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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章 欽差

熊貓書庫    反派大佬的農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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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坐山觀虎斗嘍!”李道通聞言立馬說道,“兩敗俱傷之時,一舉殲滅他們。”

  “接下來皇帝會如何對付這道奏折啊?”郭俊楠充滿興味的雙眸看著他們激動地說道。

  “這還用說,先斷了老太師的糧草。”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老太師這糧草全靠江南州城府縣運送,這斷了,他這么多兵馬只能喝西北風了。”

  “人吃馬嚼的,斷去糧餉,那真的是要老命嘍。”姚長生微微搖頭道,真是單單想想就頭疼。

  “到時候咱們追擊就成,能打多少,打多少?”李道通興奮地搓搓手道。

  “老太師如果再次抗旨不尊呢?”郭俊楠輕蹙了下眉頭看著他們說道。

  “那就詐死變真死了。”楚九深邃如海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不會吧!真的要自掘墳墓。”郭俊楠皺了下眉頭不太相信地說道。

  “皇帝可不覺的,對他來說只是殺了個不聽話的,意圖不軌的。”姚長生聲音冷冰冰地說道。

  “主上,這對咱真是大大的利好,真是天要滅大燕,自作孽不可活啊!”李道通興奮的手舞足蹈地說道。

  “讓咱們的人保持高度的警戒,準備好了,等我號令,咱們滅老太師。”楚九眼底閃著志在必得華光看著他們說道。

  事情如姚長生所想,老太師得到斷糧的消息后,是捶胸頓足的,思來想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豁出去了,抗旨不尊也要滅了楚九他們。

  大幕拉開,老太師等著楚九他們中計,哪成想,楚九早已經看穿,看著他猶如困獸一般猶斗,真有點兒心疼這位八十歲,還不遺余力的為大燕出謀劃策。

  可惜呀!沒人能明白他的苦心,甚至要處置他。

  三軍皆縞素,掛白帆,降半旗,哭聲震天,月上中天,城墻上是燈火通明,楚九站在城墻上聽得分明。

  這可不是一天就準備好的,又是降旗,又是搭靈棚的,好幾天才整利索了。

  “靈棚,棺槨,這位太師都準備好了。”楚九微微歪頭看著姚長生說道。

  “做戲做全嘛!”姚長生漫不經心地說道。

  “恐怕要假戲真做了。”楚九微微瞇起眼睛輕嘆一聲道。

  “這哭聲夠大的,咱都聽得分明。”李道通砸吧、砸吧嘴道,“看樣子是真的難過了。”

  “老太師雖然治軍很嚴,但卻愛兵如子。”姚長生清澈正直的雙眸看著他們道,“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來來來,咱得行動起來,上點將臺點兵,不能辜負老太師這般的糟踐自己。”郭俊楠激動地搓著手道,“我要一馬當先。”

  “我看你是不想錯過這出戲。”楚九輕笑出聲道,欣然應允道,“成,沒問題。”

  “末將遵命。”郭俊楠雙手抱拳,領命道,蹬蹬下了城墻。

  李道通和其他將軍也紛紛領命,各自準備去了。

  連夜埋伏在老太師的營地外,只等著絕佳的機會,發起攻擊。

  “長生,不準去啊!”楚九目光直視著他說道,“刀劍無眼,萬一傷著了可咋辦,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行,我給你們擂鼓助威如何?”姚長生指指不遠處的戰鼓道。

  “好!”楚九笑著點點頭道,好奇地又問道,“咱這大船的模型做的如何了”

  “主上打完這場仗就可以去看看下水的效果如何了?”姚長生高興的雙眸熠熠生輝地看著他說道。

  “這么快?”楚九驚訝地看著他說道,“才一個多月。”

  “不快啦!模型又沒有多大。”姚長生比劃了一下道,“只有小手手臂這般大。”

  這一個多月來,因為這大船真是沒日沒夜,心力憔悴,感覺老了十年。

  對于造船自己和妮兒都是門外漢,不但要根據書,畫圖紙,還跟那些工匠掙得面紅耳赤的。

  姚長生和陶七妮兩人精于算計,可工匠們經驗豐富,這不合理,那兒不合規矩…

  當然只是純粹的爭執,想要令對方信服,這簡單啊!用事實說話,粗俗一點兒,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然而這般激烈碰撞出來的火花,超乎想象!

