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么簡單。”李道通聞言看著他微微搖頭道,“咱消滅的又不是南漢王的主力,雖然受了些打擊,完全可以重整旗鼓。咱們得防著他二次進攻。”
“這倒不會。”姚長生眼底閃著璀璨的華光看著李道通說道。
“姚副都督,你這太武斷了吧!”李道通目光直視著他說道。
“不是武斷,只糧草一項,他南漢王就無法籌備齊。”姚長生豎起食指看著他說道。
“這個我可以作證。”楚九皂白清澈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從洪都和江州傳來的消息,南漢王這三年不停的加稅,老百姓手里只剩下僅有的口糧了。在籌集糧草勢必要傷筋動骨了。”
“咱們是減免農民的賦稅,他再加重的話,跟燕廷有什么區別。”郭俊楠輕哼一聲道,“老百姓的日子如果是越過越糟,能造燕廷的反,就能造他南漢王的反。”
“南漢王靠什么發跡的,他很清楚,所以這賦稅不能再加了。”林觀邦認同地點點頭道,“但是他肯定不甘心這次失敗。”
唐秉忠聞言挑眉看著他們隨口說道,“他不會找幫手吧!”
“那是一定的。”李道通冷哼一聲地說道。
“就他那些推舉他為盟主的所謂的反王,那都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唐秉忠不屑地撇撇嘴道,“打順風仗的時候,跟著他喝點兒肉湯,這打逆風仗的時候估計跑的比誰都快,貪生怕死的很!更想保存些實力,作為新主子的談判的籌碼。”輕蔑地又道,“不足畏懼。”
“哇…”姚長生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看著唐秉忠。
“那么驚訝干什么?”唐秉忠微微仰著下巴,傲氣地看著他說道,“那些課不是白聽的,書也不是白讀的。”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郭俊楠精致的眉眼看著唐秉忠笑道。
“秉忠兄說的很對。”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在南漢王來之前,這太湖王已經歸順咱了。”
“這次伏擊南漢王時,他們英勇的讓人不敢相信。”李道通不敢相信地說道。
“軍功是最快速的站穩腳跟的辦法。”李道通聞言笑了笑道,“南漢王失勢的話,他們這些結盟的反王,肯定會反戈一擊,從南漢王身上撕下一塊兒肉來。”
“這些人從來都不是什么善茬。”林觀邦冷哼一聲直言不諱地說道。
“那他會找誰?”楚九眼波微微流轉看著他們道,“那些十八路反王,對咱構不成威脅。”
“主上,我們得防著江浙的吳王。”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他緩緩地說道。
“他?”唐秉忠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說道,“這三年不說兩家跟仇人似的,那也是互相別著勁兒,摩擦不斷。他們兩家聯手,不可能吧!那吳王就那么傻,甘當他南漢王手中的尖刀。”
“這世上沒有什么不可能!”姚長生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只要有足夠的利可圖,與虎為謀都做的出來,何況是摒棄前嫌而已。”
“這誰是誰的尖刀還不一定呢!心里還不知道為自己如何盤算呢!”姚長生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道。
“咱們在江浙有斥候,有異動的話,我們會第一時間知道的。”楚九鷹隼般銳利的眸光掃過他們道,“在沒有徹底消滅江南兩個最大勢力的義軍,咱們的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積極的備戰。”
“是!”姚長生他們齊齊站起來,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緊接著又道,“主上這號角做好了。”
“號角?”楚九想起來道,“就那個喊話用的。”躍躍欲試道,“效果如何?”
“很不錯,可中咧!”姚長生笑著重重地點頭道。
“那就多做些,下次戰場上用。”楚九聞言看著興奮的姚長生,這中原口音都出來,那肯定中!
“啥呀?你們在說什么?”唐秉忠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問道。
“好東西,回頭讓你看。”姚長生面帶微笑地看著他說道。
江浙吳王的任何異動都逃不過,楚九派去的斥候。
兩家私下會面的事情,楚九第一時間就知道,至于談的什么?他也很快知道了。
偏廳內,楚九食指點著書案上收集來的消息道,“南漢王好大方啊?”
