責王安石出的餿主意。”林觀邦連連搖頭道,“但是神宗不敢干了不代表別人不干,他的兒子哲宗繼位后,不撞南墻不回頭,又開始第三次回河工程,而且他比兩位祖宗還要勇猛,想直接把黃河改回故道,也就是之前河床已經非常高的那條河道。結果不用想,開始代表結束,還沒完工就已經徹底收工了。黃河再次決堤,這次水災更甚前兩次。
經過這三次的回河工程,最后導致這些地方基本上都被沖成了白地。”目光看向輿圖。
姚長生手中的指揮棒點了點,冀州,蘇北,齊魯等地。
林觀邦喉頭微動,看著他說道,“可謂千里無雞鳴,蕭條無人煙。經過這些年的鬧騰,原本富裕的朝廷出現了沒銀子不足的情況,多個產糧大省成為了荒地,也無法派軍隊駐守,也沒有軍隊可派。于是幾十年后,金滅遼后順利南下,如入無人之境,滅了北宋。”
“那坑了三國呢?這才一國。”唐秉忠想了想道,“后邊的兩國。”
“對!當北宋被滅后,黃河依然是個爛攤子,趙構拍拍屁股跑到南邊建立了南宋王朝,把治理黃河的重任交給了金國,這是一個十分坑人的做法,原本強盛的金國,因為接盤了北宋的爛攤子,使得大量朝廷大量的銀子用在了治理黃河上面,不堪負重導致國力衰弱,最后被大燕滅了。而現在大燕風雨飄搖中要被咱給滅了。”林觀邦看向姚長生道,“中原現在有多慘,姚副都督可以現身說法。”
“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慘。”姚長生深吸一口氣道,“昔日繁華的汴梁,現在是一片瓦礫廢墟。”
“三易回河,這樣看來真是令人窒息,自作孽、不可活!”唐秉忠忍不住說道,“皇帝真是想當然,苦的確實當地的百姓,真是哭都沒地兒哭。”
“唉…”一片嘆息聲。
“政策的制定,尤其是涉及面廣,就要慎之又慎。”姚長生嚴肅地看著他們說道,“就像是咱們打仗一樣,也要做足了戰前準備,查探敵方的各種軍事情報。”
楚九深以為然,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道,“繼續。”
“現在說說江淮地區也好不到哪兒去?黃淮水患和中原兵荒馬亂的,當地人繼續向南遷徙,錢镠和南唐經營,江南徹底崛起,中原飽受戰亂、瘟疫、災荒也就徹底衰落了。”姚長生感慨唏噓道,“這表明南北兩個都城正式崛起,依靠軍事對經濟的需求,南北兩都城作為前線軍事指揮中心得到了全力的發展,金中都和南宋建康總領依靠他們的優勢,成為南北兩大中心。”
“長生,你這么說來,金陵作為國都非常合適啊!”唐秉忠黝黑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主上要比肩漢唐,那么考慮問題要從全局,而不是只要這天下的一半兒。”姚長生抿了抿唇琥珀色的雙眸看著楚九說道。
楚九聞言挑眉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姚長生,這個小滑頭,把問題直接丟給了自己,還戴了這么大的高帽子。
楚九抬眼看看窗外,“好了,今兒就到這兒吧!不著急,回去好好想想著都城定在哪里合適。”
“下官(末將)告退。”姚長生他們齊齊行禮道,然后退了下去。
出了大帥府郭俊楠叫住了姚長生道,“時間還早,咱們去喝杯茶?”
“這個具體的別問我,我已經將都城的選擇在哪里,分析完了。”姚長生眨眨眼看著無辜地說道,“至于選哪里這就不是我說了算了。”
郭俊楠聞言白了他一眼道,“你這話說的都明了,還用問嗎?”
“那你找我干什么?”姚長生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么早你回驛站啊?”郭俊楠黑眸看著他說道。
“回驛站,然后回家。”姚長生看了看城門方向直接說道,“我回來還沒回家呢!”
“你現在干嘛不回家,還要回驛站。”郭俊楠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看著他笑了笑道,“我的馬六一騎走了,我得回驛站騎馬。”
“還用回驛站啊!我的馬給你。”郭俊楠接過馬童遞來的韁繩,直接給了他道,“快走吧!”