  “已經很了不起了,我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它下水了。”楚九激動地搓搓手看著他說道。

  “主上,主上,眼前這仗,別忽略了。”姚長生看著興奮的他哭笑不得地說道。

  “注定的結局,看不看無所謂。”楚九沉靜的眸光看著城墻下的動靜說道。

  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大燕真的起數將盡了。”

  “所以咱的主要對手,是周圍的這些虎視眈眈的義軍了。”楚九眸光清明且冷靜地說道。

  轉過天,郭俊楠他們頭頂著烈日埋伏在草叢中,可真是受罪。

  盛夏時節,這草叢里蟲蟻甚多,即使這身上有藥包,也難免被咬了。

  因為在人家眼皮子低下打埋伏,他們是動也不敢動,癢癢勁兒別提多難受了。

  只能咬牙切齒的忍著。

  “有動靜。”羅天佑神色激動地說道,手中的望遠鏡時刻觀察著官道。

  官道上來了一隊車馬,鳴鑼開道,非常的華麗,簡直能閃瞎了他們的眼睛。

  “郭將軍,這是誰呀?這大的排場。”羅天佑將望遠鏡拿在手中看著身旁的郭俊楠道,他見多識廣。

  “這是欽差大臣。”郭俊楠小聲地說道,手中的望遠鏡旋轉著縮了起來,拿在手中。

  “他們來干什么?”羅天佑不解地說道。

  郭俊楠漆黑如墨的雙眸晃了晃道,“讓咱的人做好準備行動。”

  羅天佑向左右傳話,又看向郭俊楠道,“郭將軍看你這神色,這是有好事啊!也說給俺聽聽唄!”

  盡管這臉上涂滿了色彩,羅天佑依舊能看出來郭俊楠非常的高興。

  “知道這欽差是誰嗎?”郭俊楠雙眸浸染笑意看著他說道。

  “這咱哪兒知道啊?”羅天佑傻傻的一笑道。

  “這欽差是太監。”郭俊楠燦若星辰的雙眸格外的明亮。

  “太…太監。”羅天佑結結巴巴地說道,“難怪人看著年紀大了,卻沒有胡子。”

  “喂,你的關注點偏了吧!”郭俊楠哭笑不得地說道,“這欽差是代表皇帝的。”

  羅天佑猛地的睜大眼睛看著郭俊楠,吞咽著口水道,“這動靜有些大。”

  “拭目以待吧!”郭俊楠凌厲的如刀鋒出鞘的眸光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營地。

  “這小玩意兒真好。”羅天佑指指手里的望遠鏡道,“看得近在眼前啊!那臉上的絨毛都看得分明。”

  郭俊楠轉著望遠鏡,看了過去,這欽差大臣已經走到了轅門外了。

  看著中軍大帳的簾子,有些可惜地說道,“看不到里面嘍!”

  中軍帳內,老太師沒等到金陵出兵的戰鼓聲,卻等到了欽差大人帶著圣旨到來。

  已經穿好壽衣的老太師在得知欽差大臣來了,趕緊換下衣服,這穿著孝袍子哪能迎接欽差呢!

  這營地內掛著的白帆收了,旗子也升了上去。

  披麻戴孝的軍卒也趕緊換衣服,這一通忙活喲!

  看得羅天佑是瞠目結舌。

  老太師頂盔摜甲,罩袍束帶,衣冠整齊的迎到了轅門外。

  老太師一看這心里咯噔一聲,感覺有些不太好。

  這是皇帝身邊的最信任的太監,也是跟奸相走的最近的,他們倆是狼狽為奸,許多事情都是他們倆挑唆皇帝的。

  后面抬著箱籠上面有御封,老太師緊走幾步,抱拳頂手道,“不知欽差至此,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啊…呵呵…我說老太師鞍馬勞乏辛苦了。”欽差大人翹著蘭花指嚶嚶一笑道,聲音又尖又細,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欽差大人里面請。”老太師客氣地說道。

  “元帥請。”欽差大人恭敬地請道。

  就這樣兩人互相讓著進了中軍大帳。

  抬擺香案,將箱籠放在外面。

  欽差大人拿出圣旨,抖開,滿面笑容地說道,“老太師接旨。”

  老太師顫巍巍的跪了下去,高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欽差大人垂眸瞥了他一眼,看向了圣旨,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登基以來,蒙卿輔佐,掃蕩奸佞。自楚九聚眾造反,已成心腹之患,朕命卿代朕征剿,限期捉拿歸案。卿有負圣恩,先按兵不動,后與反賊勾結,以下犯上,圖謀不軌,犯滅門之罪,本應斬首示眾,念卿素日功勞,特賜三班朝典,賞你個全尸吧!欽此!”

