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讓我來送日常用品和衣物的。”連嬤嬤看著沈氏她們簡單的道明來意。
“這怎么好意思?”沈氏客套地看著她說道,“快里面請!”
沈氏和陶七妮將連嬤嬤領到了房間,連嬤嬤將箱子放了下來看著她們倆說道,“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留下來喝杯水再走吧!”沈氏看著連嬤嬤挽留道。
“不了,不了,老奴還要回去交差呢!”連嬤嬤看著她們婉拒道。
“那我們送你。”陶七妮清澈正直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不用,不用。”連嬤嬤擺著手看著她們說道。
“要的,要的。”陶七妮和沈氏態度堅決的將連嬤嬤一行人送到了大門外,目送他們消失在眼前,才轉身回去了。
“娘,咱們回去把衣服收拾一下。”陶七妮看著她邊走邊說道。
“收拾啥呀?不是過兩天就搬家了嗎?”沈氏想也不想地說道。
“那得先把換洗衣服拿出來吧!這一天下來,衣服都被汗踏濕了,不得換啊!”陶七妮看著她微微一笑道,“走!收拾一下,看天色又該吃飯了。”
飯桌前,鐘毓秀看著遲遲不動筷子的楚澤元道,“元兒怎么不餓啊!”看著他吞咽著口水,這明明想吃啊!“你爹爹專門讓廚房做的燒麥,看看多漂亮啊!”
“我不餓。”楚澤元緊緊的閉上眼睛,眼不見為凈。
只不過這香味兒只往鼻子里鉆,饞的他口水快要流出來了。
“你干嘛不吃啊!”楚九納悶地看著他道,這明明想的吃啊!
“元兒告訴娘親為什么不吃飯啊?”鐘毓秀放下筷子眸光直視著他關心的直接問道,“睜開眼睛看著娘親,說說為什么呀?”
楚澤元緩緩的睜開眼睛,點漆如黑葡萄似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師父餓過肚子,我想知道餓肚子什么感覺。”
鐘毓秀聞言一愣,隨即微微搖頭道,“真是個傻小子,娘親可不希望餓肚子。”伸手彈了個爆栗道,“兒子你要做的是想方設法的不餓肚子,而不是這么笨的去故意的餓肚子,這樣的感同身受可不好。”
“像師父一樣多種糧食嗎?”楚澤元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著她說道。
“對!”鐘毓秀眸光溫柔的看著他點頭道。
“我也要跟師父一樣。”楚澤元小腦瓜點頭如搗蒜道。
“現在可以吃飯了吧!”鐘毓秀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說道,微微歪頭與楚九四目相對,相視一眼,眸光齊齊看向吃的歡快的兒子。
傻小子,吃飽飯哪有那么容易啊!多少帝王都做不到。
全盛時期的盛唐,卻傳出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詩句。
楚九這手中的筷子感覺千斤重,在參加義軍前,他也是一口飽飯沒吃過,一家子不是餓死就是得瘟疫死了。
閉了閉眼,將眼底的水汽給逼了回去。
鐘毓秀伸手握著他的手道,“吃飽飯才有力氣想辦法。”
“嗯!”楚九黝黑發亮的雙眸看著她點點頭道。
吃完飯,許久沒見孩子們,他和鐘毓秀陪著孩子們玩兒了會,眼看天色晚了,楚九親自帶著孩子們去洗洗澡,哄睡了他們倆。
楚九推開了隔壁書房的門,走過去坐在羅漢榻上。
“我看這書房和咱們在廬州的書房擺設差不多,只不過更大了些。”鐘毓秀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兒看著他說道,“應該說著王府都比廬州大。”
“那個…孩兒他娘,有個事跟你說一下。”楚九有些猶豫地看著她說道。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跟我還有什么話不能說?”鐘毓秀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說道。
“孩兒她娘想不想當王妃啊!”楚九雙眸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說道。
“王妃?怎么你要稱王啊!”鐘毓秀挑眉看著他說道。
“如果我不稱王呢!”楚九眸光清澈的看著她坦然地說道。
“那我當王妃干什么?這還用問嘛!”鐘毓秀好笑地看著他說道,伸手越過羅漢榻上的小方桌握著他的認真地說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鐘毓秀佯裝生氣地看著他說道,“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啊!”
“沒有,沒有,娘子在我眼里,聰明伶俐,正直善良。”楚九回握著她的手趕緊說道,“咱倆通通氣,我怕有人在我這邊走不通,把路子走到你這邊來了。”
“咋了,誰攛掇著你稱王呢!”鐘毓秀食指點著掛在墻上的輿圖道,“江浙的吳王,江州的南漢王,咱夾在人家中間不夾著尾巴,積蓄實力,現在冒頭,不是等著挨打嗎?”