“有多大方。”唐秉忠好奇地看著他說道。
“打下來咱們,南漢王和吳王二八分。”楚九將手中的收集來的消息,直接推給了他們傳閱了一下。
消息都是簡單明了,一目十行,眨眼就看完了。
“大哥,他們兩家聯合,咱們打算怎么辦?”唐秉忠眼冒著綠光看著他說道,“這次有我用武之地了吧!水戰咱不行,這陸戰可少不了我。”
楚九眼底凝結成霜看著他們說道,“既然這吳王上趕著找死,咱就成全他。”
姚長生面色冷峻地看著他們說道,“兩線作戰的話,咱得好好的部署一下。”
“長生留下來防守金陵,以防南漢王又來偷襲。”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我和秉忠還有俊楠、李先生一起去收拾了吳王。”
姚長生聞言站起來離開椅子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末將聽令。”
“回去準備,準備,不日咱們就開拔出征。”楚九目光一一掃過他們道。
“是!”郭俊楠他們齊齊站了起來,離開椅子雙手抱腕應道。
姚長生和郭俊楠出了大帥府,“郭大哥,主上的安危可都壓在你身上了。李先生擅長謀略,秉忠又是打起仗來只顧著向前沖。”
“我知道,放心吧!我會守著主上的。”郭俊楠聞言重重地點頭道。
姚長生等著門口的小廝將自己的戰馬牽了過來。
姚長生接過小廝遞來的韁繩和馬鞭,朝他點點頭,目光又看向了郭俊楠道,“我回水師了。”
“我也回軍營,咱們倆還能一起出城。”郭俊楠拉著韁繩,接過馬鞭。
兩人朝城外走去,冬日的暖陽照的人身上暖融融的。
“這時候出兵不會耽誤了春耕。”姚長生邊走邊說道,“也不會踩踏了莊稼。”
郭俊楠聞言搖頭失笑道,“你啥時候都忘不了保護莊稼。”
“沒有莊稼咱吃什么?”姚長生瞥了他一眼笑了笑道,“他南漢王無法出兵不就是糧草籌措不起來。”笑呵呵地又道,“人家曹操還削發代首呢!咱這后來人總不能比他做的差吧!”
“是啊!是啊!”郭俊楠笑吟吟地說道,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沒有絲毫受戰爭影響。”
“咱們拼死、拼活的,不就是為了守衛這份平靜。”姚長生溫潤如玉的雙眸看著來往的人群,“不讓咱的家人和他們再受戰亂之苦。”
“嗯!”郭俊楠眼眸輕輕晃了晃,有些動容的點點頭。
說話當中兩人出了城,“你回水師嗎?”郭俊楠翻身上馬看著他說道。
“嗯!”姚長生縱身躍上了馬背。
“喲!”郭俊楠眼睛瞪的溜圓,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長生你這上馬的姿勢夠流的。”
姚長生沖他笑了笑,手里的馬鞭嘚瑟的揮了揮。
“你這跟以前上馬的姿勢可不一樣。”郭俊楠上下打量著他道,“感覺很熟悉。”忽然想起來道,“啊!弟妹就是這樣上馬的。”
“呵呵…”姚長生聞言笑了笑道,“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喲喲喲!知道你和弟妹夫妻恩愛。”郭俊楠好笑地搖頭道,“也不用這么顯擺吧!”忽然想起來道,“你這回石頭城,路過不回家看看嗎?”
“不回了。”姚長生遲疑了一下微微搖頭道。
“怎么學人家大禹治水啊!三過家門而不入。”郭俊楠看著他調侃道。
“大戰在即…”姚長生目光直視著他道,“你不也一樣,不回去看看岳姐姐和孩子們,這一去又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來。”
“你不是說,不耽誤春耕嗎?”郭俊楠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攻城戰咱可是今非昔比了,拿下蘇州,不會太難。”
“兵家大忌:輕敵。”姚長生忽然板著臉嚴肅地看著他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會謹慎行事的。”郭俊楠看著他搖頭失笑道,“你可真是的,明明年紀比我小,卻老氣橫秋的。”歪歪腦袋道,“我走了。”
“嗯!”姚長生點點頭,目送他離開,才策馬狂奔。
既然楚九決定出兵,那就在準備妥當后,在號角和獵獵旌旗聲中,出了金陵。
城墻上,楚澤元扁著嘴不太高興地目送綿延的出征隊伍。
“還不高興啊!”鐘毓秀看著他笑道,“這嘴噘得都能掛油瓶了。”
“我想跟爹爹一起出征嘛!”楚澤元委屈巴巴地說道。
“你還小,身高還沒長矛高呢!”鐘毓秀指指城墻上守衛手中的長矛道。
“這是去打仗,不是去游玩。”鐘毓秀伸手拍拍他的肩頭道,“這仗多得是以后不愁沒有。”
“機會不多了。”楚澤元噘著嘴說道。
“怎么會機會不多呢?”鐘毓秀好笑地看著他說道,“這天下大的很,你爹爹得一寸一寸的打下來,打完南方,打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