  老太師聞言大驚失色,腦袋嗡的一聲,霎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跪坐在地上,臉色煞白,雙眼空洞無神。

  天哪!萬歲要賜老臣死,圣旨上寫的很明白,原來你有功勞,我讓你平滅楚九,你開始按兵不動,屢次違抗圣旨,后來竟然圖謀不軌,既然要造反,那就是犯了全家該斬滅門之罪,念你往日功勞,賜你三班朝典,刀子,白綾,毒酒。

  你是服毒,上吊,還是抹脖子,任你選之,留你條全尸。

  現在就得死,老太師能不著急嗎?他忠心耿耿為大燕干了一輩子,臨老了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呢!

  這詐死變成了真死,極其諷刺啊!

  老太師現在只覺得天旋地轉,半天沒有緩過勁兒來。

  大帳內的將士們給嚇得噗通跪在老太師身邊道,“元帥,你不能領這三班朝典啊!”

  “別人不知道,我們知道,您對當今天子一片忠心,可昭日月。”

  “老太師,戎馬一生,這身上的哪一道疤不是為大燕留下的,你不能領啊!”

  一個個潸然淚下。

  欽差大人見狀冷哼一聲道,“怎么想造反嗎?萬歲爺有口諭,如果造反,必派兵征剿。”

  將士們怒目瞪著欽差大人,“你們血口噴人,都是你們這些奸佞小人,進讒言。”

  “冤枉我們元帥!”

  “喲喲!別瞪咱啊!咱也是奉命行事。”欽差大人雙手抱拳,朝燕京城的方向拱了拱道,“說我們奸佞小人,萬歲爺兩道圣旨讓老太師班師回朝,為何抗旨不尊。”

  “那是因為…”

  “別跟我說緣由,抗旨就是不對,咱家是雖然不是朝廷的肱股之臣,但咱懂的一個道理,那就是聽皇帝的話,他讓咱往東,咱絕不往西。三番兩次違背皇帝的旨意,還好意思說冤枉,哪里冤枉你們了。”

  “你們胡攪蠻纏。”

  “老太師,你是三朝元老,君叫臣死,臣得死,父叫子亡,子必須亡。”欽差大臣嘴角噙著冷笑微微彎腰看著他道,“君叫臣死,臣不死,乃為不忠,父叫子亡,子不亡,是為不孝。”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可是忠臣啊!”壓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老太師聞言苦笑一聲,“哈哈…公公說的對!”癲狂地又哈哈大笑道,“老朽受教了。”眼神凌厲地看向欽差大臣道,“把皇封抬進來。”

  “元帥!”將士們齊聲喊道,聲音中難掩悲痛,眼底迸發著恨意,娘的干脆反了,一路殺向京城,殺了那忠奸不分的狗皇帝。

  手下這般將士們多年一起馳騁疆場,關系親如父子,老太師自然看出來他們心生恨意和反意。

  急忙顫巍巍的伸出枯槁的雙手摁著他們的手臂,朝他們微微點頭。

  不能反啊!不說這名聲,會被人戳爛脊梁骨,后輩們永遠抬不起頭來。

  他們的家眷可都在京城呢!如果反了,頭一個被祭旗的就是他們的家眷,到時候這京城會血流成河。

  老太師攔著幫子下屬,他是忠臣,三代托孤老臣,想當年皇帝年幼之時,跪在我面前叫我相父啊!多大的殊榮啊!

  為大燕江山嘔心瀝血了一輩子,這么大歲數了,也該死了,活著也沒啥意思了。

  可現在我若是不領死,等于抗旨不尊,正中了奸臣之言,真成了反叛,臨死也落得個壞名聲。

  我現在領死,讓皇帝明白,誰是奸臣,誰是忠臣,老太師閉上眼睛,沉吟片刻,睜開眼睛,眸光清明,坦然地舉起雙手,一字一句地說道,“臣,領旨謝恩!”

  短短五個字,所有的無奈,不甘,最后都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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