“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拒絕了他的提議。”楚九眸光溫暖地看著她說道。
“誰給你的建議啊!看不清形勢嗎?”鐘毓秀眼波流轉看著他說道。
“李先生。”楚九看著她直接說道。
“誰?”鐘毓秀下意識的問道,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
“李道通,廬州名士。”楚九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她提醒道。
“給顧部當教頭的李先生。”鐘毓秀眼前一亮想起來道,“是他啊!哎!我記得他不是讓你緩稱王嗎?這么這會兒又鼓動你稱王呢!”
“也許是因為拿下金陵了吧!時移世易,才會提出來的,咱現在在他眼里兵強馬壯的。”楚九訕訕一笑道。
“這么說有些不太好,可是這確實事實,他們才投靠過來,萬一起了貳心呢?”鐘毓秀緊鎖著眉頭看著他說道,“反水的太多了,人家跟著咱那是等著升官發財的,你這規矩多如牛毛,不許干這個,不許干那個。我怕他們對你的意見頗大啊!畢竟人家人多,這玩意兵變了怎么辦?”
“兵變?我到不怕,正好一勞永逸了。”楚九眼神毫無溫度,冷哼一聲道,神色和緩地又道,“已經相處了些日子,彼此也知道品性了,還是那句話誰想走,現在就走,絕不攔著。”
“你這樣不知道要走多少人?”鐘毓秀擔心地看著他說道。
“兵貴在精,不在多。老子可不要老爺兵。”楚九黝黑的雙眸跳動著燭光。
“行吧!”鐘毓秀眸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說著拿起針線繼續。
“大晚上的仔細傷了眼睛。”楚九心疼地看著她說道。
“這蠟燭上罩著琉璃可亮堂多了。”鐘毓秀頭也不抬地說道,“我閉著眼睛都能做出來。”
“有丫頭婆子呢!”楚九眸光直視著她說道。
“這是你的衣服,看看都破了也不知道補補。”鐘毓秀提著手中的衣服舉給他看。
“我說咋看著眼熟呢!”楚九笑呵呵地說道,“原來是我的,在里面的又看不見,我就懶得補了。”
“這穿著舒服啊?”鐘毓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
“沒在意,反正有外面盔甲遮著呢!誰還掀開咱的衣服看看啊!”楚九傻呵呵地看著她笑道。
鐘毓秀橫了他一眼,“男人…”
“你忙吧!我看看輿圖。”楚九嘻嘻哈哈地起身道,說著走到輿圖前。
“輿圖?”鐘毓秀扭頭看著他說道。
“咱對大海了解的太少了,所以多看看。”楚九仰著頭看著輿圖說道。
“這個長生兄弟怎么加上去那些海島的,他又沒去過。”鐘毓秀抬眼眸光注視著輿圖說道。
“呵呵…長生根據書中的描寫畫的,先有個大概的方向,等回頭,咱在一一去矯正,在畫出準確的輿圖。”楚九回頭看著她說道。
“長生兄弟這本事真是無人能敵啊!”鐘毓秀一臉感慨地說道。
“是啊!逼真的很,對排兵布陣太重要了。”楚九眉眼帶笑地看著她說道,“跟你這么說給我五萬精兵我都不換。”
“呵呵…”鐘毓秀聞言搖頭失笑,忽然想起來道,“哎!我怎么沒見長生兄弟啊!”
“他呀!在石頭城,訓練水師呢!”楚九雙手搭在圈椅的椅背上看著她說道。
“長生兄弟訓練水師?”鐘毓秀抿了抿唇看著他說道,“他接觸過嗎?應該說咱都沒有接觸過,能震得住他們嗎?”
“邊練邊學吧!”楚九大長腿一伸跳過圈椅坐下來看著她說道,“長生不管如何看得書多,即便從頭開始學,那也比任何人上手都快。”眸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我去石頭城看過,長生太棒了,震得住他們。”詳細將自己看到的給她講了一遍。
“我要說實話你會不會生氣。”鐘毓秀猶豫地看著他說道。
“你想說,不是我們太強,而是他們太弱了。”楚九聞言微微勾起唇角看著她說道。
“嗯!”鐘毓秀輕點了下頭。
“這點我們心里很清楚,所以一起學習,一起努力。”楚九黑曜石般的雙眸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你們這次走,要什么時候回來。”鐘毓秀星眸凝視著他關心的問道。
“這個還真不知道。”楚九伸手摸摸脖子看著她說道,“最少得一年半載吧!那邊安定下來我就回來了,至于長生的歸期說不準了。”
“那他們豈不是又要夫妻分離了。”鐘毓秀漆黑如墨的星眸看著他說道。
“嗯!”楚九閉了閉眼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