“我回驛站有事情交代他們一下。”姚長生抬眼看著他說道。
“交代什么事啊?他們又不是小孩子,還用得著,你千叮嚀,萬囑咐啊?”郭俊楠好奇地看著他說道。
“走,邊走邊說。”姚長生看了看大帥府門口道。
“行。”郭俊楠牽著馬與他肩并肩的朝驛站走去。
“我回驛站叮囑他們,這段時間太亂,人多嘴雜的,莫要討論這些事。”姚長生一臉正色地看著他說道,“謹言慎行。”
郭俊楠聞言食指向下點點道,“你說的對,回去我也約束好家里人。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不準瞎議論。”
“不僅這個,還有封侯拜相…”姚長生微微歪頭看著他小聲地嘀咕道,“你明白嗎?”
“這不用你提醒,這事我還能不懂嗎?”郭俊楠聞言看著他搖頭失笑道,“不過有的人就不敢確定了。畢竟懂規矩的人少,咱又沒給他們講過。”嚴肅地又道,“回頭我回軍營里,強調一下,讓他們安心的繼續訓練,別沒事瞎打聽。”感激地看著他說道,“多謝提醒了。”
“這些郭大哥心里明白,還沒有付之行動。”姚長生笑著恭維道,謹慎地又到,“還有啊!主上以后是皇上了,這君臣名分要定了。”
“咱知道以后沒有兄弟了,兄弟之情主上能說,咱也不能說。”郭俊楠握拳捶了他的肩頭一下,忽然想起來問道,“你不回來嗎?還要窩在水師啊!這江南平定了,這水師很難有更大的發揮。”挑眉看著他說道,“即便是漕運行不了這么大的船吧!”
姚長生聞言看著他微微一笑,笑而不語。
“你笑什么?”郭俊楠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說道。
“沒什么?”姚長生澄凈的雙眸看著他微微搖頭道,緊接著又道,“在水師挺好的。”
聽聽這語氣,郭俊楠詫異地看著他問道,“這肯定要打北邊的,你不想立軍功啊?”
“這一個人不可能將所有的軍功都立了吧!就是有那么大的胃口,也吞不下去啊!就是吞下去,也不好消化吧!”姚長生拍拍自己的肚子道,“會鬧肚子的,很危險得咧!”明媚的雙眸看著他道,“這年紀大了,把機會留給別人好了!”
“年紀大?”郭俊楠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說道,“你還沒我大呢!”
姚長生深邃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一抬眼看著驛站道,“我到了。”雙手抱拳朝他拱拱手道,“我進去了。”
郭俊楠透過琉璃窗戶看著大堂的情形,看著陶六一他們,瞳孔微微一震,緊抿著下顎看著他跨進驛站。
是我想的那樣嗎?郭俊楠在心里腹誹道,回去找家中寶商量、商量。
郭俊楠拉著韁繩翻身上馬,這一區行人很少,不策馬狂奔,騎著回去還是可以的。
郭俊楠回到家直接奔老爺子的院子去了。
“爹,你怎么坐在外面啊!外面涼了。”郭俊楠看著坐在搖椅上微微晃著的老爺子說道。
“爹爹。”一雙兒女站了起來看著郭俊楠躬身行禮道。
“乖,找你娘去。”郭俊楠看著自家一雙乖寶兒道。
“可是爹爹,書還沒背完呢?”
“兒子,找你娘親背。”郭俊楠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快拉著妹妹一起走。”
小家伙拉著妹妹行了行禮,退了出去。
“你干嘛將我的寶貝孫子,孫女趕走啊!”郭父抬眼看著他說道,看著坐下的郭俊楠忽然問道,“這么早就回來了,這是有結果了?”
“國號定下來了,大明,光明的明。”郭俊楠黑眸看著他說道。
郭父聞言猛地睜開眼睛看著他問道,“怎么定的這個?”
“凡日月所照、皆為漢土。日月為明。”郭俊楠嘴角噙著笑意看著他說道。
“哦!”郭父炯炯有神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咱們這位主上野心可不小啊!”
“也有這個實力。”郭俊楠沉靜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看樣子你們都喜歡這個國號。”郭父坐直身體看著他說道。
“嗯嗯!”郭俊楠點點頭道,“從風水,易經,還有世俗解釋都不錯。”將這些解釋一一道來。
郭父聞言笑著點了點頭,“來找我就為這事啊!”
“國都的事情沒有定下來。”郭俊楠抬眼看著他說道。
“在南北問題上?”郭父聞言輕飄飄地說道。
“爹怎么知道的?”郭俊楠驚訝地看著他說道,“北方還沒打下來呢!”
“遲早的事情。”郭父炯炯有神的雙眸看著他自信地說道。
“爹爹傾向于哪里?”郭俊楠好奇地看著他說道。
“我傾向哪里不重要,關鍵是主上。”郭父重新躺了回去,微微地搖著搖椅。
“您咋跟長生一個調調。”郭俊楠滿臉笑意地看著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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